一阵躁动。
连时间,也变得疯狂起来。
人类所拥有的恐惧,顿时放大了几十倍,我的手腕如同被人粗暴的压制住,浑身充斥着嫌恶,脑海里的认知使我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会幻化那种害怕,可双足,的确有奔跑的冲动。
舌头开始断断续续的由麻痹所占据,即使如此,我还是想吞吐出一些文字。
【伊子】“戾…………初。”
她转过身来,也与我一样在警惕些什么,但是手臂却明显要松懈许多,简直像是已经放弃了什么似的。
这样的戾初,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这样的举动非常可疑,然而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几乎和无助的童年没有区别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地板像是涂上了白色的漆面,快要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站在墙上,还是地上。
有一个骇人的生物就在我们的附近,宛如早起时的意识,我清晰的认识到—————
会死。
戾初忽然紧紧的抓住我的小臂不放,把我拉到了她的身后,仿佛保护幼崽的母兽一样,开始往后退。
【戾初】“站在我的身后。”
她轻声的朝我这边传达着自己的意思,我知道现在独立的臆想都是徒劳,于是小心翼翼的答应着她。
不知所措的两个人是贴的那样近,可是她比我要平静许多,自然的,我们手指间的缝隙互相扣在一块。
庭院处并不大,过不了一会就已经靠到了墙壁。戾初平淡的脉搏仿佛掌握在我的手里,与常人不同。
她像是提前预料到什么一样,抬头盯着上方,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医院的天台,随即讲出了有如叹息的语气来。
【戾初】“在屋顶。”
【伊子】“什么东西在屋……………”
本想询问清楚的我,还没把话讲完,就看到一个人,在我的目光里非常直接的撞到了地上,声音似乎和想象中那铁块击打那低落的声音不同,更像是西瓜砸碎后“哗”后的清脆感。
我的瞳孔在收缩。
这个人,是从楼顶坠落的,而有那么一瞬间,我明确的看到,这个人是脑袋先接触到了地面。
一种接近汤汁的汁液从这个人的脑袋里喷了出来,那不是血液,而是其他味道更刺鼻恶心的东西,虽然难免会洒到我的身上,但是许多的部分,都由我身前的戾初承担了。
这难道是……………脑j?
这个人已然成为了死者,可是身体却摔成了稀巴烂,像极了蛞蝓类的生物。虽说不是没有见过尸体,可是这样的死态未免引人反感,我勉强的观察了一下,发现尸体上包括肩膀的地方出现了被啃咬过的迹象。
口腔里有股不适,像是咀嚼米饭后那突出的味道。
摔成这样,很难认出这个人的身份吧…………
这么想的时候,我注意到死者穿着的是白大褂,或许是这家医院的医生也说不定。
我平静的思考着,似乎快要忘记出现在正处于凶杀案的现场。
凶杀案………总感觉没那么简单。
【戾初】“人类啊,你为何如此脆弱。”
就像是清唱出来的童谣,戾初踏入了那片惨红的僵硬前,她的手往尸体白大褂胸前的口袋摸索了一会儿后,拿出了类似卡片(身份证)的物品确认后,满意的放回去。
这种有些刻意的行为让我心里燃出了不快。
【伊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么想的话,我会遇到这种事,还不是因为这个孩子乱跑吗?
她没有理会我,继续看向尸体掉下来的楼顶。
好奇的我跟着她的视线往上转移,看到一位成熟女性的倩影就站在上面,俯视着我们,不知为何乱人心志,那在缭乱的东西,是衣带吗?
女人对上了戾初的目光,忽然笑了起来。
她纵身一跃。
就好像黑夜中,往猎物扑杀的跳蛛。
极速的陨落。
到最后,却像羽毛一样飘然落地,毫发无损的出现在我们面前。
她穿着一件极为美丽的和服,和我穿过的几件是完全无法比拟的,和即便如此,我始终都对这个陌生的女性抱有负面的偏见。那并不是来自女人间的嫉妒,是直觉的警告。
她细腻的用舌头将嘴边的血液顺滑进了口中,仿佛刚刚进食完一般,但那炽热的目光,还是没有满足的模样,随时要创造新的恶梦。
【美智代】“的确呢,人类就是这么的弱不禁风,也是那么的不知天高地厚,不过作为食物来说,已经非常美味了呢。”
她打开了手中的折扇,在已经秋凉的天气中,扇面遮住了女性的朱唇。
我从未见过这位女性,可是她的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纯正的和风,那是我在日本都不常接触到的东西,是早已被现代奢靡文化冲散的遗物,就好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似的。
但是我讨厌这个女性身上,昆虫与甘橘(脐带)的味道。
【美智代】“好多年没见了吧?戾,呀呀,还是这么可爱。”
用着宠溺的语气,陌生女性向戾初打起了招呼,听上去两个人像是老熟人一样。
这个女人,该不会是………………
【戾初】“好多年……………啊哈,啊哈哈哈,啊拉啊拉,刚刚开始接触时间的新鲜感才不久,结果就有人来找我了吗?”
少女缓慢的嗤笑着。
在那份近几千年的记忆中,要回忆起一个人并不容易。
很快,戾初变成了一副冷漠的样子。
【戾初】“啊,我记起来了,你就是那只蜘蛛?呵呵,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终于愿意参加仪式(户犬)了吗?”
【美智代】“………十一年可真是漫长啊,现在的我,有不得不需要反转的事实。”
尽管得不到戾初友好的对待,我依旧能想象到陌生女性在扇面后的笑脸。
她认识戾初,可是,如果这个女性真的和我猜想的一样,并非是人类,那么与她熟识的戾初,究竟又是什么东西?
这个问题没有明确的答案,就如同禁忌的盒子,是不能去触碰的。
【戾初】“以怪物的标准去衡量的话,你的觅食方法还正是大胆,随意的把吃剩的食物丢弃到人类活动的场所,难道只是单单的想要恐吓我吗?真是疯狂的做法。”
用从容的话语,一种莫名的情绪已经彻底被淹没,剩下的便是对人世的冷漠。
犹如恶作剧一般,女性的眼睛变成一条曲线。
【美智代】“怎么,你其实也挺开心的吧?这个种马可是对你有意思的哦,中午的时候这个衣冠禽兽可是差点就对你下手了,现在又把视线瞄准了我,不让这种猪猡认清自己的地位怎么可以呢?就当是小小的惩罚。”
【戾初】“………………”
【美智代】“默认了吗?那么,你身边的人类是谁?你的粮食?还是你的奴隶。”
女性看向了戾初旁边的我,那种眼神,似乎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把我们两个人平等的对待。
【戾初】“不…………她是我的…………”
说不出口,她再次沉默了,用极为复杂的神情在我上下徘徊,然而她好像不打算说出自己的态度,暧昧的呻吟出声音。
我和她,或许一开始就是以他人为媒介交流着。
【美智代】“这样啊。”
她向前一步。
【戾初】“你要干什么?”
【美智代】“你知道吧?虽然有点小插曲,现在我是以户犬的参与者的身份面对你。我已经战胜了很多来挑战我的非人,剩下的除了少数几个威胁之外,无非就是蜀中枯骨。最为碍手碍脚的就是那个Mirror,当然,我也不会傻到正面的和他对决,那无异于自杀,真是讨厌的规则。我利用几个傀儡先把他困住,这样我们就会有足够的时间,呵呵,谁也不会想到,我会对你出手吧?”
女性继续往前走,先前闻到的昆虫味变得激烈,女性的身体慢慢变得臃肿不堪,像是在皮肤表面长满了肿瘤。她的毛发开始不停的掉落,接替的则是苍蝇身上那样的僵硬绒毛。
意识到不对劲的我拉着戾初准备逃离,她却一动也不动,指着庭院的出口,夜晚医院灯光的照耀下,那里的丝线在发射出微光,像是尖锐的刀刃。
像是在验证她的感觉,一直飞行的蟑螂妄图穿过去,却被无形的丝线切割成几块。
【戾初】“没办法离开了,你难道想被切成肉块吗?”
陌生的女性…………非人匍匐在地上,犹如脱皮的蛇一样用内部巨大的肌肉撑破了人类的皮囊,随之而滴下了浓汁与皮肉。蜘蛛的腹部和肢体爬了出来,灰白色的非人发出了恐怖的尖叫,妖孽似的吐出来白浆般的丝线。
这个非人的脸,还勉强保留了人的特征。
【戾初】“伊子。”
【伊子】“嗯?我看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吧?”
我觉得自己本来会害怕,可是现在反而开始淡定起来。
可能是因为,唯一的生路被堵死了吧。
【戾初】“如果能跑走的话,就经量跑掉吧。”
呼呼呼的喘息声,不断的在我耳边回响着。
她直面着这个足足有两层楼高的巨大蜘蛛,低声质问着
【戾初】“攻击作为规则制定者的我,杀了我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吧?为什么?”
非人并没有回答她,挥舞着巨大的爪子横扫过来。
戾初压住我的肩膀匍匐在地上,侥幸的躲过了这一击。
“啪嚓”、“啪嚓”
击碎的墙体化为了无数的碎片,接着便轰然倒塌,戾初吐着热气,没有示弱的意思。
【ps】“感觉这章节奏很奇怪,反正我也懒得修改了,美智代的非人形象借鉴了《假面骑士ZO》中的蜘蛛女怪人,变身过程借鉴了1991年《真.假面骑士》和1986年的《变蝇人》,当然我不建议去看后面两作的变身过程,太下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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