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非常抱歉！都怪我高估了那块石头，本来以为它很稳的。另外因为紧张而没能立刻找到落脚点，还有昨天回去以后很饿吃了点夜宵导致体重变重了！”
凌夜灵一个一个地数着自己的失误，从语气和表情确实都能看得出来她是在反省，时雨宸捂着红通通的手背，上面被磨破了点皮，但好在被踩到的时间很短，并没有什么大碍。
“不过这一切都是为了找到宝物，付出的努力和承受的疼痛都是值得的。”
“最好是这样。”
时雨宸咬着牙回应，如果这次还是什么都找不到那自己简直亏大发了。
凌夜灵拿出纸巾帮时雨宸擦掉手背上的污渍，在她要把口水涂抹在伤口上时时雨宸把手抽了回来，她带着歉疚的笑意拍拍时雨宸的肩膀。
“等我们找到了宝物回去就给你买两个卤猪蹄补一补。”
“请不要用猪蹄来遵守‘吃啥补啥’的原则，晚上我的那一份炒米粉你来付就好了。”
“OK！小意思。”
凌夜灵轻松地答应下时雨宸的条件，见伤口并不严重，便不再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两人正站在一条狭窄的山路上，他们已经通过洞穴来到山的另一边。一侧是陡峭的山坡，没什么树，所以视野很好，可以看见山脚下流淌着弯弯的河流，大概和穿过城市的是同一条河。
河对面是另一座山，比身后的那座矮一点，形状也很奇特，山的左边是平坦的，右边有一个高高的凸起，仿佛指向天空的手指。
“是奇观诶。”
凌夜灵眼前一亮，走到小路边眺望着对面山峰突出来的部分。
在阴暗的山洞里待了一段时间，再次回到明亮的天空底下，还看见这么奇特的风景，给人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就连手也没那么疼了。
不过那也是只是一座普通的山峰而已，除了形状奇怪一点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因此并没有成为可以开发的景点，在萧瑟的冬季依然显得有些荒凉。
“那么，咱们要找的宝物在哪里？”
“对了，宝物~宝物~啊，找到了！”
经时雨宸一提醒凌夜灵重新打开手机，在原地转了个圈，又抬头一看，目光锁定了被杂草覆盖住的一块石头。
她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把杂草拨开，露出了一个戴着帽子的脑袋。
“啊，是土地爷。”她愣了一会儿，紧接着表情里便涌现出深深的同情“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那些原本祭拜着您的人把您一个人扔在荒郊野外就不管了，还真是不负责任。”
凌夜灵一边念叨着一边把所有的杂草都扯走，时雨宸站在旁边，看着她很努力地把倒在坑里的土地爷搬出来摆正。
“土地爷能卖多少钱？”
“你疯了么？”时雨宸随口一问，凌夜灵震惊看着他“怎么能拿土地爷去卖钱，他可是这片山的神仙啊，会遭报应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供奉起来了。”
凌夜灵仿佛看着一个没有常识的孩子似得看着时雨宸，转头又去打理土地爷身上的泥巴。仔细看看，周围还有着一些毁坏的木头，想来这里原本应该是个小小的祭拜处，不过没人管了之后就渐渐地坏掉了。
“土地爷啊，被独自遗忘在这里非常地难过吧，我明白的，您一定因为被曾经祭拜着您的人给抛弃了，所以才在我的占卜上显灵，指引我来到这里。我帮您把身上的脏东西全部拿掉，您一定要保佑我发大财哦，我保证会经常来看您的。”
凌夜灵虔诚的模样让时雨宸想起了每逢过年时给鬼神们烧香的奶奶，两人絮絮叨叨的姿态简直是一模一样。
但是......土地爷在塔罗牌占卜上显灵？
中西合并？
时雨宸把双手放在脑袋后面。
“我还以为会是更直接一点的东西。”
“什么更直接的东西？”
“装着金子的宝箱之类的。”
“笨蛋，怎么会想到那种不切实际的东西。”
“你还好意思说我？”
时雨宸瞪大眼睛，凌夜灵无视了他的质疑，对土地爷表现着忠诚的信仰。
“这可是和神仙面对面，只要让土地爷看到我们虔诚的心，不管许什么愿望都能实现，这不比那些俗物要直接得多？”
“你的想法倒是比俗物直接得多。”
“别废话了，快点过来。”
“诶，我也要？”
“当然，你说了那么多让土地爷不开心的话，万一惹他生气不肯实现我的愿望那就完蛋了，快过来好好地道歉。”
凌夜灵抓着时雨宸袖子不放，时雨宸无奈地走过去。
*****
天黑以后，两人回到公寓里吃完了晚饭，变回原本模样的凌夜灵心神不宁地站在时雨宸身旁。
“那个，我这样就可以了吗？真的没问题吗？看起来不奇怪吧？”
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是那件看起来很像长袍的蝙蝠衫，既没有破损也没有污渍，看起来和从前一样没什么变化。但她就是无论如何都不满意的样子，揪着衣角来回翻看，还会歪着身子扭过头去观察衣服后面。
时雨宸淡定地坐在被炉里喝着热茶，把凌夜灵着急的模样当做消遣。
一连问出那么多问题却没有得到回应，凌夜灵更显焦急。
“你倒是说句话啊，给我点建议，别光在那看着。”
时雨宸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把杯子放回桌面上。
“你要我怎么说呢？在我看来完全没有问题，根本就和以前一模一样啊，倒是你觉得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也不是说不满意。”凌夜灵纠结着表情，两根手指在身前打转“只是不知道这副模样适不适合去和她见面。”
“杨雨婷又不是没见过你的白发。”
“可是之前见到的时候摆明了很不喜欢，万一她依然不喜欢怎么办？果然还是去换回普通学生的装束好了，干脆连衣服也换成校服，但是校服洗了还没干啊！小沫，小沫的衣服可以借给我吗？你快打电话问问她。”
“冷静一点！”在凌夜灵要过来抓住自己的肩膀的时候时雨宸及时把它们按住“也许杨雨婷以前很讨厌你，但现在已经不再讨厌了，记得吗？既然她要来公寓，那肯定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是在知道会见到你这副模样的前提下做出的决定，说明她正在尝试着接受。”
时雨宸好言相劝，凌夜灵虽然没刚才那么激动，但还是愁眉不展。
她竟然会对别人的目光在意到这种程度，着实是一件新奇的事。
不过很遗憾，已经没有时间再让她犹豫了，房间里回响着叮铃铃的门铃声。
因为考虑到大家都喜欢待在有被炉的地方，但厨房离大门又远，极有可能听不见敲门声，于是前不久便装上了门铃。此刻这个声音就犹如宣告末日的钟声，凌夜灵一听到它就又紧张起来。
“她来了，她来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去开门啊。”
时雨宸站起来，凌夜灵却要钻进被炉里面。
“但是我还没准备好。”
“这还要准备什么，难道打算让别人一直在外面等吗？”
时雨宸把她从被子里拉出来，推着她的后背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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