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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  追随

八十五  追随

经此一遭,无论王离朱是否身故,方销的婚约自是泡汤。

白休薄按捺不住想将这“好消息”告知方销,顺带办好正事,可上次她在宋兰歌面前说大话,说是见方销最后一面。本以为告诉方销失去的记忆便能重归于好,可哪知道方销根本不信,这下好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白休薄干脆趁着夜黑风高夜偷潜入方销卧房。

一日暴晒后的石砖余热不减,热气沿着墙根爬到屋内,青蛙“呱呱”声连绵不绝传入耳腔,显得无风的夜晚愈发聒噪,浑身仿佛被毛毛刺扎似的,方销辗转难眠,自上次与白休薄大闹一番后,他夜夜失眠,如今盯着床顶,眼下一团乌青,大脑却清醒的不得了。

“咯——吱——”

“谁!”

白休薄轻手轻脚,她早就摸透了宋府屋宅结构,有甲小狗望风踩点,趁着夜色正浓万籁俱静之际,她一身黑装踩着红翠,蹑手蹑脚的打开轩窗,未料即便动作如此之轻,屋中人还是受了惊动,趿拉着木屐下了床,小心翼翼地往动静处靠近。

担心方销喊人,白休薄急忙轻呼:“别怕,是我!”

月色正好,银光从开了一掌之宽的窗缝倾泻而下,白休薄将掩耳盗铃的面罩摘下,挂着讨好的笑容望向方销。

眉角的青紫已消,只余下淡淡的粉痕,窗外人眉眼带笑,月光温柔的撒在她如玉般晶莹剔透的面容上,两眼映在月光中奕奕放光,直盯着自己。粉嫩的指甲局促的扒在窗沿,蓦地让方销心中一跳。

“你怎么来了!”回过神来,方销又惊又喜,他按捺下心脏蔓延出的喜悦之情,沉下脸来,退了一步,让自己浸入黑夜之中。

“白小姐,念在咱们旧识,你这次深夜偷潜,我就不计较了,赶紧趁没人发现走吧!”

难得方销不生气,白休薄得寸进尺,撑起上半身欲翻进窗来。

“你做什么?还不快走!”见白休薄真打算潜入自己卧房,方销难免害怕,虽说他打心底里不认为白休薄会伤害自己,但父亲日日在他耳边提醒,他俩终究是有缘无分,早断早了。

话是这么说的,有方销呵斥的功夫,白休薄已经爬进了屋内,果然不见屋中有小厮侍候,难得对宋府下人轻视方销的恼怒少了几分。

“我是来告诉你的,你嫁不了王小姐了。”白休薄语气轻快,嘴角上扬,转眼想到王离朱死状凄惨,不由稍稍冲淡了喜悦之情。

“你怎么知道?”

方销心中“咯噔”一声,望向白休薄的眼神带着一丝气愤,难道是白休薄仗势欺人,逼迫王家退婚?

方销眼神古怪,然他面容一半在月色之下,一半淹没在黑暗之中,白休薄未发现端倪,只是一心想着宋王两家这门泡汤的亲事。

王离朱之死至今尚未定论,白休薄也不愿方销因此伤神,只说那王小姐定成不了亲,让他们宋府别再张罗婚事了。

见白休薄遮遮掩掩,方销愈发确定心中所疑,当下面色冷峻下来,不客气道:“白小姐好大的威风!你可知世间有些事物不是权势可以夺取的!”

哈?方销没头没脑的一句令白休薄一头雾水,只见一身白色寝衣的方销转身从枕下摸索出一方瓷盒,大有一刀两断意味的将其塞进自己的怀中。

“白小姐,就当是我求你了,”方销的音调一向软糯,恐是浸在月色中,无端生出了清冷之感,“你别再来扰我了。”

扰人清梦,扰人心弦。

“我知道你的心意,”方销侧过身子,让整张脸都沉入墨色之中,“夜明珠我消受不起,你拿走吧。”

瓷盒清凉,白休薄却像是揣着烫手山芋似的慌了神,若说方销不明白自己对他的情意而百般不愿,这还可以徐徐图之,但他却道知晓,怎么会知晓了还拒绝呢!

“你不明白!”前世的悔恨感谢方销不明白,失去的那段记忆两人几度生死相依他也不明白,凭什么现在却打着明白的幌子推开自己!

“呵。”

白休薄面容焦急,樱唇微张,似乎有满腔话语要吐出,却只听方销自嘲一笑:“你是百年名门白家,是那个祖母位列三宰的白家唯一嫡女,而我却只是官居末品之家的庶子,我怎么会不明白!”

听闻方销此语,白休薄当场怔愣,他怎么会知道!扶丘除了上官青烟和高功就知晓一二,没有别人知道她的身份!

见白休薄笑意消散眼神放空,方销心中一痛,果然!这白小姐压根没打算告知自己她的身份,还口口声声说要娶他!侍夫之位,还真是看得起自己!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若是寻常人家能嫁入白家,做白家嫡女的侍夫,怕是兴高采烈感谢佛祖了,可他方销不愿,宁愿嫁入贫户做人正夫,也断不肯为人玩物。

银色的月光洒在方销雪白的衣袍上,瘦长的影子孤寂又决绝,白休薄喉咙一紧,她心中有个念头:绝对不能走!这次走了,方销怕是真的再也不会理她了!

“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她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解释,“我……我有很多苦衷,我只希望你这一生能开心快乐,其他烦恼的事情都由我来做就好。”

说得比唱得都好听。

方销再一次想到父亲常提起的:漂亮女人惯会骗人。

可他却又问到:“你是白家嫡女,你能有什么烦心事?”

明明是想从白休薄口中听到解释,但方销不自觉的带上了讥讽语气,仿佛这般就能遮掩自己焦躁的内心。

“我若说,我是从地府中走了一遭,重见天日,你可信我?”

白休薄抱着瓷盒,咽了口吐沫,定定望向方销。重生一世她也仿佛如梦如幻,连再见到阎王也是沉睡惊梦,这样的说辞有人会信吗?有人愿信吗?

方销转过身来,白休薄的眼睛是唯一不肖其父的地方,酷似白钟,桃花眼看人时总带着三分含情,如今却微垂眼睑,眼神祈盼,无端惹人生怜。

想到这女子之前还说过他失忆的那段日子与她生死相许了呢!方销到嘴边的“我信”顺势吞了下去,冷静下来略一思忖,天方夜谭!滑稽可笑!

“白小姐有这嘴皮功夫,还是去哄哄高家公子吧!”方销冷笑一声,“或许你这话高公子会信,这样你就可以不用吐血,移情别恋了。”

方销不信,在白休薄意料之中,可好端端的怎又扯到高如致身上去了,白休薄心急如焚,就差赌咒发誓了:“我不喜欢高如致,那都是骗他的!”

白休薄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方销面色顿时阴沉下来,白休薄对高如致怎么样他是心知肚明,如今却在自己跟前说是欺骗之举,那自己呢?谁能保证白休薄对自己不是欺骗?不是一时的新鲜逗弄?!

“来人啊——”方销张嘴提高音量,“你再不走,我就喊人来了,大半夜的跑进男子卧房,我的名声已经很差无所谓了,白小姐你总要顾忌一下你们白家的声望吧!”

见方销下定决心不理睬自己,白休薄赶忙劝道:“别喊,你的名声要紧,我走,我马上走!”

白休薄揣着瓷盒灰溜溜的原路返还,红翠蹲着墙根听得是一清二楚,见自家小姐脸上不大好看,宽慰道:“小姐,您下次扯谎扯像一些的,这样方公子才不会生这么大气儿!”

白休薄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她指着自己真诚的脸道:“我看样子是在撒谎吗?”

老实的红翠忙不迭点头,见小姐欲发怒,赶忙岔开话题:“不过小姐,方公子怎么知道您的身份的?”更重要的是,这方公子竟然知道小姐的身份还拒绝小姐,真是……真是不惧淫,威!

这事儿白休薄也纳闷,但还未待她有空细想,乌家便传来噩耗:乌悬玲自缢了!

若说王离朱身故之事尚未定论,这乌家嫡女自缢家中可是板上钉钉!乌家可不是做绸缎生意的家世可比的,乌家嫡女于大婚前自缢,而未婚夫婿高家前不久门前便有焦,尸一案,一时间整个扶丘人心惶惶,流言蜚语不绝于耳。

白休薄与乌悬玲也算是有几面之缘,且作为真正明白她自缢原因寥寥无几之人,自是准备好物什前去吊唁。

整个乌家哭嚎声遍地,乌家主夫哭的是昏天黑地,哭晕后醒来再哭,终是哭不出来了,对着前去吊唁的每个人都缠着疯癫:“我苦命的女儿啊,一定是高家害得!是高家惹上了恶鬼!你们要帮我女儿报仇啊!”

乌家家主虽伤心难过,但好歹顾忌着场面,派人将精神错乱的男人扶回内宅,操持着丧礼,整个人也像老了十多岁。

白休薄上前领了三根香烛,青烟袅袅,斯人已逝,她心中不由怅惘。

“小姐小姐,”一出府,红翠神秘兮兮的凑上前来,“我听您的吩咐和乌家的下仆打听,说是那乌小姐自缢之前还留着遗言呢!”

“什么遗言?”白休薄抬眼望天,乌云密布黑云压城,怕是大雨将至。

“好像是什么,凤凰,非……梧桐不栖!”红翠傻乎乎念叨,“小姐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啊?”

白休薄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瞎写的吧。”

瞎写的?!遗言还能瞎写?

红翠蹙眉深思,却见自家小姐已经走远,忙撒腿边赶边呼:“小姐,您等等我,您去哪啊?”

“去高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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