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上我去了躺她家，那个时候她的奶奶已经进入了假死状态，我走进去的时候，那丫头坐在椅子上，手中是一大把的安眠药。”
“啧。”刘灿说到这里似乎是有些烦躁，将烟扔到一边，“看到那丫头想自杀，实在看不下去，就出手了。”
陈陌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在他的眼里，宋鸢虽然怪了一点，但还是蛮坚强的。
刘灿接着说道，“我跟那丫头说，这老太婆还能救，但希望渺茫只能试试，而且要的钱很多，然后我接过了那老太婆，虽然自学过一点医术吧，但以我的水平，活人不让我治死就算成功，想把快死了的人给弄活还是蛮难的。”
“然后就成了现在这样，每个月她都拿几百块钱给我，要不是我说了一下必须要正常地上课，那丫头估计会疯了一样一天到晚都打工吧，现在虽然也差不多就是了。”
“她奶奶我自费花了点钱送到医院里去了，现在的话吊着一口气吧，不过也没多大希望，赚钱治好她奶奶应该是她活着的唯一动力了。”
刘灿看了眼宋鸢坐过的椅子，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总归挽救了一条生命吧，别的事情，就不是我能管那么多的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现在的这种，就是宋鸢的生活方式。
陈陌都没问什么，刘灿便感叹着说道，“我也调查了一下那丫头，老实说让我有点刮目相看，打小没爹娘爱，被家暴被孤立，在学校貌似也经常是被欺负的那个，在初中的时候似乎还因为打架拿刀捅过人，即便如此那丫头还是坚强地生活下来，并且有着几乎病态的自尊心。”
“小家伙，你要是想帮她的话，我不建议你去触及她的底线来着。”或许是看出了陈陌的想法刘灿告诫着说道。
陈陌也明白刘灿的话语里的意思，即便今天陈陌都没看到她有动过自己昨天带来的那袋子，那些药品也没动过，就这摆在桌子上，即便现在的她状态很差很差。
或许她不是不想动，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偿还。
看向系统面板，那还特意提了一下对方的自尊心。
“谢谢你了。”陈陌回头看了眼刘灿，跳下桌子往门口跑去，他没有怀疑刘灿话里的真假，时间还有半个小时，现在了解到了情况，陈陌心中有了想法。
快速跑回了宋鸢的家，陈陌发现对方还没睡下，只是虚弱地靠在椅子上。
“都这个样子了，还不上床休息？”陈陌看着她。
“在等你回来，能问一下你是哪里人么？”宋鸢见到陈陌过来，打起了精神，而且也认定了下来陈陌不是一只猫，而是一个人。
“另一个世界的人，因为某个意外，附身到了这只猫身上。”陈陌跳到一个柜子上，这样子她就不用抬头跟宋鸢对话。
距离模拟时间仅剩下10分钟，陈陌也不多说废话，当即认真开口道，“你需要钱救你奶奶是吧，我能帮你。”
宋鸢身子一抖，面色僵硬，她没有去问陈陌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情，陈陌在刘灿那里停留这么久才回来，宋鸢也能够猜到许多。
一时间，宋鸢都有些颤抖了起来，并不是兴奋，而是在心中做着某些挣扎，最终露出一个有些激奋的眼神，“你在可怜我么，我身上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随后宋鸢又反应过来了什么，低头看了眼胸口，“也不对，这具贫瘠的身体也要是能看上的话......”
陈陌眼神很是复杂，他甚至有些想骂人的冲动，可终究是化作一声长叹，“单纯的看不下去吧，非要说什么的话，我救了你，也救了你奶奶，从今天开始，无条件听我的命令可以吧，这就是交换的条件了。”
宋鸢听完低头，沉默不语。
“那你要怎么帮我？”仿佛是想通了什么，她语气有些比较平淡，但又不难听出有些着急，短短一句话，蕴含的情感很多很多。
陈陌想了想，“快的话两三天吧，最迟一周左右，会有人上门来找你的，但你必须从今天开始就听我的话！”
“那我需要做什么？”
“有个叫朱芸浅的女生会找你，花她的钱，用她的东西，先把身体恢复好，打工什么的不许去了。”陈陌也很快速地下达命令。
宋鸢：“那这样你又能得到什么，换着法子照顾我罢了，我......”
话说一半，她的声音又止住了，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眼中尽是陈陌所看不到的挣扎。
陈陌听着这句话，嘴角不断抽搐，你丫的怎么就这么多问题，乖乖接受别人的好有这么难？
大把人巴不得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呢，你倒好了，没给你点要求你反倒不爽是吧？
陈陌看了眼剩余模拟的时间，还有不到10秒钟，他急了，“就跟你说的那样，我对你的身体感兴趣，我给你的你就接受，现在给老子养白养胖养好，这是命令！”
话语说完，陈陌都没来得及补充更多，宋鸢眼前那气势强盛的猫咪变回了可爱呆萌的样子。
时不时还投来一个关爱“睿智”少女一般的眼神让宋鸢知道，那个附身猫咪的人大概是走了。
宋鸢蜷缩在椅子上，久久未语。
只是呆呆看着柜台上的一张她与一位老人的合照，双目出神。
最终不知道是想通了什么，一抹热泪缓缓流下。
“对不起奶奶......”
宋鸢的抽泣声在小房间内缓缓响起。
“我...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我知道刘医生可能是在骗我，您可能已经走了对不对，您告诉我即便一个人也要好好地活着，但我...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嘴角不断呢喃着道歉的话语，像是对自己说，也像是对相框里的老人说。
“一个人活着，真的好累。”
没人关心，没人在乎，没人需要。
灰姑娘的故事只在童话，梦境中的邂逅也仅限梦境。
“奶奶，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您会骂我吗......”
“您说，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身体，可他是一个神奇的人，他能够附身到一只猫咪身上，还会说话，如果是他的话，可能真的能治好......”
说到一半，宋鸢的声音制止住了，抬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凌乱头发与那无神的双眼，让宋鸢觉得陌生。
“呵...”宋鸢嘴角抹出一丝自嘲，扭头看了眼相框旁边的一盒安眠药，默默站了起来，将相框放进了抽屉里。
只是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与借口罢了。
我真是...烂透了。
眼泪擦干，她走下椅子，出去走到桌面，陈陌送来那一袋从未碰过的药品被她缓缓打开。
对不起奶奶，我也许真的是堕落了，但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那种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温暖。
即便...只是被当做一个工具关心。
一直以来，她所需要的，只是被需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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