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工钱？”陈陌看着那信封里面只有的那几张大钞，一共300块钱。
宋鸢虚弱的表情露出了一抹像是满足一般的笑容，重重点头。
而另外的一个信封，则是零散的十几二十块，陈陌在对方清点的时候，大概数了一下，约莫有200块左右，总计加起来也才500块。
看着宋鸢那满足的笑容，陈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晚上打的零工也就是很简单的搬运东西一类的，在一个小仓库里面，缺了什么需要人手，她就补上。
比较累也比较脏，但这工钱......
黑心老板欺骗无知学生？
陈陌本以为宋鸢这么辛苦，每天晚上都稳定去四个小时，一个月下来怎么说也有纯的近千块，结果现在居然才300块。
还把自己累出一身病来。
看着她，陈陌出声提醒道，“你的身体撑不住吧，昨天的伤口不出意外是感染了，还是去一趟医院吧。”
宋鸢拿着这钱，表情一僵，旋即又摇摇头，“我知道我身体的情况，明天休息一下就好了。”
“你知道你身体的情况？”陈陌的声音不由得拔高了一些，也变得更加冷了一点，“你手臂昨天的淤青已经化脓了吧，你是想这辈子都废掉这一只手么，现在也不是没钱，自己的身体都不顾？”
宋鸢顿了一下，也没有顾及陈陌语气不善，“我就一个烂人，无所谓了。”
拿着两个信封，她走出了门，步伐很慢也很重，但眸子里却充斥着某种希望一般的兴奋。
在希望些什么？
到底是什么可以高兴的？
陈陌不解，他跟上了脚步，他的理智告诉他根本劝不动眼前的这个女孩。
转过好几个巷口，到的地方也越来越偏，最终宋鸢在一家门都有些坏了的小店前敲了敲，“刘医生，我来了。”
伴随着“咯吱”两声，一个医生打扮的人叼着烟走了出来，“今天怎么这么晚？”
“发生了点事，实在抱歉，这是500块。”宋鸢将两个信封递了上去，脑袋还时不时朝着里面看去。
刘医生看了眼宋鸢在颤抖着的左臂，又看了眼她的脸色，“你身体太虚弱了，受伤感染导致感冒了，长期没补充到什么营养，再这么下去，一个月不到你也得躺在床上。”
刘医生的话让宋鸢动作一僵，那原本挂着的一丝牵强笑容不见了，“无所谓了，我奶奶她......能治好么？”
“我只能说尽力，先进来坐会吧，给你开点药。”刘医生将烟掐掉扔到地板上，将门打开，这时他才注意到跟在宋鸢旁边的陈陌，赞叹一声，“这猫卖相不错啊。”
宋鸢看了眼陈陌，摇摇头，“不是我的猫，出于某种原因，暂时跟着我而已。”
她跟着刘医生走了进去，屋内面积很小，客厅处是一张桌子跟一张椅子，两个小柜子摆满了各种药瓶，刘医生着手翻出各种药瓶跟设备，跟着让宋鸢坐在椅子上，外套脱下袖子掀起，有些红肿的手臂让人觉得有些恐怖。
“怎么弄的？”刘医生皱着眉，为宋鸢处理着，即便疼得脑袋流出虚汗，宋鸢还是咬着牙坚持着。
她眼神躲闪，“我不小心磕到了，没事。”
深深看了眼宋鸢，刘医生也没说什么，仔细处理过后，宋鸢这才有些匆忙地站了起来，深深鞠躬，“那个很抱歉，又麻烦您了，我会努力打工赚钱给您的！”
刘医生深深点头，“嗯。”
“那...我能看看我奶奶么？”宋鸢犹豫地看了眼楼梯口。
刘医生却摇了摇头，“不行，不过我会尽力的。”
“我知道了，谢谢您。”宋鸢乖巧地点了点头，站起来将门打开，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去。
一直到这，陈陌都像是一个透明人一般，没有出声，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单是刚刚的对话，陈陌就大概了解了发生的事情。
宋鸢还有个奶奶，现在奶奶生病了，没钱去正规医院，只能退而求之道这里救治。
而这个刘医生，虽然有着对宋鸢的关心，但态度一般，陈陌甚至怀疑二楼到底有没有宋鸢她奶奶在。
这种环境下，人心难测。
“哟，小家伙你还不走？”刘医生见到陈陌在这里，蹲了下来想逗逗陈陌。
陈陌一个侧身躲开了那她有着皱纹的手，露出了人性化的怀疑，“你说的话，该不会是骗她的吧？”
刘医生动作僵了一下，“我滴龟龟，猫说话了。”
但他终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只是惊讶过后，便恢复着平常的情绪，对陈陌不是害怕，更多的是兴趣，“小家伙，你跟那个丫头一起的？”
注意到了陈陌眼中的警觉，刘医生笑了笑，“看来是的了，我确实在骗她，不过某种意义上也没骗吧。”
陈陌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抬头看向了二楼。
刘医生耸耸肩，“你猜得没错，二楼没有人，她奶奶不在我这。”
“不过你也别着急，看来你并不了解那丫头，我跟你说说吧。”
刘医生走到角落，翻来覆去终于找到了一盒牛奶，跟着又拿出一个碗，将牛奶倒在了晚上，摆上桌子，“牛奶还没过期，可以喝，顺带一提，我叫刘灿。”
“别把我当普通的猫，说说看，你要是骗人家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陈陌还是没有冲动地去说些什么，跳上桌子看着门外。
刘灿咧嘴一笑，点了一支烟，“猜猜看我是怎么遇到那丫头的？”
“这你让我怎么猜，别打谜语了，我没那么多的时间。”看了眼系统模拟的面板，还有一小时陈陌就又要走了。
刘灿淡淡说道，“大概在三个月前吧，我遇到了她，当时的她正跪在医院面前，求着医生们救她奶奶，一个将死之人，加上一个没钱又穷的小女孩，一副是来讹人的样子，你觉得医院会怎么回应？”
“尝试救一救？”
“你太高看人性了。”刘灿吐了一口烟圈，“没有钱为什么治你的人，而且以她奶奶的状况，万一挂在了医院，谁又能负责？”
“本来我也没想管的，毕竟跟我没关系，但随后的几天，我发现这丫头有着一股狠劲，硬是跑遍了全临湘的医院，可惜没一家愿意跟着她去她家看看她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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