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们两个都进了丹堂啊。”
贾文是个很够义气的人，他现在这幅模样比洛独和顾行两个人还要兴奋，好像不是他们进的丹堂，而是贾文考进了丹堂。
丹王在当天下午就发布了这次招人的结果，虽然洛独在第三轮的问题很奇怪，但也没人敢质疑洛独。
“你们是现在就去丹堂吗？”贾武好奇地问道。
“不，宗主刚刚和我们交代过，要我和洛独参加完今年崇明天的宗门大比，才让我们去神域的丹堂学习。”顾行说道：“因为我们是被丹王看中的丹师，所以这次宗门大比的选拔，我和洛独不需要参加，直接就以崇明宗丹师的身份入队。”
“你们可就要加油啊。”洛独拍了拍贾武的肩膀，虽然贾武现在是内门弟子，但他想要去崇明天的宗门大比，还需要努力将修为提升到十一境。
虽然对于洛独来说，进入丹堂这件事可能算不上什么大事，但这里的每个人好像都很开心，以至于他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只是他和朋友一起有说有笑地走在路上时，心中忽然有些不安。
他在人群中慢慢停下，回头看去，身后却没有任何人的踪迹。
似乎是他的错觉，但他隐约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这段时间一直在学习炼药术，好像有某件事……自己忘记了处理。
是自己的错觉吧？崇明宗里和自己有关系的人一双手都能数过来。而且自己不用修炼，每天这么闲，不至于有什么事会忘记。
“洛独，后面有什么吗？”顾行看见洛独停下，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有点心慌，可能是我太兴奋了吧。”洛独甩开脑海中的那些杂念，跟上了顾行。
*
灵川这一个月都有些不舒服，好像她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下山看过郎中，郎中给她开了几方顺气的药，也没见自己的身体好转。
这几天灵川也在有意避开元仪，在听说洛独要参加丹堂的选拔后，灵川还想去会场问问洛独，但又听说洛独这段时间非常用功地在炼丹，这时候去打扰他可能不太方便，灵川就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崇明宗的修炼倒是极为顺利，这几天宗门长老都在准备丹会的选拔，没时间教导弟子练功，都是灵川在自己修炼。
今天已经能将清玄式修炼到玄心的境界，按照书上的记载，这一境界的清玄式，足以与神王级的强者抗衡。
下午回家的时候看到洛独被丹堂选中的告示，他今天应该很高兴，等到自己突破玄心境界，自己再去问洛独关于元仪的事情。
而且灵川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她已经是宗门最强的弟子之一，风道子和她说过，想让她参加今年的宗门大比。
“灵川，今天晚上想吃什么？”珑翎站在灵川身后，轻声问道。
“随便吧。”沉思的灵川吓了一跳，说道。
灵川慢慢平复自己体内的气息，她今天要试着突破玄心，要保证自己心如止水。
珑翎盯着灵川看了一会，这几天隐约感觉灵川体内能量流动的方式有些不对，但灵川好像总是避开自己，珑翎也就没提起这件事。
但今天，灵川身上的能量流动让珑翎有些担心，她可是阴极天修为最高的主神，却依旧不确定灵川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我去做饭了。”珑翎带上厨房的门，门外传来一阵树枝晃动的声音，透过厨房的窗户，珑翎看到了一只鸟的影子。
像是一只鹰，只是这已经入冬的崇明宗，哪里来的鹰呢？
*
夜。
灵川的后院有个专门为女弟子洗澡的温泉，那是来自崇明宗深处的地穴，每天珑翎都会为灵川换好衣服，然后等灵川洗完，自己才能在空无一人的温泉里变回自己的容颜。
珑翎不怎么担心洛独，只是回望身后的那间房子，灵川匆匆洗完澡后，竟然还在房间里练功。
她叹了口气，站起的身体带起哗哗的流水，身体完美的曲线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温泉的水边放着一个黑色纹路的面具，珑翎的手抚摸在面具上，自从上次张琼雪要来抢走这个面具后，她就一直将这个面具贴身保管。
每次回忆起张琼雪那张忽然贴近的脸时，珑翎总是有种说不出的恐惧。
为什么她这么在意手上的这个面具？珑翎已经保管这个面具保管了三年，如果它不是洛独送给自己的礼物，珑翎看都不会看一眼这东西。
对了，珑翎忽然记起来，上次她带上这个面具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一个拿着镰刀的女孩。
那个女孩带着一个和自己相同的面具，那个镰刀上散发着死亡的气息，珑翎下意识地以为那是一位死神。
珑翎这样想着，竟然不由自主地重新戴上了面具。
“你是在找我么？”
珑翎忽地从水中站起，那个和自己带着同样面具的女孩就站在水里！她手上拿着黑色的镰刀，那个面具戴在她脸上，像是她的皮肤一样活了过来，珑翎甚至能理解那个面具上流动的表情！
她终于意识到，并不是那个面具是活的，而是面具上黑色的花纹在不断流动，那些细微的变化让珑翎以为那是女孩的脸皮。
珑翎听到了女孩在温泉里歌唱，唱的并不是什么温软动听的歌词，而是一段对话，一段依靠对话讲出来的故事。
“你在吗？”
“我在。”
“你知道孤独么？”
“知道。”
“孤独是什么感觉？”
“归于虚无的痛苦。”
“我们就在虚无。”
“我们会在暗淡的世界里慢慢苏醒。”
“所有人都知道你终将归来。”
“而他们明知自己的命运，却要奋起反抗。”
她像是在吟唱一首圣歌，女孩的歌声慢慢落下，她的声音变得颤抖，像是怀抱恐惧。
“但……如果你陷入了死亡，会怎样？”
“这就是孤独。”
“就好像从未活过。”
珑翎发梢的水滴滴落在温泉的泉水中，那一声轻响惊动了珑翎，她回过神来，却发现面具根本没有戴在自己脸上，她一直将面具拿在手中。
那或许是一个幻觉，但珑翎却能听懂女孩在唱什么。
她在吟唱一个过去古老的故事，又像是一个轮回，而自己就是这次轮回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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