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等到让你真的放下权利，去拯救苍生的时候，你这个十二天最为仁慈的君主也会犹豫？”洛独笑了笑，“听上去真的很讽刺呢。”
“我算是明白顾行为什么在荒芜之地打你打得那么惨了。”崇明瞪着洛独，“你知不知道你说话的语气真的非常欠打？”
“我知道，所以我以前被珑翎打得挺惨的。”
“所以还是得打咯？”崇明握着拳头，手指发出啪啪的响声，说道。
“几年前我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强的实力，现在你可打不过我。”洛独摸了摸崇明的头，说道：“你不会真的想和我们几个一起吃饭吧？皇宫的宴席你不吃，跑这来？”
“无所谓咯。”
洛独走到顾行的门前，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顾行的房门。
“洛独？”顾行打开房门，刚皱起眉头，又看到洛独身旁的沐晴，才稍稍缓和了一下脸色。
“虽然不知道我究竟是怎么得罪了你，但宗主昨天和我解释过了，荒芜之地对你产生了幻觉，让你以为我杀了沐晴。”洛独低头看着沐晴，说道：“但我再怎么样，也应该不会眼睁睁看着怨魂杀死一个小女孩。”
顾行愣了一下，刚想说什么，洛独身旁的沐晴立刻就说道：“是呀是呀，洛独哥哥这么好，除了不会说人话，再怎么样都不可能害我呀。”
帮我解释的时候能不能别在那里夹带私货？洛独内心有些无奈。
顾行也不太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那天所有的触感和景象都是那般真实，顾行怎么都不相信那是幻觉。
可宗主昨天也确实说过，洛独那天就在长老堂修炼，长老堂的数十位长老都能作证，并且沐晴的家人也说沐晴当天一直在家里。
那天确实也有些奇怪，沐晴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怎么都不应该出现在荒芜之地。
那天发生的一切……真的只是一个幻觉吗？
或者说顾行其实在庆幸，那天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幻觉。
“喂，你在发什么呆？”洛独走进顾行的房间，说道：“今天贾文出去买牛肉，我让他多买一些菜，你要不要带着叶染过来一起吃？”
其实洛独也不清楚顾行和叶染的关系。伴修的地位在宗门非常低，只是他愿意把寒素当成朋友，贾文贾武是亲兄弟，贾武自然不可能欺负贾文。
“好，我现在去叫叶染，她应该还没开始做饭。”
*
珑翎重新和灵川住在了一起，作为灵川的伴修照顾她。
这段时间灵川也有些得寸进尺，每天晚上都要珑翎陪着自己一起睡，似乎生怕自己跑了一样。
青女时不时会过来看望一下自己，只是最近有些弟子在向青女示好，毕竟她化形的模样那么漂亮。
不过青女总是说自己有一个情人，让得那些想要追求青女的人都是望而却步。
珑翎对追求青女的人不是很在乎，但青女总说自己有个情人，这让珑翎非常在意。
这条蛇……不会在打洛独的主意吧？珑翎不由得陷入怀疑。
只是她不知道，在这世界安静的一瞬，晨风从崇明宗外的林峰中吹来，牵起珑翎刚刚扫完的落叶，在珑翎的脚边轻轻盘旋，肆意而又谦虚。
阳光随着合院枫树的落叶而慢慢脱落，珑翎想起了几年前和洛独一起靠在树下乘凉，阳光从神域皇宫的枝缝中滑落，看着蜕蝉的虫壳粘在树上，知了在斑驳的树影攀爬。
可惜现在已是深秋。
那时候的洛独总是用一种神秘而又轻松的语气和珑翎科普着奇奇怪怪的知识，他告诉珑翎，这个世上最快的速度就是光，如果有一天珑翎领悟到与时间相关的道法，她就可以暂停时间。
珑翎问洛独，暂停时间应该可以做很多事吧？
洛独说暂停时间其实很累，若是时间静止，温度无法传递，声音无法传递，甚至连触感都极为模糊，只能看到眼前模糊的画面，因为那时候的光也是静止的。
珑翎慢慢低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陷入这样的回忆，只是那段时间的回忆确实让珑翎觉得温馨，那是她为数不多觉得很轻松的日子，她什么都不用去想，洛独会帮自己处理所有棘手的事情。
在这恍然的失神间，珑翎似乎又看到了一个手握黑色镰刀的女孩，她带着那个面具，就是洛独送给自己的面具。
那张面具像是粘在女孩脸上一样，珑翎轻轻退后半步，身为邪神的她，竟然会有那么一丝的害怕。
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人站在女孩身后，轻轻触碰女孩手上的镰刀，随后女孩化作齑粉，唯独留下了那副面具。
女人背着一张古琴，她慢慢走向珑翎，一种无力感出现在珑翎身上，她看不清女人的脸，似乎是时间在女人的脸上模糊了痕迹。
可是女人站在珑翎面前，轻轻摇头，似乎是叹息一声，又转身离去。
似梦似幻，好像一切都是真实，又好像一切都是幻觉。
只是当崇明宗的合院重新映入眼帘的时候，那片围绕自己盘旋的枫叶才刚刚停留在脚边。
“你……发什么呆呢？”青女在珑翎背后拍了一下，说道：“我一个九阶神皇靠近你一个主神，你竟然还没发现？你的感知能力有这么差吗？”
“不……我只是……”珑翎想了想，刚刚的幻觉似乎没必要说，抬头反问道：“对了，青女，你对每一个向你示好的男人，都说你有一个情人，你是在打洛独的主意么？”
青女愣了一下，察觉到了珑翎语气中的不善，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没有没有，只是这样说可以免去很多麻烦，我可不敢和邪神抢男人。”
说完，青女又打量着珑翎，说道：“你有必要这么小心眼么？以后要是真有其她姑娘喜欢洛独，你怎么办？”
“杀了吧。”珑翎轻声说道。
“啊……啊？”
青女手轻轻颤抖了一下，还好洛独没对自己做什么。一时间她忽然有了另一种猜测——洛独其实并不是对自己没兴趣，他有可能是害怕珑翎。
“话说你天天那么在乎洛独，你就没在意过其它人吗？”青女若无其事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人也在为你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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