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上的投影——对于弗利卡来说可以说、没有任何特殊的意味,却让娜娜乌尔发出了惊叫声。
在她刚刚张开嘴巴的时候、她的口中便被丢掷了数颗剥了壳的白果——
已经经过不知道是火烤、还是慢慢炒制,外皮完全脱落、内部却呈现出软软糯糯的样子。
青白色的、如果是喜欢吃白果的,看到大概是会流口水的恰到好处的样子。
“啊、啊——!”
娜娜乌尔发出的惊声惨叫被白果填塞上。
“唱歌是不允许的、止于竟然想要吵扰人的高音唱法,我就更不可能允许了。”
露西露出了浅浅笑靥。
已经把自己的耳朵堵上的客人、在看到她已经老老实实闭上了嘴巴的时候,都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是否是这件事让他们胃口大开、还是单纯觉得露西做得特别漂亮,他们都向露西竖起了大拇指——同时追加了几道,弗利卡抬头看到价目表的时候,都贵到令人咋舌的食物——
弗利卡心想,这些家伙虽然表面上都说人鱼算是不在意金钱的存在,可是他们这些家伙也好像不怎么在意嘛。
还是说、对他们来说,在这上面花费的价钱,都算是值得的领域之内呢?
正因为对于金钱毫无概念,所以他也不知道普通的生灵所谓的“值得”和“不值得”的概念到底有什么差别。
不过、根据他的常识,至少花费在娜娜乌尔身上的金钱,在他们的概念中大概是不值得的——
然而、明知道不值得,他们却还是会朝着她的容器中大量丢入金币和银币。
仅仅是、为了她那难听的歌声,被难听的歌声吸引而去——
他们总能够在言语层面上说得相当厉害,可是一旦让他们去完成自己的言语中设定的事情,却又没有谁能完得成。
反而是像露西这种看起来就很有余裕的家伙、无论是什么时候都能摆出优雅的姿态来——
他刚才观察着——并非是有意、只是坐在自己的对面,白果飞入到了她的口中的时候,他就把那些全部都收入瞳孔了。
如果是之前的话,他大概是都能分析出攻击的路径来的——
是吃了雪泥、自己的感知都被冰冻得迟钝了么?还是脾气的原因让自己失了控呢?
抑或是哪种情况都不是、只是——
“真可怜。”艾梅轻声道:“各种意义上的。”
她从自己的衣襟中取出了一枚小小的哨子来——
那是、相当具有所谓的现代感的哨子,比起手工打磨之物来,多出了不少僵硬而机械,却一丝不苟的精心——
而机械的之物的僵硬感、是来自于其平整——只看到一个的时候会惊艳到,但是在仔细比对之后,看起来却是那么无趣的堆叠。
好处大概也在于可以批量生产、并且出品稳定,不需要考虑制作者的心情——
无论其到底是处在有思绪的状态、还是完全一片迷蒙,都能产出一模一样的事物来——然而这一点却是在苛求所谓工匠——
即使是最富有盛名的工匠,也绝无可能无时无刻都制作出无论外观还是质感都一模一样的东西。
手工之物的精致、恰恰是来源于其粗糙——正是无论如何、不会描绘出同样的轮廓来。
哪怕仅仅只有一颗气泡的差别、却也会让人感受到其中所存在的生命感。
弗利卡在看到那哨子的时候、忽然知道这间店铺,从自己一踏进门之后,哪怕周围有这么多陌生的生灵、他也能完美融入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了——
是自己的常识吗?
当然需要常识,这其中的关系、却不是最重要的——
毕竟他几乎没有适应时间——
这些菜品的味道尝起来、有种令人安心的味道?可是自己并没有尝试几道菜,以及他最初的心绪平宁时、也和没有适应时间的习惯般,甚至桌面上还是空空如也的。
最直观的,肯定就是房间的装饰了。
房间的装饰、布置,所有的氛围都把他也容纳为其中一员。
是充满了个性的。
连墙壁的不平整,是没有经过精心计算过的——都仿佛是刻意而为之——
不会有人在机械印刷之中寻求灵魂、却会在手工的描绘内,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细小失误,都会思考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残留在那里——是想要表达什么思想么、还是制作者当时在思考什么事——
露西身上的衣服、白月的穿着打扮,桌椅的摆放以及桌面上的餐具——
他扫了一圈、各个桌子上哪怕点选了同样的一道菜,也会因为餐具的不同、以及摆盘的不同产生截然不同的视觉效果——
和那位客人很相称——无论是在谁的面前摆放着、哪怕是差异巨大的两位客人点选了同样的菜品,那菜品也会出现印象分别——不是靠着量的多少、而是其他更为细致之物。
座位的错落、能够把客人衣衫的颜色,以及气场也完美融合在一处——
艾梅显然是神秘派氛围笼罩、而在她身边,也多是能够和这种气氛完美融合的客人们——这也是为什么她在自爆身份的时候,立刻就有憧憬者能够在极近的距离观察到她——
连细微的表情变化和呼吸的变化、也是她能立刻察觉的位置。
她本人的气氛自不用说、她的衣料,指甲上的图案乃至水晶球全部都是看一眼就知道在市面上很难买到——或许根本买不到的材料制成、而制作者大概也不会轻易出售自己的手笔——
她在衣襟中取出了、银色的,随处可见的哨子。
那份廉价感,简直把周遭的气氛全部破坏殆尽。
而她毫不在意的架势、会把人的注意力更多吸引到那外观平平无奇的哨子上去,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任何特别——
在她把哨子含入到口中去的时候、它的声音也不是那么嘹亮,有种其中进了水之后发出的沉闷音。
并不嘹亮、沉闷,却有种无端能贯穿空气的力量——
那些之前捂住耳朵、却把自己的手指移开的客人,脸上都浮现出了某种懊悔似的神色。
弗利卡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在哨子声中、又传来了某声更令人难忍的某物断折的声音。
“呜啊、这是什么玩意——?”
坐在弗利卡身边的帕特尔忍不住吐槽道:“好恶心。”
莱蒙斜了一眼、“嘶”了一声,瞪着帕特尔。
他的下巴抖了抖、片刻之后,才像是回过神一样道——
“谢、谢谢。”
“谢谢?”帕特尔把自己的座椅向后搬了搬、同时又向着弗利卡身后的位置稍微挪了挪,低声道:“你怎么了?刚才那哨子该不会就是……所谓的魅魔的哨声吧。因为人鱼先生总在说‘魅魔’、‘魅魔’什么的,结果就把那种家伙唤来了吧——
毕竟我们只知道那家伙已经提出来的职业的上位、不知道其族群,是否和‘魅魔’有什么关系我们也不能判断不是么。”
“魅魔不是职业吗?”莱蒙诧异地问道——
“不、魅魔应该就和人鱼啦、水母、蜥蜴什么的是族群,不是职业——”
“不对、绝对是职业吧。”
“是族群。”
弗利卡心想着、争这个话题到底有什么意义吗?反正总之他想要找的,就是魅魔——是需要魅魔的力量,而到底是职业还是族群,对他来说完全是无关的、怎么都好的问题。
可是、这个问题看起来还是为他争论起来的,他也多少有点在意——那边那个吹哨子的、自称骗子的兜帽女,真的是货真价实的魅魔么?
那些家伙明明不怎么在众目睽睽下出现——之前娜娜乌尔的意思也大概如此——
可如果是和她水火不相容的存在、她当然不会照实说出。
“露西大人!您说是哪——”莱蒙刚把头转过去、又正对着自己身侧的娜娜乌尔。
“唔!”
他发出了一声难以忍受般的低吟,回身对帕特尔道:“算了,就当它是族群的名字好了。毕竟我欠你个情,在这里就听你的。”
“你这家伙真的很奇怪——虽然你愿意认可我、我倒是有点开心。可是、我可不记得你什么时候欠我的情了……如果是把老大曾经借给你的人情算在我的头上了,那请恕我拒绝。
虽然我们和老大共用同样的头脑,老大的思考就是我们所有的思考,可是我却不能代表老大——我不能随意就承担了老大借给你的情分。”
“怎么可能——像是你们老大那种家伙的情分,就算是生死关头我都不太想要欠呢。就是你、你的——你的记忆里这么差么?我欠你的情,不就是刚才……?”
“刚才?”帕特尔蹙眉道、苦笑:“你这家伙,果然脑子出了什么问题了吧,代替你支付了十四枚金币的那家伙是这边的人鱼先生,什么时候是我了?刚才我可是还在贪图人鱼先生的金钱、现在也基本是被金钱收买了的状态,你竟然和我说你欠我的情?
难不成这是什么想要折损我寿命的阴谋?”
“刚才、不是你提出来的么?让我坐在这个位置——真是帮大忙了呢,如果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和人鱼先生挨着坐的话,那么现在肯定要被迫盯着这种恶心的场景看——
唔、本来一直要盯着她的脸就很晦气了,结果却还是这样的一种造型什么的。”
“……”
帕特尔咳嗽了一声:“如果你说这个的话,就更不需要了——我现在有点后悔了,刚才为什么会给你提出那么精准的建议。现在你是逃过了一劫,可是我的胃里可就有点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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