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还拒绝？我都已经为了苍生着想让步到这种程度了、为什么您还要拒绝？难道说您是比起后宫和谐、更希望看到女性争夺您大打出手的那种类型么？那也没关系——如果您喜欢修罗场，她们也会尽力满足您的爱好、为了获得您的宠爱竭尽全力——”
“不是那个问题。”
封天羽将手机锁屏、幸福的一家三口的锁屏壁纸转向艾琳：“我已经结婚了。这张照片上的、就是我封天羽最爱的两个女人——她们占据了我的大脑、我的心脏、我灵魂的全部，没有能容下其他人的空位了——
或许会被你视作没出息，但是就算是我认真工作打拼奋斗也是为了让她们两个能过得更好——
就算是少年时代我也只是想要做一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平平凡凡的过完一生；现在人到中年，拯救地球穿越异世界那种中二热血的冒险经历我一点不期待。
所以什么提法雷特大陆萝卜丝天雷滚滚人大陆莫挨老子，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拜托你换个至死都是少年的和你约契、如果你说的是假的就去精神病院看病，急救电话是120——”
封天羽顿了顿，冷笑道：“还有，一夫多妻制这种腐朽制度都取替，最顶尖的女性都能当东西一样当礼物打包送给勇士——想来是个连基本人权都保证不了的烂透了的地方，在我眼中根本没有任何拯救的价值、不如毁灭算了。”
“……”艾琳沉默片刻，方才那谄媚的笑脸消失了、比碧绿的眸子中寒光闪烁：“ 提法雷特大陆是不是烂透了我不知道、你这家伙的性格实在烂透了——
如果不是巡游1371个城市、你是我们找到的唯一一个适格者，而现在时间已经很紧迫、再找下去也未必会有收获，我也不想对你这种烂人穷追不舍。”
她的手指在窗玻璃上一擦，将那些画像狠狠**，捏成了一团皱巴巴的废纸：“我已经尽量按捺住我的情绪了、然而现在也已经有些忍不住了——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怎样都不肯和我签订契约，成为提法雷特大陆的救世主么？”
封天羽不再理会她、以沉默作答。
他本来是想要给妻子打电话、然而身边的声音实在是太吵闹，他就换成了聊天软件——
妻子封千梦也恰在他打开聊天软件的瞬间给他发送了信息。
老婆大人：【亲爱的、刚才我听电话里吵吵嚷嚷，好像说抓小偷什么的、你没事吧？小偷抓住了么？】
看到妻子和自己如此的心有灵犀，封天羽的嘴角上扬，无视窗外“喂喂、你想清楚”的嘶吼，手指在九键键盘上流畅地滑动——
酥饼：【没事、不是什么小偷。是两个穿着奇装异服，精神不太正常的小姑娘，说话颠三倒四，怕不是什么可疑的传销组织成员，我不接受传教、追我跑出很远，甚至还扒上我叫来的网约车。】
“不理人是吧？很好、我艾琳·洛卡雷特·法莱斯好歹也是卡洛斯的圣女，这么屈尊与你好商好量敬酒与你你不吃、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丢下了狠话、窗外艾琳和仆侍安·切丝特的脸不见了。
宛如被戳破泡沫一般、一瞬间就在眼前消失无踪——
或许是使用了什么特殊的障眼法、而两个人的言语确实不是疯话而是真话这种可能性，封天羽也想到了——
因而对两个人身影的突然消失，封天羽并没表现出太多意外。
甚至司机弱弱地发出了“那个、我知道这样有点不礼貌，客人你刚才在和谁说话？”的疑问时，封天羽也没有感到心惊，而是在恍然之后淡淡笑着回答：“没什么、就当我自言自语就好。”
“哈啊——”司机点点头、很明显车速又快了一点——大概是把自己当成神经不正常的危险客人、想要早点结束这一单的工作吧。
把自己代入司机的立场思考一下，这也是正常人的反应吧。
封天羽不想再让这可怜的司机受到更多惊吓，不再与司机交流，只低头摆弄着手机。
老婆大人：【扒车？真可怕啊。现在呢？】
酥饼：【现在的话、已经离开了。对了、老婆，之前你说今晚想要吃炸什么来着？那两个人一直在吵，我没听清。】
封千梦发了一个脸红的表情、顶端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时，忽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着尖叫，炽烈的火焰和滚滚的浓烟映入了瞳孔——
“着火了！着火了！”
看到着火的方向，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封天羽的内心中涌现，他拉开车门、拦住一个从那边跑来的路人——
“哪里着火了？”
从路人的口中听到了封天羽最不想听到的地点——
“是……青——青叶幼儿园。”
在路人被疏散时、封天羽却逆着人群狂奔——
脑海中浮现出了女儿那张可爱的脸、以及呼唤着“爸爸”时那清脆稚嫩的声音。
他希望只是一个偶然、他希望这场火和自己刚才与那两个奇怪的人相遇毫无干，他期待着跑到幼儿园门口的时候、能看到自己的女儿扑到自己的怀中、以撒娇似的口吻责怪他“爸爸你怎么才来、小布丁刚才害怕极了”——
然而、手机震动的两声响，从妻子处发来的两个视频，将他的期待打碎了——
第一个视频，是艾琳抓着哇哇大哭的女儿，把她丢入了烈火的深处，女儿在火中挣扎，却伴随着她的一声响指，在爆炸的冲击波中粉身碎骨；
在看完第一个视频的时候、封天羽已经是浑身发冷，咬牙切齿。
他强撑着自己、点开了第二个视频——
安·切斯卡既无恐惧亦无怜悯、正不断挥舞着手中的刀子——
眼前是一团破破烂烂、无法辨别出原本形状的肉块，然而只有一只右手臂保存完好、能让人辨认出那曾经是个人——
而右手的无名指上的戒指，向封天羽展露了相当残酷的事实——眼前的这堆肉块、是刚才还在和自己打电话，和自己聊天的妻子。
手机再一次震动、从“老婆大人”的账号传来了信息。
老婆大人：【哟、你好啊。我看消息显示了“已读”，也就是说视频你已经打开看了吧？你重要的妻子和女儿已经死了、顺便一提、我稍微使用了一点小手段，不出三个小时之后你就会作为引起青叶幼儿园爆炸、杀死女儿和妻子的凶恶犯被通缉——这下你就是心无挂碍的人了、在这世界上也再不可能有容身之处了。请问、你愿意重新考虑刚才的决定，和我们签订契约，当提法雷特的救世主了么？】
封天羽狠狠地咬着牙、牙根几乎被咬碎，被咬破的嘴唇流淌出殷红的鲜血来。
不顾现场工作人员的拦阻、封天羽像是疯了一样冲入火焰——
“贱人！贱人你给我出来——！”
“哟、勇者大人，你在呼唤我么？世俗加诸在你身上的名为‘责任’的枷锁被我打开后、就愿意和我一起回提法雷特了？对了、尽管您之前拒绝了我，不过我之前允诺您可随意挑选的美女、自由支配财富的承诺还作数哦——”
伴随着清幽的声音、艾琳翩然落在他的面前——
浅金色的卷发、碧绿的眼睛，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纵然身在火焰之中，一身洁白的衣袂也不染纤尘。
的确是一副圣女的模样——然而她的美丽从一开始就不曾让封天羽动容、现在更是如同腐臭的虫子一样令封天羽作呕——
封天羽握紧了拳头、将骨节掰得咯吱咯吱直响。
“如果可能的话——我不想杀人。听好了、我刚才说的，我不想杀的是‘人’而不是‘女人’。我这个人在骨子里其实还是很追求平等的——我眼中的平等，是唯能力主义而不是唯性别主义。
有能力的人、不应该由于性别就被拒之门外，那些先天性生理无法克服的东西、不能够当做歧视人的借口——
比如我老婆比我更加优秀、然而为了避免被踢出她负责项目组，怀孕九个月也必须在工作岗位上坚持、生下孩子后休养了不到一个月就复了工，这么努力却因为我这边休了产假而被苛责不负责——
妈妈就应该在家里陪孩子、舍弃事业专心家庭这种标准我绝对不认可——
可是、像你这种渣，我会被骂疯子也好垃圾也罢——我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他猛地跳出去、扼住了艾琳的脖子，将她按在墙上。
“我知道、纵然拉你这种人下水，我老婆和我女儿也完全不会高兴的——你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人、根本不配给她们陪葬。但是、但是……我也不会允许你这种人活着，即使下地狱也没关系……
等我杀了你、再杀了你的仆人之后，我就自杀——到了地狱我也不会放过你们的、看到你们一次就杀你们一次！”
艾琳试图挣脱封天羽的束缚、但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脱离封天羽扼在她脖子上的双手。
之前自己之前在试探适格者的时候，尽管披着颇有威慑力的壮汉的皮，但反而是故意削弱了自身的战斗力和防御力——
对于“救世的勇者”这一身份来说，最基本攻击能力当然要有，但更重要的是考验胆识上是否和“勇者”这一身份相匹配，是否面对视觉上就能带给人强烈冲击的敌人也能毫不犹豫发起挑战——
所以在刚才自己被一脚踢飞的时候，自己多少也感觉到了这个男人的实力，可是在削弱了自身的状态下也没有过多在意。
而此刻、她发现方才被一脚轻易地撂倒并非是自我削弱的效果，现在的她竭尽全力竟也不能摆脱这个人的制限。
封天羽的一双眼睛染成了红色——
不是描述手法、也不是火焰映出的光，而是他的瞳孔变成了鲜红的颜色——赤红色的彼岸花在他的双眸中盛放。
“等——”艾琳豁然开朗、急促地呼吸发出断续的言语：“原来如此、你，不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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