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为甚麽剑士一定只能由女人当呢?」
当时只有一二岁的我看着电视上紧随女皇出巡的剑士团这样问着。电视裡面的通通都是十八岁不到的女孩子,一个二个身上都穿着耀眼的白银铠甲,在蓝天下显得英姿飒爽。我一边看着,一边觉得很是羡慕。她们只比我大几岁,已经是皇帝身边的重要人物,高高在上。我在心裡幻想自己将来也能成为一个威风凛凛,独当一面的剑士,手裡拿起耀目的长剑在皇城大街前巡游。不过,为甚麽剑士裡头一个男人都没有? 我在那个时候问了姐姐这个问题。她嘴裡咬着一块烤得半焦不焦的麵包准备出门回邮局打工,显然失去了耐性。她看着我,很快放下一句:
「因为这样不是更好吗? 反正你这个傻瓜绝对是无法当上剑士的,那样的话,一开始就决定男人不能当剑士不是更好吗? 有时间留心这些问题,不如好好留心上课更好吧? 你上次考试国语又不合格了吧? 对吧?」她也不等我继续问,就一熘烟的跑了出门。我于是抱着满腹的疑问回到了学校,在早会的时候问身边的同学。
「为甚麽男孩子就不能当剑士呢?」
正好我们班裡有一个同学,名字叫李天命,他姐姐就是在中央国立修剑学院裡当新初段剑士的,趁老师未到,他于是自豪地走了上讲台,咳了两声,开始谈起自己姐姐是如何突破重重难关,在千人之中得到皇帝召见选拔后才脱颖而出当上剑士的,不过他讲得又臭又长,台下的同学纷纷大叫 “不合理” “你骗人”,他才清了清喉咙,说:
「我就认真说好了,传说天地初开……」
有一支粉笔笔直的从课室后头向他的额头上飞去,不过他身手不错,一个鲤鱼打挺避开了粉笔。我们看他反应这样快,拍手叫好,随即又有几支铅笔向他飞去,甚至有人把早上吃剩的一部份三文治向他掟去。他看群众似乎失去耐性,就躲了在讲台后,只露出半个脑袋来,说:
「好啦,不开玩笑,其实呢,最初剑士都是由男人当的。这也很合理嘛,男人力量强,身手也比较敏捷,所以最早有名的剑士都是男人,而女人就安份守己留在家裡生儿育女……」
「不对,你这是性别歧视。」讲台下面吵得更厉害了。
「别,你们先听我说,在四百年前,太祖皇帝赵太宗在今日的东寿山上和蛮夷决战之时,偷来司掌天地风雷女神的玄天剑,虽然借天雷之威附于剑身击败蛮族,但自此被这位小气的神明所诅咒,无法再依凭剑刃行使天神术。不过亦是女神不愿割断人和神的关係,使用天神术的能力自此落到了女性身上。自始男人失去权力,改由女性统领中央王国。」
「说起来我见过有剑士用剑召雷,好厉害。」
「喔~」台下面的人开始七嘴八舌起来,有人说见过剑士的剑喷出火炎,有人见过剑可以变成长蛇,各种异兽,甚至是化成人形。我一边听,只觉得十分神奇。像我们这些一般平民,是没有资格看剑士们平日的操练的,相关的影像也被禁止流传,不然被侍衞抓到就会被进大牢裡面去,所以大家往往都是听过而没有看过。说得兴起,李天命索性站了上讲台之上,开始讲起第一位女皇帝李靖遥中兴王国的事蹟来。这位女皇在一次偶然的出巡时爱上了一位平民,但两人身份悬殊,女皇虽然对这位男子心中爱慕,但其年战争不断,女皇最后为了拯救国家,放弃了和爱人团聚的机会,在和攻击皇城的妖兽对决时以命化剑,虽然一举击败妖族,却也失去生命,自此她的凋像被历代皇帝被安置在中央名人堂的大殿裡,灯火长明。自始国人都有感于女性对国家付出重大,也就慢慢接受了由女人执掌国家这一个事实。到了现在,女性接管国家已历十四世,中央王国作为大陆上地处中原的国家,仍然是实力最强的王国。像我们能这样安稳地坐在学校裡面上学,都是多亏她们辛勤管政的结果。李天命讲到这裡,兴致正浓,却看不见老师从后面走出。只见全班的同学都静了下来,鸦雀无声。李天命深知大事不妙,向讲台下跳落,却被老师一手从后拉住。
「对不起,老师。嘿嘿。」
「岂有此理又在搞事,罚你站一小时。快去快去。」
我们这才开始上课。小息时,一个女孩子走了过来问我为甚麽这样关心这个问题。对其他人来说,女性才能当剑士,本身就是非常合理的决定。我想了想,不禁又再回忆起小时候的事,不过并没有告知她为甚麽这样关心当剑士的事。的确,当剑士是很吸引人的事,无数少女都以能当上近剑士,特别是以成为皇上身边的禁衞剑士为荣。但对我来说,剑士这个身份,和儿时的回忆有关。因为,我想找一个人,而她应该是个剑士。
在大概五六年前,也就是我小学三年级时,我曾经和学校一起到了皇都近郊的一个名叫木碗山的小丘上野餐,那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在天空和山的棱线交接处,云像绵絮一样纯白地飘浮于天地之间。我和几个朋友追着一隻草蜢,不顾老师的劝告,冲进了草堆之间。草蜢的身手比我想像中灵活,左蹦右跳的,很快又鑽进了另一个草丛中去。我们睁大眼睛,留意草蜢的动向。我眼明手快,一看见草蜢的身影,就马上扑前,满心欢喜以为会抓到手。不料我脚底一滑,竟然掉进了一个陡峻的小深谷之中。我掉到了谷底,脚稍稍有点扭伤,不过仍然能够走动。我向上面的朋友挥手表示我没事,他们在上面张开手大声叫着我的名字。那时天色已近黄昏,四週已暗沉沉的,看不太清上面的人影。他们看了我一会儿,仍然没有离开。我看了看四週,爬上去恐怕是做不到的,于是我和他们说,自己能一个人走回去,然后就开始找寻身后的路。我一路上拨开草丛,向前走着。但路却愈走愈暗,转眼之间天上开始现出第一颗晚星,我凭着微微的夜色继续要向前走之际,却听到了低声的吠叫声。我马上像个冰凋似的定住不动,身上冷汗直流。我转动眼珠,只看到右手边不远处的黑暗中,一对青绿色的眼睛在闪着光。而且,声响不但增大了,数量还增加了,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妖兽盯上了。我站了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希望妖兽不会发现我。一弯新月从云层后照出时,我才发现一隻狼模样的兽,正在瞧着我。我,被发现了。
我想也不想,马上就拔足狂奔。每年这个森林附近都有小孩被妖兽吃掉的事故发生,想不到今天竟然会轮到我。我奋力向前跑,但略微扭伤的脚却是不听使唤。我不慎失足,一脚踼到横在泥地上的树枝,整个人倒在前面,满口都是泥巴。身后面的兽的吠叫声愈来愈大,我刚起身,一隻狼兽已经从后面扑来。我不及思索,一手推开,狼已在我的前臂上咬了一道口子,深入见骨。我强忍住痛楚,心裡知道再走下去也是没用,索性退后站在一棵大树的树干前。另一隻狼从草丛后现身,三隻,四隻…… 牠们张大嘴,露出一排排尖利的牙齿。牠们似乎在等我手臂上的血流光,然后再上前吞食我。我嘴唇发乾,心跳得像雷鸣一样,在等待着。这时我发现在草丛的前面视野突然开朗起来,说不定前面是马路还是甚麽的,可能有救,我于是执起地上的一段树干,护在身前挥舞起来,以暂时恫吓狼兽们。我拖着渐渐发软的脚,吃力地向树丛的那边走去。我伸出另一隻手拨开树叶,眼前突然开朗起来,竟然是一个湖。月夜之下,湖水泛起青蓝色的波纹,像极了一大块冰做的碧玉。因为失血渐渐增多,身前的湖如同一道水银般在我眼裡化开。到此为止了吗? 我在心裡想。年纪小小的我,看向天上的月亮。身后的狼眨着青绿色的眼,再次把我围在垓心。此刻,我突然回忆起那个传说。在月亮上面,住着司掌月亮运行和阴世的女神玉嫦仙子。她如果有心的话,是不是也会可怜我这个迷途的孩子,网开一面呢?
狼的影子在我眼裡变得高大起来。风清冷而悲凉。我努力止住发抖的双脚。不料这时身后传来水花四溅的声音。我高举手中那截小树干,很快的回头去看了看。只见在湖面上一轮碧月的映照下,一个赤条条的身子从水裡冒了出来。那是个年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她身上只穿白色的内衣,头上一绺绺的黑髮在月光清冷的夜色中反射出润泽的光亮。我回过头去时,一隻狼已经率先向我发难,迈开步子扑将过来。我向后退步时,耳边只听得嗖的一声,一个物体以极高的速度正打了在那隻狼的头脑上,只见月夜底下明晃晃的,那原来是把小刀,柄上繫有一条天蓝色的小缎带。只见那隻狼口中的鸣叫低沉下去,身子软成一摊,倒在地上。剩馀的狼群见状马上吓得四散。眼见狼群逃散,我仅馀的一丝气力也耗光了。我马上想要晕过去之际,一对温柔似水的手臂从后抱起了我。在昏晕之际,我隐约看到这个女孩的左腰身上有一点黑誌。我抬头向上望去,她一对像玛瑙般漆黑明亮的眸子像天上的星星一样看着我。于是我觉得,一定是天上的月亮仙子救了我一命。我很快就昏了过去,不醒人事。
醒来后,我发现自己已经身在皇城的国立公民医院裡面。一个护正在为我打点滴。我以为她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于是一手抓住了她的手。她脸上吃了一惊,但除即露出了笑容,又用手抚摸着我的额头。但很快我又看出她已经十七八岁,不可能是那个女孩子。我于是坐起身子问她:
「有没有见到过救我的那个女孩子?」
「你是说那个身后背着把木剑的女孩? 是她救了你的。不过她没有留下名字就走掉了。我问她为甚麽要走得那样急,她说要参加国立剑术学院的考试,必须赶路。我眼见她脸上这样焦急,也没有太理会了。我忘记问她名字了,不然可以告诉你的。是个十分精神可爱的孩子。可惜了。」
窗外传来早晨的鸟叫。我动了动脚,见脚步已经完好。可能是因为好好休息了一晚的关係,体力竟也恢愎得七七八八。她到底是怎样送我回来的呢? 我不得而知。这时,从门后转出姐姐的身影。只见姐一看到我就冲了上前,一把抱住我。我快要被她抱得喘不过气来了,只得大叫:
「快鬆手,你要活生生抱死我吗?」
她眼上的泪一道道的流了出来,看得旁边的护士姐姐也笑了。我看身体已无大碍,想要下床时,却被护士制止了。因为我出血太多,身体未必完全恢復,要多留院观察多一会儿。我只好从命。一等到姐姐不在和护士姐姐走开去照顾其他人时,我马上熘了下床,从医院后面的栏杆低位一跳跳了出去。大街上一个妇人看到我身穿白色病人服,吃了一惊。我拔开腿就想向前跑,只见大街上马车来往,要到国立剑术学院去,路程可不短。我一路沿大路向皇城西面走去,那裡是贵族居住的地段,帝国历史博物馆就在我左手的水池后。我穿过皇城西园的广阔草地,向西城大街走去,不远处终于看到国立剑术学院用红砖砌成,已有四百年历史的木造主楼和大门高高矗立在道路的尽头。我向前走去,只见在入门处一个身穿制服年约三十多岁的女人在扇着凉。她一看到我,就问我想干甚麽。我说我要进裡面找一个人。从门外可以窥见主楼后面一大个草场,这时挤满了许多女生,在听着远处台上一个看不清楚是谁在讲话。她看我身上穿着病人袍,本来就觉得奇怪,说:
「这裡是帝国重地,普通人不能进裡面去的。」
「那要怎样才能进去呢?」
她听到我这样说,哈哈大笑。她说:
「小子,你想要进去,除非你是女人。不然的话只好请回囉。」她继续在警亭裡面扇着凉。我心裡很是失望。为甚麽因为我是男人,所以就不得内进? 我继续问她:
「只要成为剑士的话,就能进裡面了吗?」
「对呀,但帝国法律规定只有女性能有资格当初段剑士。而是你是男孩子,所以不能进去。你想进去干甚麽? 我帮你一把吧。」
「我要找人。」
「名字?」
「不清楚。」
她又哈哈大笑起来。
「要找人,但又不清楚名字。小子你真是有趣。不过这样我也帮不了你囉。这样吧,你进来这裡坐吧。你要找的人,肯定是个女子没错吧?」
「是个女孩,应该和我年纪不相上下。」
「今天来这裡参加剑士入段试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不过这样好了,要是她考试失败,你自然在今天傍晚就能遇到她了。你就在这裡呆到傍晚,自然就会知道了。」
我听从她的话,一直等到傍晚。我看着从学院从走出来的女孩子,她们一个二个脸上都掩不住失望的情绪。我仔细的看着每一个人,期望能找到她。但当弦月初上,最后一个人都从学院裡面走出来时,还是没有看到她。这样说,她肯定是合格了吧? 我怀着失望的情绪,一个人坐了在灯光下的座椅上。大姐看我这样伤心,说:
「不要不高兴。人生有时就是这样,你要找的人不一定要找你。失望总是在所难免的。是你的小女朋友吗?」
「不,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想感谢她。」
她看我这样失落,往我手裡塞了一把糖果。她这样做,使我哭了出来。她的好意更使我想到了她。一种高兴溷杂伤感的情绪在我胸口化了开来。如果我能更有用一点就好了,那就不用被她救了,要是这样我就不用特意找到这裡来,也不用因此而落得伤心了。大姐熄掉灯,拉着我的手走出大街。她问了我住在那裡时,就坐马车送了我回家。我回到家,自然少不免捱老爸一顿臭骂。他气得在沙发上蹦蹦跳跳的。夜裡我从窗口往天上的月亮看去,就想到了她玉一样的身体,冰一样的面容。虽然和我年纪差不多,但已经出落得有如月宫仙子一样。我心裡总是忘不了她,可惜已经无法再和她相会了。我心裡叹一口气,儿时的我就这样抱着遗憾睡着了。
……
一觉醒来时,早上的阳光早已洒满地上,把整个房间照得光亮。我在床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最近不知为何,总是梦到了以前孩提时代的事。或者是因为我根本忘不了过去的自己吧? 现时十七岁的我,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整天作白日梦的我了。反正梦想只是梦想,就算我现在再遇到她,也应该无法相认了吧? 我看了时钟,才惊觉时间早已过了八点,我马上换上衣服,跑到车站乘上马车,到了帝国中央广场前的长春大街等李天命出现。小学毕业后,他一直和我升上同一间初上和高中,眼下我们正等待要升上大学去。只见广场前人头涌涌,不少女剑士身穿深红色为主调,上面绣有黄金缎边的国立剑士制服在大道的两边隔开看热闹的人群。不久李天命赶到了,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孩,似乎是隔离班的一个女生。只见他笑容满脸老远的就在跟我打着招呼。那个女生虽然并不貌美,但长相给一人种安然之感。走到近前,她也小小的挥着手和我打招呼。这个小子明明癫癫狂狂的,却不知为何有女孩会喜欢他。我们三个人于是沿大道的两则向皇城那边走去,希望能找到一个好位置看花车巡游。我的目光一直离不开那些女剑士,心裡仍是觉得羡慕。漫天的樱花在道路两旁开放,枝桠伸展得快要把五月的春天天空遮盖住似的,生机勃勃。不多时,我们已经走到了比较靠近皇居的地方。
只见一列女剑士首先骑马出场。她们身上都佩有表示帝国象微的牡丹挂饰,银光锃亮的长剑挂在腰侧,身上猩红色的制服上面一排排的金钮扣闪闪发光。为首的一位女剑士,使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的头髮像是墨一般深的黑色,长及腰际。双眼的蓝色像是倒映在水面的天空一样,又大又明亮。此刻她脸上并无表情,但肌肤嫰红得像那街道上盛开的樱花一样。向下望去,一身紧束的制服把腰肢衬托得像柳一样幼,饱满的胸口被制服下金色的刺绣紧紧束起,双眼目视前方。人们一看到她们出场,就大声欢呼起来。我的视线被她的美貌吸引住了,不禁在心裡想像,她可能就是当年救过我的那位女孩。但很快我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摇了摇头。突然她的视线落了在我身上,和我四目交接。时间突然像是静止了一样,我呆立原地。她…… 到底在看甚麽呢?
「你两个,将来打算干些甚麽呢?」李天命带来的女孩子问我们。她这样一问,李天命说:
「应该会上大学,将来找份工作,平平凡凡过一生吧。」
「对,应该是这样的。」我像从梦中惊醒一样,回答她说。
我不知道女孩是否满意这个回答,但不论她同意也好,反对也好,都不重要。我的视线又再重新追回那个骑在最前的女剑士身上,但她已没有在看我。我心裡面起了一百个解释,但是,怎解释也好,我是不可能找到她的。没有用的。
很快骑马的女剑士走过后,一排排行列整齐的女剑士开始迈着娇健有力的步代,一列又一列的进场。青春的气息在她们身上荡漾开来,使两边的人都被感染了。我留意到两边的人裡面,男性特别多,一个二个都贪婪的向这些少女的身体上看去。剑士的行列并不很长,因为整个帝国,每年只会挑选一千个有天份,出身好的女孩作为剑士,所以很快行列就走过了。这时,只见女皇坐了在一辆镶满黄金,由四匹马拉着的马车出场。她身上也佩着一把浅蓝色的长剑,在向途人挥手。李天命看到女皇陛下的马车走近,嘴裡大叫着:
「女皇陛下! 保祐我能顺利考上帝国大学!」
不过,就在车辆走近我们这边时,我突然留意到在我旁边的一个男人身体突然微前倾,一隻手**裤袋,双眼在瞪着女皇。我马上起了不好的预感,只见那个男人从口袋裡抽出一把小刀。小刀亮晃晃的反映出幽蓝不祥的光。说时迟那时快,那个男人踏出一步,身体后拉想要把刀掷出,我则马上伸出手去拉住他。不远处一个女剑士留意到不妥,向我们这样走来。那个男人被我阻止,反手就是一刀向我捅来,我不及思索,向下用手一格,但刀仍然刺中了我的侧腰,我只觉得腰间火辣辣的痛,整个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开。正当那个男人想要继续向前掷刀之际,一道刺眼的亮光像雷电似的一闪而过,只见一条手臂向天空飞去,地面的樱花花瓣被风流捲上半空,一个头扎短马尾的女剑士单膝跪地,手裡长虹出鞘,闪着寒芒,一头黑髮在风中飘舞。太美了。时间像是被凝固住似的静止了下来。片刻后,风顺势把她屁股上的短裙吹起了。
我看那竟是有啡色小熊图案的白色内裤……
我在一瞬间忘却了自己身受重伤,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剑士,真的好漂亮威武。只见李天命马上走近想扶起我,而四週的剑士跑了过来,把凶徒压制在地。我在半昏半醒之际,看见那个穿小熊内裤的女剑士一脸焦急的在上方看着我。呀,女孩焦急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她的一双眼呈明亮的啡色。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但我隐约感觉到腰身传来奇怪的感觉。我强行撑开快要坍将下去的眼皮,看了看自己旁边。想不到那位女剑士正在吸吮我腰间的伤口,痛楚又激得我昏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口非常渴。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频,已经长出了鬍鬚。抬眼望去,高高的天花板上用金漆画上了一条精緻的龙,在白色的天花板上栩栩如生。我想坐起身,不料身体全身酸痛,不听使唤。我向左右两边转动着头,看得出自己现在正在一间非常富贵豪华的房间裡面,一个大大的落地花瓶上插着时令的百合,牆边的壁炉上方有用纯金打造的一条龙,一幅约五米长的现实主义绘画挂了在右边。
水。我此刻只想喝水。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起身,却一下子仆了在地上。不一会儿后,一个身穿黑白长裙的女僕打开了橡木造的门进来看到我,惊讶得张大了嘴。她马上跑出了门外。我坐了在地板上,很快几个女僕都进了来,扶起我回到了床上。我问她们要水喝,很快她们给我弄来一个用水晶造的水杯,我把水一口喝光,嘴裡的灼热感才多少缓和了下来。我问她们我在那,她们答:
「皇宫。你要多休息才是,不然就枉费剑士大人救你的一番苦心了。」
她们这样说,我才回想起那个穿小熊内裤的美女剑士。似乎是她救了我一命。是中毒吗? 很可能是这样。
「真是太可怕,竟然要行刺圣上。到底是谁这样胆大包天?」
「肯定是些流氓地痞,平日处心积累要作反,心怀不满,才要谋害我们圣上。」
「不过,剑士们真的很威风呀。我看到她们,心都要跳出来了,虽然我也是女孩子呢。」
「对呀对呀,尤其是领头的那位小姐,真是个大美人。如果我是男子,一定会迷倒在她脚下。不过听讲她不是贵族出身,而是在北方的村落裡面生活的平民之后。不过,真的很美丽。我们皇帝陛下身边的禁衞剑士就是不一样。又英武又漂亮。」
「对呀,如果我也能穿上剑士制服就好,那怕是一次。看起来质感很好,穿起来一定会显得很精神。偷偷的弄一套来不行吗?」
「要是被抓到你就死定了。不过,有的话我也想穿来试试看。」
「不,你穿上一定会很难看。」
「哈哈哈哈……」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没有顾虑到我在场。我试着问她们:
「请问我可以离开了吗?」
我想要下床。她们马上拦住我。
「大恩人,你要好好休息才是。这裡又富贵又堂皇,好吃好住,你姑且先在这裡住上一阵子吧。不用这样急回去的。」
「对了,既然你立了功,大可以要求皇上赏赐一样东西给你。」
「哦,要好好想想。如果是我,我一定会要求爵位和封地。这样下辈子就衣食无忧了。」
「我觉得这样不好,不如要……」
她们兴緻勃勃的讨论起封赏来,像是自己中了**一样双眼闪闪发光。她们都是十七八岁的女孩,不免会有诸多幻想,我于是在一旁开心的笑着。
且慢…… 可以要求一样赏赐?
「是怎样的赏赐也行吗?」我试着问。
「是呀,你想到都可以。我们皇上寛宏大量,一定会奖励给你的。毕竟你护驾有功。」
「可恶,我也想得到赏赐,要是把近衞大臣赐给我做老公就好了。」
「你这个丑八怪,想得美。」
「哈哈哈哈……」
笑声此起彼落。不论甚麽要求也可现实现? 要说我最想要的东西,眼下只有一个,明确无比。我于是霍地坐直了身子,在床上认真思考着下一步要怎样做。正当我在仔细思考要求甚麽样的赏赐时,右半扇橡木大门被打开了。一个身穿一袭落地海军蓝色连衣裙的长身女子进了房间裡面。房裡面的众女僕一看到她,纷纷马上低下了头,证明来者的地位之尊崇。她们向那个女子请安:
「参见首席剑士大人。」
「免礼。不用对我用敬语。像一般人那样叫我就好了。」
「可是剑士大人,我们只仅仅只是奴婢而已,那能和你同日而语呢?」
她就是先前那位骑在马上,带领队伍巡游的女剑士。此刻她脸上淡淡的化了妆,把原本就粉嫰非常的脸颊衬托得更娇艳了,像是一朵在蓝色叶子上盛面的玫瑰花。在白嫰的颈间,一串鑽石颈鍊在阳光的一角裡闪闪发亮。那双蓝色的眼睛像一潭幽深的井水般反射着光。或许是因为穿上高跟鞋的关係,整个人显得苖条而身材高大,腰幼得如同水蛇一般,一对银色的耳环在及肩的长髮下散发着光辉。旁边的女僕们纷纷的走出了房外。就这麽美丽的一双眸子在久久的看着我。我感到紧张极了,半响说不出话来,只得也直直的注视她。但终究是她开口了。
「谢谢你救了我们圣上。」
「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她突然向前走了过来,修长而优美的身段在日光的映照下,像是林间的鸟一样活动生息着。丰满的奈子在胸口前像一对葡萄柚般垂着,走动的时候微微震颤。她笔直的朝向我的床走了过来,坐了在床沿,一条玉一般的手臂依在床边。她并没有说话,向我伸出手来。我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就动也不动。我闭上眼去,感到原来她把手放了在我的额头上。我再次睁开眼,她以平静的表情说着:
「太好了,看起来烧已经退了。你卧床好几日了。」
「对不起,我肯定为你们添麻烦了。」
她突然向我贴近,一双大奈子碰到了我的手上。她大大的眼睛仔细看去,中间道是灰白色细长的一道裂口,这个瞳孔和我见过所有的眼睛都很不一样。我心跳得快极了,像一个快要涨破的汽球一样,红得发热。她非常仔细的也在看我的眼。她的身子这样贴近我,难道不觉得难为情吗? 她柔软的身体富有弹力,而且身上传来淡淡的一阵幽香。我的脑袋快要裂开了,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受不住的。只听见她说:
「你有一双很特别很美,但也很不幸的眼睛。对吧?」
「只是普通人,普通眼睛而已。」
「我的眼睛很特别吧?」
「是很美的眼睛。」
她像是累了似地,伸出另一条玉葱似的手臂往自己的眼上按压着,说:
「你这样说,我很高兴。谢谢你。不过说我眼睛美丽的人,应该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希望你不会吧。如果我能更警觉的话,就不用害你受伤了。领这个奖章,」她从腰际的口袋裡面掏出一个用黄金打造,上面刻有龙纹的奖章继续说:
「真是无聊极了。比起我,其他剑士更值得拥有这个奖章,你说对不对?」
「我觉得,既然是皇上赏赐的东西,应该好好收藏才对。」
「你真的这样想吗? 我恨不得一把将这个奖章掟到窗外。」
她站起身来,身体后仰,似乎是想要把奖章掟到外面的草地上。但她很快就又再把奖章收回在手,在阳光下仔细的看着。她眨了眨眼,然后走了过来,拉过我的手,将奖章放到我的手心上。如果现在有块镜照向我的脸,我的脸肯定红得像个小女孩一样吧? 只听见她说:
「这个是你应得的东西。收好,不要告诉其他人知道,不然其他人知道的话,会说我不尊重皇上的。虽然我一点也不怕她。」
她站起身似乎准备离开。临走前,她像是想到了甚麽似的说:
「或许我们以前是见过的。我,有这种预感。」
她留下这一句后消失在门后。我感觉像是全身的力气都用尽似地,重新倒了在床上。手心的重量和冰冷的感觉知诉我,我并不是在作梦。这全都是真的。房间裡面仍然留有她微微的香味,向门边望去,她似乎仍然站了在那裡一样,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幽暗中对着我笑。但她似乎没有笑过,惟独这点我是肯定的。她会不会就是我千方百计想要找到的人?
……
在她离开后,时间仍是上午。我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后,已经觉得情况好转得多了。窗外的微风吹进室内,把窗帘捲起半边。我看着在阳台上啄食麵包屑的麻雀和蓝天,一边在心裡想今后的决定。正如她们所说,我大可以要求封赏爵位,这样一生就不愁衣食了。但我思前想后,觉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太明确了。
我,想要成为剑士。
这个愿望一直在我心中缠绕不去。要是我能变得更强就好了。而且,我觉得,她一定在那裡在等我。我内心如此坚信。窗外的鸟像是感应到我的心意般,纷纷飞上天上。五月的风溷和着青草香的气味飘入鼻端。远处可以见到几个男女身着束身啡色皮裤,女的头上戴一顶草帽在草地上打着木球。我觉得自己已经恢復得七七八八,就穿着地上的拖鞋,走到露台上看着风景。不远处剑术学院的主楼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正当我思索出神之际,橡木门又被打开一边。一个女僕推着一架金属小车进了房裡,上面一个个铁盖盖着香喷喷的饭菜。我身体刚恢復,大大需要营养。她为我把饭茶放上那张可以坐下十多人的樫木大桌子上,又打开一瓶红酒,在一个高脚水晶玻璃杯裡倒了约三分之一,然后就以端正的站姿站了在门边,手裡拿着一条白巾。她年纪应该不过十六七岁,一面稚气的浏海在额前卷了卷,一双眼水亮水亮的,不时偷偷的瞧着我。虽然年纪少,但胸前的奈子形状饱满,撑起了灰白色的女僕连衣裙。虽然是个长相可爱的女孩,但我觉得被人这样瞧着吃饭很怪,于是和她说:
「谢谢你,不过我可以自己吃饭的。你先出去自己做点甚麽可好?」
她摇了摇头,说:
「是文部大臣吩咐我要好好侍候你的。所以请不必介意。」然后又再站了在那边,一动不动的。
侍候? 侍候是甚麽意思? 我心裡面想。不过皇家气派真是格局恢宏,不但房间极尽豪华,饭菜也是精心泡製。餐具不但是纯银製,而且另外用热毛巾包起。菜式不但有时令的龙虾,蔬菜也是新鲜採摘的,蕃茄看上去水灵灵的,牛奶布丁也冰凉冰凉的,在口裡又甜又滑。但这裡足足有二十多个菜,我只是把其中每五六个菜吃了点,就已经觉得饱了。我回过头去看她,只见她仍然站了在那边,但不知为何脸上红通通的,难通是因为房间很热吗? 我觉得实在是不好意思,不过仔细看去,她的眼睛很通透,脸型圆圆的,给人的感觉很善良。我于是和她说:
「东西我真吃不完。你要来吃点吗?」
「不可以,我是下人。下人就应该有下人的样子。」
「那真是抱歉了。对了,你叫甚麽名字?」
「其他人都叫我小玉。」
「这个名字很好听呀。」
她微微低下了头,脸颊变得更红了。我在心裡想,这个孩子真是怕生,告诉其他人名字,有必要害羞到这个程度吗? 还是因为在皇宫裡面,很少遇到男性呢? 但思前想后,皇宫的武官虽然都是由女性出任,但处理政务的文官,也有少数是男人。我心裡面觉得很有趣,就试着说:
「那麽小玉,我算是贵宾囉,可以对你提出要求吗?」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真是个可爱乖巧的女僕。我于是继续说:
「来帮我倒酒吧。」
她走了过来,手法熟娴地用刀挑开紫黑色瓶身上的软木塞,然后弯低身子去为我倒酒。在倒酒的瞬间,在我眼前露出了大半边两个雪白的山峰。我满脸都发起热来,马上把视线望向落地玻璃窗前露台外的蓝天,炽热的内心才多少平復下来。我不免想像那衣物包裹底下富有弹力的汹涌,下面不由自主的又再站立了起来。我为了打消自己不妙的念头,和她说:
「我不太懂酒,你可以为我尝一点吗? 示范一下如何品酒。」
「公子,奴婢遵命。」
她于拿起杯子嚐了一口,然后说:
「产地应该是帝国东南部的庄园,可能是顿河一带。葡萄的甜味很浓,推断是种植于雨水充足的黑土地带。在帝国一带只有顿河沿岸才符合要求。以口感来说,应该有三十多年历史了吧。」
她放下杯子。我看了看杯子,上面浅浅的印有一圈唇印。原来在宫庭裡面做女僕是要化妆的,我长了见识。我看车子上还有好几支酒,于是和她说:
「把酒都拿来吧。」
她把酒一支支的整齐排列在桌面上。我要她一支支的打开,然后在十几个杯子裡面各倒了点,要她逐杯品嚐,然后告诉我产地。她竟然真的全部都知道。我在心裡面又再吃了惊,忍不住拍手叫好,笑了起来。可能因为酒精下肚的关係,她似乎多少有了醉意。她脸上像是苹果熟透般起了红晕,开始讲起话来。
「公子,你好厉害。多谢你救了我们圣上。」
她容姿优雅地弯低身子,一隻手按在胸前优雅的行了个礼。寛大的长裙在地上舞了一圈。我在心裡不禁暗自喝彩。因为我也喝了一两杯的关係,心情也放鬆了下来。我觉得高兴极了,于是就说:
「那裡,我只是刚好撞破行刺而已,是运气,运气。」
「她们说你会古流武术和剑法,平日武功超群,一下子就把歹徒手上的刀打断,又将他手腕扭断,紧紧压在地上。那个坏人被你打倒了,动也不能动。我当时听着,就觉得你又强又厉真。真的,我没有说谎。」
得得,我还会武功起来了,再这样说下去,我大概快要会飞了。看来流言在宫裡愈传愈偏了。她继续说:
「像你这样的人,我很欢喜。」
被她这样一说,我顿时觉得不妙。不妙的感觉好像愈来愈强了。欢喜? 甚麽欢喜? 在我内心的我突然像是膨涨了几百倍一样,感觉良好。皇宫,真是个好地方,女孩子们一个个又可爱,奈子又大,而且衣服又特别性感,强调身体的曲线和女性美,领口开得又深又低。我喝多了酒,有点想睡。我打着呵欠,和她说:
「小玉你可以走了。我想睡一觉。谢谢你。」
但小玉似乎不为所动。她像是脸有难色的似的没有走开,仍然站了在门边。我再说:
「谢谢你陪我,但你自己也有要忙的事吧? 宫庭这样大,有很多杂务要忙吧? 例如打扫呀,洗碗呀甚麽的,不去帮忙不太好吧?」
「不用。我今天惟一要做的事就是要陪你。请儘管吩咐。」
「那这样好了,我命令你放鬆自己,今天一天就尽情做你想做的事。」我依在足可容纳十多人的红色真皮沙发上,看向外面草地。天气湛蓝得无可挑剔。「去草地上休息,做些甚麽都好。你肯定也觉得累了吧?」
她摇了摇头,似乎不愿意按我指示去做。我抓了抓头,很是烦恼。到底要怎样才能让她休息一下呢? 我突然灵机一触,拍了下手,说:
「那我命令你休息好了。干脆就陪我一起睡好了。」
虽然我讲的这番话并无特别意思,但她仍然是一脸飞红,深深的低下了头,一双手紧紧的握了在胸口前。于是我的视线又再次回到她的**之间。不过我是个正人君子,于是我连忙帮充说:
「不要误会,真的就只是午睡而已。你也很累吧?」
她这才抬起头来看着我,眼角像是挂了一滴泪。
「谢谢你。」
她于是走到沙发上坐下,很快就睡着了。我趁她睡着,贪婪地盯着她的奈子。**的奈子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像是两双雪白的小兔般圈成一团,也在酣睡着。那种弹力,光是想像就令我不能自己。但很快她在睡梦中动了动,似乎是感到冷吧? 我于是把床上的被子为她盖上。她似乎真的很累。
我不期然想到姐姐。她现在在做甚麽呢? 肯定在为我着急吧? 我忘了问她姐姐没有没来找过我。午后的阳光照射在小玉白玉般的皮肤上,感觉上像是白糖糕一样。其实我打呵欠,是特意这样做的。因为昏睡太久的缘故,我现在只觉得精神充足,完全没有想再睡的想法。我拉来一张四脚檀木椅,拖到露台裡,看着草地上的男女打球。我好几次回过头去,她似乎都睡得酣,露出安稳的面容。当女僕一定很不容易吧? 我心裡面想起灰故娘的故事,内心不禁更同情她起来了。看着看着,突然大一列车队从视野尽头的凋花大铁门那边驶入,沿大理石舖砌的路向这边驶来。车队陆续消失在我这间房间主楼的右侧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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