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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初阵。
第四轮空袭的持续时间和前几轮相比，显得稍短。
潮湿的树荫里，炮兵侦察员路德维希上士像个小女孩一样瑟瑟发抖。为了克服恐惧，正一支接一支的抽烟。他估摸着，接下来就该是空降了。
国联在空降之前，总要做长时间和大规模的火力准备。先用电磁导弹瘫痪电子设备，然后用集束炸弹定点清除，接着不惜血本的地毯式轰炸。国联的士兵性命不值钱，哪怕他们宣扬着人权至上和生命宝贵，在当初的四年统一战争中也毫不介意地付出了超过一百二十万军人和七百万平民的伤亡。
但他们的武器弹药更不值钱，国联存有的武器弹药足够把这个星球炸掉十次，所以他们根本不考虑什么叫做节约，只考虑如何投送更多的炸弹到战场上。
等到轰炸结束后，攻击机开始登场，他们持续地盘旋战区上空进行警戒，一旦发现尚能活动的目标便会进行精确的扫荡。此时地表已经被犁了一个遍，再听不到一声声响，战略运输机的编队浩浩荡荡的飞过来，伞降地面部队。
路德维希拿出望远镜对准空中。果然，编队的C80战略运输机清晰可辨，具恐吓作用的部队番号大模大样的喷在机翼下方。机腹后舱盖缓缓张开，空降兵鱼贯而出，化成朵朵墨绿色圆伞，成串的徐徐降下。
伦林城所在的地区乃是一处半岛，处于亚热带温润气候区，有着茂盛的雨林。雨林植物竞争激烈，只有长得最高的树，才有资格享受阳光，它们茁壮茂密的绿色华盖，将上面和下面分隔成两个世界。伦林城与配套的海军港口基地虽然庞大无比，但包括了伦林城区、外围机场和海军港口基地的整个人类活动区域，也不过是占据了整个半岛的一小部分而已。
剩下的地区，完全被庞大的雨林所覆盖。十几条标准化公路穿梭在期间，维持着城市与外界的联系，但从空中根本无法看见。
国联显然不喜欢这样的地形，庞大的雨林地区实在是太容易打埋伏了。
他们用了整整三轮轰炸来清理道路。
现在是梅雨季节，虽然此时没有下雨，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天就会变脸，这个时候使用燃烧弹不仅不能加速部队的前进，反而会造成大量有毒的烟尘阻碍进攻的脚步。
因此国联投下了大量的炸弹。
此时，仿佛整个雨林都在冒烟。微风把烟柱吹得微微偏西倾斜，数千根这样的烟柱，搭配着天空上一千多朵伞花，就好像是一整片蒲公英园地正在随风飘散。
不同的是，这些蒲公英种子是来“清场”的。
而更让路德维希想要哭的是，他看到那些运输机上喷着“82”的喷漆，说明空降的这支国联军队隶属于82航空团——甚至很有可能是82空降师。
路德维希看过内参，这次过来的敌人里有两个王牌空降师，101空中突击师和82空降师。101师就像捉鱼的鸬鹚，隐蔽行动，突然袭击，打完就跑。如果来的是101师，则可能是一次“斩首”行动，目标一定是伦林主基地和里面的高级将领。那还好，起码不会为难自己这样的芝麻绿豆小兵。
可眼下来了82师，82师全是一群狼。狼要霸道得多，明目张胆，占地为王，他们既然来了，肯定是不走了。要开辟第二战场，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配合前线的抢滩登陆。战争已经正式打响，情况大大的不妙了。
该死的海军援军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们剩下的那半支海军舰队就被那个移动要塞压在港口里不敢出来吗？没有帝国海军舰队前出反击的威胁，国联的舰队几乎是快抵在帝国军的海防线上进行炮击——帝国海军基地和港口的岸防炮根本打不中它们——巨大的舰炮带来的震撼几乎能让一个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新兵蛋子直接吓尿。
路德维希强忍着哭出来的冲动，慢慢地爬向了一旁掩体内的座驾。
那是一辆闪电侦察车。
他翻进侦察车的驾驶舱，将启动钥匙**卡槽，看着面前的屏幕慢慢显示出光亮来，他暗暗地舒了一口气。
刚刚脉冲炸弹来袭，将侦察车躲进电磁掩体果然是正确的。电子设备无一短路，抗干扰通讯模块运转正常。
路德维希伸手去检查**的精巧座驾，看看每一个部件是否都能正常运作。闪电侦察车是一辆轻型的低矮二足载具，几乎没有什么武器装备或装甲可言，唯一的一挺6.45mm机枪也只有214发子弹，但这是以迅猛龙为原型的仿生机体载具，由两条细长的机械足驱动，专为森林山地存在，最快速度可达80公里——在丛林地形中这种速度简直就是妖孽。
对，至少我想逃跑的时候，可没有人能撵上我。路德维希安慰自己说道。
他自觉地无视了精确制导导弹、空中弹幕覆盖和远程炮击等等情况。
顺带一提的是，虽然依靠压低重心来维持平衡，但二足载具的先天劣势依然不可避免，要是真跑出80公里的时速来，大概停车的时候能将隔夜饭都给吐出来吧。
检查一番确认没有损坏后，路德维希打开了抗干扰通讯电台，他原本还打算把车载雷达一并打开的，但抬头看了看仍然在头顶上盘旋的AC170重型攻击机——又称空中堡垒——后，他理智地掐灭了那个想法。
“这里是野猫7号，这里是野猫7号，有人能听到吗？有人能听到吗？旅部，旅部，听到请回话。”
通讯器里只传来一阵阵的电子声，路德维希一遍又一遍地呼叫着，不断地变换频谱，最后气地几乎想要一拳砸在面前的屏幕上。
“师部，师部，能听到吗？该死的，还有人活着吗？还他妈的有人活着吗？”
“这里是霍亨斯陶芬旗卫队高炮团，我是团长隆美尔上校。”突然的，通讯器里传来一阵声音，对方顿了一顿，“孩子，你的火气不小啊。”
“是，长官。”路德维希条件反射地回答道，随即又察觉到这个回答的不妥，“我是说，向您报告，长官。”
“好了好了，我知道。”对面没有斥责的意思，那个声音继续说道，“侦察兵吗？你隶属哪个部队负责哪个防区？”
“第四机械化师整编第265旅，炮兵侦查员，路德维希上士，长官。”路德维希端正地敬了一礼，哪怕这并不是可视通讯，“我旅负责防守姆岑斯尔。”
“姆岑斯尔，那是个重要的枢纽点，能被派到那里去，你们旅一定很不错。”通讯器里的声音有着一丝赞扬，“好的，上士，你要报告什么？”
“是的，长官，敌人开始空降了。”
“空降？你是说，他们开始跳伞了？哦，是的，我这边能看到，但是视角不是很好，似乎还有攻击机在盘旋？”
“是的，长官，就在我的头顶上。”
“不管怎样，这是个好消息。”上校的声音停了一下，或许是在抬头望向天空吧，“地面上有自己的人了，他们的轰炸就要消停一会儿。很好。”
对我来说可是糟糕透了。路德维希不自觉地撇了撇嘴。
“上士，你的位置？”
“117高地，长官。”
“哦，那里。”通讯器里传来了一阵摩挲胡子的声音，“我原本以为他们会空降地更后一点的，那样可以直接突袭伦林城外的第二空军机场，把我军彻底变成瞎子。但看来不是呢。117高地吗……他们是打算配合海滩的登陆？”
“我想是这样没错，长官，还有。”路德维希顿了一顿，“第二空军机场已经完蛋了，我在观察哨里记录下7波次的轰炸集群朝着机场的方向去过。”
“现在跳伞的敌兵数量多吗？或者只是一次佯攻？”
“不可能！”路德维希急急地喊道，竟忘记了尊称，“我的头顶上全是敌人，铺天盖地，对，铺天盖地。哦，对了！”他叫了一声，“我看到他们的运输机上喷着‘82’的喷漆……”
“嘿！这群狗娘养的！作为对手来说似乎不会无聊，你说是不是，孩子？”隆美尔上校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你做的不错，上士。”上校换回军衔来称呼道，“现在撤退吧，朝我团的方向靠拢，你是侦察兵吧，那群伞娃娃可追不上你。”
上校的意思是轻装跳伞的国联军不可能在丛林中追上闪电侦察车。
“报告长官，现在我头上就有架飞机在盘旋，那是一架搭载侦察设备的AC170攻击机，我一活动，它的热感应仪就会发现。”
“低空盘旋？护航攻击机呢？”
“刚刚向101道路那边飞去了。”
“哦，该死的，那边是我们旗队主力战车团的行进方向。”通讯器中传来一声咋舌，“把敌机的坐标发给我，我帮不到战车团那边了，但至少我可以帮你把这架攻击机揍下来。”
“那真是太好了，长官。”路德维希在操作盘上一通忙乱，“这架AC170先前并没有参加战斗，它的干扰弹应该是满的，或许您可以分两波次进行导弹攻击……”
“没有了，孩子。”上校打断了路德维希的话，“我团现在可没有什么导弹。”
“什么！？”
“我团刚刚是在行进中，而不是藏在固定掩体内。刚刚的电磁脉冲弹已经摧毁了我们全部的精确制导武器。”
“上帝！那您要如何击落那架攻击机？”路德维希惊呼一声，差点连传送坐标的动作都停下来了。
“相信敌人和你想的一样，哼，那群**养的，真把我们当恐怖分子了？”上校冷哼一声，“我团的自走高炮内配部件可是涂装有三层铜箔的防护，‘福德兰’们还生龙活虎呢。”
“福德兰”是帝国军普遍配置的自走高炮机甲，拥有着绝佳的防护力和瞬间爆发力，主装备是一门88mm的高炮。
“上校！那是AC170！不是一百年前的AC130！”路德维希几乎要气哭了，“我现在不能开雷达，坐标只能靠目测，那玩意爬升的速度比炮弹还快，即便投入整个高炮群，也是大炮打蚊子，命中只能靠蒙。”
如果说高射炮有什么优势，那就是战斗机在设计时就没考虑如何防御，因为高射炮是一百年前的东西，压根儿就没威胁。要不是电子战环境下制导导弹容易失明，近卫军也不至于把老爷炮重新抬出来。
“蒙不蒙的中是我的事，你只管把坐标发过来。对了。”通讯器里竟然发出了一声弹响指的声音，“你那边是有电磁防护的固定掩体吧，有没有留个‘毒刺’什么的，一并打上去吧，要是把那架AC170揍下来的话，这份功劳算你的。”
“没有，长官。”路德维希的话语中已经带上了一丝哭腔了，“我已经将敌机的行动模式计算出来了，接下来我会直接狂奔，跑不跑得掉就看上帝的了……”
“别那么悲观，孩子。”通讯器里的声音依然平稳，“敌人在小看我们，‘空中堡垒’这样的东西欺负欺负没有反制空军力量的游击队和恐怖分子什么的也就罢了，竟然敢大模大样地拉到伦林来玩低空盘旋，或许国联的指挥官玩那些战争游戏玩多了后，连‘空中堡垒’只应该出现在低威胁空域的戒令都忘了。一发‘毒刺’只要击中就够它喝一壶，十发‘毒刺’就能让它万劫不复，还不行就一百发‘毒刺’打上去，反正总价也不值它的一个零头。”
路德维希没有答话，默默地将坐标发送了过去，他伸手按在了闪电侦察车的启动钥匙上。
“20秒，准备好，上士，看看敌人要怎样为自己的傲慢和无知付出代价吧。”
“听你的，长官。”
200吨的AC170攻击机一点危机感都没有，正以一个不大的半径悠哉游哉的画着圆圈。死寂的森林深处突然传来清晰的炮响，高射炮弹在飞机的飞行路线上炸成一片黑云。重型攻击机来不及改道或是爬升，一头钻进去，随着撕心裂肺的金属摩擦声，右侧机翼两个引擎同时起火。
飞机顿时失控，拖拽着黑烟螺旋翻滚，在拉高的努力失败后，惨叫着扎进密林。满舱弹药剧烈爆炸，火球腾空，掀起不亚于二十门列车炮同时炮击一个点的冲击波，方圆五十里的树木都被吹得东倒西歪。
路德维希大张着嘴，足可以塞进去两个鸡蛋。
用88mm高射炮击落五代战机，是错开一百年的对决。
“你该转移了。”上校波澜不惊的说道，“另外继续给我座标，我再揍一些伞兵运输机下来。”
除了有一部分国联的士兵已经落地外，密林上空还飘着超过一千顶降落伞，意味着在此着陆的兵力至少两个营。更多的运输机陆续赶来，再考虑到其他着陆场，国联的82空降师极有可能倾巢而出。
“是的，长官！”路德维希猛地转动钥匙，闪电侦察车急速地打火启动，2米高的载具晃了晃，随即迈开步子，朝丛林深处狂奔而去。他打开了车载雷达，随即猛抽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上士？你被包围了？”
“没有，长官，但也差不多了。”路德维希咽了一口唾沫，“我的雷达上显示了一片红点，没关系，这些伞兵追不上我，但是敌人的主力是空投在我们后方的，他们是要切断我们和海军基地以及港口的联系。”
“国联胃口不错，打算将我们的前沿阵地一勺烩了啊。”上校开了个玩笑，“我团也要转移了，刚才打下了那架AC170，敌人其他的攻击机反向计算弹道判断我军阵地位置的话，很快就会赶过来。”通讯器中响起了一片机甲轰鸣声，“无线电静默十五分钟，我们在89地区汇合。”
“长官，我们不趁着敌人还没落地集结完成的时候，突破包围网吗？一旦他们站稳了脚步，我们就冲不过去了，要是他们再弄出来无线电干扰，那我们的指挥序列还有建制就全都要乱了。”
通讯器中一时沉默，过了一会，上校才开口说道。
“来不及了，上士，道路在先前的轰炸中被破坏的很严重，而且敌军下一波次的空军也差不多要到了，我们没有机会。”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伦林基地呢？”路德维希问道，“或者我们就要这么成为散兵游勇，最后被扫荡干净吗？”
“谁知道呢，孩子，或许等我们的海军舰队赶回来并把敌人的移动要塞送进大海里之后，我们就可以回去了。”上校轻松地笑了笑，“无线电静默，我们十五分钟后见。”
“上帝才知道那些家伙现在在哪里晃悠。”路德维希不抱希望地嘟嚷了一句，关上了通讯器。
天空，仍然是一片伞花璀璨；而大地，此时依然在燃烧着数处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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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路德维希念叨着的那支舰队，此时正航行在浩瀚无际的大洋上。
威廉·海森站在“沙恩霍斯特”号战列舰的舰桥内，阅读着副官整理出来的报告。
国联与帝国的对抗由来已久，除去所谓民主自由与帝制专政的意识形态对抗之外，更有着两者间对划分世界利益的矛盾冲突。或许战争总有一天会爆发，但不应该来得这么突然。
国联宣战之毫无前兆，几乎能晃花人们的眼睛，而他们调兵速度之迅速，更是远远超出了人们的预计。要说这里面没有一个巨大阴谋的存在，那便是任谁也不会相信的。宣战仅两天，也就是今天，国联的巨大移动要塞“伊谢尔伦”便降落在伦林外海，随之而来的是3个集团军及数个特混编队共计十五万人的攻击力量。
该死的，那不是陆地上的大军团快速调动，而是大洋上秘密集结并穿越公海，然后袭击他国海疆的进攻行为。威廉·海森恨恨地想着，更别说这个攻击的时机，选择地颇为精妙。
作为传统意义上陆权意识深厚的国家，帝国对于海军的实际建设上，一直落后于信奉着“海权论”的国联。随着世界间各个国家经济贸易的联系，皇帝陛下也渐渐意识到了帝国绵长的海岸线上还缺少一支可以担当护卫的舰队——伦林半岛的海军基地，便是由此而生的——但在整体上，帝国海军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以至于经验，都是不能与国联相提并论的。
以“沙恩霍斯特”战列舰为首、配合一艘航空母舰和四艘巡洋舰、七艘驱逐舰艇所组成的特混编队本来就是在外进行远洋假想作战演习，接到宣战通告的时候正是它们例行巡航的最远点，即使用飞的也无法立刻赶回伦林基地，与港口内剩余的舰队汇合了。
而国联的敌人，却早就秘密集结好了军队，只是在等待一个借口堂而皇之地登上舞台而已。
用两天时间调动包含一座巨大移动要塞在内的庞大舰队并投入十五万军队展开登陆作战，这个玩笑简直开到火星去了。
情报部门那群只会养猫的混蛋应该统统被送上军事法庭！威廉·海森咬牙切齿地想道。
敌人首战的目标不可能仅仅是一个伦林半岛，那里的海军基地和驻留舰队，才应该是他们最大的猎物。
在具体的战场上，没有人会怀疑制空权的重要；但在国家的资源生命线上，同样没有人能否认制海权的重要。
“我们还有多久才能赶回伦林……哦，该死，算了……”威廉·海森不自觉地出声问道，随即懊恼地挥了挥手。
这个问题，他已经问了很多次了。
“已经是编队的最大航速了，司令，除非我们把驱逐舰编队给扔下不管。”副官的声音中有着一丝苦涩，“我们会在五十一个小时抵达伦林外海参加战斗——如果不考虑战机返航问题的话，我们可以让航母提前两个小时，也就是四十九个小时后派出攻击机群，但如果那样的话，大部分攻击机就要在战斗后迫降在海上了。”
年轻的舰队司令苦笑了一声，伦林半岛上有两处机场，第一机场就在海军基地的旁边，想必早在第一波攻击的时候就会被彻底摧毁。而第二机场虽然靠近伦林城区，但毕竟还是在敌人空军的袭击范围之内——他并不期待自己的海航战机在战斗后能继续深入内陆找到可以降落的地方，哪怕是一条合适的高速公路。
还有两天的时间，他竟然让海军一半的战力化作了游兵。而此时，伦林岛的战斗应该已经打响了。
距离，绝对的空间距离，依然是造物主横跨在人类面前的不变障碍，至少在目前的时代，无论科学技术与军事力量如何发展，超时空跃迁或是瓦普跳跃什么的，都还只是存在于科幻小说中的产物。
“保持黄色警戒，让大家放松些。”威廉·海森努力地笑了笑，“告诉整备班，现在是他们的主场，我期待两天后我军可以以最佳的状态出击。”
“是！”副官敬了一礼后退了下去。
“最佳的状态出击……呢……”威廉·海森舰长轻声念道，他望向舷窗外无边的海平线，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如果我们能赶得上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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