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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激战

第五章 激战

——轰!轰!!轰!!!

激烈的战斗,已然开启。巨大的声响,伴随着各色绚丽的魔法光,不间断地爆发了出来。

大战,真正意义上,惨烈的大战。在这场战争当中,「领主」以下的魔法使,甚至连参战的资格都没有。按照「月落」以后的近代魔法史来讲,如果说第二次「月落」战争是最为震撼的一战,「双月之战」是代表了当代魔法使最高水准的一战,那么这一次「泰山之战」,就一定是规模最大,综合实力最强,战况最激烈的一战。

一边,是从死亡当中重新归来,大秦帝国始皇帝那横扫六合,驰骋宇内的虎狼之师。

另一方,则是为了抵抗那一触即发的世界大战的阴影,而同心协力联合在一起的无双军势。

同样强大的两者,聚集在不同信念的大旗之下,赌上各自的生命,展开了壮烈的生死决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还差的远呢!」「来啊孙子!」

……类似于这样的声音,时不时地在战阵当中响起。当然了,会这样喊的,基本上都是人类的一方。对于那些仿若抹杀了身为人类的所有感情的阴兵们来说,除了是涉及到对他们那位「始皇帝」的侮辱的言行,其余的一切一切挑拨都是毫无作用。这一点,也让人类的强者们不由得头痛无比。

事实上,虽然就目前而言,人类的一方的确是取得了优势,每一名强者都总是可以接连挑翻数位阴兵。然而,明眼人却都能够看得出来,人类的这一边其实有着无法隐蔽的重大缺点。

——人员稀少。

没有错,就是人员稀少。事实上,如果不是东方天界的仙人们已经拦下了相当一部分的敌军,他们甚至会更加的辛苦。虽然这次的泰山封禅大典,将各个国家及魔法结社的大人物和强者们都聚集了过来。可是,反过来说:人类这一方的战斗力,大多是些「大人物」。

作为「大人物」的他们,可是绝对不会轻易地参与进这场混战当中来……可不要误会了,他们这样的行为,并非是贪生怕死什么的,与之相反,不少甚至有着不惜与这群怪物拼上性命的觉悟。然而,万一他们中真的有人战死沙场的话……

……挑起战争,这倒还不一定,不过会让本就微妙的国际形势变得更加紧张,那却是完全可以预见的了。

因此,出于这方面的考虑,那些「大人物」们几乎是没有一个加入战阵的。不过,说是「几乎」,那自然也就是有例外的了……

「呵——!!」

一个穿着黄袍的身影,对着前方猛然伸手一劈,只见一道强烈的龙形气流,顿时便令眼前的敌人归于虚无。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光复皇帝才闭上了双眼,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随后,他又转身投入了另一处战局当中……

看着这样的一幕,梁启超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由得有些忧心忡忡。

他所担忧的,可并不是皇帝陛下为何如此不明事理,在知道死亡后果的前提下还硬要逞能——事实上,在这里的所有大人物中,除了天上的「月之王」和陆压道君之外,就属他最强;同样的,死了最没所谓的,其实也是他。

……他在战场之上,可以很大程度上地减轻其他人的负担;如果负伤了,那对于其他国家也算是一个「我们努力过了」的交代;如果一个不幸,真的战死了,那更是相当于直接洗清了中华帝国对于这次巧妙袭击的嫌疑。

而相对的,一国皇帝的名头,看起来虽然很大,可对于皇帝没有实权的君主立宪国家来说,他的死也并不会真正地导致政局动荡。作为从小便看着他长大的人,他非常清楚,这等的高瞻远瞩,绝对是出自于这位「华夏中兴之主」之手的。

「……任公老师,朕非常明白自己要去做些什么,也明白这有可能会让自己负出怎样的代价。可为了这个国家,为了世界,朕还是会这样去做,无怨无悔。然而……」

「……您却绝对不能这样去做。朕也非常清楚,只有跨越了我中华帝国百年百年荣辱的您,才是我们国家真正的傲骨与灵魂所在。万一,万一您真的跨下的话,那对于这个国家而言,才是真正的噩梦。」

「所以,答应朕,务必不要加入到战场之上,切记切记……」

「……」

当初,因为担心的缘故,而提出要跟随他一起前去的自己,便是这样被他所阻止了下来的。他还仍然记得,皇帝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眼神当中的认真之色。

没有错,不光只有光复帝,在这一点上,这位百年老人也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也知道到底哪种行动对于自己的祖国最为有利。可是,即便是如此,他的心中还是不由得涌现出了一股强烈的无力感。

难道真的要为了国家而舍弃这位百年不遇的明君?难道真的要为国家而舍弃这位与自己的孩子无异的「亲人」?

……可笑……想当年我跟康广厦老师一起领导维新变法,受到的阻力是何其之大,面对的困难又是何其之艰险。可最终,不还是挺过来了吗?然而现在,只不过是为了这点小事而已……

……只不过,是为了这点小事而已……

烦闷的心情,不断地折磨着这位维新老臣,使他的心中不得安宁。然而,正在这时,异变突起!

光复帝砸出一掌,再次让前方的阴兵们都化为了灰烬。可当他正闭眼调息的时候,一柄长剑已悄无声息地搭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作为中国的皇帝,一国龙脉的支配者,他虽然拥有着「贤者」级别的力量,却缺乏「贤者」级别的性能。就比如,对于每个「贤者」来说,理所应当可以让空间崩坏的「抗魔领域」,他却无法习得。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如此轻易地被人近身而毫无察觉吧。

……就算长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可他的面色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镇定地盯着眼前的这位敌人——秦始皇座下那八位「帝王」之一。

「……记住了,将要取下你人头的人,是我,秦将王翦。」

黑雾蠕动着,这么说道。对此,他也只是平静地应了一句。

「是那位在灭六国过程当中有过绝大功绩的王翦将军?这样一来,我输得倒也不冤。」

语气没有任何的波澜,仿佛对于即将到来的死亡毫无察觉一般。有着如此气度之人,哪怕是对于当年征战六国的王翦来说,也是并不多见的吧。

微微地愣了一会,双眼的红光更加明亮,就像是在表达敬意一般。随后,这位大秦的将领,终于举起了手中的屠刀……的时候……

唰!唰!唰!

只见三道人影,顿时便向着他的身上迅速地砸了过去,在他还没能反应过来之前,便将他掀飞出了数百米的距离。

事情实在是太过突然,以至于让这位大秦将军完全反应不过来。不,不用说是他了,就连光复帝都楞在了原地,完全搞不懂是什么情况。可唯有梁启超,却是非常迅速地反应了过来。

那是……

「……杨锐……刘光第……林旭……你们三个……」

「哈哈哈……这你可说错了,任公。」

面对着他的疑问,三个人影的其中一个,这样笑着回应道。

「……并不是『我们三个』,而是『我们六个』啊!」

「……!」

——轰!!!!

一阵巨大的爆炸,突兀地在王翦的身后炸起,重新地将他又炸了回来。终于反应了过来,大秦的将军飞快地抬起手中的利刃,及时格挡住了跟随而来的攻击。可是从另外两个方向袭来的身影,却又猛然将他抛上了空中。

……看清了来者的面容,直到此刻,就算是光复帝,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杨深秀……康广仁……谭嗣同……原来如此,『六个人』是这个意思吗?」

谭嗣同,康广仁,杨深秀,林旭,刘光第,杨锐。这六个人,跟梁启超一样,也都是经历了一个世纪沧桑巨变的百年老臣,也是仅次于康梁二人的维新功臣。早在当时,这六人便有着「戊戌六君子」的称号。

然而,跟早已退出政界,仅仅是依靠自己积攒多年的人望来支撑起帝国的梁启超不同。他们六人一直到现在,都还是保守,进步两党的中坚人物,也算是真正的「大人物」。其中哪怕是死了任何一个,恐怕都会对帝国的政界造成巨大的动荡。

再加上,自变法成功之后,他们六人之间在政治上的分歧越来越大,关系也早已不复当年。可到了现在,他们却又是如此齐心协力地一同出现,这到底是……

「……为什么,你们现在要到这里来……」

面色有些阴晴不定地,光复帝看着这「六君子」们,继续说道。

「……你们应该不会不知道,自己死亡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吧?既然知道,那又为何要辜负朕的一片苦心!还不快退下!」

理由无可挑剔,气势大义凛然,然而……

「哼,什么苦心?我只知道,再不插手的话,辜负的可就是我们全国的民众了。」

六君子当中的一员,拍着衣服上的灰尘,如是回答道。

「再说了,我谭嗣同早在当年变法之时,就敢当着光绪的面批驳封建礼教。而到了现在,我又凭什么要听皇帝的命令?」

「你,你啊……!」

看着这样的一幕,梁启超不由得苦笑。的确,早在当年维新变法的时代,这位谭嗣同便以思想进步而闻名全国。那个时候,就算是进步党魁首的自己,在思想的进步性上,都无法与之媲美。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代表着近代中国最为进步的思潮之人。

不过,与之相对的,他的言辞也同样是无比的尖锐,半点情面都不留。这一点,从与他相处了这么多年,却还是差点没被气死的光复帝身上,就可以相当明显地看出来了。

「……你给我看好了啊,皇帝。」

连半点都没有在意他的愤怒,这位六君子之一接着说道。

「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可是属于我们中国的土地。而这些东西要是一冲出去,首当其冲的,便是我们中国的民众。」

「面对着这等事情,有什么恩怨是不能放弃的?又有什么危险是可以顾忌的?不管我们过去是怎么样的分歧,在今天,我们可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在战斗——」

「——为了这片土地上的人民,我们又怎么可能顾忌那虚无缥缈的危险!」

「……」

光复帝,低着头沉默了。可是,在同时,有人却突然大笑了出来……

「为了人民……哈哈哈哈哈哈……不错,不错!看来经历了这么多年,我倒是真的不服老都不行了……哈哈哈……」

一道人影,飞速地从观战的人群当中飞了出来。看清了那道身影之后,「六君子」们居然纷纷匆忙地打揖问候。

「……任公先生……」

唰!在空中飞快地停下了身影,这位维新老臣终于显露出了他的身形,打断了他们的话。

「不用再说了。虚无缥缈的死亡,又如何能够阻挡我们?今天,我也跟你们一起,为了这片土地上的人民而战斗!」

轰——

发出了如此的豪言壮语之后,他的身影又瞬间扑向了秦国的将军。瞬间,空中便爆发出了无数的巨响。

看到这位老人现在的样子,有不少人都会下意识地忽略掉他的实力。不过事实上,早在当年维新的时候,他便已经是一位强大的魔法使。而到了如今,他的实力更是达到了金字塔上层的「帝王」级。与同样是帝王级的秦将王翦一相碰撞,那声势自然是惊天动地。

看到这样的一幕,六君子们不由得相视一笑。不过相对的,光复帝却是只能露出无奈地苦笑。

「你们啊……其实刚刚的那些话,只不过是为了把任公老师给激出来吧?」

「嘿嘿……您说呢,陛下?」

看着他们那嬉皮笑脸的模样,他也不由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过,却又马上恢复了过来,脸上,居然也挂上了一丝微笑。

「罢了,罢了!今天朕就陪着你们一起去疯上一次吧!」

轰——!!!!

天空之间的色彩,一下子便丰富了起来。就算是不用说,也可以猜得到,大概是有一批强大的魔法使加入了战场吧。

基本上,在最开始的时候,所有身份不够敏感的强者们都已经自觉地上了战场。而剩下的那些实力不错,却有着敏感身份的人,则是被留了下来,进行援救工作。

「……也就是说,会在这个时候投入战场的,也只能是那些『大人物』了吗?」

看着天上的景象,珠月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哼……真是无谋,他们就不知道自己的死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吗……」

这样接着说道。不过,虽说如此,她的神色却完全不是如话中所说的那样,甚至还隐隐地带着点欣赏。果不其然,下一句话,便完全暴露了她的Saber酱……啊不是,恐怖分子本性。

「嘛……不过因为我看着顺眼,所以姑且还是夸奖你们一句好了,呵呵呵……」

这样,轻声地笑着。只不过,心中却还有着些许疑惑无法解决。

那个是……

「……为什么,那个家伙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手呢……」

朱红的双瞳,默默地投向了高天之上。

没有错,事实上,这场战争打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并不是说秦始皇那边,反而是指人类这一边。

……月夜见,陆压,再加上她本人「月之意志」。这些强者当中,仅仅只是出场一个,就可以让双方的实力对比产生巨大的逆转。然而,直到现在,天空中的那两人,都只是静静地看着,连一点出手的意思都没有。

如果只有陆压一个人的话,还可以解释为是在盯着始皇帝。可是月夜见也一起盯着,那就根本说不过去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忍着一直都没有出手,直到现在。

心中这样思考着,看向那边的视线,隐隐地透露出了一点担忧。当然,这一切都是绝对不会让那个家伙知道的。

场上,局面已经陷入了白热化阶段。人类的强者们,经过了如此长一段时间的厮杀之后,已经开始呈现出疲态。可是秦军的将士们,却依然如潮水一般涌来,仿佛根本就杀不完一样。

……再这样下去的话,等到防线被突破了,下面的学生们一定是会受到伤害的!

心中,不由得开始焦躁了起来。在将近两千年前,被友人所托付的这个蓬莱山家族,以及由这个家族所建立的学校,就算到了现在,也还是她心目中第二重要的东西(第一自然是……)……同样的,学生们生命的重要程度,也可以与学院等价。

虽然现在,可能那个家伙要更加重要一点……一点而已!真的只是那么一点点哦!

咳咳……总之,正当她已经有些按捺不住,准备着冲上去的时候……

「完成了!营救工作完成了!」

不知道是谁,突然这样子大喊了一声。前线的战士们,顿时便受到了鼓舞,更加努力地向着敌方发动着攻击。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立于高天上的两人,嘴角都不约而同地咧起了一个阴险的笑容。随后……

「嘿!」

无色而宽广的「抗魔领域」,瞬间便收回了陆压的手中。随后,他整个人都飞腾而起,迅速地隐去了身形。

「……我去将事情告予天帝大人,诸位请稍等片刻。」

仅仅,只在空气当中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听到这个,月夜见不由得无奈地苦笑。

「这家伙……算了……」

回过头,他又自信地笑着,接着大喊道。

「可以动手了,珠月老师!」

「……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虽然对于他的计划还是没有什么头绪,不过,她也同样露出了笑容。

……反正,一切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是吗?

自己,需要做的,只有信任而已。去信任着那个,拯救了自己的他。

轰隆——

天地变色!

宛如鲜血般粘稠的赤红,将周围一片不漏地填满了。刚刚还因为陆压放开了控制而掉落的缆车,居然又停滞在了空中。

在所有人的惊讶中,伴随着剧烈的魔力暴风,朱红色的月轮缓缓显现于半空之中,带着仿佛无穷无尽的杀意,虎视眈眈地巡视着下方的世界。

红宝石般赤红的双眼,被朱红之月所取代。新任月之贤者那娇小的身躯,轻盈地飘到空中。这一切,都仿佛与数日前的「朱月降下」之景无异,可是,却又有所不同。

那是……

「血河——」

与惨烈的战场根本不相搭配的,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响起,轻轻地飘落在空气之中。然而,正是这样的一个声音,却在阴兵的阵列当中泛起了巨大的波澜。

嘭!嘭!嘭!

伴随着这样的声音,一片片的阴兵,居然在瞬息之间,爆裂成了一片片的血雾,在以漆黑色铺陈的画布之上,抹上了一条明亮的鲜红——

——就如同,血色的河流一般。

虽然,就现在而言,她完全是一副幼小的萝莉外表。不过,早在数以亿记的年岁之前,她便已经作为月球意志「朱月」的代行者,在与月之不死信仰的来源.嫦娥的战争之中,一举屠戮了无法计数的生命,以至于将月球的表面都染成了血色的朱红。这虽然对于她本人而言,是一段难以提及的黑历史。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她相当一部分的力量,都是由这段故事所提供的。

……真正意义上,由血液染成的河流,这便是这段历史的「体现(魔法)」之一。对于只身屠戮了整一个星球的她,如果有心的话,这点程度的「鲜血」与「杀戮」不过是玩玩的级别而已。

是的,「在有心的前提之下」。

混乱的精神,是无法编织出强大的术式乃至于魔法的,顶多,只能够创造出无序纠结的魔力乱流。若非如此,凭她上次夺取的部分「月之主权」,再加上月夜见那重伤的状态,谁胜谁负都还是个未知数。

换言之,破除了「朱月」的影响,此刻的她,也总算是取回了最为完好的状态!

取回完全状态的月之代行者珠月,那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无法胜数的阴兵,在注意到了异常的罪魁祸首之后,直接便舍下了之前的目标,转而攻击她的方向。面对着这样的阵势,她却是大声地笑着,直直地迎着对方逆冲而上。

轰——!!!!!!!!

高下立判!朱红的满月,几乎是一撞上那漆黑的暗幕,顿时便在那黑海当中,切分开了一条长长的朱红色轨迹。就仿佛那带领着以色列人的大先知摩西,硬生生地在那广阔红海的正中分出了一条道路。

……自己倾尽全力也只能够抗衡一小部分的强大军队,居然被如此简单地虐杀。目睹到了这样的一幕,人类的阵营当中,顿时便爆发出了一大片惊叹之声。

「这……」

「实在是……难以置信……」

「那位,绝对是有着『贤者』的实力吧……那么,又到底是……」

……啊!人群中,忽然传来了这样的惊呼声。

「……我想起来了!之前,到京都旅行的时候,我当时亲眼见证了那次『双月大战』……这个月亮,与那『双月』当中的『朱月』,简直完全一样!」

「『朱月』!那,那不是说……」

「……『贤人议会』的红之贤者,『旧月之朱』吗!?」

啪啦啪啦啪啦啪啦……

宛如新春的爆竹般,在黑雾当中掀起了一大片的朱红色与炸裂声。直至最后,终于将它彻底地裁剪而开。

灵巧地在空中回过身来,脸上带起了一丝微笑,她……

「……那些名字,早就已经被舍弃掉了哦……」

「……现在,有的只是『月之贤者』的,『月之意志』啊!」

战场上空。

自从有了珠月的加入之后,人类这一方,顿时便取得了巨大的优势。以几乎等同于碾压的姿态,将阴兵们杀得溃不成军。

注意到了这样的情景,始皇帝身上缠绕着的黑雾顿时便浓郁了几分,眼中的光彩也变得更加可怖。相对的,月夜见却是微笑着,开口说道。

「……怎么样,这份惊喜?」

「……」

血红的光芒,仿佛变换了好几次,许久之后,他才终于平息了下来,缓慢地开口了。

「……还真没有想到,你居然还有这样的后手……怪不得可以这样冷静。」

「不,并不是冷静。」

……随意地摊开了双手,月夜见轻轻地笑了起来。

「只不过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担心的必要,仅此而已。」

「你……!」

再一次,完完全全嘲讽的话语,尖锐地从口中吐了出来。作为「千古一帝」的他,什么时候承受过这样**裸的讽刺,几乎是在瞬间,暴躁的怒火,便伴随着强大的气势,猛烈地爆发了出来。

然而……

「呵呵呵呵……」

自天际当中而生,漆黑的夜幕,并闪亮的繁星,骤然将整一个世界所笼罩。无论是多么强烈的怒火和力量,在面对着这宛若无底洞一般的夜空时,都只能够偃旗息鼓,归于平静。

年轻的月之王,居于这无尽夜空的正中,披戴着无限漆黑与无数明星,将静谧的月之冕加于自己的顶上。整整十六年来,月轮的光辉,第一次地挥洒向了这片极东的大地。

……如此不可思议的阵势,就如同一盆当头冷水一般,直泼到这位「始皇帝」的头上。连带着他的声音,都不由得带上了几分颤抖。

「你,你到底是……」

「……『月与夜之王』。」

「……!」

战车之上的身躯,猛然一震。

报上称号,即是作为魔法使间决斗的信号。这一点,哪怕是生活在两片二百多年之前的秦始皇,也都是知道的。

并没有回以自己的称号,而是不再犹豫,调转马头,迅速地向着下方猛冲过去。他非常的清楚,面对着强大到如此地步的魔法使,他断然不会是那人的对手。与其赶赴必死的决斗,还不如直接逃离,才能有着一线的生机。心里如此想着,他飞快地奔赴向下方。

天空中如此的异像,自然是引起了下面众人的注意。因为珠月的缘故,完全不需要再去阻挡着阴兵的众位魔法使们,顿时便向着他的前方围堵了过来。

光复帝也同样看到了这幅情景。虽然在他的心中,依然还是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状况,不过这也并不妨碍他前去阻拦。在众人当中可以说是实力最强的他,自然是抢在了所有人之前,便阻挡在了始皇帝前行的道路上。

「……别想逃跑!」

乘着大团龙形的魔力,他这样大喝道。然而,面对着他的阻截,秦始皇却依然视若无睹。随后……

「……哼!」

轻轻地,冷哼了一声。然而,只是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那包裹着他的身躯的强大魔力,居然在瞬间瓦解。在如此高的天空中,只是从龙脉那里汲取着力量的他,一旦失去了魔力的保护,那么,其结果,也自然就是……

——唰!

……与一般人无异地,自天空当中坠落下去。

「「「「「「「……陛下!」」」」」」」

看见自己的皇帝遭受到了如此的危险,当年清国的维新派老臣们,立刻便都撇下了自己手头上的事情,下冲着赶去救驾。对此,两千年前的皇帝陛下,却是根本就不屑一顾地,冲破了他的封锁线。唯一剩下的,也就只有这样的一句话。

「就凭你一个后辈小生,也敢跟朕争抢龙脉?」

……是的,光复帝虽然是当今的皇帝,掌控着一个国家的龙脉。可当年的他所面对的,却是中国第一个统一多民族国家,「秦」的「始皇帝」啊。

这位统一了六国,被人们传颂为「千古一帝」的帝王,与一位君主立宪国的皇帝相比,明显是秦始皇更具备「王」的资质。因此,这片大地之下的龙脉,在审视了这两人的「资质」之后,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便背弃了现在的使用者,转而投向了始皇帝嬴政的怀中。

东岳泰山乃中国历代皇帝封禅之地,自然也是全国龙脉的汇聚地之一。原本,他们会选择在封禅大典上广邀各国的大人物,其中的一个理由,便是为了防范意外的出现。由皇帝直接调动起脚底下的魔力,以此来攻击敌人,就算是贤人议会的「贤者」,恐怕也只能狼狈逃脱。然而,就现在来看,这样的行为,反而是拱手将龙脉的所有权交给了始皇帝,搬起石头来砸了自己的脚。这让所有人都不由得焦躁了起来。

……最麻烦的障碍已经解决掉了,只是……

「……」

……月之王,披戴着夜幕的王者,很明显已经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然而,即便如此,他也依然微笑着站在原地,没有任何追击的意思。

血色的视线,转向了高空之中,隐隐地,透露出了一丝担忧。

……不管了,这样的好机会,要是还不撤退的话,恐怕就再也不能离开了。

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毅然地回过头来,正打算呼唤自己的军队……的时候……

「……啊,对了。说起来,我突然想起,有件事情应该要告诉你才对……」

「……」

头也不回地奔驰着,根本就没有理会他的话语。然而……

「……徐福,其实一直都是我的手下来着。」

「……!」

「嗯……那个时候,因为看到地上那个一直都在战乱着的国家居然统一了,而他又正好来找我请假。所以我就批准他到那片大陆上,去做他一切想做的事情。只不过……」

真的是非常非常无辜地,摊开了自己的双手。他又用着「无奈」的语气,接着说道。

「……连我都没有想到,居然搞出了那种事情。唉……对此,我实在是……」

「……闭嘴!!你这个混蛋!!!!!!!」

轰————!!!!!!!!!!!!!!!!!!!

漆黑,暴虐的漆黑,与夜晚之黑不同意义上的,暴虐的漆黑,顿时便从他的身上扩散而出。那是作为推翻具备五行「火」的周朝的象征,代表着「法令」,「残酷」,「严格」的五行「水」的漆黑。也就是诸子百家的「阴阳家」所宣传的,「水德」之色!

拥有着「水德」的大秦帝国,将其残忍的暴虐,加诸于自己的君王身上,并以「抗魔领域」的形式加以体现。这等强大的「神秘」,再配合着龙脉提供的无穷无尽的「魔力」,甚至根本不需要用「术式」进行运转,便已经让接连赶来的魔法使们不敢动弹。

同样漆黑的长剑,悄无声息地从他的手中垂了下来。默默地一拉手中的缰绳,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八匹大马拉着的大车,便出现在了月夜见的面前。

「……深感遗憾……哎呀,这就忍不住了?」

可是,即便如此,月夜见却依然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恶意地出言嘲讽着。

承受了如此多的嘲讽,直至此刻,他也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漆黑的利刃猛然举起,周围的大气都为此而割裂,携带着如此的声势,他的右手猛力地劈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爽朗地大笑着,月之王的左手,也在同一时间大幅度扬起。铛!剧烈的交击声在空中响起,周围的空气,也因此而炸裂出了一个巨大的圆形空腔。

唰唰唰唰唰唰……

狂暴气流的中心,两道人影,恍若虚幻般地交锋了无数次。随即,又迅速地向着两个方向分了开来。

依旧立于战车之上的始皇帝,不仅是战马的身上涌现出了大量的伤口,就连战车的周围,都已经被刻出了密密麻麻的划痕。

面色阴沉地,盯着眼前那缺了好几个口的长剑。持剑的右手微微一转,光滑的剑身之上便映照出了敌人的形象。

黑衣,黑发,双月之瞳……毫发无损的月之王,自信地微笑着,抬起的左手之中,紧握着「胧月夜」的刀鞘。

……是的,刀鞘。

「所以啊,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

笑着,这样说道了。

「……能够完美的遮掩住刀的锋刃,某种意义上,刀鞘反而更加强大不是吗?」

「……哼!」

装x一般的话语,换来的却是冷硬的「哼」声。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只得放弃了接着说下去的打算。

「真是的……明明很早之前就想要说一次试试看的……」

……你已经说过了一次好吧,就在上上卷里面。

「嘛……不管了。既然如此的话,就让战斗接着开始好了。」

表情,稍稍地认真了起来。将刀柄换在右手,他轻轻地开口了。

「重新再来一次——『月与夜之王』!」

高声地宣读着自己的名号,月之王的身影,瞬间便隐于空气之中。红光闪烁着,长剑被再次竖立而起,这一次,始皇帝终于正面地,向着他的挑战发起迎击——

「——『万世缘起之王』!」

铛!铛!铛!

高天之上,又一场激烈的争斗,已然爆发了出来。

这一战,天地都为之而变色。交战的双方,无论从什么方面而言,都是过去或现在极度强大的魔法使,是当之无愧的真正「王者」。这样的一场对决,自然是无比的引人注目,以至于,一时之间,人类,以及仙人们,甚至都完全无视了另外一边,「月之意志」的个人秀。

……古代的暴王对神代的月王,暴虐的漆黑与静谧的漆黑……这两者之间的战争,结果到底是……

铛——!

八匹大马所拉着的大车,携着无穷的力量撞击而来。秦王剑与月王鞘,这两者之间,顿时便绽放出了激烈的火花。不过,怪异的是,乘着战车,持有锋刃的秦王,明显是一副使出了全力的样子;而看似什么辅助都没有,只是靠着一杆刀鞘的月王,却反而是相当的游刃有余。

「……就这样了?」

仿佛相当失望地,这样说道。随即,刀鞘一震,将秦王的手狠狠地荡开,巨大的力量,几乎令长剑不受控制地脱手而出。

然后……

咚!咚!!

迈步向前,反手持鞘,两记沉痛的钝击,一下重似一下地锤在了秦王的肚子上。持鞘的手,顺势向上一摆,刀鞘的尾部,又重重地抽在了他的脑袋上。

终于,再也无法承受这样的力道了。在重击的作用之下,他的身体直接被打地离开了战车,高高地腾空而起。

一系列的动作,都在短短的几秒之内完成。乃至于他根本就没来得及回过神来,就已经看到周围的景色正在不断远去。

「咕——」

苦闷的一哼,好不容易才将姿势调整了过来。可是,紧接着迎面而来的,便是一道强烈的光芒……

……唰!

几乎是擦着他的面颊,那道白光迅速地向着他的身后,奔流而去。

耳侧,还残留着火辣辣的刺痛感,强烈地烧灼着他的神经。不由得,一滴冷汗,顺着他的面庞滑下。

直至此时,月之王那悠长的声音,才终于传到了他的耳中。

「——阿波罗11……哎呀,怎么一不小心射偏了?要是伤到了什么无辜的人……」

望着他的身后,月夜见却突然停了下来。仿佛还带着相当的遗憾,无奈地耸了耸肩。

「……好像,已经伤到了呢……」

「……」

不明所以地回过头,他却惊奇地发现,一大片的秦军,都已经被那道白光给清除了。就算是知晓了眼前之人的强大,那股被小瞧的怒火,以及被忽视的耻辱,还是不可控制地爆发了出来。

「——喝啊啊啊啊啊啊!!!」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终于掐灭了他脑海中仅存的那一丝理智之火。庞大的魔力放出,在他的身后进行推动,手持长剑的王者,不计后果地发动了又一次冲锋。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大概是因为愤怒的缘故吧,这一次的冲锋,甚至比之前乘着战车之时都要快上不少。只是……

……快,就一定代表着有赢的机会吗?

月夜见笑了,胜券在握地笑了。

正面地迎上了,那汹涌而来的敌人。握在左手的刀鞘,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便已经悄然地消失于虚空中。取而代之的,是一柄长度将近两米,造型极端朴素的大太刀。

那是……

唰——

刀光,一闪。

闪亮的刀芒,直直地将天地贯穿。一切的物质,都无法阻挡住它的轨迹。

暴躁的风压,吹得人们都睁不开眼睛。待到他们终于看清楚的时候,胜负便已经分晓了。

——咔铛。

两米长的大太刀,轻巧地在月之王的手中回旋着,然后,又流畅地归鞘。

而反观对面的始皇帝,他身上的浓雾已经明显淡薄了许多,漂浮在空中的身影也有点摇晃。看上去,即便他是侥幸逃过了一死,付出的代价也绝对不小。

「你……」

明显有些中气不足地,他这样开口了。话语当中,居然带上了一丝前所未有的惊恐。

「……为,为何……你为何能够将朕与龙脉之间的联系斩断!」

咳咳咳……如此质问着,却在说完之后便狠狠地咳嗽了起来。轻轻地笑着,月夜见将手中的长刀横着摆在了面前。

「很简单,我只需要有一把能够对抗龙脉的刀就行了。」

……在神道教的神话当中,有着这样的一个故事。

被大神天照所放逐出高天原的,破坏神素盏鸣,来到了苇原中国的出云一代。在当地,为了拯救当地的人民,斩杀了专吃少女的八岐大蛇。在大蛇的尾部,他发现了一柄锋利无比的神剑,起名为「天丛云剑」,并将它献予了天照大神。这,也就是后来的日本国宝,「三神器」之一的「草薙剑」最早的来历。

就一般意义上来理解,这是非常典型的「钢」之神杀死「蛇」之神,并救回美丽的公主的神话传说;是当时生产力较先进的父系社会,去征服较落后的母系社会的象征。然而,对于魔法使而言,这个故事也可以理解为:强大的魔法使,去将给人们带来灾害的龙脉,其中暴动的因素拔除的故事。

而从龙脉.「八岐大蛇」的尾部,所拔出的神剑「天丛云剑」,便是那被英雄所除去的,使龙脉暴乱的,作为罪魁祸首的那个「最大因素」。换言之……

「……这把『天丛云剑』,拥有着可以令龙脉暴乱的力量。对于依靠着『龙脉』的力量,外加『尸解』成仙的途径,才能够达到现在这种地步的你而言,这可以说,就是最致命的武器啊!」

这般大声地宣告着,将所有人的注意都吸引了过来。直至此刻,已经支持不住的秦始皇,在听到这番话之后,也终于从摇晃着,从天上摔了下来。

「「「「「「「「——陛下!」」」」」」」」

自秦军当中,八道身影,瞬间便整齐地冲了过来,在下方将他接住。结合着刚才的情况来看,这还真是一报还一报。

从八员秦军大将的簇拥当中,挣扎地爬了起来。气息已经无比微弱的秦王,竭尽全力地,下达了他的最后指令。

「……快点……撤退……只要『阴兵』当中,有一个能够逃脱的话……」

「……那么,你们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对吗?」

「……!」

突兀的声音,从他们的身后响起。满怀震惊地回过头来,只见一个他们根本没能够想到的身影,正轻松地立于半空之中。

东方人的面庞,漆黑的短发,洁白的道袍,以及狐狸一般的假笑……

「……哎呀,很惊讶吗?看你们的样子,肯定是都以为我自己一个人逃跑了吧?」

……将拢在袖子当中的双手抽了出来,「散圣仙」陆压,这样说道。

「不过,残念。我只不过是按照月之王殿下的布局,暂时藏在原地而已。所以说——」

缓缓地举起右手,摆放在所有人的面前,一个看似普通的葫芦,静静地停在他的手心当中。

「——此处一方通行……这个梗好像用过了啊。那么,我就换一个好了。」

一瞬之间,充满着腹黑意义的假笑,突然就变成了残忍而暴虐的笑容。然后……

「……『请宝贝转身』。」

唰!

用肉眼几乎完全无法捕捉的,细碎而暗淡的灰色光芒,以极端的迅速,从葫芦口中爆射而出。然后,在下一个瞬间,便又重新返回了葫芦口当中。

在场的,除了极少数之外,根本就没有人可以看清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只是,就结果上而言,却令所有人都心悸不已。

……刚刚,还好端端地,站在始皇帝周边的八名大将之一,他的脖子上,隐约地出现了一道细小的红线。随着时间的流逝,朱红的痕迹迅速地开始扩大,随后……

……他的脑袋,就这样从脖子上滚落了下来。

这其中的因果,到底是怎样的,没有人能够说的清楚。然而,像现在这样,不知过程的结果,反而更加地令人畏惧。

不过,关于这件事情,月夜见却是相当清楚的。

东方的仙人们,往往会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为自己制作出各种强力的秘宝或概念武装,作为对抗敌人之时的强大助力。而被制作出来的东西,按照他们自己的说法,叫作「法宝」。

那件静静地躺在他手上的葫芦,恐怕也就是如此异像的罪魁祸首。陆压道君的「法宝」,拥有着只要念动咒文,便能在瞬间斩落对手人头的能力的「斩仙飞刀」了。

据中国古典小说《封神演义》的记载,拥有着这件法宝的陆压,只要一将它拿出来,便象征着一位仙人的人头落地,从来没有幸免。这件法宝的强大,由此也算是可见一斑了。

这样一件来自小说当中的法宝,有朝一日,居然被活生生地摆在了人们的面前,这也难怪会让人惊讶无比……幸好,按照秦始皇生活的时代,他们是根本不可能读过《封神演义》的,要不然的话,恐怕他们会被活活吓死也说不定……虽说他们已经死过一次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也被这样诡异的情景给吓了一大跳。然而场上的形势,已经由不得他们有所犹豫了,当机立断,秦始皇下达了指令。

「……不要理会,强行突破!」

这样说完了以后,他又紧接着补充道。

「根据刚才的情况分析,那样东西就算再厉害,能够同时攻击的目标也只有一个!而以我们军队的数目,他是根本就无法斩尽杀绝的。」

……所以,全军,突破!

洪亮的声音,瞬间便扩散向了大秦的全军。接受到了自己的王的指令,他们立时便开始行动了起来。只见一大片黑漆漆的阴云,以吞噬一切的气势,向着同样漆黑的裂缝当中移动。

两位秦将对视了一眼,迅速地上前,挡在了陆压的面前。而秦始皇与残存的五位秦将,则是迅速地向着上方离去。

情况,急转直下。面对着数目如此众多的秦兵,即便是人类当中的数位至强者,也不由得有些头痛。这般庞大的数量,必须一个不剩地消灭,哪怕只是剩下一个阴兵逃离,对于人类而言都已经算是失败了。

……数量如此众多,而且都属于反战一派的大人物们,在访问了中国的数天之后,居然都在同一天离奇死亡……这会导致怎样的后果,不用想,都已经清楚了。

当下,人类的魔法使们,都迅速地冲上去展开拦截。然而,在秦军坚定的突围决心,与舍弃小部分以保存大局的战术之下,他们的努力所取得的成果,只能说是收效甚微。

……已经取得了这样的优势了,难道到了最后,还是得失败吗?

看着这样绝望的场景,如此沉重的失败感,不由得强烈地压迫在了场上所有人的心中。不过,正在这时……

——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便已经被无尽的空间裂缝所遮蔽,而呈现出漆黑的天空,居然在瞬间,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一切被包裹在其中的阴兵,都诡异地停在了原地。而从后方赶上,妄图穿越这片区域的,几乎是一触碰到那里,便也同样失去了色彩。

广阔的天幕,不断地有人撞上,然后便失去色彩,停滞在了原地。以至于到了最后,整个天空仿佛都化为了一面巨大的粘鼠胶,密密麻麻地粘满着各类「苍蝇」。

这是……

「……永夜返。」

月之王那凛然的声音,在天空当中响起。人们都惊讶地将视线转了过去,这才找到了这份景象的真正打造者。

在众人惊异的视线当中,月夜见毫不在意地做完了这一切,然后,又轻轻地转过头来。

「……已经结束了,始皇帝。」

映照着双月的瞳孔,迸射着强大意志的光芒,月夜见这样开口了。

「……选择吧。到底是自己去将所有的阴兵处刑,然后自杀谢罪,还是说,让我来将你们的肉体并精神都统统毁灭?」

「哼!」

被如此强烈的眼神所逼视,就算是秦始皇,在五位秦将的搀扶之下,也不由得后退了好几步。发现了自己不由自主的行为,他连忙冷哼了一声,硬生生地停了下来,这才开口回答道。

「……你,做得到吗?」

不论是选择哪一个,其实都并没有差别的不讲理选项,那还不如不去选择。这么想着,他这样说了。

只不过……

「……做不到?呵呵……」

并没有尝试去辩解些什么,月夜见只是简单地摇了摇头。仅仅只是这样的动作,便让他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后悔感,仿佛自己刚才的挑衅根本就是如同跳梁小丑一般。

这,到底是……

「自遥远的神代便俯瞰着世界的,夜之食的统治者啊——」

「——归来吧!归来吧!归来吧!」

整个世界,顿时便安静了下来。风声?打击声?呼吸声?这一切的一切,都在瞬间变得没有意义了。

月之王的右手,高高地举起,仿佛是在呼唤着什么似的,实质的月光自他的双眼当中迸射而出。

「然则十恶不赦之罪人正阻挡于吾等面前。」

「吾当罚之!吾欲罚之!以何罚之?以月罚之!」

狂暴的神风,在天地之间旋转着。即便是天空已经被黑暗所遮蔽,某样沉重的东西,也都重压在了人们的内心之中。

……那件东西,其名为「月亮」。

「赐予恶人平等的审判,此乃——」

「——正义的铁锤!」

高举的右手,终于重重地向着地面压下。随后……

「奥义——」

「——月落!」

轰——!!!!!!!!!!!!!

人们的心中,所残存下的最后的一幕,便是那巨大的月轮,碾碎了整个天空而来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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