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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天 拇指姑娘,与她最爱的家乡

第1天 拇指姑娘,与她最爱的家乡

2022.3.13,旅程第二天,距离分手还有三天。

昨晚花了不少劲,总算是找到了自己的宿舍楼,得益于口袋里的校园卡我姑且摸回了自己的寝室。最让我担心的事情是是如何和我的舍友交际,但幸运的是回来的时候寝室空无一人,看来浪漫的法国人并没有早早归家的习惯,现在他们是在哪个酒吧里呢?不管如何只要蒙头大睡,明天一早就走,想必就不会被他们看出马脚了吧,太幸运了。

早上八点的时候,悠悠就到了我寝室楼下把我叫了出来,一起去往火车站。她现在几乎把我当个毫无自理能力的小孩照顾,虽然事实上我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但被这样对待总归感觉有点别扭。

所以现在的时间是11点,我和悠悠正坐在高铁上,窗外飞逝的景色标志着我正在飞速远离巴黎。

“那个,悠悠啊。”

“嗯?”坐在我身边的悠悠咬断嘴角吊着的pocky,轻声应答。

“我们要去哪啊?”

对啊,我根本不知道我要去哪,现在我也没资格决定自己去哪。毕竟手上拿着火车票我也看不懂,我的命运完全被把握在我身边这个无法捉摸的女人手上,哦,还有我的Visa卡。

“回中国哦。”绽放着迷人的微笑,小恶魔女子从盒子中又抽出一根百奇,戳进了我嘴里。

就算是我也知道,坐高铁是回不了中国的。既然悠悠不透露那我也无从知道,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作罢。

“不要这么沮丧嘛,你看看今天我穿的什么衣服。”

嗯?悠悠身上穿着的,是一袭白色的连衣长裙,仅仅在束腰和裙摆上有些许黑色装饰。穿着这身衣服的悠悠很漂亮,但是这个女人本就是个衣架子,穿什么都漂亮。这种程度并不值得她特意向我炫耀,所以应该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我试图回想,不知道是我本来就笨还是脑子已经坏掉了,只好尴尬地笑着对她摇摇头。

“哇啊!你居然真不记得了!这部分记忆坏掉意外的不错呢。”悠悠捂着嘴,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看来是忘记了很重要的部分?”

“其实是忘记了更好的部分,但是如果忘记了可能说明事态挺严重的呢。算了,老娘就下一次血本吧,提示一下你,这身衣服和今天的目的地有关哦。”

悠悠拿起放在座椅下的小号手提箱,起身准备向着车厢一头走去,但刚迈出又停住了脚步。

“嗯?”我疑惑的看着她。

她灵巧如一只猫,飞速转过身俯下了身子,张开嘴咬住了她方才塞在我嘴中的pocky。

唔!我大脑一片空白,心脏也漏了几拍。

“啪咔!”

清脆的响声之后,pocky从中间扳断,一分为二。恶女直起弯下的腰,将刚才还与我嘴中另一半相连的pocky一口吞下,侧着头对我吐了吐舌头,一脸得意的神色。

随后她跳着欢悦的步伐,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之中,大概是去了连接处的洗漱间。

我右手抬起,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再想起刚才那女人一脸趾高气昂的表情。

唔啊啊啊啊啊啊!!臭女人!!还我少年的纯情啊!!!!

没,没什么啊!只是和女孩子,一起吃了一根pocky而已!根本没什么啊!嘴也没碰到!这种程度,我,我根本,脸不红心不跳的啊!

哎等等...也就是说,我已经和她交往了近三年了,这三年之中,这具身体......

真的什么都没做吗?

我开始不可遏制的开始想象起来...

随机便感觉到一股热流窜上了我的大脑,迅速从我的鼻腔涌出。我赶紧左手捂住,右手在座椅上不停翻找纸巾...

好不容易止住了鼻血,或者说止住了幻想,我稍微松了口气。

对一个童贞来说太刺激了,光是想想我就要死了。抽出刚刚塞在鼻孔中的两个纸团,并没有继续流血,算是松了口气。

“你流血了?没事吧?”

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我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方向

“我没事。”

随后我再次捂住了鼻子。

面前的女孩子,带着宽帽沿的白帽子,一袭白色的连衣长裙,但却拥有了一双了水蓝色的眼眸。帽子下的头发是金色的,两耳的侧发长度刚过脸庞而一条麻花长辫在背后几乎要垂在地上,尾端打着一个漂亮的蓝色蝴蝶结。

她此时就探着身子看着我,脸庞离我那么的近,整个人就像散发着光芒一样。

“贞德?唉唉唉贞德活了!”

以英法百年战争中最为著名的人物,传奇的女性英雄角色为原型创作的贞德是我在月世界中最喜欢的角色,此刻她就活生生出现在我面前,伸手就能触碰到她的脸。

“贞德”看到我这个反应,无奈的扶额。

“果然还是记得呢。”

没错,这副打扮确实是贞德穿过的衣服,无论是身上的穿着还是手中的小号手提箱,简直是完美的还原。

“但是要穿的话,果然还是常服那一身更有代表性吧。”

悠悠放下手提箱,坐会自己的位置。

“穿那身上火车不如让我去死。”

我看着带好美瞳和假发的悠悠,渐渐看入了迷。悠悠也发觉了我的目光,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唔啊!好恶心!你在干嘛!”

这个女人虽然穿着白贞的衣服,性格方面则完美还原了黑贞呢。

“只是觉得,贞德真是我老婆啊。唔啊!”

刚说完这句话,大腿传来一阵剧痛。一只手拧住我腿上一块软肉,来了个180度旋转。

“我才是你老婆!”

她咬着牙狠狠地说着。然而这份狠劲持续了不过几秒,她就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红晕瞬间从脖子攀了上来,别过了头。

既然觉得害羞就别说啊...真是个麻烦的女人,等等,目的地和“贞德”有关?那么是兰斯还是奥尔良?虽然想问但现在开口悠悠肯定不会理会我吧,只能好好等待了。

栋雷米,香槟-阿登大区和洛林大区边界的一座小农村,一个没有什么特色也没有什么特产的,随处可见的地方。当然高铁不可能直达这里,我和悠悠从高铁下来后又一路坐着长途公交,算是十分艰难的到了这里。

这个小农村本来应该在漫长的历史舞台中毫无出场的戏份,从不被提及,只因为在五百多年前一个自称见到了神的姑娘从这里走出,拯救了法兰西而得以有了一点小小的戏份。

而那位姑娘,现在就站在我身侧,挽着我的手。

“我说啊,你把假发和美瞳去掉吧,这里好歹是贞德的故乡啊,你这么穿着不怕被雷劈吗。”

“所以死宅真是恶心,历史上的贞德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的!”

当然不是,不过这个形象的贞德现在可是流传的很广的。一路过来的时候有不少又高又帅的法国男人不停瞄着悠悠,要不是我在身边估计早就围过来了。

悠悠侧过头,用带着敌意的眼神看着我。

“还有,我不能取下假发和美瞳,都要怪你!”

“哎,为什么?”

“你!...哼!”

悠悠恶狠狠地跺了两下脚,随即气鼓鼓地转身一个劲地赶起路来。

...意味不明,我提起步伐跟在她后面。

栋雷米的开发程度出乎意料地低,本以为作为法国救世圣女的家乡,多少会有点旅游资源,但整个农村仿佛停滞在时间中一样。除了一点现代的农业设施,看上去或许和几百年前都没什么区别,路上也少有行人,当然也得益于此,这里的天空也是百年前的颜色。

我和悠悠就这样保持着几步的距离,悠悠在前,我在后。她既不打算继续把我甩开,也没有停下来等我的意思,就这样把随步伐摆动的金色麻花辫和白连衣裙的背影露给我。

走到一户人家门前,悠悠停下了脚步,她转过头示意我站在这里等她,随后自己去敲门。

片刻功夫,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位须发皆白,上了年纪的老先生。

“Bonjour m. George.”

“BonjourFaye.”老先生与悠悠相拥,两人又贴了贴脸颊。看上去悠悠和老先生很熟悉,或者应该说我和悠悠和这位老先生很熟悉。

两人交谈了一番,老先生注意到我也站在外面。

“Come indear Johnson.”

嗯?对我说话突然换成了英文?悠悠冲着我眨了眨眼,让我先进屋再说。

老乔治和萨拉奶奶是我和悠悠去年夏天暑假时,两人到栋雷米度假时居住民宿的房东。当时我和悠悠两人已经在法国浪了不少地方,所以索性我们两决定此次不选择景点名胜,而是找一个乡村短住一段时间。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我们两人选择了栋雷米,并在这里住了数周的时间。

两位老人并没有后代,至于这一点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亦或是有其他因缘,则不属于我和悠悠该询问的范畴。但人到了这个年纪终究还是耐不住寂寞,不然二人也不会选择将自家空房当做民宿向旅人出租,老人们很喜欢悠悠和我,不,我猜测应该只是悠悠。这个女人在有一定距离的时候看起来简直是完美的,只有对于我这样关系亲密的人才会显露恶劣的本质,从这一点上来讲她真是过分。

总之,昨天悠悠似乎联系了二位老人,确定今天要来这里再住一晚,还向两位老人糊弄掉了我现在无法说法语的事实。两位丝毫没有察觉她言语中的谎言,还非常高兴的准备了一顿午饭款待我们。

“小子真厉害啊,能泡到Faye这么漂亮的法国女人,有我当年的风采,当年在这栋雷米也是有无数的女人追求过我啊。”老乔治在饭桌上的闲谈,把我吓了一跳。

“你就只知道臭美,当年你就是个只知道种番茄的傻小子,连看我都偷偷摸摸的。”端着烤面包上来的萨拉奶奶无情的戳穿了老乔治的牛皮,老乔治尴尬地挠了挠头。

法国女人?我看向悠悠,悠悠尴尬地躲避着我的视线。

我想起她说,不能摘掉假发和美瞳....

噗,噗哈哈哈哈哈哈!!!是这样的啊!!!三年之后的我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啊!!

“对对对!Faye真是我见过最美的...”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用眼神挑衅着嘴角抽搐的悠悠。

“法国女人啊!唔啊!”

餐桌之下,我的左脚背上多了另一个人的脚,此时她正在用自己的鞋跟狠狠地蹂躏着我的脚。

“没事吧,John?你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老乔治问我的同时,悠悠满脸的笑意,却对着我做了个割喉的动作。这两重完全对立的意义拼接在一起,这个女人可爱的时候可爱到要死,可怕的时候也可怕到极致。

“没有没有没有!我很好的!”

我一点都不好!疼疼疼!好疼啊!疼得我快把牙都咬崩了!而加害于我的那个人此时却仿佛没事人一样,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和两位老人谈笑自如,只是脚下的力度又加了几分。

吃完饭了之后悠悠让我把行李拿到房间,等一会过来喊我便开始下午的旅程。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房间,大约半个小时后她提着个竹篮子回来了。二老笑着向我们点头,我们手牵着手一副恩爱的小情侣的模样关上了门。

然后悠悠就朝我扑了过来,掐住我的脖子死命摇晃。

“还好意思笑我!还不是你这个死变态害的!二刺猿!纸性恋!老婆人!”

“我错了我错了!我又不记得我做过这种事,放过我吧!”

“哼!”

悠悠总算是放开了我,我咳了几声,重新呼吸到了充足的氧气。

看来当初第一次来栋雷米的时候,出于某些恶趣味,我便怂恿了悠悠cos贞德,结果见到老乔治和萨拉奶奶后两人自然而然就把悠悠当成了法国人。误会结下了也就无法解释,最后竟然也就将错就错,只能让悠悠在两位老人面前继续装作法国人。

“所以接下来去哪呢?”

悠悠头也不回“不是说了吗?去以前去过的地方。”

我追上她,这次她没有排斥和我并排前进。就这样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两人一路顺着蜿蜒的小路走着。

“这里有印象吗?”

她指着一条蜿蜒的小河,河流并不湍急深度应该也不过一米,水质清澈可以直视河床。

“...没有。”

我如实地回答她。

“嗯...”她轻轻地答应一声,不做停留,领着我继续向前。

“这里呢?”

这次是一块宽广的麦田,麦田邻近着一个带着风车的磨坊,磨坊旁边堆放着两人高的草堆。

“...抱歉,没有。”

我艰难地开口。

“没办法呢...”她轻快地回答我,再次走向下一个地点。

走到一半,悠悠突然快步跑向小路的右侧,那边是一排被拴着的马,悠悠跑过去,依次抚摸它们的头颅。

“...拉美西斯不在呢。”

也不知道是在对我说还是在自言自语,悠悠一边抚摸着马儿的毛发一边这么说。

“啊!拉美西斯是一匹特别可爱的白马!那孩子特别亲热我,但是很讨厌你,哈哈,你上次从它屁股上去,被它一脚踹翻了呢!”

悠悠敏锐地捕捉到我流露出的疑惑,笑着跟我说道。

“...听起来一点都不可爱。”

“哼哼~”

我们两人继续前进,最后爬上了一座并不高的小山丘。从这里向下看,整个栋雷米的景色都被囊括在其中,因为没有什么海拔所以草地也很茂盛,是个适合躺在上面睡午觉的地方。

“到了吗?”

“嗯哼,大概几点了?”

“五点半吧。”

“那我们准备一下,吃晚饭吧。”

晚饭?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可不像有饭馆的样子,整个栋雷米可能都没有饭馆吧。

“嘻嘻,这个时候你就该夸奖我了。”

悠悠得意地朝我眨了眨眼,放下手中提着的篮子,从里面抽出了一块野餐布铺在了地上。她提起裙摆,鸭子坐在野餐布上,因为风稍微大了点所以左手按住那宽边帽的帽檐,右手从篮子中拿出各式各样的三明治。

“傻站着干嘛,坐下啊。”

看我站着不动,悠悠嘟着嘴喊着发愣的我。

“噗,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样真的很像贞德。”

她一副厌烦的样子,嘴上敷衍着。

“好好好,像你老婆不是?”

“像村姑。”

嘣!我的头被她随手抓起扔过来的钱包打中!

疼疼疼!我灰溜溜地捡起钱包,然后捂着头坐下。

“听我说完,不止像贞德,还像梅尔赛苔斯还有夏绿蒂。”

“...这不都是村姑嘛。”

“最美的那种。”

悠悠轻哼了一声,递过来一个培根鸡蛋三明治。

“吃你的,别花言巧语了。”

我接过三明治,原来走之前她是去准备这个了啊。

“悠悠,我们以前也在这里吃过三明治吗?”

悠悠楞了一下,随后低下头轻轻回答。

“嗯。”

我吃了一口手中的三明治,味道居然完全不输给餐厅。难以想象大学生能会用有这样的手艺,这份味道应该是与“我”交往三年来,多少次的试验和积蓄的结晶吧。一次一次的更换配料,一次一次的失败和磨炼最后造就的这份成功。

我本来应该怀着感激品尝着这份心意,然后发自内心的称赞她。

可我现在做不到,即使说出那样的话语,没有那份心意也毫无意义。

因为我如今却丝毫不记得她为我付出的这些,忘恩负义的将这些泪与笑全部丢掉了。

“告诉我以前的事情吧,全部。”

“嗯?”

“如果忘记的话,重新知道就好了,我想了解与你共度的三年。”

“那样是作弊哦。”

悠悠低声说。

“‘知道’和‘明白’是不一样的,仅仅只是我告诉你的经历是空洞没有感情的,那样是无法心意相通的。”

我看着悠悠,她手上拿着一份三明治,我们明明坐下半小时了,到现在为止上面只有小小的一个齿痕。

中午饭也是,她几乎没怎么吃。

这么失落的话,我也没法逼问她...我要是那么做了也太人渣了。

“...那就告诉我更早的事情吧,比如,我和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这样啊。”

悠悠放下了手中的三明治,突然正襟危坐。

“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

“哎?”

悠悠白了我一眼,重新拿起放在餐盒中的三明治。

“那就是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午休的时候你突然从教室里站起来,然后走到我座位前,当着全班人的面说的。”

热度立马升腾了上来,我捂住自己的脸。

“...太丢人了。”

“你也知道啊,哪有上来就和女孩子表白的。”

不过你现在不就是我的...

“所以你...”

“当然拒绝了。”

悠悠直接抢先于我,直接打破了我的幻想。

“老娘哪是那么容易就到手的女人。”

“...也是。”

我抖擞了一下有些失落的心情,从盒子中再拿出一个三明治。

“不过那时候,其实我稍微有点心动呢。”

“哎?”

我停下了送往手中的三明治。

“那时候的你,虽然看起来是阴沉至极的宅男,也没什么优点,但是你和其他人不一样。别看我这样,其实很少有人向我表白的。大部分人都只是遮遮掩掩的不敢直视我,害怕向我表达心意,另外少部分人又是那种眼高于顶的讨厌家伙,趁着午休时间突然挡住我的去路,‘做我的女人吧!’,气得我忍不住想踩他的脚!根本不懂平等地对待女孩子!所以其实我,很不会应付那种情况的。”

“那时候的你,虽然被我拒绝,被全班人取笑,但眼神却依然保持着坚定。既没有在之后纠缠我,也没有因为沦为笑柄而消沉。我发现你从那天起,渐渐地改变着自己,每天都在变得更好。越来越瘦,成绩越来越好,也越来越开朗,渐渐地班上对你的评价也越来越好,老师也不再像之前一样讨厌你。”

我看着悠悠说这些时眼中闪过的波光,那是两天她看向我时从来没有流露出的,没有掺杂一丝悲伤的,如水般的情愫。

那说的是我吗?为什么我记忆中的自己,是只敢趁你不注意时偷眼瞄你,只能对着镜子吞吞吐吐的说几个字眼,甚至连在梦中都害怕遇见你,把那份感情深埋在心底的...

懦弱的大部分人而已。

胸口中撕裂的感觉一阵一阵传来,掩饰这份痛苦让我备受煎熬。

“所以...你就答应我了?”

“没有!那是后面的故事了!这部分我可不会告诉你,自己好好想起来!”

悠悠坚持着不让步,我只能作罢。

两人饱餐了一顿,既然悠悠负责了晚饭善后工作理所应当的交给了我,妥善的处理了一番保证不会损坏这份景色之后,我和悠悠准备离开。

“别走。”

我被她喊住,她背着手看着我。

“再等十分钟。”

我虽然不理解,但也轻声回应。

“嗯。”

也就一会,我明白她要给我看什么了。

太阳下山之时,夕阳将这片蓝色的幕布铺上了橘红的颜料,整个栋雷米也被泼上了这份温暖。烧得通红的云,灿烈生辉的金色,在这份橘红之后紧跟着深邃的蓝与黑即将将之取代。

这是油画吗?在这个泼洒色彩的世界中,一只柔软的小手溜进了我的手掌,与我十指相扣。

纵使失望了无数次,她还是带着少许期盼问我。

“这个也不记得了是吗?”

“嗯。”

我抢在她露出消沉的神色之前继续说。

“但从这一刻开始,我永远不会忘了。”

“...骗子,都忘过一次了。”

“即使忘掉这份景色,我也不会忘掉此时此刻手中的温暖。”

“说什么呢,你这个混蛋。”

我看向她已然悄然落泪的脸庞。

“对不起。”

“什么啊。什么啊!什么啊啊!!!!!你个混蛋!!!”

悠悠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抱着我放声大哭。

就在此时,夕阳彻底落下,天空变成了宁静而又深邃的星空,我抚摸着她的背,直至她停止颤抖。

距离分手,还有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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