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醒来,眼睛还未睁开就疼得厉害,想用手揉揉,谁知这一动作更是引来了身体各处的伤痛。
女儿,无论如何,拼命跑。
鲜血、爆炸、火焰……别过来!
残留的恐惧让身体清醒,睁开眼,面前是一条静静流淌的小溪,自己在躺在石滩上。转身向后看,是片茂密的树丛,地平线上的太阳将要落下,看来自己昏了半天,不过这么久的话应该是逃掉了。
捡起布满血迹的步枪,站起身来,再摸摸口袋确认刀还在,怀表也没弄丢。
走到溪边,无藻的水中倒映的是蓝天白云和我的脸。被扯掉左鬓的左耳旁,血斑点点,红肿的头皮,沾满血渍尘污的面颊很是难看,如果是以前妈妈在一定会骂死我的,不过恐怕她都认不出我。
放下东西,蹲下先捧口水喝,喉咙没得滋润多少舌头就尝出了血腥味,急忙停下,手中已是一片血墨。
哇!分开双手,下意识的想拿手帕,可却想起没拿,就用上了衣袖,又是一股腥臭。
好夸张。我把手放进水里好似在透明丝带上划一红笔,身上也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极不舒服。
在这里清理一下吧,向四周看了几下,没有什么动静。
脱下衣裙鞋袜,走过我大腿深的水流来到溪中的一块大石头旁,以防万一,把刀洗干净也拿过来放在石头上。
应该没有人在吧?我从石头背光面探出头再次确认。
平时都是父亲守着我的,这回,在这荒郊野外,是我自己一个人了。
一蹲下,稍凉的溪水夺走体温灌进酸疼,咬了咬牙,开始擦洗身体和头发。粘黏在头发上的树叶落下随水远去,身上的血渍也被带走。清爽了不少,如果忽略疼痛的话还是很舒服的。
不过——有些东西是忽略不了的,只要还活着,它就一直在。
父亲的话能稍微理解一些了呢。
“我不是很理解你的选择,小姑娘!”很突然的声音直达心底。
“不过,考验开始!”能听出来是名女性。
第一反应是想紧掩浴衣,可我根本没穿啊!
转身拿刀,才发现大石头散发着耀眼的白光,上面——浮着一个人?
“你是谁?”
退了几步,刚发问,那个女性身影就消散了,大石头紧接着显现出散发蓝光的纹路。
高科技,或者二妹口中的神迹,还是魔术之类的东西?
此时,那块石头像一个照明弹,周围的事物都被照得一览无余。不管了,还是先跑去把衣服穿好。
不顾身体还湿着,穿上裙子,系好衣带。
察觉到身后的大动静,转头瞄了一眼发现水里有一群东西在行成,以看不到平整的水面了。
把手摸向步枪和怀表,鞋袜打算提着。
当伸手碰到最近的怀表,就像摸到了碳火,好烫!立马缩回了手。步枪放的位置较远,还是保住剩下的刀吧。
弯腰把刀捡起,能感觉到上面沾的水已经蒸干了,而且怎么连地面都开始烫脚?
要退回溪里。当我转身发现整条溪已经冻结,甚至能看见散发的寒气,中间的大石头更是冰崚满身。
冰石旁更是意外的出现一群白狼,怎么时候上去的?
脚下的热量不容我停留,跨步登上了冰面。一阵刺痛,一部分是因为寒冷,更多的是因为冰面有些不平。数道冰痕,几个冰锥,构成一个图案,不过更像一张地图。
这一切虽然很怪异,但我没有时间再去提出疑问。
问题以至眼前,为首的白狼冲了过来,脚蹄踏碎出冰渣,眼中幽深的暗蓝和獠牙一样让人畏惧。
当它至我身前几米处时一跃而起,像个木桩陷阱。
目标前面,注意好刀,向前跑,身体前倾程度能多深就有多深,就算摔倒也无所谓。
首先接触的是我的双肩和它的前爪,所幸我没有被推倒,它的后爪也才划过我的后背而已,没有伤到我。
意料之中摔倒了,不过可不能停下。
我还记得父亲用翻滚戏耍过老虎,他自己也很狼狈,可却笑的很开心。好歹我也跟他在林中狩猎过不短时间。
站起身来,拿着刀的手再和另一只手抓住枪,这种时候,长兵更有利,不过要是刺刀在就好了,可惜我拿的是家里的水果刀。
其它的白狼能忽略掉,转过身往那白狼跃去的方向看。
它也已经转朝向了我,四只爪贴合地面——不,该说是溪底的地方烧灼出焦毛,甚至能看见蓝色的热气。不过它好像对此毫不关心,四肢蓄力,再次扑向了我。
举起步枪,刺了过去。没想过能搓死它,但是,把它留在外面就能赢了吧?
再次碰撞,如我所愿,把它击退,它再次落在了外面。我也被压退,脚下的冰即使不平但也有些滑,没有稳住,屁股着了地。还是蛮疼的。
它这一次发出了痛苦的嘶鸣,脚爪有些微颤。
裙子有些不便,但还是迅速站了起来,迎了过去。这回是主动出击,双手改抓枪管位置,向后举,挥下去正好对着白狼脖子的侧面。不过我的力气不可能把跑过来的它大飞,只能让它稍作停顿。
不过够了,父亲玩枪的技巧我很是记得一些的。
把枪身一转,枪托抵到了它的脖子处,全力往前力顶。
这只白狼的体型对对我来说不小,狼性也没有让它轻易放弃,它也用全身的重量压了过来。与我而言还是有利的,现在就是坚持的时候,不能放弃。
手渐渐的有些抓不住了,脚还算好,没有打滑。真希望我再长大一点,平时吃的够多了啊。
枪管被压到了胸前,被迫用肩膀抵住。感觉枪管要刺进肉里,不过不能退缩,咬紧牙关。那些怪人我都撑过来了,在这里倒下也太不值得了。
白狼的吼叫逐渐沉寂了下来,它后脚一弯,倒了下来,而我也借此机会把他推了出去。
倒在了溪底的灼热的石子中,它前脚还能动,可是后脚爪却血肉模糊,能看见石子上沾了什么东西。
没有给翻身挣扎的白狼机会,我在逐渐缩小的冰面用枪压住了它。
一次大的挣扎,它差点能起身;再一次,身体无规则扭动,没有起到效果;最后,头没能再抬起,全身没有了生息。
收回枪,看它着他冒着蓝色蒸汽的身影,退回几步,有些疑惑为何如此,但更多的是松了口气。
别怪我,你安息吧。
白狼还未被人理解的传统:对落单的猎物进行包围,然后首领或最强者出战单挑,猎物如若胜出就得以离去,反之则是被胜者朵颐,剩下的归于其它白狼。
我也不能理解,不过这种行为被父亲认同,我不是很迷惑和反感。
动物都有骨子里的习性吧,并且不会轻易改变。
当我为保持安全向冰面中心靠近的时候,即使对面的白狼群锐利的獠牙显现,低沉的吼叫此起彼伏,并且全都用布满血丝的蓝眼睛听着我,我仍心存希望。
你们是高傲的白狼,会放我走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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