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一日之计在于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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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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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姐，你醒了。”
正在熬粥的张远听到从旋梯上传来了“蹬蹬蹬”下楼的声音，转头望去的时候，梅雫已经来到了转弯处，正朝下走着呢，于是打了个招呼。
“张远，我有话问你……”
梅雫的神色和很严肃，在张远看来，这正是神色不渝的表现。
“娜娜姐，都是我的错……”，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一策略的指导下，张远主动认错了，而且是恭恭敬敬地认错，“我不该把你抱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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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张远醒来的时候还不到六点半。
因为知道今天有事要做，张远并没有刻意赖床，而是伸个懒腰就坐起来了。等他拉开帘子的时候，却发现梅雫不在，于是就出卧室门看了一下。
此时的梅雫已经卧在隔壁的吊椅篮筐里睡着了，而且身子蜷的像只猫。
张远推了一下梅雫，发现她睡得很熟，于是就把她抱回到床上了。
就为了这事，他的手臂差点扭伤。
虽然有姐姐张瑶打“预防针”，但他真没想到梅雫会有120斤。
瞬间的受力不均扯着张远的左臂直往下坠，幸亏他见机得早，再加上反应快，一个屈膝半跪，直接以大腿为椅子，撑起了梅雫的体重。要让张远背起一个150斤的壮汉，他没问题，但以“公主抱”的姿势抱起一个50公斤的姑娘，他未必做得到。
总之，张远的力量也就一般水平，“公主抱”这个姿势还真的玩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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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说这个……”，梅雫摇了摇头，以一种很认真的眼神看着张远，然后一字一顿地道：“张远，我问你个问题，你一定要直说。”
“嗯。”
如此郑重的态度让张远内心发毛，但他还是点头表示同意了。
“如果你的敌人中间出现了一个灵魂人物，一个英雄，一个偶像，你怎么办？”
梅雫语无波澜，平静的音调和话里的意思极不协调。
“消灭他，这是最好的办法。”
张远不知道梅雫大清早的说这话是嘛意思，但他知道“快刀斩乱麻”和“一死百了”的道理。
“喔？”
梅雫不置可否，而是提高了一个音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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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姐，我不想问你为什么这么问，但在我看来……”，张远开始详细阐释自己的意思，而梅雫的的态度似乎也是等待他的解释。
“既然是我的敌人中间形成了领导核心，那就说明他们不是一个人……”
“……而面对这样有组织、有纪律的对手，在他们没有对我造成大的危害之前，及时出手将他们扼杀于萌芽之中是事半功倍、一劳永逸的事。”
“肉体的消灭虽然简单直接，可我的对手要是因势利导，塑造一个‘神位’出来，这反而不美。”
“如果是我的话……”
说到这里，张远顿了顿，似乎在犹豫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你会怎么办？”
梅似乎对张远的选择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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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其名，灭其人，乱其传承……”，张远简洁地概括了自己的中心思想，类似的东西它从历史中看得多了，更不用说他上大学的时候还经历过大西洲掀起的混乱。
“毁其名就是诋毁这个‘领导者’的名声。”
“人无完人，圣人都不能保证自身白璧无瑕，更何况是芸芸众生？我会以‘宽于律己、严以待人’的态度，拿着个‘放大镜’盯着对手，等他犯错，然后夸大他的错误……”
“甚至还可以从他的亲朋好友下手。”
“情之一字，最能留难人……，友情、爱情、亲情，都有留难人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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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做到第一步，那就可以做第二步……”
“灭其人。”
“任何一个组织都不可能固若金汤，在里面掺沙子、造势，营造几股势力，然后使其内斗，分而治之，最好能寻到代言人，然后借刀杀人，使其陷入内耗。”
“至于第三步，可以篡改一个组织的规程，使其无比人性化，留有足够多的‘空子’，这就能让一个组织内部永远陷入‘扯皮’的境地，一地鸡毛。”
“甚至于，可以扭曲规章制度的本意，指鹿为马、颠倒黑白，这是乱其传承、灭其道统的做法……，极西之地（指英国）有一说法，谓之‘大陆均衡（指离岸平衡政策）’。”
“完成这一步，可保一世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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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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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波旬的末法时代么？”梅雫喃喃自语的低声说道：“文修，你说得很好……”
似乎对张远的回答很满意，梅雫白皙的脸颊带着些异样的嫣红，十分认真地嘱咐道：“我希望你能记住今天说过的话。”
梅雫的语气听上去很不妙，似乎在对张远的命运盖棺定论。
“怎么了？娜娜姐……。”
张远严词关切、神色紧张地看着梅雫问道。
“没什么，做了个噩梦，梦到了些不好的事……”
梅雫虽然没有细说梦境的内容，但张远已经能猜出和他有关，而且是“凶兆”。
“娜娜姐，你太累了，要多休息才好……”，张远大概猜到了梅雫梦境的内容，但还是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再说了，梦都是反的，哪有那么多事要担心。”
“……。”
梅雫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走到客厅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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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不说这个了……”，张远把煮饭调成保温，然后看着梅雫笑道：“……娜娜姐，你先去楼上洗漱一下吧，水我已经接好了，旁边的那支电动牙刷是刚拆的……。”
“锅里煮了米粥，我加了些干莲子和红枣，正好有助于平复噩梦造成的心悸，你一会下来吃吧。”
张远指着两道烟柱一般的蒸汽，对梅雫示意到。
“对了，张远，我昨天回来时在门上……。”
梅雫似乎想起什么事，指着茶几对张远说道。昨天因为内急，梅雫比张远先上来，开门的时候她在门上发现了一张便利贴，于是就摘下来放到茶几上了。由于昨夜回来得太晚了，张远又太累直接睡了，所以这件事她还没来得及说。
“是小王留的那张字条吧，我贴对面了。”
没等梅雫说完，张远就知道是什么了。
这张纸条，昨天他回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提前上来的梅雫直接把钥匙放在了茶几上，张远晚上要锁门自然会去茶几上拿钥匙，然后就发现了那张便利贴。
不过，他已经重新把便利贴黏在对面那户人家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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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给你邻居的？”
梅雫一头雾水，有点不解地问道。
“对，不是给我的。”
张远笑着说道：“小王叫王锦蓉，是新来的社区民警，正正经经的高材生，从蓉城警察学院（指成都警察学院）毕业的，来我们这儿就是锻炼一下。”
“警察？”
梅雫知道社区民警派驻制度，只是初来乍到的没想到罢了。
“对。”张远点点头，然后解释道：“杨湾派出所派驻在香花南苑的社区民警有两个，另一个是小王的师傅，叫马明，是三级警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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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那不是留给你的？”
昨天那张便利贴就是梅雫亲自从门上摘下的，他总不至于认错门。
“娜娜姐啊……”，张远笑道：“小王负责录入人口信息，对面那户人家是新搬来的，社区警肯定要上门来走访一下的。”
“再说了，娜娜姐你来这件事还没几个人知道，小王更不可能知道了……”，张远双手一摊，作无可奈何状，然后又补充般地说道：“恐怕居委会的王大妈都比小王来得早。”
“对了，娜娜姐……”
说到王大妈的时候，张远才想起了有件事要提前和梅雫说一下，免得到时候有些麻烦。
“王大妈是居委会主任，也负责小区内住家户的流动人口登记，到时候娜娜姐你可以在‘关系栏’里选择亲人，这样就不用办暂住证了。”
“嗯，就说是我表姐……”，张远想了一下，开玩笑似的道：“说是堂妹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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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修~~哥哥~~，你想要个妹妹吗？”
梅雫甜甜地叫了声哥哥，张远的半边身子顿时酥了。
“不行，娜娜姐，我认输。”
张远怂了。
本意上，他只是想占些口头便宜，可没想到梅雫真的叫啊。而且，梅雫竟然用那种软萌软萌的萝莉音叫了声“哥哥”，还是拖长了音调的版本。
“你没注意吗，那张便利贴有胶的部分沾了灰渣。”
张远强调似的说道：“那张便利贴可能是没粘牢靠，掉下来了，然后对家工人干完活离开时看到了掉在地上的便利贴，以为是给我们的，就粘在咱家门上了。”
一番合情合理的推测，当然，这也是建立在张远已经在香花苑下去生活三年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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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8-20 22:10:16
3.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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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很清淡，除了米粥外，就是一碟榨菜加胡萝卜丝，另外就是昨天打包带回来甜点，不过张远只摆出了“特克尔卷饼”。原汁原味的特克尔卷饼大致像“油饼卷烤肉”，而本土化的特克尔卷饼，吸收了江南糕点的精致特色，无论从外形上还是口味上都比较接近“春卷”了。
“娜娜姐，这里有两杯纯奶……”，张远支着摆在一旁的牛奶杯，然后问道：“你喜欢全脂的，还是脱脂的？”
“这杯吧。”
梅雫指了指带印花的牛奶杯。
“好的，小心烫。”
张远把那杯量大的全脂奶杯子推了过去。他在烧茶的时候顺便热了一下牛奶，考虑到梅雫是个女孩子，张远还特地拆了一盒脱脂奶，没想到梅雫全然不怕全脂奶的高热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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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饮而尽的张远不同，梅雫那杯200毫升左右的牛奶是一口一口抿下去的。等到梅雫喝完牛奶，张远已经放下碗筷，准备刷碗了。
“一会儿我来刷吧。”
梅雫看着张远说道。
比起张远，她更习惯细嚼慢咽，不疾不徐地吃完早餐。
“可以吗？”
瞄了瞄梅雫的修长的手指，张远有些怀疑。当然，他倒不是怀疑梅雫不会刷碗，而是有点担心梅雫过长的指甲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没问题。”
似乎知道张远的想法，梅雫笑了笑，轻声回应道。
正好在这时候，“笃笃笃”的敲门声缓解了张远的窘迫，他随即离开座位，归置好椅子，开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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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
巧笑嫣然的孙明秀映入眼帘，张远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原本他还说要去接人家，可人家现在直接来到门前了。
“早啊~~~”
无言以对的张远只能说些客套话了。
“很吃惊吗？”
孙明秀似乎很享受张远惊讶的样子。不过，他要吃惊的事还有很多呢？
“有点，没想到你会来这么早，我以为你在市区……。”
对比一下孙明秀出现的时间，张远确实觉得有点早。
“昨天你不是问我住在那里么……”，孙明秀后退一步让开身子，对张远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后，接着就打开对面的门，轻声说道：“欢迎参观。”
“呃……”，张远一拍脑门，叹了口气道：“原来张大爷说她在物业那里遇到的女孩就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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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吃了吗？”
张远明知故问，从孙明秀风尘仆仆的样子来看，也能知道她是一大早就赶来的。
“你请。”
孙明秀毫不客气，直接冲着张远要求到。
“进来吧，我正好准备了早饭。”
这次是张远让开位置了。
“等我一下……。”
麻利地打开了对面的门，孙明秀迅速换好拖鞋，然后一个爽快的跨步，跳了过来。
“嗨呦~~嘿~~”
孙明秀估算失误，没能踩到605门前的地垫。当然，这个张远买的门垫有点小有关系，他要是铺一条到孙明秀那里的红毯，孙明秀完全可以赤脚而来。
“……。”
张远一脸无奈地扶住孙明秀，然后架起她的胳膊，一个转身把孙明秋搀了进来。
孙明秀性格活泼、有点孩子气，这一点张远早就知道，可他没想到，好几年没见了，这个学妹的性格竟然还是没变。虽然同在一个院系，不过张远的专业是新闻采编，孙明秀则选择了广播电视、应用传播两个专业，二人相处的机会并不是很频繁。
正如张远毕业后没成为记者一样，孙明秀也没去广告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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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门进来的孙明秀和端着个杯子走过来的梅雫撞了个当面。
“你你你，这这这……”
孙明秀语无伦次地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梅雫倒是显得很平静，除了没想到客人是个女孩子外，她对其他的意外并不惊讶。
“娜娜姐，这是孙明秀，我新闻学院的学妹，你叫她秀秀就可以……”
张远先是为梅雫介绍了一下孙明秀，然后又道：“这是梅雫，我一个远房表姐，和秀秀你一样，刚从国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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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雫姐好……”
孙明秀表的现十分乖巧，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跳脱活泼，“我是孙明秀，在蒙特德尔（Menteder，指加利福利亚的首府萨克拉门托市，Sacramento）读书，刚完成学业。”
“梅雫，张远的表姐，以前在蒂华纳工作。”
梅雫礼节性地握了一下孙明秀的小手，然后返回餐桌旁。
“(＃^.^＃)。”
孙明秀对着张远扮了个鬼脸，双唇微微翕动，似乎是在说“你表姐好高冷”。
“别闹。”
张远拍拍孙明秀的小脑袋，示意她别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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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5-31
7:5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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