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雅猛一回头，一惊，慌忙垂下脸去，也不敢吱声，忙闪躲着想要逃走，却才奔出几步，便被来人一把捉住左臂。
“阿雅？”
洛洛身子前躬。
她平静地盯着男孩，却莞尔一笑：
“你干嘛要走？”
“……”阿雅屏住呼吸，全然不敢作答。
“我记着你从前总在萨满们那儿听讲。最近，怎么总看你不见？”
“……”（阿雅）
“说话。”
“小姐，我……我这种人，是不能和小姐您讲话的。”（阿雅）
如此说过，阿雅又一挣，想挣脱开洛洛的手。
可洛洛却抓他抓得更紧了。
“不能和我讲话？嗯……我想想，莫非你觉着我什么都不懂，瞧不起我？”
“不、不！我…”阿雅慌忙道：“小姐您和我这种人不一样。我只是个私生子，而且我母亲……”
“你母亲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洛洛再走前一步，拍拍阿雅的手背，继而拉着他，往旁边的青石上坐下。
“是她做主，要你在萨满们那儿学习祭祀。我挺敬重她的。真的。”
“是……”（阿雅）
“你很紧张？”
“是。”应一声后，阿雅似受惊的小鹿扬起脸。又慌忙摇头：“不、不是。”
“为什么？”
洛洛顺势伸过手去，轻撩起阿雅的头发：“因为我父亲是族长？”
她往阿雅身边凑着坐过去，令他倚靠向自己，再将脸凑向男孩的耳垂：“还是，因为我是个蛮了不起的战士？”
阿雅身子直僵在原地。
他生怕洛洛在这之后，会突然发难一口咬掉自己的耳朵。
“因为、因为，我……”
他埋下头，道：“对不起。”
“对不起。小姐，我…求求您别捉弄我了……”
“你知道我哥哥么？”洛洛小声问。
“……嗯。”
阿雅咬着嘴唇：“没有人不知道少族长。”
他道：“在我看来，少族长才是真正的男人。”
“那你呢？”洛洛又问。
“我？我只是个私生子。我什么都不是。小姐，您要打我就打吧，想踢我也行，哪怕吐我痰也好。但请别这样……”（阿雅）
“阿雅。”洛洛却不应答，她将身子压向阿雅的手臂。再一揽，将他整个儿拥在了怀中。
她往前压，整个儿将男孩压倒在了青石之上。
“我哥哥是真正的男人。那你说，我难道不是真正的女人吗？”
她将温热的呼吸轻打在阿雅脸上：
“阿雅，阿雅……多像是女孩的名字。喂，阿雅，我问你——每次你从训练场边上经过时。有看过我么？”
阿雅身体紧绷着。
他恐惧到了极点，只担心接下来，洛洛便会突然狂笑着挖掉自己的眼球。
“我、我不……不敢。”
“我那么没魅力么？”洛洛拥着他，身体如蜥蜴一般扭动着。皮甲紧贴着阿雅的粗布衣服，直摩擦出噶吱声响：“多少人喜欢我，你不知道么？有好多、好多男人喜欢我，他们看着我、想着我，不知多少人心里面念着的都是我。你没看我？我不信。”
她感受着男孩的体温，一愣，再一笑：
“我哥哥又快结婚了。”
“少、少族长他……”
阿雅的牙齿打着颤，却早已不知是害怕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他颤声说：“我在努力做事。最近旅馆里来的人很多，我……我会把该做的事做好，我什么都不敢落下。”
“我哥哥都结过好几次了……”
洛洛压着他，将视线压低，道：“我不想结婚。”
她说：“我想按着自己的想法生活。生孩子也好，结婚也好，当别人的小羊羔也好——我都不想做。”
“……”阿雅继续哆嗦着。
“我有点儿想要个情人了。”
洛洛正视着阿雅。
她支着双臂，将阿雅牢牢地控制在身子底下。她一喘一喘粗重地呼吸着，额上隐隐有汗珠从淡红色的发迹间滚落。
洛洛的蝎子辫垂向阿雅，指着他的脸颊。
女孩的脸好似一枚宝石刨成的剔透首饰，她手臂很是坚定，身体极为结实，连着皮革制成的衣服与铁一般的气势，她压得阿雅直喘不过气来。好久，她追着阿雅时而闪躲的目光，轻地一笑：“其实我知道你根本配不上我；你也知道自己配不上我。所以你才害怕，这些我都理解。”
她放松胳膊。
她将自己的身子整个儿碾向男孩。
她任自己的脸颊与阿雅的脸紧贴，彼此火一般炙热的体温，在这个瞬间仿佛交融在了一起。
凑在男孩耳畔，她小声道：
“当我的秘密情人，好么？”
她道：“我看你长得惹人喜欢，我想和你……总之，考虑一下吧。什么时候答应我，由你来定。”
阿雅抖得更厉害了。
他仰倒在青石上，想往后缩，可身后即是石头本身。
他只能抵着石头，抵得愈加严实，同时感受着洛洛的汗臭味似火焰一样往自己的身上扑——他只得大口喘息，意欲逃走，却全提不起半丝气力。
他不认为自己的人生会有改变，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应得的命运。
事实上，他撒了个谎。
正如洛洛所言，许多人喜欢她。而在阿雅看来，这世上没有谁会不倾心于这样火一般炙热、刀一般锋利，金子一般高贵的女孩。可是……
可是，自己只敢妄想。
似这般真切的幸福，哪可能落在他身上？
他猜洛洛小姐一定是喝醉了，一定是想不通，一定是捉弄，一定是恶意的，一定是想宰了自己。可是——
可是，她何必如此？她何必接近这样一个算不得男人的男人。她应当喜欢的，理应是既强壮又能干的真正的男人——那些如少族长一般的纯粹的男人。至于我？理所当然的，我不是。我就该待在垃圾堆里，与垃圾一起慢慢腐烂。所以——
洛洛喘息地盯着他，视线渐趋迷离，她抢过他的嘴唇，将舌头贪婪地捅进去，与他不停闪躲的舌头搅在了一起。
她将舌尖用力勾舔着他的牙齿和口腔，哪怕阿雅全身都挣扎着，也全不退让。
倘若阿雅将手往外躲，她就将之夺回来，像老鹰捉一只小羊般轻松。洛洛狂热地掠夺着他的全部，直将阿雅的全身心击垮，也毫不怜悯；很快，阿雅的身体便从最初时的刻板僵硬转变得软软酥酥，直至她吸干净阿雅嘴里的最后一点唾液，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他，也起了身，任由男孩如被毁坏掉一样瘫软在青石头上，好似一滩烂泥。
“现在你知道了。”
洛洛收敛尚还粗重的呼吸，又一抹额上的汗水。
她满意而倨傲地看着被捉弄得濒近坏掉的阿雅，觉着这可能给这个男孩造成了不小的冲击——“我是认真的。再好好想想吧。等我。（笑）我还会找你。”
她弯腰，将手拄在青石边，对着视线迷离、精神也近于恍惚的阿雅舒声道：
“旅馆那儿别管了。我招呼一声，让人也少管你，你就再去萨满们那儿旁听吧。”
这般说过后，她轻摸摸阿雅的头：
“然后，等你变成属于我的东西后。我会让你活得挺好的。”
说完这句，她整了整皮甲的毛边和刚弄得有些凌乱的衣角，转身离去，却在走出许远后回眸再瞧一眼阿雅——却只见，这个男孩仍敷软在青石上，意识还沉浸在刚才的冲击中难以自拔。
洛洛很满意少年的反馈。于是，她一笑，这才咽了下口水，大大咧咧没事儿人一样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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