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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幕

第六幕

为了向村民们说清楚,卡维领着莉娜向旅馆外走去。说来也奇怪,虽说还没到午饭的时间,可在旅店里经过二楼、楼道、走廊、大厅的路上,一个人也没遇见,外面原本有些热闹的广场也冷清了许多。

“真是安静。”卡维将手伸向旅店的大门,准备拉开。

“我们还是逃走吧……”缩在身后的莉娜胆怯地拽了拽卡维的衣角。

“那可不行。”很果断的回应。

大门被拉开了。映入眼帘的道路上正恭敬地站着数十人,而远一点的广场上更是黑压压地聚满了人,分明是在旅店门口等候许久。人们一见到莉娜出现,立刻就像城市里的商道拍卖所到点开门时一样哄地嘈杂起来。

隐约可以听见,“出来了!”,“快看,快看!”,“是那个女孩么?”之类的叫喊声。

这场面莉娜当然没见过,她连忙转身,想要离开,却被卡维拉住。

“没什么可害怕的。”卡维低声说,并牢牢抓住她的手。

离门最近的一名老人慢步走来,他头发和胡须都已花白,似乎有六十岁的样子。莉娜认得他就是先前的那位长者,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老人说道:“我是这个巴拉小村的村长,也许是先前的举动惊吓了您,但是我依旧要代表瑞格拉一家以及村子来感谢您。”一番话之后,老人才察觉到卡维的存在,于是补充道,“不知这位是?”

“卡维·兰斯洛恩,骑士,为女神而战。”卡维有意添加了女神一词,想表示自己的立场。

老人微微皱起眉头,很是困惑,“为女神……那怎么会和阿米拉在一起?”村子的人已经把莉娜等同于阿米拉,而在她身边的少年竟称自己是为女神而战的骑士,这本应互相敌对,可眼前的骑士分明像是在保护受惊的阿米拉。

“她是神职者,女神的信徒,不是什么阿米拉……”卡维替莉娜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

“我是名神职者,不是阿米拉。”莉娜先从卡维身后探出头来,说完后,便又缩了回去。

“那怎么能够唱出阿米拉的歌?从未有人会……”

“我连阿米拉是谁都不知道,我叫莉娜,莉娜·斯派克,在教会里专司颂唱。那首歌,我曾在梦里听过,不知道怎么就会唱了。真是对不起,我真的不是什么阿米拉。”她鼓足勇气把该说的全都说了,最后还没忘加上对不起。

老人听后,露出苦笑,“啊,这样的话,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们,没问清楚,就向女神的信徒欢呼,真是十分惭愧。”莉娜连忙摇摇头。

这边的谈话很快便传到了广场,村民们嘈杂声更加显著,似乎比莉娜是阿米拉还要兴奋,但很明显并没有那种异教之间的敌意。而且,莉娜既然不是阿米拉,他们觉得没必要再去避讳什么。

旅店的老板率先跑来,招呼三人回旅店大厅坐着谈,并抱着自己也可以成为第一听众的打算。其后的人群更像是潮水般涌来。

很快,大厅内挤满了人,他们或站或坐,总之是围绕在莉娜和卡维身边。而村长老人则坐在两人对面。后面不幸的人群纷纷被屋内的人挡在了门口,一时间这里像烧开了的开水。

卡维始终抓着莉娜的手,尽管村民们都恶意,但这种状况让其觉得应该这么做。而莉娜也因卡维在身边而镇定许多。

“你看我,都忘了说了。我叫安道夫,在这村子做了二十一年的村长。喂,我说你们给我静一静呀……”村长安道夫没有了先前的恭敬,取而代之的是老人的随和。这让莉娜感觉亲切了许多。之后,周围静了些,但屋外依旧有不少人在高声叫喊。

卡维觉得这种时候应该说出此行的目的,于是他向莉娜使出了眼色。

莉娜露出吃惊的表情,然后若有所悟的点点头,一边小心的查看安道夫的表情,一边轻声问:“是不是到吃饭的时候了?”

“哦对!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那个,”村长安道夫的后半句没说完,“绝不能饿了莉娜小姐啊!”“我们家可有刚生下的小猪呢!”之类的话就再次把旅店大厅给淹没了。

“我是叫你说……”卡维突然想起莉娜昨晚就没有吃多少东西,“你饿了?”

“嗯。”莉娜回答的如同蚊子哼叫。

最后,广场上以及外街道上摆满了饭桌,附近的餐馆自发的弄了许多美味食物,酒更是不少。村民们决定趁这个机会来个聚餐,顺便一睹可以吟唱出阿米拉之歌的少女的模样。因为在传闻中,莉娜已从先前的阿米拉变成了一个可以带来幸运、驱走不洁的女神的圣女。有的村民甚至因此而想成为女神信徒,总之,莉娜很受欢迎。

“为圣女小姐干杯!”

“为小莉娜的歌声干杯!”

“为……为我们的村子干杯!”

似乎是找着了一个可以为之快乐的借口,男人们不留于力地高声叫喊着。以往的祭典,因为对象是神,没人敢过于放肆,而今,整个广场空前的热闹,其间的石像似乎都露着笑容。

“你们给村子们带来了如此的欢乐!这可是从未见过哎!你怎么说也该喝一两口吧?”村长安道夫有点喝高似的搭着卡维的肩。而后者尴尬的想逃开,却见身边的莉娜已经快伏在了桌面上,不禁担心起来。

卡维勉强地泯了口,随即便扭头询问莉娜,“你没事吧?”

“唔……几口,就已经头晕的不行了……卡维……我……”莉娜还没说完就倒在卡维的身上。

真是个惹麻烦的家伙,不能喝就别喝,先前还告诫她量力而行,而且连话都不会说,还怎么去了解村子。卡维懊恼地随其躺着,又想,要是刚才自己替莉娜回应那些村民就好了,不过,那躺下的可能是自己,看来真如老师所说,酒量也是骑士的一个锻炼呢。

“安道夫先生,我们这次是替教会来了解下巴拉。”卡维问道,见莉娜倒下了,那干脆由他来说。

老人一边举起杯子递过来,一边说:“喝了,我就陪你说。”

卡维没办法,只好将其饮尽,那苦涩的味道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喉咙深处,浑身的毛发都像要立起来了一样。

“不错,再来杯!”

“这可不行……”

“如果你让我失望的话,我可能会一醉不起。”

卡维觉得自己踏上了陷阱,但又没什么办法。又一杯酒下肚之后,这一次的口感比先前好的多,让卡维产生再喝几杯也没事的错觉。而眼前的世界却开始雾蒙蒙的,他拍打了下脸颊后,便望着老人。

这一次,老人没有失言,开始告诉卡维村子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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