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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她与他的约定(夜之章)其二

第一百四十章 她与他的约定(夜之章)其二

第一百四十章 她与他的约定(夜之章)其二

“铃音,铃音,过来这里。”

“嗯,来咯!”

年幼时的铃音是个乖巧又不认生的小孩,不管是谁,只要唤一声名字,招一招手,就都立马欢笑着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了。

“叔叔,叔叔!”

小女孩奶声奶气的叫着,扑进招呼自己的“书生”怀里,硬是撒娇让对方将自己抱起来“举高高”的原地转了好几圈才意犹未尽的“落”回到地面上,转而抓起对方衣摆一角来在小手心里摆弄着扭成个“麻花”来,又实在“馋得忍不住”啃上两口,便将那掉了颗门牙的小嘴巴,咧开来了。

“哈哈哈,铃音真是个‘顽皮’的孩子呢。”书生的声音从小女孩头顶飘过来了,同时伴着一只皮肤略显苍白的“大手”,伸出一根手指来在那小小的鼻头上轻轻地刮了一下。

“说来,铃音跟着无名来到叔叔家里,已逾半载了吧。”小女孩头顶的声音似有感慨,“可曾习惯?”

“嗯!习惯!”小女孩马上就点着小脑袋,更加开心起来,“吃得好!玩得好!还有好好的房子住!有好好的床睡!叔叔买来送给铃音的娃娃,铃音也好喜欢!不过就是……”

“就是?”

“就是叔叔请来的那些教铃音‘诗书礼乐’的先生啊,成天就只知道摇头晃脑念些‘之乎者也’什么的,好生无聊的!”

小女孩嘟起嘴来,一根小辫子在脑袋后边左摇右晃的,像条小尾巴,这是引得那头顶上又飘荡起一阵“哈哈哈”的愉快笑声来。

“哈哈,无名当初跟我说,他师娘过世的那时候,他之所以不携妳去投奔耀月兄(王耀月)而是决定到我这里来,那一来是看我是个跟打杀‘无缘’的文官儿,二来又是他师傅的旧识, 故而欲借我之手教养妳这女娃成为一个大家闺秀。”头顶声音说道,“既然都是大家闺秀了,那便不能不精通些琴棋书画呐。”

“唔……好吧……”

小女孩言不由衷的答应道,仰起头来,那双大眼睛中映出了一张沐浴在晨光之中,格外灿烂的温和笑脸。她很喜欢这张青年人的脸庞,虽然觉得那笑容总是一尘不变的,显得很假,但是每当面向自己这边的时候,却又貌似总能从那“假”的背后,瞧出一份来自长辈的“真诚关切”。

年幼孩童的思想总是单纯的,总会在不经意间说出一些不得了的话来。这小女孩想着要将眼前的这份自己喜欢的笑容“永远独占”,于是就“信口开河”的发出个宣言来了。

“铃音,想要成为叔叔的娘子!”小女孩仰望着视野中的笑脸,一双目光闪亮亮的,而书生打扮的男人脸上则是笑意更盛了。

他伸出“大手”来轻轻搭在小女孩脑袋上,那双平时基本都笑眯在一起的眼睛,则是微微张开了些——那是两颗“磨砂玻璃”般,既反射不出光芒,也映不出半点倒影的,深邃而模糊的黑瞳。

“叔叔听到这话真是好开心啊。若是十年之后,铃音的心意仍旧未变的话,同样的言语,届时便再对叔叔讲吧。”那年轻脸庞轻松笑道,可不知道为什么,又像是在那“愉悦”的下面增加了些许别的什么情感。

“大丈夫也会有‘感伤’之时吧?”年幼的孩童故作成熟的理解道,并不能真正体会其中意义,只在嘴上天真的应了声“嗯,约好了哟!”,便像是真得到了什么必将实现的许诺一般,兴高采烈起来。

……

“‘大家闺秀’这个叫法,在贝塔小姐你们西方国家的文化里,应该是跟‘淑女’相近的意思吧。那个时候啊,我确实想要回应那位大人的期待,使自己成长为一位合格的淑女。不过那个连决心都算不上的念头,在当时连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钟头啦)都不到,就被我自己给果断打消了,呵呵。”

……

由于之前已经好几天都没有掏出来看过了,所以此时就连铃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只一直揣在口袋里面的怀表是在什么时候又是在什么地点被磕坏的。

那玻璃的表面已经完全龟裂开来,表盘上面那根镂空设计的独特秒针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剩下来的两根长短针此刻亦是早就停止了走动,分别在数字“2”跟“6”上面耷拉着,了无生气地指着。

“两点半吗?”

察依娜尔女孩就着月光将怀表的“牺牲时间”确认一遍,同时也结合着月亮当前的高度,揣测着目前也正巧是处在一个差不多的时间段。

日期已经算是翻过二月的最后一天了,而地点则依旧是这座战火延烧的卡加迪亚帝国王都。

由于失去了电力,“富人区”西侧这条街道两侧的路灯已然全灭了,虽说借着月光以及远处隐隐闪动的火光,并不至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不过也无疑为身负着女生贝塔这个“重物”的铃音当前的活动范围,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再坚持一下哦,贝塔小姐。只要往城堡的方向一直前进,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够跟无名汇合,他好歹算是伽高(公立伽迪亚高等学校)的保健室老师,必要的医学知识应该也是具备的(大概),到时候让他检查一下的话,相信就一定可以找到妳当前的症结所在。”察依娜尔女孩朝自己半扶半拖着的银发女生加油打气道,得到个有气无力的回应。

“嗯嗯,我的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哟,铃铃音……”这“软绵绵”的声音里似乎勉强透出几分乐观的笑意,转而又跟泄了气似的低落下去,“(我)可能只是因为记起了某个残酷的现实……在心里头稍微……感到有些迷茫了吧……”

“唔?”没能听清的察依娜尔女孩歪起脑袋投来询问的表情,不过也许是环境光线太暗的缘故吧,估计是并没有被银**孩给注意到,那银白色的朦胧影子只是细若蚊声的自言自语一阵儿,便又将那提不起劲的声量提高了些。

“铃铃音还是接着跟我讲讲妳自己的故事吧。”

“呼,果然不论什么状态,好奇心旺盛的贝塔小姐也始终是‘好奇心旺盛的贝塔小姐’呢。”铃音露出个“真拿妳没办法”的无奈笑容,稍稍换了个姿态,将银**生扶得更稳当些,便继续起自己刚刚所讲述的话题来。

“我之所以放弃那个(成为大家闺秀)念头啊,其实是因为在当时见到了一个人。”

察依娜尔女孩说着,那目光仿佛穿越了时空,再度回到了年幼的自己与“那位大人”在那一天嬉笑谈天的那个时候。

……

“铃音,铃音,过来这里。”

书生打扮的大人的府上,不论是厢房还是仓库都是又窄又寒酸的小小一间,可唯独中庭里的这块空地,是被平整得既宽敞又大气,俨然能够与一座规模稍小的校场相媲美了。

“铃音妳看,无名此时正在练剑呐。”

“书生”招呼小女孩来到自己身侧,笑嘻嘻地将空地正中正操着细剑与一尊木人“较劲”的少年身影一指。年幼女孩本来也打算装作老成的说出些评论少年的话语的,不过正欲开口,那目光却是越过了少年肩头,定在了更远处的一个人影身上。

如果不是今天偶然看见了,小女孩还真不知道府邸里头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一个血色罗裙的年轻女人,身上穿金戴银的,打扮得既像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又像位久经事故走南闯北的江湖侠女。而明明是那种只要坐在那里就能尽显端庄娴静的温婉形象,却又偏偏像个粗鲁大汉似的豪爽且没品的大笑着,在地上拖着一把与自身体态全然不符的,又厚又重的大砍刀,在一堆木人中间到处横冲直撞。

“叔叔,叔叔,那个大姐姐是谁啊?”小女孩扯着“书生”衣摆,好奇询问起来。

“那位姑娘啊,叫做‘琴操’。”“书生”笑呵呵的介绍起来,“弹琴的‘琴’,节操的‘操’,好一个诗情画意的名字不是?只可惜明明叫做‘琴操’,却总喜欢干些打打杀杀的全无半点‘情操’的事儿……记得当初亦是当个富家千金来教养的,唉,奈何本人却不领情,成天嚷着要做什么‘巾帼英雄’。”

“书生”跟个真书生一样摇头晃脑一阵儿,不忘着对小女孩笑而叮嘱一番。

“所以铃音,妳若不想长大之后也变成这个样子,就得从现在抓起……”

“好、好厉害!”

“呃……咦?!”

“琴操姐姐真的好厉害哦!”

幼小的女孩兴奋得眼睛直发光,在那里学着血**人的样子,两脚分立一手叉腰,十分没品的笑过一阵,很满意似的点点头,那小脑袋是往上骄傲的一扬,兴致勃勃地对着几分目瞪口呆的“书生”发出新宣言了。

“叔叔,叔叔!铃音我定也会发奋努力,以后定也要当个琴操姐姐那样的‘巾帼英雄’,不要当那什么‘大家闺秀’了!”

……

……

“当然结果就像贝塔小姐你们现在看到的一样,我既胆小又没本事,到头来是巾帼英雄没当上,大家闺秀也成不了,只能算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吧。”察依娜尔女孩自嘲的吐吐舌头,耸耸肩,结束自己的了回忆。

“唉?那还真是可惜呢!所以妳才想要把握这次机会来成功转变成女英雄吧?因为这样话,说不定就能得到‘叔叔’的认同,就能更容易勾引到他了呢!”

“嗯嗯,是啊,是啊,铃音我当初也是这么想……咦!?”

这个冷不丁儿响起的女声,铃音起初还以为是贝塔的声音,可是一听那口气,又觉得不太对,因而是不由得吓了一跳,紧张起来。

“啊……啊……勾引啊、引诱啊、诱惑啊……总之就是小小年纪就已经把‘赤身**躺在床上叉开双腿期待**’的这档子妓女才干的龌龊事情,装满了一脑子是吧?”

那声音隐藏在周遭的黑暗中,忽远忽近地飘着,恶意的戏谑,似乎还带着一丝歇斯底里的疯癫,转而又突然变得异常冷静了。

“呐,我问妳啊。”那声音发问了,“妳那位‘琴操姐姐’后来怎么样了?”

“呃!琴操姐姐她、她后来在一次练习中不小心……出了意外……双腿……再也……站不起来了……”

察依娜尔女孩结结巴巴的答道,只听得那黑暗中的声音一下子就又激动起来了。

“肯定是妳这小**给害的吧!”

“不是的!那真的只是个意外!”

“啊啊,肯定是妳害的!因为妳这个**害怕自己‘叔叔’被别的女人给抢走,所以才想方设法制造出事故吧!啊!真是多么的自私!多么的**!多么的丑陋!又是多么的卑鄙啊!”

“不是的!不是的!我也是过后才得知那天发生的事的!话说回来!妳这个自说自话的家伙究竟是什么人啊!!”

“什么人?啊!失礼,失礼!我居然忘记自我介绍了!”

黑暗中的话音暂时被细碎的脚步声取代了。

哒、哒、哒、哒……

身材高挑的女性身影很快就出现在街口稍稍明亮些的地方,站定了,那估计应该是衣服领口第一颗扣子的位置,似乎存在一颗宝石一类的什么东西,正于那月下若隐若现的散发出幽冷阴森的暗蓝黑光。

“晚上好哇,两位女孩!我是诺埃尔·丹·佛兰西斯卡——‘希望之坦桑石’爱莲阁下的首席执行(刑)官!同时,也是将在今晚,替妳们二位扭曲而短暂的人生,划上休止符的人!哼哼哼……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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