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波尔珀斯的预言师 其八
“可疑,实在是太可疑了!”
事实上我们的米尔塔就跟机敏的小动物一样,是一个好奇心与警惕心并存的少年。他觉得自己跟随爱莲阁下踏进(被拖进)“预言师居所”的那一刻所置身的并不是宅邸内部,而是这座战火延烧的陌生城市,这个情况已经够反常了。而现在却又在这座貌似杀机四伏的陌生城市中的,这条陌生小巷子中突然见到个非常熟稔的身影,这样的情形,又怎能不让人更加匪夷所思呢?
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不过米尔塔倒是本能的认为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如果换做平时碰上这种怪奇的境遇,这个少年肯定是连尝都不尝试一下的就早凭自己直觉溜得远远的了,不可否认他这种天生的这种几乎等同于胆怯的第六感,在许多时候也的确帮他避免了不必要的危险。
然而今天的状况有别于常,又或者单纯说来,是对米尔塔自身实在太有诱惑力了,因而这少年是兴奋着跑前几步,接着狐疑着后退几步,转而又激动着跑前几步,然后又犹豫着退后几步。
而看来是“好奇”终于战胜“警惕”取得上风了吧,米尔塔是磨蹭过好一阵,最后站到了躺倒地上的银白**生跟前。
“那个,贝、贝塔同学?”
这少年试着轻声呼唤一声,没有回应,于是便将那声量稍稍提高了一些,又呼唤了一声。
“贝、贝、贝塔同学,妳、妳、妳还好吧?”
还是没有回应。
只见这长长睫毛的银发女生这时是合着双眼、嘴唇微张,那对裹覆于衣服下边不算挺拔却形状完美的“**”,正十分有节奏地上下起伏着。
“咳!”米尔塔赶紧干咳一声故作正经的将自己这“眺望远山”的向往目光收回来。先是几分谨慎地围着银色少女来来回回地转过好几圈,将这地上的身影仔细观察打量了好几遍,然后便停下来,在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距离的位置上,心下几分激动几分忐忑地盘腿坐下来了。
“果然!还是很可疑!”
少年米尔塔此时这眯眼皱眉的神情看着莫名的像个圣人,他一脸严肃的在内心中揣度着自己该如何应对当下所面对的这个“离奇状况”。
这少年双手操在胸前,凭着自己对银发女生的主观印象,一板正经地断言道,“我所认识的贝塔同学是绝对不可能跟现在这样,在地上躺得四仰八叉的像个“大”字一样!所以现在这个贝塔同学肯定是假的!”
这刚下“定论”的,就马上又拉长个脸讪笑起来,“虽然跟心里的‘命运女神’形象相差太远,不过这个样子的贝塔同学,我也喜欢,哎嘿嘿……”
就这样很容易被正常人误会的,十分没品的笑过一阵,我们的少年猛然反应过来了,赶紧“啪啪啪”地将自己脸颊拍回之前那副严谨神情,继续沉吟起来。
“难道现在所见到的一切都是因为之前太过紧张而产生的幻觉?又或者说归根结底的还是跟一开始猜的那样,果然只是个梦?”米尔塔兀自推测一阵,故作恍然地两手照膝头上一拍,“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如果只是梦的话,那么这些荒诞景象不就顺理成章的解释得通了吗?”
不接受现实的少年就跟铁了心想要“自我催眠”似的,对自己推出的结论十分满意的点着头。这目光是转而又回到了依旧不省人事的银发女生身上。
“说起来,这个‘梦’在感官方面还真是真实啊!可、可是,这、这、这到底有多真实呢?”米尔塔嘀咕着,莫名闪亮的目光是控制不住的,热切又不安分地在银**孩身上游移着,他这双招子锁定了女孩那最近流行的黑色过膝筒袜与深色百褶裙之间的区域,不由得咽了咽唾沫,就连声音都哆嗦得比刚才更厉害了。
“到、到、到、到底有多、多、多、多真实呢?就、就连这裙、裙、裙子下、下面的细、细节都包、包括了吗?”面红耳赤的米尔塔兴奋非常,在鼻腔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这少年念着“就让我稍微探求一番”朝那近在眼前的“布料”伸出只手去,不过马上又良心发现的探出另一只手来将那貌似拼命前伸的“爪子”紧紧抓住,这种一人同时分饰两角的生动情景,恐怕就连表演戏剧的那些资深演员们都要自叹不如吧。
尽管很多时候不愿意承认,但是我们必须得面对一个事实,那便是“人类的意志力在面对诱惑的时候,往往脆弱得不堪一击。”这个事实就可以套用在这时候的米尔塔身上。
这个少年的“理性”已经很努力地同“欲望”做过一番艰苦缠斗了,可惜还是最终遗憾的败下阵来。他那只“狼爪”现在捻住百褶裙那打着别致小花边的裙摆了,他现在准备要将那深色“布片”轻轻揭起来了!
少年的内心充满了期待与紧张,因此那“爪下”的动作亦放得极轻极缓了,一点一点地上揭着,手指无意中碰到了那白皙双腿间的皮肤,那是吹弹可破的触感,就连一点角质都没有轻柔滑爽;一点一点地上揭着,那双转动着诱惑旋涡的视线,似乎马上就能突破那退后的屏障,一窥那前所未知的“绝对领域”之真容了。
“呼哧!呼哧!加油,米尔塔!呼哧!呼哧!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你就能领悟宇宙的无穷奥妙了!”
“你在做什么?”
命运的脾气就是这么反复,哪怕在胜利前夕,有时也会突遇变数。记忆中颇为怀念的熟悉女声,偏偏就在这决胜的关键时刻于“专注少年”的耳畔响起了,明明是很天真很悦耳的声线,在这时候听来是在惊愕之中,偏偏还带着几分鄙视的冰冷。
米尔塔伸出的这只“狼爪”被一只属于女生的白皙细腕钳住了,正被逐渐施加着完全不属于女生的惊人力道,他脸上汗如雨下,然而却是整个人被惊得僵在那里动弹不得。这少年可以感受一个女孩特有的轻柔呼吸离自己似乎只有咫尺之遥了,可偏偏就不敢转过头去瞧上一眼。他的脑筋此时正在飞速旋转着,推演出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情形及其走向,可是到了最后,一个令人绝望的结果,始终是占了大多数。
“看来这就是命运吧!”
米尔塔如此想到,将拈着银发女孩裙子的手指一松,这脸上是带着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释然神情,仰望天空。
“贝塔同学,我明白妳正在想什么,也明白妳想要做些什么,不过能否请妳给我一些时间,允许我对自己刚才的行为做出一个合理解释呢?”
少年语调超然的恳请道,发现那几乎握碎自己手腕的力道消失了,以为对方应允。却不想正兀自窃喜,就猛觉一阵烈风刮过脸侧,再几分疑惑地往身后一瞧,这心下不由得咯噔一跳,只见背后面那堵厚砖石的墙壁,是以赫然出现的那个拳头印子为中心,向周围“噼里啪啦”的延伸出无数裂痕来,立时便“稀里哗啦”地崩成碎块了。
……
贝塔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先前经历的一番景象究竟是真实还是梦幻。
银发女孩于晚餐过后接受骑士团长“日光石”分派,不情不愿的跟无名同行调查所谓的“波尔珀斯系列怪奇事件”发生地——“预言师居所”。结果没想到才刚一进门就跟那个黑衣察依娜尔男子分散了。
这女孩在这迷宫一般不单结构复杂,房间还多到离谱的偌大宅邸之中一个人跑来跑去的调查(闲晃)过许多地方,冷不丁的就在某条走廊转角位置与一人撞了个满怀。
“……(杂讯)小姐,原来您在这里。”被撞倒的女仆不愠不火,站起身来拍拍围裙上的灰尘,便朝女孩露出个亲切笑容来。
“咦?为什么艾丽安会在这里?妳不是跟‘日光石’团长他们在一起吗?”银发女孩奇道,转而晃晃脑袋,“不过我知道妳在西北之地时就是这样飘忽的人呢(指行动方面)!呐呐,艾丽安,今天好不容易再见面还没来得及说话,贝塔我现在啊,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要对妳说哟!在斯利威尔市的那个时候妳一句话不说的就不见了,究竟到哪里去了呢?还有艾利奥鲁跟沈瑜(又补充道,他是艾利奥鲁的熟人)两个人,在那之后跟我说了关于妳的一些坏话,什么杀人凶手什么的,不过我觉得那些一定都是谎言,对吧?”
贝塔自顾自的讲过一阵儿,一句回应都没有得到,转头一看,发现眼前这位跟艾丽安一模一样的蓝头发女仆仍旧是跟之前一样,面带微笑眼睛眨啊眨地望着自己,瞧那脑袋略微朝一边偏着的姿态,应该是想要礼貌表达在遇见“不可理喻之人”时的那种含蓄的为难之意吧。
“艾丽安……妳这是怎么了?”贝塔觉得这时候的蓝发女仆举止有些反常,但见对方丝毫没将自己的话听进耳中一般,双手握于身前礼貌弯腰行过一礼,便做出个“请往这边”的动作来了。
“……(杂讯)小姐,令堂已经等得有些不赖烦了,您不是说过您找到了能让她开心的方法了吗?”蓝发女仆说着,在前边优雅地走起来。
“哦,对耶!我做的任何事情都是想要得到先知妈妈认可,让她高兴呢!但是艾丽安,我现在还有许多问题想要问妳呢!”银发女孩跟在后面这样说道,不过那话音就跟扔进大海的一颗小石子儿一般,一丝波纹都没有,更听不到任何回音。
蓝色与银色的两个女孩就这般一个在前头领着一个在后头跟着,在这白色基调的大房子中,穿过一条条长廊,转过一处处拐角,登上一级级阶梯……最后,停步于一扇风格高雅的白色房门跟前了。
“令堂就在房间里边。”蓝发女仆微笑着说着,礼貌地伸出手去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拧。只听的“咔嗒”一声,房门开了,不过却没有见到“母亲”的身影……
相反……
整个世界……
突然就变样了……
……
在这个犹如漆黑泥淖般的混沌空间中,现在只有两个人——银发女孩贝塔及其面对着的身裹斗篷的神秘女人。
压得极低的兜帽下边有一双赤瞳在闪烁着,这古怪女人对银发女孩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她说:“第一天,先知回忆着自己人类时的样貌大致勾画出一个形体;第二天,先知来到……(杂讯)收集……(杂讯)作为构成形体的材料;第三天,先知为了赋予“形体”生命与力量,将自己的一根肋骨与三分之一的血液分给了它;第四天,先知传授给形体知识教会它知性;到了第五天,代行者成功诞生了,但却并不具有预想的强力,身体上与精神上也存在着诸多缺陷;所以先知在第六天后悔了……于是就在第七天,将那个不完美的人偶抛弃了……”
“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吗?”兜帽下的朱唇仿佛永远暴怒般向下垮着。
贝塔不解地摇摇头,她只觉得神秘女人的这些话使自己心头莫名感到有些“堵得慌”。
“等妳这废品消失的时候就自然明白了。”兜帽女人恨道,“妳也好、艾利奥鲁也好,甚至是艾丽安也好!先知的创造物统统都不应该存于这个世界上!妳明白吗?”
银色发丝的脑袋又左右摇了摇。
“哼!等妳这废品消失的时候就自然明白了!我在此,以先知之名赋予妳使命!我命令妳……”
……
跟一开始时提到的那样,贝塔并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明白自己刚才经历那些景象到底是真实还是幻象。这女孩忘记了那个自称先知的兜帽女人交给自己的使命是什么了,正眯着眼睛在那里将记忆整理回想,结果就隐隐感觉到貌似有什么外力在撩动自己裙子了。
“你在做什么?”
睁开眼来的银发女孩一把扭住那只正对自己图谋不轨的“咸猪手”朝那“爪子”的主人质问道,她在进入卡加迪亚帝国的好长一段时间来都受到一种主观思想的影响,认为只要披着政府军那身“皮”的家伙人品就一定好不了哪去。
而之前在“梦”里的烦闷经历,再加上自己这时候差点“就被做些以后再也嫁不出去的事情”的惊险遭遇,这贝塔女孩现在真真是既羞且怒。因而当下是哪管周遭的坏境如何,也不管那信誓旦旦表示“我可以解释”的家伙是谁,更是早就把某人曾教导过自己的“人不可貌相”的成语一抛抛到九霄云外。这是脸颊涨得通红的,将两手拳头一捏,照着那“坏人”就劈头盖脸地猛捶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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