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三磕巴”的大姐夫来了,正陪他的爸爸在喝酒。姐夫刚转业到公安局,既喜欢又怜悯他是个“结巴”。看到庄建奎的狼狈模样,关心的问道:“小奎,你和谁打架了?……”
“没啊就……啊就和谁打架呀。……”“三磕巴”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次咋吃亏了!谁欺侮你了?谁要是欺侮你,告诉姐夫,姐夫去找他,咱不能受别人的气。……”姐夫知道“三磕巴”身有残疾,可能会受到别的孩子的欺侮。但是姐夫也知道,“三磕巴”绝不是个“善茬”,打架从来没服过谁,就是一个对三个也不会认输。
“没啊就……啊就没啥!……”“三磕巴”笑着回答,抓起一把花生米就跑了出去。
以后,“三磕巴”还是偷偷的扒车,而且还和他的那些小哥儿们一起扒。正像靠近河边的孩子热爱河水一样,他们热爱着火车。河边、海边能练出游泳的能手,铁道线上也能练出扒车的高手来。慢慢的,“三磕巴”摸着火车的脾气了,他已练到能在半里路外上下车不再翻筋斗了。以后,他能在两站之间,火车开到正常的速度时,像燕子一样自由上下。“三磕巴”是这群“坏孩子”中间扒车最出色的一个。一个叫“疤瘌眼儿”的“小小子”,心中不服“三磕巴”,想在扒车技术上露一手震慑住“三磕巴”。就像《铁道游击队》里描写的那样,他扒上正飞驰的火车,故意把帽子掷下,又跳下来,捡起帽子戴上,再一伸手扒上最后的那节车上去了。
“三磕巴”岂能认输,他学着《铁道游击队》里“洪哥”的样子,扒上一列火车之后又跳了下来,他急跑到铁路边的瓜地里,摘了一个西瓜后,一只胳膊挟着,一手又抓着车把手上到列车最后的守车。当守车上的打旗工人,看见从下边的脚蹬上爬上来个孩子,很吃惊的问:“你作死咋的,不要命了!……”
“三磕巴”笑嘻嘻的把西瓜递上去,对打旗工人说道:“呵呵……大啊就……啊就大爷,天儿啊就……啊就天儿忒啊就……啊就忒热了,大侄子啊就……啊就就是给你送个西瓜上来啊就……啊就解解渴。……”
“三磕巴”本来希望打旗的工人会像《铁道游击队》里描写的老大爷那样,笑着接过了西瓜,不住嘴儿的夸奖他:“你这个孩子可真行,火车跑的这么快,容易出危险,还不麻溜进来,到车站再下去吧。”
没想到那个工人却大骂道:“扯你妈的‘王八犊子’!你作死也不挑个地方!……”
骂完,那个工人举起信号旗来打“三磕巴”,“三磕巴”急中生智,把手中的西瓜用力向工人的脸上一掷,趁机身形一闪跳下了火车。
那些小流氓都为“三磕巴”扒车的神速咋舌。“疤瘌眼儿”十分羡慕,想学“三磕巴”的样儿,摘个西瓜送上火车。没想到,“疤瘌眼儿”扒上的这列火车后面的几节闷罐子车运送的是军用物资,他刚夹着西瓜攀上守车与闷罐子车之间的扶手,立刻被一个押车的战士发现了。战士“哗啦”一拉枪栓,吼了一声:“干什么的?……”
“疤瘌眼儿”哪儿见过这种场面,心中一慌,手一松,连人带西瓜掉进了两节车厢之间,被列车碾得粉碎。“疤瘌眼儿”被碾死的惨剧发生后,这帮无法无天的孩子们好久没再去扒车。
不扒车了,十几个小家伙无所事事,就琢磨起了恶作剧的勾当。不知道是哪个无聊的小流氓,看完电影《地雷战》之后,“发明”了“绊雷”,还声称:“不见鬼子不挂弦。”就是在黑暗的道路上,把一根三四米长的绳子拴在两个砖头上。有的人黑暗中看不清,会被绊个趔趄,腿脚不利索的,会摔个跟头。在被害人愤怒的骂声中,十几个小流氓开心的大笑着跑开。
有一个小流氓嫌“绊雷”不够刺激,又发明了“臭粑粑雷”。就是在暗夜人们必经之路上,挖一个直径五十厘米左右,深三十厘米左右的坑,十几个小流氓屙上屎尿,坑上面用树枝支撑,盖上报纸,再撒上土。那时马路上光线很暗,路人看不清楚,一脚踩上去,反应快的弄一脚屎尿,反应慢的可就浑身都臭烘烘的了。每逢这时,十几个小流氓都开心极了,而且乐此不彼。后来,坑的直径增加到七八十厘米,深度五十厘米左右。十几个小流氓的屎尿不够,一个小流氓也不嫌脏,偷来邻居家担水的水桶和扁担,从厕所的粪坑中担来粪水,倒入坑中。
一次,一个小流氓刚要把水桶放入粪坑,忽然,一墙之隔的女厕所传来几个女人说话的声音。接着,手电光一闪,粪水中出现了三个妇女的倒影,这个小流氓劣性发作,搬来一块大石头,“噗通”一声扔进了粪水中。在妇女们的惊骂声中,小流氓大笑着跑远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这帮小流氓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了。“三磕巴”性情直爽,讲义气,好打抱不平,能为这帮小兄弟们撑腰,俨然成了这帮小流氓的头领,被称之“洪哥”。有一天,十几个人凑到一起神侃,当聊到刚吃过的晚饭时,几乎所有的人吃的都是大喳子、高粱米饭,要不就是咸菜窝窝头。“三磕巴”家的生活条件比较差,他晚饭只喝了两碗大碴子粥。于是,“三磕巴”骂道:“尻!……这大啊就……啊就大碴子忒难吃了……”
“唉……我做梦都想吃大米饭呢。……”一个小流氓说道。
另一个小流氓笑道:“嗯……你也就是做梦吃大米饭吧。……”
“三磕巴”猛然想起了《铁道游击队》中的故事:“火啊就……啊就火车上有呀。咱们啊就……啊就咱们就吃‘两条线’得了!……”
“啥是‘两条线’呀?……”一个叫“安子”的小流氓问道。
“三磕巴”眼皮一翻,说道:“你傻啊就……啊就‘**’呀你,火啊就……啊就火车道不是有两条铁轨的嘛?……”
一个小流氓恍然大悟,说道:“嗯……还是‘洪哥’有‘辙’,‘两条线’不就是铁路的意思嘛。老话常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们靠铁路,不朝这‘两条线’要大米,朝谁要去?……”
“呜……”一声沉长的汽笛吼叫,“三磕巴”听到铁轨发出低低的“轧轧”的声响,那是远处的列车开动,车轮与铁轨摩擦传过来的声音。隆隆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地面也开始抖动。当“三磕巴”抬头看时,火车带着一阵巨大的轰隆声风驰电掣地冲过来。一辆,两辆,三辆……
“三磕巴”迎着激风,眼盯着上车把手,跟着紧跑几步,一把抓住把手,身子像一帖膏药一样贴了上去。当激风迫使他的身子向后飘起的瞬间,他急迈右腿往前一踏,右脚落在脚踏板上,身子这才恢复了平衡。
“三磕巴”爬上装满麻袋包的车顶,掏出匕首划开一个麻袋包,哇,他看到了白花花的大米。“三磕巴”奋力把一麻袋一百公斤的大米掀到车下,接着又是一袋、又是一袋……
当“三磕巴”跳下车,找到他的那些同伴儿时,十几个小流氓已经把五麻袋大米装上了手推车,正在等他。不知是“三磕巴”的良心发现,还是仅仅想学一学“洪哥”,众人分了两袋子大米,他把剩下的大米分给了附近生活条件困难的邻居。那时候是供给制,每人每月才二斤大米。一时间,好评如潮,“三磕巴”也洋洋得意,俨然一副杀富济贫的“大侠”模样。
转眼间,天气越来越冷了,铁道线上运煤的列车却多了起来。家里时不常能吃上大米饭的“三磕巴”脑子一转,又有了新的主意:“这煤虽然不能当饭吃,但是却能换钱呀。……”
于是,十几个小流氓准备了一些麻袋,扒火车盗来煤之后,再廉价卖给附近的老百姓。见十几个小流氓扒火车偷煤换钱发了财,附近的一些人看着眼红,也纷纷效仿。就连一些中老年妇女也拎着口袋,不顾死活的扒车偷煤。“三磕巴”这十几个小流氓见“倒煤”的愈来愈多,又发现了一条生财之路。他们挨门挨户的走,要求每户“倒煤”的每天交一元钱“保护费”。否则,棍棒伺候。在打了几人之后,人们乖乖的交“保护费”了。“倒煤”风愈演愈烈,直到东窗事发,“三磕巴”一伙被抓进了铁路公安局,可是,“三磕巴”当天又被放了出来。
李参谋停住脚步,皱了皱眉头,不解的问道:“唐处长,这个庄建奎是哪路神仙?怎么这么嚣张。……”
“三寸丁谷树皮”也停了下来,望了一眼李参谋,目光渐渐移向了远方。他撇了撇嘴,愤愤的说道:“嘿嘿……庄建奎有‘根儿’呀,他的姐夫是派出所的所长,姑父是铁路局公安处和市公安局联合刑警队的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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