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列巴”回道:“‘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哼……那叫白日做梦!……”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不仅打断了柳老师令人不胜其烦的说教,也让我就坡下驴。柳老师走出教室的门后,顺手又关上了教室门,同学们立刻不失时机,嘁嘁喳喳的说起话来。我前面的“**”却转过头来,冲我莫测高深的一笑。
“嘿嘿……‘**’这狗娘养的该不会是听到了啥吧?听到了又能咋的。……”我做贼心虚,但还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趁机把手在自己的裤子上擦了擦。
“战智湛,你出来一下,有人找你。……”柳老师站在教室门口,面无表情的冲我说道。
“在哈尔滨自己可是一无亲二无故呀,能是谁来找自己呢?……”我心中充满了疑问,边猜测着是谁找我,边站起身走向教室门。出了门,更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见是满脸媚笑的学校保卫处处长“三寸丁谷树皮”唐穹,陪着一个三四十岁的军人站在教室门前。
“呵呵……你就是战智湛同学吧?我是咱们学校的保卫处处长唐穹。你好!你好!……”“三寸丁谷树皮”一改平时“一脸阶级斗争”的尊荣,笑容可掬的伸出手来,热情的问道。
“是……”我实在猜不透“三寸丁谷树皮”为啥陪一个军人来找我,但还是握住他的手。
“战智湛同学,这是二十三军李参谋,你难道不认识吗?……”“三寸丁谷树皮”介绍道。
“哦……李参谋您好……”我机械地伸出手,但心中似乎隐隐约约的明白了来人的来意。
“嗯……曾庆春是你的哥哥吗?……”李参谋礼节性的握过我的手,面无表情的问道。
“错不了的,他是俺的二哥。……”我对李参谋的怀疑有些不悦,但还是正面回答了他。
“那你为啥姓战,你的哥哥却姓曾?……”李参谋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话也很冷。
“噢……曾庆春他娘是俺大姑,他是俺表哥。……”我对对方审讯式的问话有些不耐。
“哦……是这样的,你们学校的保卫处报告说,你们学校附近有一伙不法的歹徒几次三番的威胁你,殴打你,地方上难以处理,我奉方俊才方军长之命来协调你的安全事宜。……”李参谋的面色缓和了许多,但脸色仍然相当严肃的说道。
“谢谢!……谢谢!……”我恍然大悟,心想一定是柳美女听了“三磕巴”威胁我的话后,怕我吃亏,总惦记着是回事儿。她一定想起了二十三军曾送给我一套行装,这才和“三寸丁谷树皮”商量给二十三军挂了一个电话试试。嘿嘿,柳美女在“三寸丁谷树皮”那儿的面子不小哇。
我心中既感激二十三军首长看在曾庆春曾二哥的面子上对我的关心和照顾,但心中又嗔怪二十三军有点儿小题大做:“至于嘛,一个地痞流氓能把俺吃了不成?……”
“战智湛同学,那几个人渣实在忒嚣张,这回由部队的同志出面协调就好办多了,你也可以安心的上课了,我也就放心了。……”“三寸丁谷树皮”笑眯眯的对我说道。
看来李参谋此行很不情愿。我正想再客气几句,李参谋却十分不悦的对“三寸丁谷树皮”说道:“我说唐处长,不是我对您这位老英雄不尊敬。您是这个学校堂堂正正的保卫处处长,怎么能让一个街头的小流氓吓成这样。……”
“三寸丁谷树皮”叹了口气,苦笑道:“唉……不瞒李参谋你说,现在地方上的司法机关都拿这些小流氓没办法。……‘**’刚结束没几年,咱们国家法制不健全呐,好多工作千头万绪,司法干警们还没从砸烂‘公检法’的暗影中走出来,对好多事儿都还心有余悸。……所以,这帮家伙在社会上肆无忌惮地胡作非为而得不到应有的惩罚。……我们就更没办法了。就像几天前内部传达的上海发生的‘控江路事件’,教训就极其深刻。哦……派出所离这旮沓不远,咱们这就溜达过去?……”
李参谋点点头,我跟在他和“三寸丁谷树皮”身后,听着他们边走边聊:“我也知道,‘文革’结束以后,全国范围内的犯罪分子拉帮结伙、相互之间争地盘,以残害平民为乐趣。在‘文革’中受到迫害的老干部重新执政后,将全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去夺回‘文革’期间的损失,而放松了对子女们的教育。于是,大批纨绔子弟也以残虐平民来平衡以前所受的不公。解放后绝迹的**嫖娼现象开始抬头,刚入警的年轻警察们,对此感到畏惧、迷茫,执法环境相当恶劣。一些老警员们因秉公执法或被犯罪分子报复,或受到不公正的待遇……”
“三寸丁谷树皮”叹了口气说道:“唉……我们保卫处的工作忒难干了。……去年年底我们内部传达过,刀剪厂的保卫科长老李那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忠于职守。不知咋整的得罪了流氓,几个流氓半夜闯进老李的家里,把他捆起来吊着打,还公开叫嚣‘都说你们**员是钢筋铁骨,今天我们就看看你的骨头硬还是我们的铁棍硬。……’最可恨的是邻居没有一个人出来制止,直至后来的调查中,也没人肯出来指证。不怕你笑话,我们枪支管理很严格,不允许带回家去的。可……可是我不得不整天带着枪,以防万一呀。……”
李参谋听着这些他从来闻所未闻,令人发指的事情,似乎也感觉有力气没处使,也叹了口气说道:“唉……你们这块儿的老百姓可遭了大难了。我们这些军人真是愧对‘人民子弟兵’的称呼呀。哼……这要是在战场上,我……”
“三寸丁谷树皮”愤愤的说道:“可不是咋的,我们这旮沓的老百姓那是叫苦连天,简直是乌烟瘴气。我们学校的女老师都不敢单身上班,全都结伴而来。听说这附近好多单位的女职工甚至都牵着狼狗上班。……老子杀国民党反动派,杀越南小鬼子‘那前儿’眼睛都不带眨一眨的。可是……唉……他妈的!……”
听到这里,我的脑海中顿时一片茫然。我生长在农村,那里素以民风淳朴、毫不畏惧外来强权著称。仅八年抗战期间,我的家乡就有二千零二十七名掖县英雄儿女光荣地为国捐躯。“三寸丁谷树皮”说的这些事儿,在我的家乡别说发生,就是听也没听说过呀。我边跟在李参谋和“三寸丁谷树皮”身后听他们聊天,边暗暗的想道:“听这‘三寸丁谷树皮’说的这些事儿不像是假的呀,哈尔滨这旮沓的流氓咋这么无法无天,这还是**的天下吗?……家乡老一辈儿的一提起抗日战争‘那前儿’,往往就津津乐道。**领导的八路军在前方打鬼子、汉奸,**的政府也把根据地治理得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可‘眼目前儿’哈尔滨这旮沓这是咋的了?自己个儿不会一不小心溜达到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去了吧……”
忽然,李参谋咬牙切齿的说道:“哼……难道这些罪行都是庄建奎一伙儿犯下的吗?……”
“三寸丁谷树皮”又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说不好!这庄建奎打小就坏得出奇,人们背后客气一点叫他‘三磕巴’,要是不客气的干脆叫他‘撞见鬼’。从他的外号李参谋你就去想象吧。……就说去年夏天,庄建奎几个手下的小流氓把一个上夜班女青年的衣服给扒了,碰巧‘地包’教武术的王师傅路过,救下了女青年。结果……结果王师傅半夜在家让人给杀了。公安局调查来调查去,说是庄建奎没有犯罪嫌疑,这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
接着,“三寸丁谷树皮”忿忿不平的讲起了“三磕巴”在“地包”系列无恶不作的故事。
“三磕巴”自小生长在铁道边上,上有二个比他大十多岁的姐姐,下有一个比他小二岁的弟弟,和一个比他小五岁的妹妹。“三磕巴”的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铁路工人,母亲是一个目不识丁的家庭妇女。在“三磕巴”很小的时候,一部讲述了抗日战争时期,山东鲁南地区的铁道游击队员和八路军在党的领导下,深入敌占区,机智勇敢地开展对敌斗争的电影深深地吸引了他。尤其是影片中的男主人公铁道游击队的队长刘洪,更成为他心目中的偶像。
小时候,“三磕巴”常常站在窗户前,像刘洪大队长小的时候一样,常常独自一人望着外边轰轰隆隆的火车来回奔驰,飞跑的车轮与铁轨摩擦的声响,震得窗棂“哗哗”地响动,小屋的地都在颤动。“三磕巴”早就习惯并且喜欢这“轧轧”的音乐了,他甚至能在这震天动地的声音里,躺在床上安然睡去。一觉醒来,他会听出,窗外跑过的火车是货车还是客车,货车是载重的还是空车皮。他从车轮的轧轧的声响上,能判断出火车飞跑的速度。
“三磕巴”十二三岁的时候,就已经成为这一带的“孩子王”了。他常带着十几个这一代的顽皮赖骨,和他年龄相仿的孩子,就辍学在家,整天偷鸡摸狗,胡作非为,搅得四邻八舍鸡犬不宁,老百姓只要一提起这几个“坏孩子”头就疼。
有一天,“三磕巴”在铁道边瞎转悠,忽然看到从哈尔滨站里开出来一趟货车,走得很慢。他一阵心血来潮,就想学一学铁道游击队的“洪哥”,他跳上一节车的脚蹬上,让火车带着他跑了半里路。因为火车一离站速度就加快了,他心慌想跳下来,可是当他一离脚蹬板,便像一个棉花球似的被抛出去,沿着路基的斜坡叽里咕噜的滚了好远。当“三磕巴”晕头转向,吃力的站起来,胯骨在痛,头和手都被斜坡的石块擦伤了。“三磕巴”垂头丧气,一瘸一拐的走回了家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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