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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集市

第十五章 集市

“这就是你们人类的大城市,嗯嗯……还成,但比起我们矮人的城市还是差上许多,太拥挤,太吵闹,太脏乱,瞧瞧堵在城门口的队伍,我敢打赌城里的卫兵就跟酒馆里的酒鬼一样慵懒,所以我猜治安也不怎样。”

马车缓缓经过城门,在敲完冰块的疲惫卫兵身边驶过,他们垂着脑袋在一边喘着粗气,而他们的指挥官的则站在旁边盛气凌人地发出一段极其熟练的咒骂,老克弗本兹若无其事地从旁经过,缓缓来到了华丽的大街,走上一段距离又转进喧闹的集市,而在这一过程中,奈博始终像专家一样在车上对着城里的一切做出评价。

“再瞧瞧那一栋房子,啧啧啧,哎,对了瑞恩,你曾经见过我们矮人造的建筑吗?简直比人类造的好上三……五倍不止!”

“没错,我见过你们铸造的矮人巨桥,确实精妙。”瑞恩称赞道,眼睛却在街边两位提着菜篮子的少女之间打转,心中盘算道,等事情结束后,我得去找个女孩休息一阵子了,从报酬里去掉酒钱,妓女,旅馆的花销,如果节省点,30塔弗够我舒服上两个月,哦……差点忘了,他妈的,还得再买一匹马!

“哈哈哈,所以你知道这世界上最大的未解之谜吗?”奈博微妙地笑了笑,见瑞恩没有搭茬,便继续说道,“人类没有我们强壮,铸造技术也比不上我们,而精灵则自称是世上最睿智的种族,当然你们的巫师也绝对比不上他们的大先知,人类的头脑也没有半身人灵活,据我了解,他们基本掌控了奥格兰超过半数的银行与商会,另外你们还短命地像条虫子,然而……”

矮人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故意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使得瑞恩不禁看了过去,妮瑞也把注意力从五彩斑斓的集市里移了过来,“可笑的是,即便你们人类处处不如别人,但你们人类还是占据了大半个世界,且完成了许多种族永远都无法完成的壮举。”

“例如?”瑞恩一边仔细地观察着街道,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然而奈博却显得十分热心,欢快地将手上的那本《钢铁的妙用》丢到一旁的角落,和装牛肉干的桶子放在一块,然后开始讲述。

“这还需要我举例?你得知道,你们人类仅仅花了五个世纪,就推平了树精的森林,让美人鱼消失匿迹,还毁掉了阴影法师的弗雷里沃沼泽,并攻破了我们的矮人巨桥,但更令我没想到的是你们竟然能把巫德,那帮战争魔鬼,给消灭得一干二净。”奈博用拳头砸了一下木板,大笑一声,“不过他们活该,那帮天杀的狗杂种,当时精灵们甚至高兴地举行了庆典,庆祝巫德覆灭,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你们人类只花了三天不到的时间,就控制了穆勒登铁索桥和利维寇斯平原,把战线推到了无头鬼森林,紧紧逼向精灵群山。”

“你懂的可真多,你要是不说你是个铁匠,我估计我会以为你是个学识渊博的学者。”

“确实,除了钢铁打交道之外我还喜欢历史,特别是是旧时代那会,例如大动荡,弑王者叛乱时期,还有北境战争,当然是好几百多年前的,你们现在的战争跟当时一比简直小打小闹。”奈博激动得满脸通红,不停地在身前比划着什么,“人类铁骑的无情入侵,阴影法师的诡异幻术,巫德法师团惊天动地的攻城战,还有我们矮人曾经的战争号角,只要轻轻一吹,闹出的动静足以让你以为是巨龙在咆哮,哦,血雨天降,山崩地裂……真是一个令人难忘的年代。”

片刻之后,奈博低声补充道:

“如果不是父亲,我兴许还真能当个学者,读个大学之类的……”不知为何,瑞恩觉得矮人的语气有点儿忧伤。

瑞恩应了一声表示认同,眼睛始终盯着街道旁边,好像在寻找着什么,而妮瑞显然也对曾经的历史故事不太感冒,很快便朝着路边千奇百怪的商品兴奋地大喊大叫,而奈博也毫不在意,而是慢慢抬起头,呆呆地看向天边,像是陷入了曾经的回忆。

“你们这帮废物,是谁向着蒂姆神发誓跟我保证说如果遭到进攻,坎齐德要塞能撑到末日审判日来临的!瞧瞧,人类只花了两个月就攻破了大门,朝着我们的矮人巨桥前进!你们说我该拿你们怎么办,是该把你们送上前线还是该把你们丢进恶魔深坑?”

“长老大人,坎齐德要塞确实固若金汤,易守难攻,但巫师在帮他们,我们没法……除非我们用佐尔魔法石造一个城门,但那样就没办法顶住他们的攻城锤……”

“你们这帮废物,还不给我赶紧想办法!”

“我……我有一个办法,要不……咱……咱们拆掉大桥?”

“啥,就凭你刚才那句话,按照律法,我就该砍掉你的一只手拿去喂秃鹫,不过至于现在我会原谅你,但如果矮人巨桥沦陷了,那么我可不止砍掉你一只手那么简单了!快……嗯?你!你个还没长胡子的小屁孩,你又是谁?别在这捣乱!”

“长老大人,他是我儿子……名叫奈博·芬格林……”

……

老克弗本兹驾车穿过了集市,来到了市中心的一处喷泉旁边,喷泉之上,一个美丽女性形象的石雕举着童话故事里的魔法瓶坐在上方,源源不断的泉水正缓缓从中流出。

而在喷泉附近,还有着一个橡木搭成的简陋台子,几个穿着白色袍子的缄默者站在上面大肆宣传自己的教派,台下的众多听众则不时点头认同或大声呼喊,而在远处一个华丽的绞架下面,三个身穿奥格兰制服的守卫正靠着绞架的支柱偷偷望着这边,他们手持警棍,尽量让自己服饰上的金色老鹰图案进入众人视线。

缄默者运动现在正越来越广泛,就连国王们都不敢在无视他们了,瑞恩想。

这时奈博粗鲁地拍了拍车子,大喊道:“克弗本兹先生,可以停下了,我妹夫的铺子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老克弗本兹拉住缰绳,让马儿发出嘶鸣停下了步子,奈博蹬着小短腿骂骂咧咧地下了车,下车后又大喊了一声,让瑞恩把他的工具箱交给他。

“再次谢谢你,克弗本兹先生,这年头可难得有人类不会朝我吐口水,另外……”奈博将手伸进他的口袋,掏出了一颗亮闪闪的小石头,对妮瑞说道:“月光石,我们那的小玩具,遇上月亮就会发光,若是满月的话能亮瞎你,现在送给你了小姑娘,祝你好运。”

“不,芬格林先生,我不需要……”

“哈哈,还是给你吧小姑娘,帮我个忙,拿走它,不然它老是会磕着我的腰,你也不想看到我这个矮个子天天扶着自己的腰大喊大叫吧。”

奈博笑着摸了摸妮瑞的脑袋,妮瑞也笑了,紧接着奈博拿起了自己的工具箱打算离开,但他不一会儿便回过头来,“嘿,等会,瑞恩……嗯……你瞧,我初来乍到,因此想找个人作伴,而且最好是个人类,还能强壮到帮我对付城里的守卫,所以……您意下如何?还是说你现在刚好有急事?”

“不,奈博,我现在想找个地方。”

“哈!告诉我是哪吧,我妹夫估计知道,他在黑玉城呆了很长一段时间,”奈博说着握了握拳头,“没错,他在黑玉城待得太久了,搞的我妹妹像个寡妇一般被留在维哈德山脉里,待会我见到他准得为我妹妹打他一拳,说吧,你想找什么地方,我也能帮帮你四处看看。”

瑞恩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看旁边充满好奇的妮瑞,又注意到了老克弗本兹疑惑的视线,慢吞吞地说道:“你知道的,奈博,我不想骗你,但现在……”

“没事,说吧,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向老博尔塔的胡子起誓,我绝对不会说漏一个字。”

“好吧奈博,我想找的地方……恩……怎么说吧,”瑞恩艰难地说道:“按体面人的说法来讲那地方应该叫……坏女孩的闺房,但若是用简单的词汇来说的话,那应该叫……”

“什么?”

“奈博……妓院,奈博,我想找一间妓院。”

“见鬼,嘿,小家伙,捂住耳朵,别偷听大人们的谈话,咳咳……”奈博尴尬地咳嗽了好一会,好不容易才喘过气来,“那既然如此……我们就一起走吧,顺便还能逛一逛我妹夫的铺子。”

待瑞恩下了车,奈博又用着自己的大嗓门朝老克弗本兹喊道:“克弗本兹先生,再次谢谢你,愿你们人类的所有神灵保佑你一生平安,顺便再保佑您的妻子还能给小妮瑞生一个弟弟,若是你今后有什么事情,随时可以来我和我妹夫的铺子,或寻求我们芬格林氏族矮人的帮助,说不定你需要给你的马儿钉钉马掌,或者买一件上好的兵器防身,毕竟人类的地盘盗匪众多……不过不管怎样,我会记住你今天的恩惠的。”

老克弗本兹笑着朝奈博挥挥手,驾马离开了,随后奈博又朝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他们俩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他才看向瑞恩,只见他一脸严肃地盯着瑞恩,疑惑道:

“瑞恩,你说你要去妓院?认真的?还是说那是什么暗语,或是你们那行的黑话?”

“确实是……但我不是为了……算了,我是要去妓院跟别人会面,认真的。”

“好吧,我会让我妹夫帮你打听打听,顺便让我瞧瞧他是否真的背叛了我妹妹,如果真是这样,我会朝他肚子来上一拳把他打趴下,待他想要起来时再补上两脚,让我妹妹成为一个真正的寡妇!”奈博在半空中激动得挥舞着双手,然后又呢喃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人类寿命这么短,难道真不是因为你们长时间不间断地和女人……”

“闭嘴,奈博,让这问题留给真正的学者吧……”

奈博挠挠头,“但我真的认为确实如此,难道你们不会好奇吗?你可以尝试尝试,如果你连续忍住好几年不去跟女人风流快活,或许你可以长寿好几十年,天啊!如果成功了,那这简直是人类种族的一个新发现!由我奈博·芬格林发现,而你将是第一个实践的人类!”

“奈博……”瑞恩用手扶着额头,无奈地答道:“当然,奈博,你说的没错,确实有可能,但如果真要如此才能长寿,那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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