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塞尔大人、马上就要降下祂的惩罚了!!!”
鲁鲁伯格尖锐而颤抖的声音在林间回荡着,盖住了风声和隐约的乐曲声。
所有人都能轻而易举地听到这句话里的恐惧与战栗。
“阿克塞尔的惩罚?”
芙维尼娅听到这句话,眼眸闪烁了一下,问道:“什么意思?”
原始森林之神阿克塞尔她知道,是一个以橡树作为象征的因德神祇,传说中是性格温和且善良的神明,对凡人的态度并没有像其他神明一样高高在上,而且祂的信徒很特殊,不单单是人类这种已经发展出了文明的智慧生命,哪怕是水妖木妖这种精怪种族乃至森林里的野兽,都是祂庇佑的对象。阿克塞尔的胸怀就如同森林一般广袤,包容万物,这是所有人都承认的一个观点,同时也是阿克塞尔没有自己的教会的原因。
阿克塞尔就代表着森林,信奉森林,就相当于信奉这位伟大的神明,换句话说,森林里的一切存在,无论自愿或非自愿,只要依靠森林生活,那么从某种意义上,都可以算是阿克塞尔的信徒。
阿克塞尔的存在是森林的存在、阿克塞尔的意志是森林的意志,那么,阿克塞尔的惩罚……是否也可以说是森林的惩罚?
祂要惩罚谁?为什么?
芙维尼娅和佩姬紧紧地盯着小小的比伯格,希望能从他口中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两名少女没有注意到,这会儿,骑士艾兰多尔已经下了马背,解下背后的盾牌,开始认真地擦拭。
贤者塔西克罗悄悄凑到他身旁,鬼鬼祟祟的样子,让人觉得他不是个学者,而是个小偷:“虽然其他符文都破损了,但那个符文还好好的呢。”
“看来,就算极星帝苏醒,也掀不起太大的风浪了。”
塔西克罗啧啧道。
艾兰多尔头也没有抬,淡漠道:“塔西克罗,拜龙教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星陨森,极星帝也不可能无缘无故苏醒,告诉我他们的目的,或者——不死圣兽的真相。”
“需要答案?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
塔西克罗笑了笑:“星光庇佑,刀兵不灭。”
“除了星之冠以外,还有谁,能让圣兽不死呢?”
……
鲁鲁伯格抱着自己的脑袋瑟瑟发抖,扯起嗓子喊道:“没有什么意思!阿克塞尔大人将要降下他的惩罚、你们没听到银月祭的歌声已经消失了吗!?”
“我觉得我们现在最好快跑、跑得越远越好!”
“阿克塞尔大人发怒时,可是连日月星三神都不敢阻止的!”
“敢挡在祂面前的人,只会被森林无情地吞噬!!!”
小小的比伯格说出来的话有些耸人听闻,芙维尼娅和佩姬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她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鲁鲁伯格的话,虽然比伯格一族对森林的了解远胜她们,但对于这个胆小的种族来说,连不慎跌入一条浅浅的河流都可以称之为“灭绝性的灾难”,谁知道他说的“惩罚”到底是不是以此为标准的呢?
就算是那几头来自科弗亚的驮马,也有可能是嗅到了某些强大魔兽的气息,才会变得如此焦躁不安。但在艾兰多尔以及佩姬面前,有哪些魔兽能称得上灾难?
强烈的自信让芙维尼娅和佩姬没有采纳鲁鲁伯格惊慌中的建议,反而出声安慰他:“好了,鲁鲁伯格,你冷静点,你说得太严重了,不会有什么大事的,再说了,我们明明什么都没察觉到……”
轰隆——轰隆——!!!
话音还未落下,异变忽然间到来,脚下的大地开始剧烈颤抖,没有准备的芙维尼娅和佩姬身体都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身形矮小的鲁鲁伯格惨嚎一声,在颤抖中狠狠地摔了一跤,然后身体直接缩成了一颗球,顺着裂开的地面滚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一个高大的古树上。古树顿时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庞大的身躯带着一片巨大的阴影,缓缓倒了下来。
两名少女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幕,脑海中第一个浮现出来的想法居然是:鲁鲁伯格难道说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居然一下子就撞翻了一棵起码有三十四米高的巨树,这和他矮小的身躯相对比,简直可以用一块小石头摧毁了一座山峰来形容。
不过很快她们就知道,其实这不是鲁鲁伯格的功劳,因为四周的古树都开始倒塌了。剧烈颤抖的地面开裂出无数道大大小小狰狞的裂缝,大的有数米,小的也有数十厘米,深不见底,背后仿佛是一片黑暗的深渊。顺着裂缝的撕裂,黝黑的泥土被一双无形的手掌翻了出来,高高地隆起又往天空射去,宛若火山的喷发一般壮观。扎根于泥土之中的树根因为赖以为生的土壤被翻开,要么直接折断,要么被迫离开了大地,没有了它们的支撑,那些遮天蔽日的古树自然也就无法维系自己的高大了,一棵接着一棵,轰隆隆地倒了下去,宛若雷鸣般的声音不断响彻耳畔,原本应傲视苍穹的树冠此时以最狼狈的姿势与本来绝无可能触碰到的地面亲密接触,顿时,激起无数枝叶与烟尘飞溅,弥漫了所有的视线,让人看不清烟尘背后到底是何等狼藉的景象。
栖息在古树上的飞鸟被异动惊起,发出惊慌的啼叫,然后不约而同飞离了正在倒塌的古树。成千上万的鸟从林海中飞出,哗啦哗啦甩下漫天的羽毛,它们汇聚在一起往天边飞去,试图逃离正在剧烈翻滚的森林,这一刻,大概整个森林的鸟都聚集在了一起,宛如一片黑暗的天幕压在星陨森上方,吞噬了所有的阳光。
森林里一下子暗了下来,见不到一丝一毫的光芒,这天翻地覆的变化让两名少女的表情由目瞪口呆又变得瞠目结舌。
“这……怎么回事?”
芙维尼娅艰难地咽了口口水:“阿克塞尔的……惩罚?”
没有人回答她,因为坚持这一说法的鲁鲁伯格撞倒了那颗古树后就昏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脑袋比较坚固,他并没有流太多血,早有准备的艾兰多尔在四周的大树倒下将他掩埋前冲了过去,随手拎起小小比伯格的衣领,以极快的速度退了回来,算是救了他一命。
但阿克塞尔的愤怒显然没有这么简单就结束,地面还在颤抖,不断开裂,被撕开的裂缝吞噬着枝叶与泥土,耳畔轰隆轰隆的声音不断,隐约间还夹杂着野兽狂怒的咆哮声。
艾兰多尔来到芙维尼娅和佩姬身边,塔西克罗紧随而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四周的动静那么大,但手无缚鸡之力的贤者阁下居然没有受伤,脸上的表情也很平静,与芙维尼娅以及佩姬对比起来,差距鲜明。
“小姐,这里不安全,我们最好赶快离开。”
艾兰多尔对芙维尼娅说道。
“我也看得出来啊。”因为刚刚剧烈的颤抖踉跄了一下,觉得有些丢人的芙维尼娅没好气地说道:“现在的问题是要往哪里逃?”
确实。
无论是哪个方向,轰隆轰隆的声音都如此震撼,仿若地面上在轰鸣着雷光。不断折断倾倒的古树也不会顾忌道路的存在,此刻已不是一棵一棵地倒下,而是一片一片地倒下,如果从天上望下去,可以很明显看到,一双无形的巨手擦过了森林,被它擦过的地方,树木夷平,野兽灭绝,只留下死寂与压抑。
阿克塞尔的惩罚,是森林的惩罚,只要身处森林之中,就无处可逃。
“不如往哪个方向跑吧。”
贤者塔西克罗忽然指了个方向。
“为什么?”
芙维尼娅狐疑地望着他。
贤者所指的方向同样是狼藉一片,地面上撕裂开无数道裂缝,巨大的树木横七竖八,挡住了离开的道路,虽然对于艾兰多尔和佩姬来说去除这些阻碍不是什么难事,但也怪麻烦的……更关键的是,被这么一闹后,原有的道路都被覆盖或者破坏了,他们的驮马无法继续前进,由这些驮马背负的行李,恐怕也有大部分要丢掉了。
那可是芙维尼娅大小姐花费重金购置的食物与装备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之前那里传来了迎月神的歌舞声,说明那个方向应该有村镇,虽然不知道这异变到底是怎么来的,但先找到附近的村镇应该没什么错吧?”
塔西克罗解释道:“现在鲁鲁伯格阁下昏过去,没有人给我们指明方向,所以我们也没有其他选择了,不是吗?”
“唔,话是这么说……”
芙维尼娅有些犹豫,她总觉得塔西克罗的解释背后更深的含义。
但没有那么多时间给她犹豫了。
“轰隆!!!”
巨人的怒吼声传来,地面再度颤抖,与此同时一同到来的还有宛若千军万马奔腾而过的声响,“砰砰砰!”这声音让芙维尼娅觉得有些耳鸣,甚至感觉眼前仿佛有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正在入侵森林,摧毁破坏着他们肉眼所见的一切。
“只能这样了。”
大小姐捂住耳朵,闷闷回道。
于是接下来,几人便舍弃了驮马和大部分行李,往塔西克罗所指的那个方向深入。
不过芙维尼娅内心还有些许的纠结。
一方面是为了那几匹花了不少金币的驮马,另一方面却是在疑惑……这个所谓阿克塞尔的惩罚,到底是在惩罚什么?无论从哪方面去看,它所带来的,都只有单纯的破坏与毁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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