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尔文显然已经看出来了莱茵的心事,他呵呵笑着摆摆手,说道:“别想得那么难受,我的死并不是一件值得难过的事情,倒不如说死亡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了。”
加尔文的灵魂已经被混沌之主彻底侵蚀,虽然最后凭借自己的意志强行复苏,但那毕竟不可能让他完全复活,不过之前凭借自己的灵魂激发了神术阵的运行,庞大的圣光虽然融毁了他的身体和灵魂,却同时将附着于其中的混沌魔力完全洗涤干净,那时的加尔文才算是真正彻底脱离了混沌的污染,恢复了正常。
“可是......”莱茵还想要说些什么,不过却被加尔文摆摆手阻止了:“没什么,对于我们这些信仰神明的人来说,一生之中最大的愿望或许不同,但死前最后的愿望或多或少都会是希望回归神明的怀抱。我已经很幸运了,我的身躯和灵魂在圣光的洗礼之下已经与之同化,这不恰恰是回归了神明的怀抱吗?”
“哦对,比起这个,我对另外一件事情倒是更加感兴趣。”加尔文的灵魂碎片已经开始变淡,莱茵给他注入的圣光之力可以帮他续命一段时间,但那毕竟也不是长久之策,此时随着圣光的消耗,他的灵魂碎片也越来越衰弱,而这一次,什么都没法再救他了,“你不会希望我一直都叫你诺尔曼医生吧?还是说,你想要对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这么残忍?连名字都不告诉他?”
——
莱茵从教会之中走出来时,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轻松,加尔文的灵魂碎片很自然的随着圣光之力的流逝而消散,不过这一次,他算是没有留下任何遗憾地离去。
西尔维娅已经站在教堂大门前等待着他,见莱茵此时的心情不像之前几天那么沉默,脸上也是露出一抹微笑,迎着他走上去,轻声问道:“怎么样,心结打开了?”
莱茵只是点点头,却不说话,“那就走吧。”知道他是强行要面子的西尔维娅没说什么,伸手一招,一阵银光闪过,两个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传送又能用了?”莱茵有些惊讶,看来西尔维娅这几天精神力的恢复状态很不错啊。
西尔维娅倒是有些郁闷地摇摇头:“现在这会能用有什么意义,每次这空间传送到了关键时刻就掉链子。”看起来她对于之前这些天里自己的表现还是极其不满意,莱茵这会也只能说上几句苍白无力的安慰话语,就像什么“不要在意啊,毕竟面对的敌人在那摆着呢。”之类的话。
两个人传送出城看见拴在门口的马,骑上马就向着城外的丘陵走去,一路上西尔维娅都显得有些憋屈。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实力并不算弱,但是在力量方面完全偏向正面的刀剑相撞的现实状况,使得她在面对像混沌之主这些没有实质的能量生物时完全派不上用场。
思前想后,她最终做出了一个决定,她抬起头来,看着莱茵说道:“我决定了一件事,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去跟艾瑞莉娅大人修行。”
“啊?”
等他们一路回到军营见到席斯维尔,莱茵脸上的惊愕都没有完全散去。搞了半天在他冥想恢复的这几天里还真就发生了不少事。
——艾瑞莉娅找上了西尔维娅和席思维尔,说她想要让西尔维娅集成她的冰雪神力。
她的原话是这样的:“小丫头实力很不错,不过她好像不是很适应这边的情况,再这样下去她的实力很可能会跟不上莱茵的进展,那时候再想提高就有些困难了。”
“所以我想让她来跟我一起修行,莱茵继承了神器,自然就不会再需要我的这些冰雪神力,留给那个丫头倒是正好。”
老人倒是有些犹豫,他担心的事情很明显,西尔维娅毕竟是从遥远的东方来的,她的力量体系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完全陌生,如果让她强行接受修炼西方世界的魔法和武技斗气,谁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其他危险的事情。
“放心。”艾瑞莉娅倒是很自信,“我不需要影响她本身的力量体系,她的力量本身已经十分完美,想要将冰雪神力和那种神奇的力量相结合并不是一件难事。”
“不过还是要征求她自己的意见。”在得出来了这么一个结论之后,艾瑞莉娅当天就找上了西尔维娅,问过之后,西尔维娅倒是并没有太多抗拒的心理,只是想到要给自己添加一股陌生的力量感到下意识的紧张,所以一直拖到现在都没有决定下来。
但是现在看见莱茵逐渐的成长,自己在力量方面的缺陷确实很大,西尔维娅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去和艾瑞莉娅一起修行。
莱茵咂咂嘴,对这件事其实他倒也没什么可说的,毕竟做出这个决定还是要看西尔维娅她自己,他只是对于西尔维娅马上就要离开感到有些意外。这段时间都是两个人一起修行、一起探险,现在西尔维娅突然要离开,自己还是有些不适应的。
回到军营之中,老人已经收拾好了行李,等待着他们回来以后就直接出发。洛伦萨城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现在艾瑞莉娅已经在北风要塞之中等待着莱茵和西尔维娅的到来。
临走时,莱茵又远远眺望了一眼被笼罩在夕阳余晖之下的洛伦萨城,宁静的城市终于从噩梦之中解脱,他轻轻吐出一口气,骑马离开。
只是一路上他都有些纠结,自己似乎忘掉了什么事情,不算重要但就是一直卡在自己的心里不上不下,让骑着马的他怎么都有些不舒服。不过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忘了些什么事情,最后也只好带着满腹的疑惑一路纠结。
返回北风要塞不像出发时那么着急,他们跟随着一批部队一同返回,三天后才到达了北风要塞,也算是给莱茵和西尔维娅两个人放几天假,他们这些天神经绷得实在有些紧,也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
北风要塞一年四季笼罩在风雪之中,这里并没有太多的平民,大部分都是北境公国的政要和家族,他们的家族建筑和为数不多的法师塔统统围绕着位于中心的白城兴建,就像众星拱月一样。
今天的白城格外热闹,平日里紧闭着的城门此时全部洞开,不断有人走入白城,看他们身上的服饰,这些人几乎都是拥有爵位的贵族,少数一些不是贵族的,还都是身着长袍的魔法师。
避世已经长达百年的阿尔瓦公爵家族于五天之前突然发出一则通告,让北境将近一半的贵族来到白城谒见女公爵。这则通告在通过当地的教会和魔法师协会的通讯法阵在一天之内传遍整个北境,收到消息的贵族们一时间甚至有些怀疑这消息究竟是真是假。毕竟几乎所有的贵族都没有见过阿尔瓦公爵,他们平时能见到的只有代理执政的大臣:阿尔瓦的分家以及卢瑟家族的人。
不过通告上刻印着的阿尔瓦家族的龙头图腾说明这绝不可能是伪造的,于是这一封短短的通告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就在北境的高层圈子里掀起来了一阵狂潮。
阿尔瓦家族终于要结束他们的避世生活,回归到对北境的统治之中来了吗?
虽然内心怀揣着对这位名义的北境统治者的陌生和猜疑,但贵族们也不会不识趣到抗命不遵,因此五天后的现在,所有人都准时来到了北风要塞,有的离得远的人甚至是搭了当地魔法师协会的传送阵直接过来的。
白城的宫廷大厅足以容纳下五千人,偌大的北境因为气候恶劣加上发展不顺,一共也就不到一千名贵族,此时他们全部聚集在了大厅之中也不显得拥挤。
现在已经快要到中午了,最后一名登记在册的男爵也在半小时以前入场,可是大家在这里等了好一会,还是不见公爵的出现。这引起了下方的一阵议论,北境的苦寒分为让人根本没法拥有足够的耐心,这也是为什么每一年这里都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械斗,有时候甚至逼的军队都出来镇压那些闹事的人。
不过这一次他们并没有等太久,在这些人还在交谈的时候,他们身边的气温开始慢慢下降,一开始并没有人注意到这并不算严重的降温,但过了一会还是被一个沉默的魔法师感觉到了不对。
他抬起头,在身边无声无息凝聚起来了一股魔力,将自己身边的温度保持了起来,同时有些疑惑地四处环视,想要找到降温的源头究竟在哪里。
随后他就看见,在他们所有人的正前方的高台上,那个张公爵的王座上不知何时开始结起了一层薄薄的冰霜,魔法师比起常人强大了不少的精神力让他感知到那些冰霜之中所蕴含着的强大魔力。他这个八级魔法师面对如此强大的魔力,尽管只是稍稍窥视一眼,其中的压力也让他半天喘不过气来。
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王座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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