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巧恋只在那便利店里呆了半小时多一点就带着奥瑞娅离开了。就在他们发出质疑以后,冰巧恋还呆了十多分钟,了解了一下附近的重要物资点位置、近期丧尸活动情况等信息。但这并非她本意,而是奥瑞娅见到她被便利店避难所的众人鄙视以后气氛不对,主动放出火焰威胁才产生的结果。
这个便利店里的幸存者只有七人,拥有称号的仅有一人,而且效果还是纯物理系的力量增幅,传说中的巫术都能把他们震得一愣一愣的,亲眼见到像奥瑞娅凭空指尖喷火这样奇幻的事情肯定得直接被吓傻。而奥瑞娅表演喷火能力时,动作和释放的气场搭配得也恰到好处,见到这宛若神迹一幕的幸存者们毫无疑问立刻就服了,之前指着冰巧恋的两人也迫于压力低声道了歉。
此后,老人再次发话挽留,原本拽着奥瑞娅想要离开的冰巧恋才稍稍打消念头。不过她还是没答应老人对她的午餐邀请,而选择了带着奥瑞娅外出解决午餐。无论这些人态度如何,她都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的必要,而且与这些人过多地打交道没有意义,仅仅是空耗她的精力,冰巧恋明白这一点。他们,对她的计划,对即将倾覆的人类世界而言,没有那么大的用处。
现在她走在满布丧尸的街道上,离叶家避难所和原感染中心都有三公里以上的地方。这片地方即使受感染程度远远不及感染中心,其丧尸密度还是让人十分有压力,若是未全副武装的幸存者贸然到这里探索,肯定会沦为丧尸的食物。她正在寻找着“农植地”,那也是她解决午餐的地方。
“农植地”,其实是一个原生态农场,由一队专业的科学家经营。冰巧恋从便利店众人那里得知了“农植地”的存在,据说这片农场还是深痕市有名的机械化农产品生产基地,产出的瓜果粮食营养价值很高,而且味道和安全性在全世界都排的上号。由于这农场位于地下,且大规模投入单向玻璃,所以它很有可能不受游荡丧尸群的影响,是很理想的避难去处。
冰巧恋这次在“农植地”解决午餐问题,其实并非仅仅是不想在便利店逗留的缘故。她考虑的,还有她的身体,以及奥瑞娅的健康状况。现在,尸变正式爆发已经过去八天,除了冻库以外的地方,蔬果肉类无一例外全部宣告腐烂。罐头虽能解燃眉之急,但却绝对不是长久之计,因为其内缺乏新鲜食材才有而人体又必需的重要营养素,而且罐头内还含有许多防腐剂,不利于健康。除了那几次冻肉烤肉以外,她没再摄取过任何新鲜食品——
老人说,农植地内的科学家里有他的老朋友,他也来过这里拜访,甚至在初建之时主动出马当了回巫师给他们提供农地方位意见。因此,他也知道这农植地的入口和最重要的密码。临走时老人还给了她一张一人宽方方正正的照片,让她在输密码的时候遮脸用。来自未来的冰巧恋熟知人脸识别技术,因此并没多问便接了过去。现在冰巧恋已经找到了农植地的位置,按老人说的方法通过了身份测验。
她所站的地方逐渐变得透明,然后现出绿色荧光。身旁的地面逐渐下陷,然后两侧的石质楼梯带着“嘤嘤嘤”的石头摩擦声缓缓推出,将下陷地面中间的丧尸推向中间。冰巧恋考虑到避难所入口打开丧尸进入可能导致其防御崩溃,便决定快速冲入,然后防守入口。她对身旁正要惊呼的奥瑞娅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一把抱起她纵身向前,石质楼梯方才露头便已冲到楼梯的尽头。
楼梯尽头有一个入口,通向一个窄道。入口很小,只容一人通过。入口周围充斥着冰冷的钢铁之色,这往日只为方便有序通行和检验身份而设计、显然会受人诟病的窄道,今日弄巧成拙,已成为丧尸入侵不可多得的应对优势。钢铁的材质更是增添了许多可靠,冰巧恋看了也不禁现出些许肯定之色。冰巧恋记得,老人告诉她的信息中,这入口的关闭按钮就在窄道出口前一米,一人肩膀高的地方。
不需要人提醒,又快速赶到窄道出口的冰巧恋直接把手伸向前上方,稍稍触摸一下,然后重重一拍。“轰隆轰隆。”机关响动的声音,听上去很有中世纪的味道。冰巧恋虽不知道这里为何要使用中世纪的齿轮来设计机关,但不仅不担心反而有些惊喜,因为看上去这机关工作十分正常,并不受它原理之古旧的影响。这机关在电力供应不足的情况下还能正常运行,肯定也得益于这套中世纪设计吧。
放下奥瑞娅转身挥剑斩死一只飞来的迅疾丧尸,冰巧恋又一瞬托住奥瑞娅的身子前移两步。黑红色的肮脏糊状物溅在地上,发出令人作呕的声音,它们如往常一样没能挨到冰巧恋和奥瑞娅的边。此刻,她们身后发着绿光的透明方形地面已经重新变得浑浊,在轻微震荡中升了上去,那些因巨响而不断摔到下陷方形地面上的丧尸也被送回了它们的世界。
“姐姐,好新奇啊!那是什么啊?真的好新奇!”奥瑞娅一边说着,还扯着冰巧恋的衣角。她这次出行没有穿之前的白色大公主裙,而是穿了她原来世界里最终没能上成的高中所发的校服。这校服是贵族校服,有着非凡的气质,对于冰巧恋而言也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奥瑞娅现在扯着的正是她校服最外层橙、白色基调背带裙的裙角。
冰巧恋则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窄道入口,此时已沉入黑暗的怀抱。“那是机关。对付那些丧尸,科技和魔法一样管用。我们先进去看看吧。”对奥瑞娅微笑了一下,冰巧恋摸摸奥瑞娅的头,将她抱起,跃过地上的残尸进入了农场。
现在是夏天。农场内的绿意盈满视野,近一人高的灌浆水稻密集地种在一起,青翠之绿连绵不绝,在微风中摇摆成了绿色的海洋。除了面积最大的水稻,在视野边角和栅栏缝隙的地方,也能看到一些低矮的植物,和红色、紫色、黄白、绿白等有别于连绵翠绿的颜色。它们更像是翡翠中镶嵌的璀璨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现出独特的光彩。置身其中,冰巧恋不觉呆了。
“很奇妙吧。这里原本只是地下,不应该有风、阳光和雨露的滋润。但我们人类的科技,改变了这一点。我们成就了它们的一切。现在,即使是寸草不生、荒芜贫瘠的地方,凭借人类的力量,也能让它变为生机满布的绿洲。你能想象吗?这个密闭的环境内也能有风和雨···或许我可以给你解释一点风压的知识,如果你觉得现在是时候的话。”
一个白发苍苍的拄杖老人走到了冰巧恋身边如此说道,言语中尽是自豪。冰巧恋从他的话中听到了科学家的雄心,她感觉不错,不过这并非她来访的理由。因此她语气平平:“这的确很不错。但不要那么着急。或许你该稍等,或者说下欢迎。我想知道这个避难所的感染情况。”
“礼貌,目的明显。很熟悉的口吻呢。小姑娘,你的谈吐有些超前了,难道这片充满生机的绿原相比那些丧尸更能吸引你的注意力吗?”老人脸上带着些笑意,眼神里却埋藏着不满。冰巧恋看得出,但是并未点明。实际上,这很正常,因为交谈不是一方不满,就是另一方不满。谈话即是博弈,掌握主导权的人能得到更多想要的信息,这注定是一边倒的。
而冰巧恋刚想说话,老人就又接过去了:“好了,我明白你的来意了。从几个星期以前这里就只有我一个人,无论怎样,你也算我第一个来客,不好好招待一下是不行的。我要给你准备一餐来为你接风洗尘。屋子在那边,那也是研究人员的集体休息室,你先过去吧。我去采些上好的食材,待会就来。”说着老人还给冰巧恋指了个方向。
冰巧恋顺着老人的指头看去。不远处,是有些古风又有些次时代机械风格的建筑。明明建在地下,它们却有着类似地上的构造,而且没有和地上的部分连接到一起,看起来就像是地上的村庄一样。“姐姐?”等冰巧恋猛然回过神来,想要询问时,老人已经走远了。
看着露出疑问神情、抱着她左臂的奥瑞娅,冰巧恋又微微一笑。“我们走吧。待会,你又会了解很多有趣的事情。你喜欢吃烤肉吗?”牵着奥瑞娅,冰巧恋一边走向那些屋子,一边闲聊起来。“烤肉?是姐姐上次做的烤肉吗!好呀!我想吃姐姐的烤肉!姐姐烤肉!”奥瑞娅听了便兴高采烈,话都说不清了。
不过冰巧恋并不是很开心。“姐姐烤肉”固然令人毛骨悚然,但冰巧恋不开心的原因并非如此。她真正在意的是,老人甩下她之前的那句话。从话中分析,这段时间研究队根本没出现过,只有这老人一人,也就是说这片地方尚属于感染未波及的区域。
但是研究队为何突然撤走呢?冰巧恋隐隐有种预感,其中的原因对于了解这场瘟疫爆发的内幕而言,一定十分重要。她必须有所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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