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场面还真是……有点吓人啊。
虽然这场面……嗯,没有那一次给那位入殓师送葬的时候那么壮观,但是那一次重点和我无关。
而这一次,用一个夸张一点的说法,那就是“斗争的核心在我”之类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又是一个看起来远比想象中要打上很多的会场啊。正对着大门的是一张很长的长桌。我只能用“很长”来形容,因为我对于长度、重量之类的实在是没有概念。这张常桌是方形的,似乎是枣木的桌子。桌面的边缘还有着镏金的花纹,而且是最普通不过的花纹。这是的这张长得不正常的桌子看起来又像是再正常不过的家具厂订制出来的。长桌的两侧各做着事务,不一定,可能坐着二十个人。
长桌的最顶端,靠近并没有在燃烧的壁炉的位置坐着一位老人。这老人我曾经见过一次。那是那个时候,在少女,西方的王,的魔法阵一般的庭院中见到的老人。他似乎是培养魔法师的机构的最高的管理者。不过按照眼前的这个景象来看,他也许还是魔法师的秩序的管理者。
在那四十多人中,有七个我是认识的。
东方的王,巨龙的崇拜者。肩头上停留着一只蓝色的纸蝴蝶的女性。
西方的王,御柱的继承者。身后站着魁梧的巨汉,马尔巴士的人形象化身的少女。
南方的王,波涛的引导者。戴着面具、低着头、手指不断地绞着自己的头发的女性。
北方的王,极寒的守望者。穿着蓝色的长袍,那长袍的蓝色似乎还在流动的长发瘦削男性。
中土的王,尖峰的契约者。坐的位置几乎是两个人宽的穿着土黄色短打的熊一般的男性。
净土的王,星空的拥立者。穿着星光颜色一般一银白的盔甲、胸口别着许多徽章的男性骑士。
黑领的王,长夜的唱诵者。拿着泰戈尔的《飞鸟集》、旁若无人地读着的皮肤白皙如同不知阳光为何物的妖艳的男性。
一个一个都是熟悉的面孔。只是我对他们熟悉,他们却完全不知道我了。
如果这里只有这么四十多个人那倒还好。四十多个人我倒不至于怕。
我现在是真的有些怕。
因为这里不止四十个人。
整个厅,非常的宽广且高大。还有非常多的人在围观。就算是小学的上千人聚在一起做广播体操的场面也没这么壮观啊。
如果只是在同一个平面有人围观,嗯,那也算还……还好吧。关键是这个地方的结构像是一个大剧院,还是环形的看台。视线往上,不知道有几层,不知道有几排,不知道坐了多少魔法师!
我的老天,这是审人犯吗?怎么像是全市中小学生都被强迫来看全市校长讨论今后的教育发展趋势一样。嗯……这数量可能光中小学还不够,大学也许也得掺和进来。
“For today’s council we will use Chinese for the convenient of the potential
next new grand master(今天的议会,为了我们下以为潜在的新势力的方便选用中文). Put on your translator if you cannot understand Chinese(如果听不懂中文,青戴上翻译机). This is not a suggestion(这不是建议). In the name
of Swasky II the chair of this council I command every of you to listen
carefully and to understand the discussion thoroughly(以议会首席施瓦施奇德的名义,我命令你们,倾听并且彻底理解这次谈话的内容). Now let us begin(那么现在,我们开始吧).”老人说着,对我伸了伸手,示意我坐下。
我深吸一口气,在那张唯一空出来的背对着大门的位置坐了下来。
“怎么称呼?”老人带头问起了话。
“龑武。上龙下天的龑,文治武功的武。”我还记得白华说过的关于名字的事情,因此并没有告诉他们的我的本名,而是告诉他们我的曾用名。
“有点难理解,到底该怎么称呼?”老人追问道。
果然希望外国人彻底理解中文还是有困难的。即便是会“万国语”这种魔法,能听懂别的国家的语言,也不代表一定能理解别人的话吧。
“嗯,我的错,不好意思,”我点了点头,最后还是决定用那个名字。“龙天演武。”
我一说出这个名字,会场的看台里,长桌周围围观的人,甚至包括在长桌上有一席之地的人斗交头接耳了起来。唯有那位老者自始至终是看着我的。
这感觉真不好。我咽了口唾沫,不知道老人接下来还会问些什么。
“天演武先生,这样称呼你可以吧。”老人拍了两下手,会场也慢慢恢复了死寂。
“那么在座的各位,”老人一边说,一边用并拢的中指和食指敲着长桌,略伸着脖子,看着了坐在长桌两侧的成员,继续问道:“您们对于这位先生有没有任何的印象?”
他们商量着,最后都得出了同样的结论——他们都摇了摇头。
“我需要你们每一位入市的回答我的每一个问题。”他对我摊了下手,说到:“那么你呢,天演武先生。你的回答也必须是恰当并且符合实际的。”
恰当并且符合实际?这有点难度阿。这样的答案我没法给出。
对了,就这样吧。
我没说话,摇了摇头。
“你果然是狡猾的人。”老人双手交叉着衬着自己的下巴。“摇头的意思是‘不认识’,‘不知道’,‘不能说’还是‘没有办法说’?”他说着,往左右各扫了一眼。“没有关系,虽然在座的都是王和更加高贵的人。但是会议之中,只有我一个人说了算数。”
果然这样的小伎俩没有任何意义啊。
我活动了一下肩膀,舔了一下嘴唇,思考怎样说会比较恰当。
“我认识他。”不知到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人。
见到这个人,我吓了一跳。
他穿着黑色的皮衣,身披黑色的披风,卷发如同刨出的没有断开的木屑从他黑色的尖顶帽下落下。他的背上背着一把比他人还要长的大剑。
匈牙利侯爵X!
“候爵先生,你确定?”老人问道。
“是的。”高大瘦削、肤色甚至有些发青的吸血鬼这么说道。“我上一次见到这个人世半年前。并且现在我的仆人以及我的预备的继承人也见过他。他应该也有来自我们血族证明友谊的信物以及来自贝尔蒙特氏族的怀表。”
“添座。作为为人类与血族共存作出了如此贡献的您,候爵,您有资格与我们同席。”老人对着X候爵笑着,嗯,嘴上笑着,咧开得很开心,但是眼神却一直盯着我。
X候爵坐下后,老人点了点头。“虽然在座的没有认识你的,但是似乎你已经有了两个相当强大的后盾了。看来你确是不是一般人。”
“在座的没有哪一个是一般人。”我本能一般地嘲讽了回去,只是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冲动了。
“说得好。”老人轻轻拍了两下手。“那么请解释一下你这身礼服。这样华贵的礼服只有贵族才会有,但是却也不时每一个贵族都有资格拥有。这样的礼服上面是有着自净的术式的,二三十年是不会脏的。但是你这身衣服看起来已经蒙了不少灰了。我们再说款式和术式的样式。如果我没有眼花,这似乎是具有相当所罗门风格的礼服。无论是款式还是术式都是。”
老人说着看向了少女。
“对此我专门年调出了所罗门名下所有裁缝店的接单,最近五年以来并没有这种类型的单子。”少女不知从哪里去出来的一叠文件,毫不客气地扔在了老人的面前。
“五年前。嗯,你是一年半以前上任的,也就是说这件衣服不是你的责任,而是前一代西方的王,你的外公的责任了?不过他已经去世了,我们也无法追究死者什么。”老人根本不屑去看那叠落在他面前的文件,眼皮都不抬一下地说道:“不过既然提起了前一代所罗门的家主,我们在这里默哀三分钟吧。他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年轻人。”说罢,他低下了头。
在座的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我用余光扫了一下侧面围观的人,他们真的都低下了头。
三分钟很漫长。我又好几次稍稍抬起眼皮,用余光看着周围的人。
他们一个个都是相当严肃虔诚的神色,就连那位老人也是。看来他真的是一位伟大的人。但是那是少女的外公。少女口中的没有任何天赋的父亲又如何了呢?
“默哀结束,我们继续。”老人宣布了仪式的结束,不过并没有出现常见的喧闹的显现,整个会场仍然是默哀前一般安静,简直就好像一直是在默哀。
“那么天演武先生,你怎么解释?”他问道。
“在我被关在所罗门城堡的三个星期里面,我只是碰巧地翻了一下衣柜,然后碰巧地看见这件衣服,然后碰巧地穿了一下,非常碰巧的,视这件衣服很合身。”我这么说着。
“然后碰巧的这件衣服的样式和纹样都很符合你这样一个平民,最为碰巧的还是你还具有一点贵族的特质,让你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的像贵族。”老人接着我的话说到。“这个世界上的碰巧都让你碰见了,你可以考虑出一本叫作《碰巧》的自传了。”老人嘲讽一般地说着。
“确实这是一个相当诱人的主意。”我化解着他的嘲讽,让他无法继续找茬下去。
“那么你是如何碰巧地遇上了那位破坏了我们的法纪的拥有一定的实力的风魔法师,又碰巧地帮我们解决了一个麻烦呢,碰巧先生?”
老人仍然揪着这个“碰巧”不放。似乎只要能驳倒我的这个“碰巧”他就能解释清楚一切。
我知道这么多的“碰巧”听起来相当的愚蠢,就连我自己的都不信。但是如果让他弄明白了这些“碰巧”只会让事情更佳的复杂。
“而且还有一点,碰巧先生。听说你在对付那位风魔法师的时候用了所罗门的魔法召唤出了魔神吧。”
“碰巧而已。”我这么说到。
“真是了不起的碰巧。我所罗门氏族费劲几百年构造起来的魔法,你仅仅碰巧就能办得吗?”对我发难的是少女。也许在她看来,我刚才的那决华实际上有蔑视所罗门家族的隐藏意思在其中吧。
“你的意思是这个方面会和你的所罗门家族有关系吗?”少女对我的发难反倒给老人留下了责问她的契机。“那么你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吗?为什么这样一个你们这些大师都不认识的人,哦对不起,X侯爵你除外,你们都不认识的这样一个人能用所罗门的魔法?并且成功召唤除了魔神?”
“和她无关。”我说道。
“哦?碰巧先生终于要说一些不太碰巧的话了。我们,那个词怎么说的,对,我们‘洗耳恭听’。”老人说着,动了动身子,让身体略微有些前倾。
“上一代的所罗门的家住和我聊起过所罗门魔法的本质。三年多以前的事情了。”我说着毫无根据的话。
在这样的场合中撒谎,我真的想抽自己一巴掌。但是却又没有别的办法帮助少女解围。
“开什么玩笑?父亲这样一个毫无魔法天赋的人会和你这样甚至可以被称之为‘大师’的人有交往?”少女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嗯哼。”老人对我扬了扬眉毛,脸上的笑容让我觉得恶心。“那么,你要怎么自圆其说呢说谎的碰巧先生?”
“如果我说我在半年前第一次接触魔法呢?”我这样说道。这是事实。
“嗯?”老人看向X侯爵。X侯爵点了点头。
“确实,那个时候,根本没有想到他会成为这样的大师。不然我不可能连它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而仅仅是记住了长相。”
“半年时间,这倒又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话题。那么你想用这一点来旁证那位所罗门有史以来第一位废物的潜力吗?虽然不是什么有利的佐证,但是勉强算你得举证合格吧。那么你们具体讨论了什么呢?”
“他只是和我聊了所罗门魔法的本质而已。噢对了,”我看着老人的笑容,不禁想试探他一下,便说道:“他还和我说了所罗门当下面临的危机,并且预估会在这两年变得更加严重。”
少女一拍桌子,刚想说什么,但却似乎忽然明白了我话里面根本没有给出任何线索的东西。
老人脸上瞬间闪过一丝警觉,但是这也只是一瞬间。他的脸上仍然是戴着虚伪的笑容。“关于所罗门的东西我们听得稍微有一些多了,这时对于你的听证。而不是对于所罗门的。我们重新回到正题上吧。”
少女的低着头、嘟着嘴,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只是她把左手放在桌上,左手的中指和食指弯曲着贴着桌面摩擦了几下。
这是在感谢我吗?还真是坦率的小姑娘呢。
“那么你是怎么领悟出调和这种魔法的?215年来,你是第二个因为这个魔法而被强制听证的人。不过话说回来,你和那个人还真是像。都是作家,原本都过着和魔法毫无关系的生活。不过那个传奇人物,他有一个作为考古学家、中立人的父亲,所以也不能说他完全是脱离我们着这个世界的。但是你,你的完全和我们这个世界无关。你的档案里面,你是孤儿。虽然我们也找到了你的亲生父母的信息,但是他们更加的和魔法毫无关系。”
“你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我是,算是作家吧。虽然没有出过一本书。”我说道。
“哼哼哼哼。”老人笑着,向后靠了一下,然后用手指了指我,“作家,嗯作家。我们都知道。”
除了和我同样坐在这个长桌前的,其他的人都附和着老人笑了起来。“作家,作家怎么了?”
“我喜欢思考。”我回答道。
“哈哈哈哈。”老人哈哈大笑着,前仰后合,然后忽然分离一拍桌子,几乎就是从自己的座位上弹起来一般,怒目,瞪着我,指着我说到:“我们在座的,每一位,哪一位不是天天思考。哪一位不是有自己的研究?思考?我的孙女都会思考今年万圣节会拿到多少糖。她还从上个月就开始思考了。她还思考今年圣诞节要什么礼物。你?你思考?你的思考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吗?”
“没有。”我摇了摇头。“思考”这件事情本身,无论对于任何事,都是没有区别的。但是有区别的是思考的内容。
果然我的语言组织和表达能力还是相当的有问题啊。
“那么我重新问你一次。你究竟是怎样领悟到那种魔法的?”老人侧着头,传递雇来的是胁迫的眼神。
与其这样搪塞他们,不如告诉他们真象也许更好。嗯,没错。这个他们渴求真相却又会是他们最害怕的东西。让他们自己去享受这种矛盾好了。
“我说,我认输。”我抬起双腕,做出认输的手势。我看了看他们,又双头看了看四周,最后抬头看了看周围的看台。
“我只是放弃了你们追求的东西,而去追求你们舍弃的东西。”
“无论是什么样的魔法,其根本的基础,是这个世界本身。你们,所做的,则是从这个基础往你们向往的方向研究,并企图达到世界本身。这本就是一个很可笑的循环,不是吗?”
“你们的魔法从基础而来,你们却又要去追求这个基础,那么……”
“足够了!”老人用双手拍着桌子,打断了我的话。
“你!你这是在动摇我们,魔法师们的内心的磐石!你是哪里来的间谍,企图要分裂我们魔法师们!”老人坐下自己的座位,快步绕着长桌,走了过来。他揪住了我的衣领,瞪着我。
我没有看他的必要。我感觉到了他的动摇。明白这一切,和从别人那里再把这一切强调一遍是一种不一样的感受。自己欺骗自己是可以接受的,但是被别人揭穿这种自我欺骗是让人难以忍受的。大概老人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我有权力判你任何处刑方式。”他松开了我的衣领,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在两位围观者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那么现在,我们根据这段时间的听证来拟定对于你的裁判。”老人说着,用双手抹着脸。“四十三位议员,你们你现在可以自由地发问和讨论了。十五分钟后宣判。”老人说完,就这样保持着捂着脸的姿势,动也不动,就像一块顽石。
这四十三个人中,那七位王中有六位在闭目养神,有一位从头到尾一直是在读诗集。X侯爵也默默地离席了。剩下的三十多人叽叽喳喳地不知道说着什么我完全听不懂的语言。也没有人向我发问。
果然这个老者是这李唯一能作出决定的人。他既然已经问完了自己想问的内容,那么这些和装饰物相比还要浪费一些粮食的议员们无所谓说什么都只是一个过场罢了,不过是走一个形式。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如同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不知道再说什么,有几次差点发笑。
“讨论结束。”老人放下双手,按在桌面上,似乎像是在支撑着自己的身体。“那么下面宣布决定。”
老人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领,对着各个方向点了点头。
“根绝管理,对于扰乱魔法师秩序的人,无论她的地位、身份、能力,我们都予以同意的刑罚,即囚禁于百慕大三角。”他一说完,整个会场又变得吵闹了起来。
“但是!但是!这一个个例,比较特殊。他虽然有扰乱魔法师秩序的倾向,却并没有作出任何实际意义上的行动。甚至于她的思想和理念也都紧紧是基于自己的空想和理论上的。根据200年前对于第七任中立人的判罚,我们最终决定,对他处以同样的刑罚。”
会场忽然安静了下来。
“我宣布,在百慕大三角,他将面对的对手,会是巨龙的崇拜者,御柱的继承者,波涛的引导者,长夜的唱诵者,尖峰的契约者,星空的拥立者,以及极寒的守望者。而对于他,如果他挑战失败,将会被冠以‘世界公敌’的称号载入史册。如果他胜利,就像第七任中立人那样,我像当时的第四十三任总会长,委任他为新的中立人。并且,我会给他赐名为‘祭礼的毒蛇’ the serpent of rite。前提是你能成功的话。”
“这还真是一个讽刺的旗帜。但是听起来倒是很不错。我希望你能击败我,然后我会心甘情愿地为你画你的图腾的。”一直在读诗集的黑领的王,合上了手中的诗集,转过头,丝毫没有考虑目前的氛围对我这么说道。“没有什么能比超越我的强更加美丽的了。”
“有资格同时和七位王对阵的人,历史上之有过一个。”点着头、开始插话的是中土的王。如果我没有记错,他的名字似乎是勒布兰科吧。因为他是一个相当热情的人,所以我对他的名字还是有一些印象的。
“决斗的时间放在一周后,我会来接你们的。那么请容许我县告退回去准备。”穿着盔甲的骑士,站了起来,对着每个人点过头后,首先退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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