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拿着的纸上是她画给我的魔法体系的结构图,右手拿着的小册子是用来做最初步的个人魔法能力判定的调查表。桌上放着十多份魔法方面的论文,有关于基础理论和流派的,有关于魔法成形理论的,还有些别的我连名字都没来得及看。
不过,我现在已经能用两个魔法了。
虽然有一个实际上无法算是严格意义上的魔法。
那是纹在了我的另外一只胳膊的侧面的东西。
这是所罗门魔法的烙印。
而我第一个学会的魔法居然是……
“今晚不打算睡觉吗?”
我揉了揉眼睛,看向那个躺在天花板上,从上往下看着我的披着人的外形的使魔.他躺在天花板上,背靠着天花板,就像是我躺在床板上一样。
穿着粉红色衬衫的年轻男性将匕首在双手间抛来抛去,打着呵欠。
“不过我还确实有一些意外,你似乎魔力很高呢。”
我“呵呵”地笑了一下,作为回应他的话。他在天花板上走来走去,就像是我在地板上走来走去一般。
“觉得意外的应该是我才对, 居然她让我召唤的是你。”
看着这个有着和我的英文名一样名字的魔神,不,应该说是我的英文名和他的一样。
所罗门王72柱魔神中排第59位的魔神,位阶侯爵,统帅30个军团。魔神本身的形象应该是一头骑在高大战马上的狮子,马尾为地狱之蛇的尾巴,右手中持有两条地狱之蛇。
欧利昂,Orias。
“确实我觉得很可惜。”
他从天花板上跳了下来,落到了地上。
“本来我以为会是很有意思的人,没想到你还真是专心地看书啊,像个老教授一样,死气沉沉。”
他说着跳到了我的床上,在床上无聊地滚着。
“胆敢用恶魔的名字给自己取名的人,你能活这么久真不容易。”
如果床单是春卷皮而他是馅儿的话,早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独特风味的春卷了。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将手里的东西抛到桌上,看着这个魔神在床上滚来滚去。
欧利昂忽然坐了起来,瞪着眼睛,怪笑着,指着我:“就是这个口气!就是要这个口气才对嘛。”
他跳了过来。
我本以为他会撞过来,结果他像是在失重空间里的宇航员一般慢慢地飘了过来,还做了一个翻腾一周半的动作,到我身边的时候还拍了一下我的头。
“我也很意外。”我又拿起那本小册子,一眼一页地粗粗的翻看着,一边说道:“我以为你会是很严肃的使魔。”
“就像马尔巴士。”
我们异口同声地说出了那个名字。
我们看着对方的眼睛。
我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而他则是欢呼着,像是看见自己支持的球队进球的球迷一般。
之后他没有再出一点声音。
我则是正好慢慢地看着这些东西,一边看一边用笔在带来的纸上做着笔记,不时地对照着看。
抬头发呆的时候,看见欧利昂盘着腿,双手抱在胸前,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养神。只不过他的身体实在一直到处飘着,像是没有拘束的气球。
又看了几篇论文,直到人差点从椅子上摔倒。一看时间已经是两点多了,赶紧硬撑着看完了手上的只有19页的《对魔力概论基石的批判》。这一回基本什么都没看明白,也没有能做任何的笔记。脑子已经转不动了。草草地“看”完了赶紧去床上躺着了。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早上9点的时间。
又是睡了7个小时左右,没法打破自己的生活规律还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欧利昂不在房间里,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去了哪里还是解除了召唤的状态。
想起床但是莫名的头晕了起来,就像是一整天没吃东西。虽然没有饥饿的感觉,不过可能是因为太饿了吧。
身体很乏力,昨天也没做什么事情怎么会一点力气都没有?真是很奇怪。
“终于起来了?”
我刚脱下上衣准备换,阿斯莫戴就打开了我的房门,而一位女仆则是推着小餐车进来了,讲一个磨砂的小盅放在了我的书桌上后,留下餐车离开了。
“不好意思,昨天看东西晚了。”
起来的确实是相当的晚,我承认自己的失误。
“昨天?你昨天睡了一整天。”阿斯莫戴叹着气勾着我的肩说道:“小姐都快因为生气傻掉了。她说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休息了魔法还不解除掉,就这么一直维持着召唤。不过幸好你今天醒了,要是再睡一天,估计就要送医院里去了。”
“一整天?”我怔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一整天啊。”我感叹道。
怪不得全身无力像是一整天没吃过东西。
还真的是一整天没吃过东西啊。
“那是粥么?”我问道,舔了舔嘴唇。虽然不饿,但是还是想吃东西,就像是每天必做的功课的感觉。
“你还是有些方面比较鹤立鸡群的嘛。”
她的用词听起来挺讽刺。
鹤立鸡群这个词被她这样用,听起来还真是刺耳。
“多谢夸奖。”我费力地下了床,但是身体有一些不听使唤,就像是病卧了好几个月没能下床的人。我几乎究是一个踉跄,幸好有阿斯莫戴在一边扶着我。
“魔力用完的人就是这样的,明白了吗?算是给你上一课。小姐是这么说的。”
“应该的,应该的。”我应和着阿斯莫戴的话,在她的帮助下挪到了书桌前。
打开小盅的盖子,浓郁的鱼汤的香味扑鼻而来,这股香气中还夹杂着一点草药的味道。
“味道真是不错啊。”我对阿斯莫戴说道:“替我谢谢她。”
“好的。”阿斯莫戴回答道:“那么请您喝完粥以后去后花园里面走一走,下午你要和小姐出去巡查附近的镇子和村子,到时候请换上那套衣服。”
她说完后离开了。
我一边喝粥一边又重新看起了昨晚最后啊看的那篇论文。
这篇论文谈到了一个从旧的魔法理念中衍生出的新概念,即对自然力量的运用和掌控而不是使用自身的魔力。这个新的理念虽然听起来是毫无问题的,但是传统意义上的魔法师仍然是坚定的使用自身的力量,而不是去依靠外力。这个新理念很诱人,而且很危险。
危险的原因很简单。无论多强大的人都是有极限的,这是作为人存在的无法逾越的极限。即便这个强大的人的极限远超于任何人,这个极限仍然是存在的。只要有极限,那就不可怕,那就可以被抑制住。但是如果力量来自于自然,从这个星球存在开始就积蓄起的力量的话,那几乎就是无限的了。这个无限是真正的无限,是不被允许的无线。这个理念下的魔法师的力量没有极限,已经无限的接近了“神”的概念。就算魔法师们追求强大的力量,也还是会对于过分强大的力量感到恐惧的啊。
这就是这个理念一直被驳斥的最大原因了。
不知道写出这样的东西的人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但是,不得不说,这个理念很吸引我。
喝完粥,我又把这篇论文看了一遍后才强迫着自己放下。
一看时间,已经10点了。小小的一盅粥我居然喝了一整个小时,不得不说这篇论文真的很有意思。
我又安静的坐了几分钟,感觉体力恢复了不少。看来这小盅粥里面也还是有一些名堂的。
虽然体力并没有完全恢复,还是有一些脱力,我还是想再试一次我学会的第一个魔法。
我按照少女教我的,画魔法阵,做陈述许诺和简单的仪式。
我独立召唤出了欧利昂。
揉着脖子的欧利昂看起来就是一副睡落枕的样子。
“我的朋友体力这么快就恢复了?”
他说话的声音带着一些鼻音,看来还没睡醒。
“不过今天还是不要勉强自己了。今天尽量避免使用魔法吧,好好休息一下吧。”
他眼睛里透出的是不容置疑的色彩。虽然我是主人,我也不是很喜欢强迫他。更何况他是我最向往的魔神,即便只是使魔的形式。
“谢谢提醒。”我按照他的建议解除了召唤。
房间里少了一个“人”,立刻安静了不少。
我又有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那篇论文,长长地吐了口气,出了门。
出门左拐一直走。大概走了有一百米的样子,又是左拐后走右侧的甬道一直走,进入守望塔的楼梯间。顺着楼梯走下,塔侧身的窗户里看见了她的庭院。我驻足多看了几眼。从上面以可能接近五十度的角度俯瞰,这个所谓的“庭院”更加像是一个由白色石立柱、方桌、长凳、长椅、花坛和圆凳组成的仪式。而连起来的针叶长青树像是在勾画着魔法圆。不愧是魔法的世家。
虽然从上面看起来就不觉得这里和庭院的距离很近,但是直到走出了塔才明白,这距离应该是有将近一个半英里。看来这塔的高度也不能小觑啊。从这个连接着主堡侧面的守望塔楼到庭院是一个带有些许弧度的石路。石路的两侧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树,只是修剪整齐的草地。有几位穿着黑衣戴着兜帽的年轻魔法师在草地上讨论着什么。从他们胸口的起伏来看,应该是三个年轻男性,当然也不能排除第二性特征明显的女性在其中。他们每个人腋下都夹着一块石板。
我也不想多看他们,生怕引起误会,默默地沿着石路走着。
走到庭院花费了十五分钟左右。
从庭院中观察这个庭院与从上面俯瞰还是完全不同的感觉。白色石柱的宽度是两个人合抱才能围住,高度大概是在五米到十米之间吧。而那看见的方桌,实际上是长度在三米左右的长方桌,,更加像是一张祭台。那些看起来挺小的圆凳,其实有些像小茶几。我试着坐了一下,大概能坐下两个我这个体格的人。
我在这个庭院里走着,沿着针叶常青树勾画的圆圈走着。我忽然觉得如果我这样走着,这个庭院真的变成一个魔法阵的话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你看起来挺享受这里。”忽然少女从我面前的树后转了出来。
完全没有注意到她是怎么过来的我着实被吓了一跳。
少女的头发随意地披着。她上身穿着淡粉色的女士衬衫,下身是同样淡淡的粉色的衬裙和白色的百褶裙,鞋子是黑色的圆头小皮鞋。
“今天相当可爱的打扮呢。”我很一般夸奖着她的打扮。只是她并没有便显出任何的情绪,板着脸,像是带着一张面具。一张大人的面具。那不是一副十多岁的小女孩应该有的表情。那副表情,是全力赌在维护家族的荣耀和利益的成年人脸上才会有的表情,严肃、冷血、过于理性。
“小姐,今天有什么事情?”
我的问话刚出口,我就看见了从庭院的另外一端走过来的穿着红色西装的老人和穿着白色西装的青年。老人手中的手杖上是一颗快有我半个拳头大小的红宝石,而穿着白西装的中年人腋下则是夹着一本书。
“教导院的导师和副院长之一。”少女轻声用中文和我说着。她迎向了那两位男性,对着他们行礼。她的仪态就像是那些电影里面的18、19世纪的年轻的贵妇,有着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看来这是一个更加“世故”的世界。
我挺了挺胸膛,收腹,戴上我认为算是“正式的微笑”,每一步迈出一英尺,走向他们。
老人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是从他的笑容可以看出来,至少他是满意的。不知道是对我的举止,还是对我本人。老人身边的青年表现出的是一脸的不屑,甚至可以说是鄙夷。不知道他是厌恶我本人,还是厌恶我的做作的举止。
少女和他们说着话,时不时地又对他们露出微笑。
她的这份沉稳,让人看着真的是不顺眼。
我就这样站着,听着他们说话,一句也听不懂。
我也不知道就这样站了多久。十分钟,还是二十分钟?感觉就像有一堵无形的墙将我和他们分割开了。
最后老人伸出手,天上,或者说距离他的手30厘米的上方忽然出现了一封用火漆封着的信。少女则是跪下了,双手举过头,像是在恳请老人给她这封信,又像是什么神圣的仪式。我不知道这时候自己是否还是应该站着,但是少女跪下了,我觉得让她一个人跪着不是很合适。我也效仿骑士,单膝跪地,低着头,陪着少女。
“喂?你干嘛也跪着?”
少女说着,抓着我的胳膊把我拉起。
我起身,发觉那两个人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
身边剩下的,只有这位一脸不满的少女,手中拿着那封信。
“从今天起,你就算是正式编入所罗门魔法体系中了。这封信,是许可你不参与教导院的指导,不过相对的,你是要在我这里接受指导。因为你算是破格录用的,所以院长要求你在接受了最基础的教导后,参与教导院安排的与你相配的试练。算是试练。嗯。”少女说着将信递给了我:“这个要好好保管着,没办法补办的许可。去换衣服吧,我们一会儿去巡视一下我名下的地方。去大门口等我。”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该对少女说什么,最后决定还是说最简单也最合适的。
“谢谢。”
我没去注意少女的表情,便往过来庭院的方向走了。
手里拿着这封信,,眼睛总是禁不住会被它吸引。拿着信封的手从左手变成右手,又从右手变成左手。我好像是获得了最喜爱的玩具一般,对这东西一时间竟有些爱不释手。
“唉!”
头撞到坚硬的东西,我差点跌坐在了地上。
眼前的是城堡侧面的守望塔。
我因为被这封信吸引得过于严重,都忘记了看路,撞到了岩石的墙壁上。
我回头,希望没有人看见这一幕。不过远远地,我看见一团什么东西,在那个庭院的地上滚着。
我对着墙壁笑了笑。他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就是要这样才行啊。
不过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我可没笑得出来,因为我在城堡里面又一次完全的迷路了。一整个小时,我已经把几乎所有的地方逛了一遍,就是没找到我自己的房间。最后还是因为遇见了阿斯莫戴我才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
阿斯莫戴已经将午饭送来了。黑椒牛排一块,配菜是土豆泥、卷心菜色拉、蘑菇奶油浓汤和四根小拇指大小的胡萝卜。由于已经拖了很久,我只能在换完衣服后,一边让阿斯莫戴帮我整理一下衣角,我则是匆匆地喝了奶油浓汤。
气喘吁吁的跑到了门口,我看见了一辆套着四匹黑马的马车。马车的形状并没有什么特色只,只是门上有着她的家徽——蓝色的盾牌为背景的金色的大壶。
我打开车门就打算进去,怎料车门刚被我打开,一只高跟鞋立刻蹬了出来。幸好我反应及时,不然被蹬在脸上是一定的了。车门也被车内的人拉上了。
车窗的布帘掀开了一条小缝,少女从中露出了一只眼睛。
“你和车夫坐一起,学着点怎么赶车。”
布帘又完全盖住了车窗。
“等了你很久了,走吧。”
不知道从我身后哪里、又是以何种方式出现的高大威猛、如同狮子一般的猛汉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虽然看起来他只是那么拍了一下,但是手臂都有要脱臼的感觉。
“不好意思,马尔巴士。”
看着猛汉如同雄师鬃毛一般地头发,我也没法说出什么怨言,坐到了他的身边。
马尔巴士一抖缰绳,马的吐气声音、马行走的声音和车轮滚动的声音编织成了和谐的爵士乐。
“撇开你今天迟到,阿斯莫戴也解释过了,可以原谅。”马尔巴士重重地对着车子的侧面毁了一鞭。清脆的鞭子的声音为他的话语做着掩饰。“早上你陪着小姐一起跪了吧。”
“嗯。”我点了点头。“我觉得理所当然。”
“小姐挺感动的。”马尔巴士说着又挥了一鞭。
不过无论马尔巴士怎么挥鞭,马匹的行进速度都没有变快多少,就好像它们也讲究“每一步一英尺”这种毫无意义的贵族的规矩一样。
“她……”
清脆的铃声响了起来。我这才注意到在车夫作为边上有一只黄铜的铃铛。有线一直延伸进车中。
“呵呵。”马尔巴士那如同砖块一般毫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严厉的父亲的笑容。他拉住缰绳,迫使马匹停下来。
“你……进来吧,呆在外面真丢人。”少女掀开了布帘,探出了头,声色俱厉。
“好的小姐。”
我跳下车夫的位置,走进了少女的车厢。
这里离城堡也只有一百多米的距离,周围不存在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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