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dyMorale,你到的还算早。”
白华在我、“西方的王”以及那位女性的随从站到门口的一刻,便从屋内拉开了门,就好像是通过屋外的监控器看到了我们的到来。
当然,不是为了迎接我。
嗯?等一下,为什么白华用的是中文在说话?
语言不通的吧?
我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白华,又看了一眼身边的一大一小两位异性。
女孩则是“哼”了一声,然后毫不客气地指着白华的鼻子又叽里咕噜说了不知道什么东西。而另一位女性则是很有礼貌地点了点头,只是她的眼睛忽闪忽闪地,像是遥远的星星,似乎在想什么捉弄人的法子。
我倒是觉得这两位异性的角色调换一下反倒会比较好。
不过这样一位十几岁的女孩儿身为王,有这样的几分骄傲气,反倒让人觉得更添了几分可爱。
“我说过的,这里的事我说的算。不许说意大利语就是不许说,没得商量。”白华像是在故意欺负她一样,“啪嗒”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头上。
女孩的脸涨得通红,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生气。不过看她那又鼓得跟点了红点的包子一样的小脸,八成又是生气了。
“所有的‘王’都会一种叫‘万国语’的简单的魔法。他们听得懂任何语言,包括中文。”白华向我解释着。“就算是一般的魔法师,也是需要精通至少四门语言,不包括必须学的拉丁文和希伯来文。”
白华连发问的机会都不给我便向我解释了。
这可好了,我说了半天的蹩脚英语,倒是让人家笑话了。
我心情紧张,头皮又开始发麻了。
“你是从哪里捡来的宝贝啊?这种程度的英语倒是可以来给你接待客户了。不过要是会意大利语就更好了。”那位成熟的女性用手摸着自己的下巴说着,不知是真的在夸我,还是在拿我开玩笑。
“好了,进来吧LadyMorale。Asmoday你也可以尽情胡闹一下。在我这里,没有任何意外会发生。我们一边喝茶一边等其他人。”
白华又像是故意的一般,扶着成熟女性的肩往屋里走,而没有去看女孩。
我又被这女孩踢了。
这是第几次了呢?
似乎她生气的时候就会踢我几脚。她的脚就像骨科医生的橡皮头小锤一般,一下一下地敲着我的胫骨,踢胫骨似乎还不解气,最后还在我的小腿肚上踢了一脚。
“LadyMorale,进去吧,别闹了。”我用在规劝妹妹一般的口吻说着,习惯性地叹了口气。
但是话一出口顿时觉得自己闯祸了。我只能硬着头皮轻轻地托了一下她的背脊。
“Botis!”女孩喊出了一个奇怪的名字。
但是我知道那名字代表的是什么。是什么。
一条头上有着闪耀的宝珠、身体碗口粗的蟒蛇凭空游了出来,缠住了我的身体。它的头位置和我的头齐平,用它的蛇眼看着我,对我吐出信子在我的鼻子上刮着。
Botis,布提斯,所罗门72魔神柱中排位第17的魔神,统帅60个军团。他的一个形象是一条丑陋的毒蛇,在被魔术师召唤的情况下,他呈现人形,手执号角与刀剑。他能够通晓古今,分辨敌友。
虽然眼前的这条蟒蛇应该和那个魔神略有不同,但是却还是能要人命的。这个Botis的形象,且不管有没有毒,单单勒也能将我勒死。
“真是的,别闹了,Morale小姐。回去Botis,小姐胡闹,你也跟着胡闹吗!。”那位成熟的女性说着一步上前,紧紧掐着布提斯的脖子,将它从我的生上扯断,将头的部分扔到了一边。
Botis的头撞在墙角,连信子也没有多吐一下,就化为了飞灰消失了。绑在我身上的蛇身也化为了飞灰。“灰飞烟灭”的干净程度估计也不过如此吧。
应该不是死了吧。
我刚想感激她一下,忽然觉得她的名字相当的耳熟并且顺口。
Asmoday?多么熟悉的名字。
Asmoday?念起来很顺口。
她是Asmoday?
魔神阿斯莫德?难道她是魔神阿斯莫德?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居然不敢看她了。
Asmoday,阿斯莫德,所罗门72魔神柱,排位为三十二,统帅72个军团,位阶位王。她是最强大的魔神之一,代表七宗罪中“情欲”的恶魔之王。她长着牛头、人头、公羊头,有一条蛇尾。她一手牵着地狱之龙,另一只手持带有旗帜的长枪。她可教人数学、天文学、几何学以及手工艺,可给人真知,令人不可征服,可揭示宝物的所在,并可以保护宝物。
我想谢她,却又不知道怎么称呼她合适。准确地说,是怎么称呼都不合适。
“称呼没事的,进来吧。主人,武先生。”她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然后抓着我和女孩的手就往店里拽。
“菜都买齐了吗?”白华斜着眼问道。
“算是齐了。”
确实算是齐了,虽然速溶咖啡送出去了,糕点却有了。我不禁想白华是不是故意这么做的。而且还用了我唯一的一张5元的纸币。到底要怎么算才能算到这个程度啊?分明是无论怎么也不应该能够算到我还待了这么5元的吧。
我不禁开始想白华对于今晚天气的预测。
真的能去看“百鬼夜行”?
百鬼夜行。想到这个词,我又是觉得一阵冷,但是心里的那份激动却无法抑制。
与三百七十七鬼同行,正常人估计想都不敢想吧。
我也不敢想,但是禁不住那种名为“奇幻”的诱惑。
我最后一个走进店里,关起了门。
在我门关上的瞬间,“咚”的沉闷的响声响起。
“我没用劲。”我稍稍耸肩,摊着手坦白道。
我确实是“轻轻”推的。用的力道是只能推动门的程度,我的力气说还办不到能豪爽地将这门甩起来。
就算是我犯的错,这木门也绝对不会发出“咚”之类的声音。
除非是撞到了什么,或者被什么撞到。
被什么撞到?
我心里一凛,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个想小肉虫一样的从窨井上的洞眼里钻出来的手指。
啊,原来世界还有可能会有这么不幸的人。为了确认那磕在门上的东西和我想的不一样,我准备再去拉门。我手臂才刚抬起来要去够,结果门被推开了,而一股力道也将我往后扯。
爽快地被推开了。
门撞在墙上,发出了“咚”的令人心悸的声音。
幸好有人在后面拉了我一把,否则按照那门“被”推开的速度,我还真得被“戏剧性”地拍在门上,然后与墙面来一个亲密“无间”的接触。
而拉我的人,不是第一次拉我。
我想到了那只被我妈用我装着44本古龙的小说的箱子挤扁的大老鼠,那可是真的扁了,我都没敢去看,闭着眼,直接用塑料袋去拿的。
光是透过塑料袋摸着那扁平的骨骼我就觉得恶心反胃,也不知道我妈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
想来这木门应该不会比我那箱子轻,我的骨头也不见得能比老鼠硬。
七七在今天短短的几个小时内拉了我第二次。
“Kar-AleEcnore,你的力气还真是……一点没少。不过门还得照样子修,木材必须好。希望门没有坏得太彻底。”白华正端着茶壶,看见大力推开门的男性,摇着头,脸上带着的微笑比哭还难看。但是从他对于这个推门而入的人说的话,就好像已经习惯了发生这样的事,反复说都成为了本能。
“好。”推开门的男性豪爽的喝了一声,不知道是在为自己喝彩还是在答应白华的要求。
那位男性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皮革风衣。风衣的右肩上是一个绝对没有任何一家服装公司敢用的装饰——羚羊的头骨。能看出来是羚羊是因为头骨上的锐角特征相当明显。但是能看出来的东西也到此为止了,并不能判断是哪个品种的羚羊。敞开的风衣下是看起来不了相当不错的黑色衬衫。纯黑色的衬衫,只在口袋边上有AX的字样。那是阿玛尼的衬衫。他下身是一条黑色的漆皮裤子,腰间的皮带扣是一个狮子的头像,颜色上来看应该是黄铜。
他的身材已经不是健硕可以形容的,整个人几乎和门一样宽,风衣和衬衫下露出的肌肉就像是被一块一块贴到骨头上的精心打磨过得硬块,再合上他微红的肤色,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块活动的玄武岩。幸好他的脸也是四四方方,可以说相当匹配这样的身躯的一张脸。他是一个看起来很老实德人,也很有力量。就像一座人形的山峰站在门口。
如果我想的没错,这样一个人的形象比较符合那位中土的王,被称为“尖峰的契约者”的魔法师。只是这样的体格,去当摔跤手都绝对会是一流的。这样一个人确确实实的体现出了“现代魔法师同样注重搏击能力”之类的事实。
他身后似乎还拖着什么东西。
“中土的王,‘尖峰的契约者’Kar-AleEcnore,以及南方的王,‘波涛的引导者’TiuniceLabintose报到。LadyMorale也到了啊。这位小姐是Asmoday吧。很荣幸能见到如此闻名的使魔。”
男性和屋里的人大大咧咧的打着招呼后,然后拖着一个半死不活的浑身黑乎乎的就像刚刚从淤泥里面**的萝卜一样的东西进了店里。
“嗯?这个小哥有点眼生。哪里来的?不像是我辈中人。嗯,老板,这个词是这样用的吧?‘我辈中人’。”名字相当拗口的这位男性,中土的王,拍着白华的肩膀,喊着他“老板”。
不过白华的注意力确实完全放在了被他拖着的浑身黑你的,还在地砖上留下了一条轨迹的“萝卜”。
“是的,非常恰当的用词。我并不是一个魔法师,只是一个路过的自由职业者。”我回答者Kar-Ale的话。白华可以不理睬Kar-Ale,但是我还是需要表现出足够的尊重。
“那就是作家喽?作家好啊,有些什么东西吗?有什么推荐的书吗?一会儿我们好好聊聊。”
不知道他只是在说场面话,还是确实有这样的想法,虽然我认为前者的可能性居多。我正想确认他的意思,但是这时候白华又说话了。
“Tuinice你快去洗洗吧,否则等北方的那位小姐从厨房里出来,有你好受的。Kar把瓷砖弄干净了。”白华对着躺在地上浑身与你的人一边说一边又踢了两脚。
“嘶。”躺在地上犹如死尸一般的、黝黑的“萝卜”顿时一个激灵,一个翻身就站了起来,几乎是贴着白华的脸问了一句:“她已经来了?”他也没等白华回答她的质疑就要往厕所走。
“稍等。”Asmoday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Tuinice的身边,着她也毫不介意的地抓着像松花蛋一样过则一层泥的Tuinice的手,然后亲切的笑道:“毕竟是妾身把你压在窨井盖下面,才逼得你在下水道走了那么久。就让妾身为你的涌泉之恩帮你磨掉一层皮吧。”
“啊啊啊,不劳费心!不要啊!MoraleQuincytheSolomon!你不可以纵容你的使魔进行私刑!这是私刑!”“萝卜”一下又扑到了地上,夸张地挣扎着,就像是要被带去洗澡的猫一样挣扎着,最后居然还试图抠地砖的缝隙。这样的努力注定是白费的,只留下歪歪扭扭的五道黑色的印记,一直延往厕所延伸。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白华看着我的笑容比较尴尬,像是并不是特备喜欢这样的闹剧。虽然这闹剧也算是他促成的。
LadyMorale坐在椅子上,表面上是在人真地看着七七帮她冲兑的速溶咖啡,但嘴角时不时的抽一下,就像是在忍住不笑。
Kar-Ale拍着手爽朗地笑着,看起来完全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态度。
滑头鬼的笑容,他闭着一只眼,一边吸着自己的管烟,反倒像是在享受自己的烟,却又是像在享受这一份喧闹。
七七则是保持着任何一个餐厅的女服务员都会的标准的微笑。毕竟是七七不是人。
我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像这样热闹的景象,独来独往的我已经很多年没见到过了。
“啪嗒啪嗒”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就像是小孩在恶作剧一般的地翻动着书页一般。请原谅我无法用一个准确的拟声词来形容纸张翻动的声音。但是这样对于我们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再熟悉不过的了。毕竟我们读了那么多年的书,看了这么多年的报纸。因为太熟悉,所以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描述。
虽然惊天一整天都是在惊讶中度过的,但是眼前的东西还是让我感到眼前一亮——原来纸还有这样的用法。
我并不惊讶与眼前看到的东西。至少今天不会再惊讶了。我今天能用的“惊讶”早就透支了透支了。
一只红色的纸蝴蝶在距离我侧脸10厘米的地方飞着,然后轻轻地停到了我的左肩上。
“红蝶先至,蓝刺青也不远了。”白华走到我面前,向纸蝴蝶伸出了左手的食指。
纸蝴蝶在我的肩上轻轻拍动着翅膀,像是要飞到白华的手中。但是它拍动了几下,就收起了纸质的翅膀,安安静静地停在了我的肩上。
白华伸出的手似乎变得很尴尬。他还是笑了笑,又找了张座位坐下了。只是在我看来,他的目光并没有离开我剪头的这个纸蝴蝶。
“哦?红蝶居然会不理老板反而来找你。你小子看来是不一般的作家啊。我是Kar-AleEcnore,‘尖峰的契约者’。哦,刚刚好像说过了。”男性一手拍着我的肩,一手拍着自己的胸口,介绍着自己。只不过等他把自己又介绍一遍以后,才想起来自己已经说过了,便又拍着胸口笑了起来。
我注意到了,他和先前小的时候有些不一样了。之前他笑的时候是眯着眼睛的,即便那是虚假的笑声,伪装的也是很好。而现在,他的眼睛是眯着,但是却并没有离开我肩上的纸蝴蝶。虽然笑声还是那样的爽朗。而LadyMorale,那个从第一次见面起就经常踢我的的胫骨的女孩,也撇着嘴,皱着眉看着我。
“怎么了,店长?”我在仔细想过这里每个人的身份以后,总是觉得直呼白华的名字是不礼貌的。但是Kar-Ale对于白华的称呼方式给了我启发。“店长”这个词,在这样的情形下也许更加的合适。“这个纸蝴蝶有什么含义吗?”。
“店长?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白华扬着眉毛,拍起了手。
“你们几个,以后都这么叫我。抗议无用。”
他指着其他的人勒令着,但是并没有回答我问题。
为什么不仅仅是白华,Kar-Ale和Morale小姐都对我肩膀上的蝴蝶有那样的关注?这个蝴蝶的主人是谁?他们叫这个蝴蝶“红蝶”。其中有什么含义?还有最关键的,为什么这个蝴蝶会落在我的肩膀上。
“嗯。”
温柔的声音能够杀人。这种情形原因一般有很多种。第一种,是声音太动听悦耳让人神魂颠拿到,是为“杀人”。还有一种情况,是刚好那个声音的对象在想别的事情,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对方吓死。
我遇到的就是后者。你是无法想象在你和别人谈的甚欢的时候,一个人,无论男女,冷不丁地在你背后吭一声。
本以为今天的惊讶的额度已经用完了,但是我确确实实地被这一声“啊”之后发生的事情吓到了。
看来我的“惊讶”还是没能用完啊。
“我是蓝刺青。”
是女孩的声音,光听声音是在20-24岁之间的女孩。
她不仅仅只是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更是像一层薄纱一般从我的背后披在了我的身上,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君城的胳膊已经环住了我的脖子,整个人轻轻地贴在我的背后。
白玉兰的幽香似有似无地飘进我的鼻腔,背上、肩上有确实的触感。即便确实的和女孩的身体部位有了接触,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我只觉得这样的一刻很安心,从心底希望能够永远持续下去。
“我是蓝刺青。”
女孩用柔顺的头发轻轻地摩挲着我的右脸颊一边说着自己的名字。
“我是蓝刺青,巨龙的崇拜者。”
她呼出的热气都带有一丝玉兰的气味。
“我是蓝刺青。”
她离开了我的后背,像芭蕾舞演员一般地踮着脚,转了一圈,来到我的面前。她的比我矮半个头,掂起脚恰好和我一样高。从脸型上看她是亚洲人,说的更准确一点很有可能中国和韩国的混血。和LeMorale、Asmoday完全不一样的面部骨骼结构。面部轮廓柔和到了极致,左嘴角还有几点小痣。她右脸有一个相当大的刺青。蓝色的刺青被刻画在她的右额到颧骨的位置,像是一个龙的图案,不过颇具印第安风格。也许这就是她的名字的由来。但是她的名字也应该不是蓝刺青。
她的眼睛看起来若有若无的透着笑意。和LadyMorale那贝加尔湖一般的漂亮的眼睛不同,她的眼睛不像任何东西,却是能让人有一种被安抚、被安慰了的感觉。
她穿着天青色的旗袍。旗袍的下摆直接开到超过膝盖10-15厘米的位置。贴身的旗袍沿着她的身体曲线奔跑着,并且在在某个部位爬上了高度合理的山峰,又在某一处勾勒着新月的弧度。唯一不是很和谐的地方是她的右肩。她的右肩上扣着一个角质双层护肩,看材质,像是蛇皮制品。
“好久不见,中立人。”她转身,用她那可以唱催眠曲一般柔和的声音对看着坐在像是在看戏剧的白华说着。一边说,她一边用右手的中指绞这自己的头发。而我的肩上的纸蝴蝶这时扑棱着翅膀,飞到了她整理着头发的右手翘起的小拇指上。她的小拇指灵活的一转,将纸蝴蝶夹住,纸蝴蝶瞬间变成了一张长方形的红色纸片。
想来这是它本买的样子。我注意到纸蝴蝶恢复成的红纸上有两条明显的唇印。
她难道用的是红纸代替口红的吗?确实是相当的有情趣,而且独特的人。
蓝刺青扫视了一下四周的人,像刚学会数数的幼儿一样又掰着手指数了一遍,又皱起了眉。
“又有人迟到了吗?我已经迟到。”
让我甚至觉得需要通过屏住呼吸来回味。这就叫美得窒息吧?
“我去睡一会儿,实在有点撑不住了。”说完她的头便垂了下来,往我身上倒来。也得亏我反应得足够快才及时地扶住了她的腰,一手扶着她的后背,让她能够倒在我的身上而不是摔倒在地。
这让我非常的尴尬。如此漂亮的一位陌生的美人,莫名其妙的就倒在一个人的怀里,准确的说是我的怀里,让我非常的手足无措。放手也不是,一直保持着这样也不是。不用力怕她摔了,用力怕这样一个艺术品一般精致的美人弄疼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着说睡就睡的,究竟是什么情况。我确实有见过随时随地只要安静片刻,几分钟,就会睡着的人。但是像她这样,自我暗示一般地下个命令,然后就睡下来了的这种情形我是真的觉得很神奇。
我看着腕表,现在是18点30分。
时间过得还真是快,一个下午,在这里听先生讲了故事,喝了茶又出去买了东西,三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
“哈哈哈,她的作息习惯还是这样啊,真是可爱呢。你觉得呢,Morale?”白华取下了自己的眼睛,一边用餐巾纸认真地擦着眼镜,一边问到。
跟随着他的问话,我看向那个之前在玩着速溶咖啡的少女。
少女趴在桌上,用双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推着杯子,喝着咖啡。从我站的位置看过去,那个并不大的咖啡杯恰到好处的遮住了她的面部表情。
“她一直想被蓝刺青抱抱看呢,那种眼神不知道是怨恨还是羡慕。”白华一边解释着,一边躲着听见他的解释开始朝这个方向扔一次性筷子的少女。
虽然白华是一副很意外的模样,但是我也不知他到底是不是故意。我摇了摇头,一边扶着蓝刺青,一边用脚勾着几个椅子,拼成了一个小小的床,将她轻轻放下,同时将从收银柜台顺手拿来的账本垫在了她的脖子下。
“哦,还真是细心的男人,是好男人呢。”Kar-Ale说着夸张地点着头。“那我就来请了一下地砖吧。”他说着活动了一下手腕。
那些地上的污泥就像阿米巴原虫一般忽然有了生命并且开始移动。这些污泥汇聚到了一起,没有在自己原来遗留的地方留下一点痕迹。
“就做成这个东西好了。”Kar-Ale看着那团黝黑的如同那什么一样的污泥,看了好一会儿,似乎决定了要用这个污泥来做什么。
“嗯,先是这样,然后再这样,嗯。”他一边嘀咕着“这样”和“那样”,双手微曲,就像是在做陶瓦罐的姿势,手指上也一直有细微的小动作。
那团污泥的形状渐渐改变,然后分成了两团。两团污泥的形象慢慢地开始接近人形。
“我抗议!不许拿我的形象作人偶!”
少女抗议地站了起来。
她的形象?
我仔细地看着污泥的变化。确确实实污泥在慢慢变成两个女孩的头像的形象,一个年轻一些,或许说稚气未脱更合适,而另一个则是闭着眼睛,好像是在休息。
另一个是蓝刺青?
“反对无效!”白华走了过去按着她的头,将她又压得坐了下去。额有能力阻止Kar-Ale这么做吧。
“会变矮的!”少女低头看着咖啡杯里不知道还有没有的咖啡,抗议着,脸上的红晕泛起。
她是不好意思了?
“完成!”Kar_Ale的语气里透着胜利者的亢奋。
确实。两个泥团和她们的形象已经非常接近了,只是看起来还是太软了。可惜这并不是陶土。
“了不起的艺术品,可惜了。”我不仅说出了口。
Kar-Ale对我挤了挤眼,他的双手渐渐合拢,两个头像渐渐变成了一种背靠的样子贴在了一起。他双手骤然紧紧捏在了一起,而整个污泥构成的人形头像像是受到了突如其来的强大外部压力,在一瞬间线条变得更加明细,看起来像是固定住了一般而不仅仅是污泥。“哼!”随着Kar-Ale的一声闷哼,头像以肉眼可变的规模缩小了接近1/3的大小。
“唔。”LadyMorale已经完全把自己的脸埋在了自己的胳膊中,看来她的真是薄的符合她自己的年纪。
伴随着古怪的呻吟,卫生间的门打开了。走出来的青年和被拖进去的那个生物完全就不是同一个物种。
青年的皮肤通红,就像全身充血,就像一只煮熟的大虾。他留着的一头栗色的头发被一丛一丛地卷了起来,就像是数十条极长的雪茄。不过考虑到他的身份,也许用“海蛇”来形容更加的恰当。
他的着装很独特,如果不是没有触角、没有复眼、没有再多两个肢体,他就像一只活生生的昆虫。他的衣服主要的颜色是深紫色。衣服的面料上用黑色的线条将将真题划分除了类似于蝴蝶的翅膀上的纹路一般的图案,而且时左右对称的图案。被黑色的线条分隔出来的格子几乎都是深紫色,很少的一部分是红色和蓝色。裤子的面料也是同样的方法被分割的。黑色的线条让他的腿看起来更长,而深色调又再次将这种感觉提升了一个程度。
“我是TuiniceLincolnLabintose,你可以叫我船长。”
他说着,不断地用手给自己的脸上扇风。
“是的你可以叫我船长。四大洋里我有十三条搜救船,二十一条中型渔船,七条打捞船,三条油船。所以,请叫我船长。”
“但是你从来没有哪怕是送过来一条虹鳟。”
对于他的话作出评价的是七七。
“真是太过分了。”Tuinice提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正色,头微偏,佯装出一副傲慢的神色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还没结束呢。”
Tuinice的话刚说完,手中拿着用来清洗烤架的那种铁丝刷子从厕所里走出来的Asmoday抓着Tuinice的衣领又将他王厕所里拖。那刷子确实是吓到我了。难道是在用那种刷子?单单是抓在手上都会觉得疼,身上有几层皮也不够这样蹭啊。
“我抗议!我抗议!我要向议会山申诉你们这些虚空的唔唔。”
Tuinice高举着手面对着对着Asmoday抗议。Asmoday将他拖离了我们的视线。没有再听见他的声音,因该是被捂住了嘴。
七七的那句反应并没有引起在场的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一人的注意。
我看向白华。白华的表情就差在脸上写上“忍住不笑”四个字。
我看向Kar-Ale。他并没有在意七七的话,仍然是在对着他的人像在做着更加细微的调整——发丝纹理的刻画。很难想像这样一个粗壮如同柔善一般的人会做一件这么细致的事。
我看向Morale小姑娘。她趴在坐上一动不动,眼睛也是闭上了,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
我看向蓝刺青。她很安稳地在椅子摆成的硬板床上睡着。看着睡着的她脸上的笑容我也忍不想要微笑。
滑头鬼仍是在吸着他的烟,不过他几乎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里,还是透露着一丝愉悦的光彩。
为什么所有的人对于七七这种近乎于人的反应没有让他们惊讶?哦对了,他们是魔法师。很快反应过来了这件事以后,我才算稍稍的安心了。但是在安心的瞬间我又更加的不安心理——独步合理的东西的解释,其本身就不合理。
我看向七七。
七七也侧着头看着我,眼睛眯得和新月一般。七七的笑容让我感觉很难受。
“啊啊啊,多么唯美的光景!这就是艺术!不要动,请不要动!我亲爱的、落魄的、无能的先生。”
忽然,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性,保持着跪着的姿势,转着圈滑进了店里,刚好停在我的身侧。他对着天花板举着手,就好像在膜拜着什么。
他染着紫色的头发,而那头发就像是扣在他头上的鹦鹉螺的贝壳。他的鬓角就像非洲象的长牙从他脸颊的两侧伸出了接近十厘米。
他的服装上并没有多大的特点,单纯的灰色西装,紫色衬衫和黑色黄色相间的斜纹领带。
除了他的头发引人瞩目,还有他耳朵上架着的画笔、手中的调色盘、大腿上放的画板,
我正要将他扶起,他手腕一翻便抓着我的胳膊,将我拉到了躺在椅子上熟睡的蓝刺青的边上,示意我就在蓝刺青的脚边坐下。
又是靠着她这般近,无法控制不去享用她身上散发出的玉兰花淡雅的香味。虽然这样是非常的不尊重的,但是这一次我确实被别人逼迫的。只是这样的逼迫,却也能算作享受。
他后退了两步,站到了门口的位置,蹲下。将画板摆在了地上后,他取下耳朵上驾着的画笔,用拿着笔的手的食指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下。他的脸表现出的是一副像是见到了罗丹的地狱之门的异教徒的疯狂表情——嘴角应为兴奋而怪异地扭曲着,眼睛毫不掩饰地散发着狂热的情绪。
我感到不寒而栗。虽然屋子里是暖和的,在她身边是享受的,但是那个正在作画的人也在盯着我的方向。身体止不住在颤抖。我想起了在野外狩猎的夜晚。
零下的气温,在营地外围徘徊着的真正的捕猎者的幽绿的眼睛。
虽然不知道他在画什么,也不知道他是否实在盯着我,但是我联想到的确实某种连狼群都要臣服的生物。没错,不是单单让狼臣服,而是让狼群臣服。
吸血鬼。
“多么美妙的恋人啊。哦,美妙的穿刺公,啊伟大的龙之子,请赞美这美丽又丑陋的世界。”他画着,忽然高昂起了他那那长在男性身上可堪为浪费的脸,画笔一扔,“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他“啊啊啊”的怪叫着,像是在进行邪恶的仪式一般。而白华则是抱着双臂,靠着墙看着一切,没有表态,也没有做什么动作,连皱眉都没有。他只是看着。
这个人,身上的颜色以紫色占主体的人到目前为止,表现出的是毫不顾忌任何人的疯狂的自我,隐藏在疯狂下的霸占者的意识和执着,是每一根骨骼上都刻着“征服”的生物。
“嗯。”身后的美人哼了一声,像是熟睡中被吵到。椅子也在地板上发出了摩擦的声音表达着自己的“怨气”。
“这是世纪之作!”看着自己的素描作品,他满意地点着头,将画布揉成了一团抱在怀里,一边自言自语着,就往开始门外走。他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串暗红色的液体,像是失去了活性的血液。
“站住,留下,这不是建议。”一直站在一旁没有受过一句话的白华,一直给我是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的白华居然用非常强硬的态度说着这样的话。“Thisisnotasuggestion.”他有用英语补充了一句。“今天,我是设宴者。Buythis.”
“Everygentlemansuppressesabeastintrueheart.Yoursthrilledme.”他的语气里带着莫名其妙的笑意,或许用得意来形容更加的准确。他慢慢转过身,昂着头,垂着眼睛看着我们。不知道哪里来的东西,那里的邪物,给予了他如此的傲慢和对于他人不懈的资格,表现出的和表达出的是完全相反出的意思。
“我的狂态让你吃惊了吗,愚者?”他完全的转过身,微笑着,仍然是微昂着头,一副漫不经心地着地上的小鸡的农场主的姿态。“我明白了一些东西。所以从来只尊重设宴者的我,也愿意对你表现出尊重。”他咧了咧嘴,露出了和人类不同的牙齿——不是如同磨台一样用于咀嚼的牙齿,而是琵琶鱼的那种尖锐细小的牙齿。
他的身份毋庸置疑。
我咽了口唾沫,不知道对方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收下这两张塔罗牌,让我们做朋友吧。”他昂着的头低下了,平视着我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两张卡片扔到了我的脚边,插在瓷砖上。“狂徒的朋友理应是狂徒。Lunaticsshallmeet.直呼我的名Longtze吧,朋友。享用龙之子赐予你的荣耀。”
我并不明白要用多巧妙的力量将普通的纸牌以一个什么样的速度丢出才能插如瓷砖,但是我能明白这个人很危险。而且他似乎并不在意将自己的这种危险表现给他人看。
我稍有由于,还是拔出了两张卡牌。一张是愚者,一张节制。然而其中的意义我并不明白。我只是认识塔罗牌,但是对于其中的意义并不明白。
“我去将我准备的红酒拿来。”
他说着,转身出门,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中。
我目送着他走出门,奇怪的感觉变得越来越强烈。
先前就觉得哪里不对,或者说氛围很奇怪,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这个人,并为通报姓名,但是身份已经是呼之欲出的人的狂态莫名其妙的就收敛了起来。取而代之的,他表现出来的则是一种完全相反的符合一个绅士的仪态、神色和说话的方式。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这才反应过来从我们进门的那一刻百花就说过的那件事——在这个屋子里只能说中文。而他们,现在正在违背这样的一条规则。
无论是那位趴着的少女,在门边一脸严肃的壮汉,在我身后睡着的美人,还是又被拖进厕所的男性,他们都没有打破这样的规矩。
黑领的王,Longtze。瑞典语里面的龙之子。不用知道他的姓氏,这个名字,“龙之子”,就已经足够说明很多的问题。
和已经见到的几个人相比,真是一个可怕的,人。暂且仍然将他归为人吧。
屋外传来了争执的声音,只是完全听不懂是关于什么内容,应为用的并不是中文。
如果我预想得不错,应该又是一位“王”到来了。这样算下来,还剩下最后的一位王没有来。
哦不对,这个人的到来应该就代表着所有的人都到齐了。
虽然并没有见到,但是,没错,我记得白华说过,北方的王正在厨房里。
“咯啦咯啦”的生硬,就像是铁锅在电磁炉灶台上反复摩擦发出的声音。
或者说,按照我眼前的光景,这是盔甲上的铁片相互摩擦发出的声音。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全身包裹在盔甲中的人。他的盔甲的材料,我从没见过。考虑到他的身份是魔法师,我愿意去相信他身上的这幅盔甲并不是用正常的生物的甲壳制作而成的。
红色的甲壳上错综地遍布着凸起,如同红色的山壁。除了腹部的部位露出了部分金属的护甲,上身的盔甲完全被红色的甲壳覆盖着。腕甲和裙甲的主要材料也是这种甲壳,因为并没有金属的部位露出,所以也不知道究竟甲壳下是否像胸甲一样还有一层金属。这人全身的红色加上金属光泽的腹部并不让这人看起来像是龙虾、螃蟹那样的海鲜,反而有着独特的威严。
来自于百慕大地区的王,最为神秘的地区,至少对我来说。这样一副盔甲,谜一般的生物身上采集的谜一般的材料穿戴在谜一般的人的身上,毫无违和感。
挂在他左右大腿外侧的战轮上并没有包裹着奇怪的材料。但是这对独特的兵器,一个金色,一个银色,恍如将日月带在了身边。若是他将这对兵器舞起来,那便应该是一幕“日月交替之刻”。
这人在门口占了片刻,一句话也没说,便在X伯爵之前做过的那张桌子,面朝着厕所的方向坐下。
我等着这位来客取下头盔一度尊容。但是这人就像一尊铜像一般,做着,就坐着了,全身上下,除了从头盔的面罩里传出的呼吸声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
“这位是‘千剑的英雄’,无名者。”
也许是看这位穿着盔甲的王一言不发让店内刚刚缓和了几分的气氛变得又严肃起来,白华出口介绍着对方。
“咯啦”一声,那个人头转向我的方向,头盔发出了摩擦的声音,但是很快又看向了厕所的方向。
“咯啦”一声,那个人又转向了我的方向,然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向我走了过来。他把手伸进自己盔甲的内部,摸索了一下,掏出一块石膏石一般的东西扔到了我的脚边。
“给你的见面礼。他是在和Longtze斗气,对他点点头就可以了。”白华用所有人都能够听见的语调说着。
我按着白华的话,对着那白华称为“无名者”的人点了点头。不过我又不由得想起一个问题——他为什么叫无名者?可我还没有来得及发问,有别人先发问了。
只是质问的对象不是我。
“白龙的坚鳞?”
不知道何时抬起了头的少女,Morale一下一下的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就好像桌子有魔力让她不停地拍着桌子。“凭什么给这个愚者这么多好东西?那个‘瘟疫之源’的塔罗牌,还是两张,又是这个异邦人的玩具,还有,还有那个女人和那个女人的蝴蝶!”
少女变得很不满,先是指着白华的鼻子问,当说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又指到了我的。
“嗯,收声啦。”
我的身后传来的温柔的声音,如果是对我说,那我一定是无法抗拒的。只是对于这样一个在兴头上的少女来说,这句话应该用处不大。
但是事实的结果和我想象的相反,不过也不是完全的相反。
少女,Morale,仍然张着嘴,一开一闭,应该是在说什么不符合她年纪的话,但是我却听不见她说的任何一个字。
我看像白华,发现对方不知道合适从厅里消失不见了。
无名者的头盔又转了过来,做了一个类似于摇头的动作后,双手合十拍了两下。
“你这个区区魑魅魍魉的主人,没有任何的魔法师的背景,居然敢对我用甲种言灵,而且还是在这里?”少女拔开桌上盐罐的盖子,将盐全部倒在了桌上,然后在盐之中写写画画起来。“我要让你尝尝所罗门家代代……”
“还不住手?”
头盔下传来的是低沉的男中音,是40-50的男性的声音。虽然是呵斥的语气,但是少女住手了。后者又是气鼓鼓地看了一眼桌上的盐后,又开始对我翻白眼。
这种感觉和白华呵斥Longtze的时候一模一样。
如果说少女和我身后刚醒来的美人之间有隔阂的话,那么她们和这位全副武装的男性和他们之间可能还存在地位上的区别。
但是相比之下,整个过程中,Kar-Ale没有说过一句话,就好象他并不在场一般。像他这么大块头的男性,比最后到场的那位身材还要大上一号,不可能只是存在感稀薄这种原因。而那位居然被使魔再一次拖进厕所,而且又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没能够出来的Tuinice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更加复杂。
虽然只是单单七个人,却已经是相当复杂的人际关系网了。
“阿武,去厨房里看一下吧,外面的这些家伙我来收拾。”
书房的门被推开了,白华再一次走了出来。
不知道为何在刚才忽然发生矛盾的时候他为何进了自己的书房,而不是出面制止。
但是对于此,我并没有什么质疑的资格。对于我来说,照着百花说的去做就足够了。
厨房的门就在白华的书房门对面,是内推的门。二百话的书房是外拉的门。两扇门嗲到好处不会挡到对方。
“哼,嗯哼,嗯哼。”
一进厨房,我就听见了压过了做菜时发出的油烟的声音和油烟机的声音的优美的小调。看来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这小调的声音非常的尖锐宏亮,就像海豚的声音,不过却是比海豚的歌声要多了太多的旋律。如果仅仅是一般的屋子,怕是辈子都会因为共振产生裂纹。
我看见一个在白色纱裙外套着围裙的女性。因为她在做菜,所以我只能看见背影。从她哼出的去掉就能听出她的愉悦。她轻巧地翻着锅里的鱼排,然后又拿着呼叫的瓶子撒着胡椒。
这位女性的头发是海蓝色的。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真的,她的头发就像是在流动的海水,虽然安静地伏在她的肩上,却一般泛着淡淡的流光。
虽然白华是让我来催促的,但是在我看来,让这样一位女性就一个人在这里做菜是非常失礼的。也许她并不需要帮助,也许她一个人能够完成这么多人份的食物。但是让她一个人呆着,哼着歌给自己听,从我个人的洗好来讲,是不应该的。
在厨房另一侧的铁台子上,已经摆上了用我买来的所有材料做成的冷盘,而由LadyMorale带来的糕点也已经另外装盘了。
看起来我能够帮到的已经不多了。但是至少打个招呼吧,至少说几句话吧。
我怀着这样的想法和心情走近她身边,而她仍在开心地摆弄着三文鱼排,并没有发现我靠进了。
“请问……”
我用左手的指甲轻轻敲了两下开着微风档的油烟机。
如果光是这样直接和她搭话,应该会有些唐突。而且在他这样专心的做菜的情况下,突然出声很可能会吓到她。因此,我想通过敲击油烟机来转移她的注意力,然后再和她沟通。
“啊!”她尖叫着,手用劲,锅一将,三文鱼排落了一地,还有一块四平八稳地落在了我的肩上,就像那个纸蝴蝶一样停在我的肩上。
然后,这位女性就像见到了抢匪一样,缩到了墙角蹲了起来。
我什么都没做,真的什么都没做。
面对冲进来的人我只能摊手、摇头、耸肩。
他们挤成了一团,堵着门口。
我关掉了灶台和油烟机,随手将肩上的三文鱼排放到了一个还装着青葱段的铁腕里,对着他们耸了耸肩。
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Ariel,你继续加油做菜哦,我们最喜欢吃鱼了。”少女Morale最先打破了僵硬的局面,只是她的语气就像是在哄骗小孩子一样。而这样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总让人觉得有些忍俊不禁。她一边说着,一边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女性的身边,慢慢地拍着她的头,揉着她的头发。
“噢噢噢噢……终于下手了吗?终于下手了吗?不愧是身为Devil的我的兄弟。Lunatic!”一手举着一瓶红酒的Longzte又开始莫名其妙地对这幅并不是很迁移的长金表现出了狂热。在他要进一步发表自己的意见之前,滑头鬼就在白华的一个眼神的示意下,捂着他的嘴,将他拖走了。
“Ariel没有错哦,错的都是他哦,一会儿让夜主把他绑在幡旗上进行百鬼夜行好么?”Morale一边哄着这位女性,一边威胁性的瞥了我一眼。
我自然是识趣的,但是这被绑在百鬼夜行的白旗上是怎么回事?
“噗哒噗嗒”的声音响着,是书页反动的声音,是一只白色的纸蝶蝴。
蝴蝶的主人只在挤在门口的“人群”之中露出了一只眼睛。
纸蝴蝶散开,恢复成了一张方形的纸片。
纸片上用秀气的小楷写着“男性恐惧症”几个字。
我再一次看向门口,想让那个让我进来的人解释一下这种行为的目的,看到的只是一个似有似无的调笑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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