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也与水原的身体在天秤守护者的秘法作用下,已经化作了最坚硬的物质。在巴比伦莎米尔把自己的身体强化至足以抵挡机枪的程度,而雅也和水原在魔力总量上超出莎米尔数倍,他们二人的身体已经强化到了除了天基动能武器,氢弹这些毁灭城市级别的武器外,科学侧已经没有任何武器可以伤害他们的程度。神秘侧人们的敌人一开始就不是他们的同类——人类,而是佩利冬,是海德拉,是八岐大蛇,是九婴,是尼德霍格,是阿拜普……是这些可以让整个世界陷入黑暗的怪物。为了对抗这些怪物,神秘侧的人们让自己的肉体拥有与怪物同样可怕的力量——就算是不擅长近战的樱也可以徒手举起并撕开汽车。
而且雅也与水原不但强化了身体,还做足了安全措施。雅也和水原都是老狐狸了,虽然是来拼命的,但仍然会留下一些防备手段。比如说雅也在西装里面穿了一件用炼金金属[风钢]织成的背心,再比如说水原在白袍内衬了一件用炼金金属[秘银]制的护甲。
秘银以白银为原料制成,是极度坚韧的金属,虽然不及乌星金与秘金坚硬,但胜在韧性极好,而且密度比乌星金与秘金小了许多。
风钢以锌与生钢炼制,是一种极端特殊的炼金物质,它在正常情况下柔若丝纱,但一旦受到攻击,就会立刻硬化,其坚硬程度媲美金刚石,最适合制作秘密护甲。
秘银护甲与风钢背心确实是不错的防护,但仍然在厮杀中断裂破碎了。雅也的风钢背心被撕扯的支离破碎,上面布满了裂口。不过水原的情况也不比他好多少,刚刚雅也那必杀的一刀虽然被水原注入魔力的肌肉挡住没能伤害他的内脏,但剑风还是把秘银护甲一分为二了。两人如果没有用魔力强化身体,恐怕都已经被对方那必杀的一刀杀死了。
两发子弹从雅也手中的转轮手枪中飞射而出,呼啸着冲向水原。水原政信的手握着数珠丸恒次一挥,刀刃准确地斩在两发子弹上,接近音速的子弹在他眼中犹如慢动作一般。但两发子弹并没有如他所料那般被弹开,其中黑色的子弹上传来一股强劲的冲力,令水原被魔力强化过的手掌都感到微麻,而白色的子弹更是直接,浓郁的炽热火焰喷发而出,暂时照亮了黑暗的大厅,也逼得水原不得不后退——烈焰未必能伤害他,但其中的魔力一定能干扰他的感知,面对雅也这种敌人短时间内被 ·干扰感知和直接宣告死亡已经无异了。
接着那短暂的光亮,雅也与水原看清了对方。他们二人都发现对方身上的伤已经愈合了。水原倒不惊讶,他知道雅也的固有技能[不灭死寂之心]是强力的自愈技能,就算是击碎心脏都未必可以杀死雅也。但雅也却感到有些讶异,在术式解体的影响下,就连治愈魔法都很难使用,而且给自己治疗的难度高出治愈他人四五倍,水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刚刚短暂的时间内对自己治愈。
心中的想法没有影响雅也手上的动作,S&W M500轰鸣一次,眼镜王蛇却连续咆哮四次。如果有人在场并拿着高速摄像机,会惊讶地发现在开枪时雅也的右手臂划出一个圆环,四发黑色子弹均匀分布在白色子弹周围,五发子弹组成了一个等臂十字。
环形射击,雅也专门应对擅长近战敌人的射击方法,现在他手上只有转轮手枪,因此这一方法的优势无法完全体现,如果他有一把乌兹冲锋枪,半空中会浮现出一个子弹组成的环。这种方法的出现是因为雅也发现无论是横向还是纵向,只要子弹排列在一条直线上,都会被一刀全部切开,而环形排列的子弹就算不能伤害敌人,也会让对方因为多次挥刀而被拖住。
水原没有挥刀,他很清楚挥刀是不可能有效的。别的不说,单是那发火蜥蜴骨骼制成的子弹内的火元素爆发,都会让他陷入更为棘手的境地。所以他只是脚尖点地发力在两块瓷砖之间的缝隙处,将一块瓷砖顶起,然后一脚踢飞,瓷砖以三百米每秒的速度撞向那五枚子弹。由于水原那一脚踢在瓷砖正中央,导致被踢中的部位略微凸出,提前接触在了白色子弹上,然后烈焰爆发,撕碎了瓷砖,也弹飞了四发乌星金子弹。那可怖的火元素之力简直可以媲美固态汽油弹爆炸的那一瞬间。
雅也收起了左手的S&W M500,又取出两个试管,一个内似乎是淡黄色气体,另一个是无色透明的气体。两个试管被雅也抛出,砸向水原。
刀光闪烁,两个试管被高速切开,切口平滑如镜,可突如其来的爆炸却碾碎了试管。
淡黄色气体是氟气,无色透明气体是氢气,两者在阴暗处就会化合,生成氟化氢并爆炸,更何况水原的刀还被白色子弹加热过了。
水原皱了皱眉,“你不会那么蠢吧,应该知道,化学物质产生的爆炸根本无法伤害我吧。”
“是啊。”雅也一脸淡漠,完全不在意水原的嘲讽,又从风衣中取出一个新的试管,那里面填满了金黄色金属粉末。
试管飞驰向水原政信,然后又被数珠丸恒次切开。粉末飘扬而出,附着在数珠丸恒次上。
“附着?”水原有些不解地看了一眼手中的刀。[附着]是一个亚魔法,可以将一些物体附着在其他物体上,但对附着物的质量,体积都有着苛刻的要求,一般情况下只有那些使用[塔罗]的魔道师从会使用这个魔法。
水原没有疑惑太久,因为金色粉末突然燃烧起来,紫红色的火焰分外耀眼,数珠丸恒次化作一柄火炬。
“铯金属?”水原手腕一震,想要通过[血振]摆脱这些粉末。铯与锂,钠都位于第一主族,极其活泼,是已知金属性最强的金属,铯金属在常温下与氧气接触一分钟就会自燃,而水原的刀已经经过两次加热了,没有立刻燃烧还是因为[附着]魔法的魔力起了一定的缓冲作用……
火焰在血振的作用下四下纷飞,犹如一只只紫红色的蝴蝶,煞是华丽。但雅也不是那种会在战斗中关注这些的人,眼镜王蛇再次咆哮,乌星金子弹呼啸着撞在水原的刀上。
水原微微一愣,然后看向手中的刀,脸色瞬间就变得凝重起来。他终于明白雅也的目的了。其实数珠丸恒次在斩断和泉守兼定时就已经受损了,后来三日月宗近出鞘后那七刀全部斩在数珠丸恒次受损的部位,再然后那一百一十七刀的连击也都落在了同一处。理论上数珠丸恒次在魔力强化后不会这么容易损坏,但火蜥蜴骨骼的子弹产生的火元素将刀上的魔力冲击成不均匀分布,乌星金子弹扩大了损伤,氟气与氢气的反应,铯金属的自燃都对刀进行了加热——数珠丸恒次是常规金属制,在加热后会软化。
雅也的右手扣下扳机的同时,左手取出S&WM500,眼镜王蛇收回风衣内,脚尖勾住三日月宗近的剑格上,将这把利刃拉出地面,然后空出的右手握住剑柄,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如果他不说,没有人会认为他是第一次这么做。
三日月宗近斩出,一刀落在数珠丸恒次的损伤部位,然后又是一刀,再一刀,一刀……这一次整整三百五十三刀,水原政信又被逼回到了大厅。紧接着S&WM500顶在裂口处,子弹发射,爆炸却只落在了水原那边。
原来雅也在开枪的一瞬间,通过天秤守护者的另一秘法——将魔力注入流体影响分子排列,使流体形成需要的形体——制造出一面空气盾,将爆炸压缩在水原那里。
看着被烧得通红的刀上的开裂,水原眼底罕见地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挣扎退去,水原一把扯下刀镡上的念珠,将其砸在地上,一脚踏碎。念珠破碎的那一刻,尖笑声从数珠丸恒次上发出,血红色的丝线沿着刀刃向上攀爬,这把太刀的妖异程度丝毫不弱于魔剑戴因丝莱芙。
“这是……”雅也因为数珠丸恒次的变化而感到有些无法判断形式,一时间竟不敢出刀。
“裴辛,你很聪明,差一点就夺走了我的武器。”水原摆出[正眼],语气淡漠,“但你忘了当年日莲上人得到数珠丸恒次后觉得它厌气太重,才在上面缠了念珠,你觉得这念珠是什么?”
“封印。”雅也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没错,封印,封印精灵。多亏了虚渊樱的[术式解体]和那些火元素的冲击,封印松动了不少,否则我也不会这么容易破除。”
万物皆有灵,世间万物皆有灵魂,谓之曰[精灵]。一般情况下的精灵都是没有思想,只会徘徊在他们的本体周围。有些精灵会附着在本体上,让他们的本体变得更加优良。还有些会孕育出思想,玺明语为[成精],如戴因丝莱芙。但最特殊的情况是有些物品在制造时制造者的负面情绪过重,有些物品沾染了血迹没有及时清理等等,这些情况都会污染精灵,使其堕落,这样的精灵一旦附着在本体上,就好令本体化为妖器,数珠丸恒次明显就是这种情况。
没有被制成术具的物体的精灵会自主吸收一些魔力,虽然非常微量,但却是精灵的灵魂力量附着在物品上的媒介——灵魂力量不能直接依附在实体上,必须要有媒介。
水原对空斩出一刀,蕴含着魔力的灵魂力量化作利刃,斩向雅也。虽然他及时挥刀格挡,但仍然被伤到了肩膀。
“很好。”还是那种毫无抑扬顿挫的诡异语气,谁也不知道雅也究竟怎么想。他收回手枪,又取出一支试管,那里面是银色液体——水银。
试管飞出的瞬间,雅也抬起左手,白光在他手上放出,隐约可见是密密麻麻的光点。这是魔力全面释放的迹象。魔力因子是储存魔力的物质,分布在魔法师每个细胞中,魔力全面释放时会导致魔力因子[过热],发出对应特质的色光。雅也现在的魔力还被封印了百分之五十,否则根本不可能看出那是一个个光点——裴辛的细胞几乎是由魔力因子组成的,一旦全面释放他会整个变成荧光人。
水原又斩出数刀,切开试管的同时准备攻击雅也。突然水银张开,形成一面半圆护盾,挡住了水原的进攻。护盾飞入雅也手中,遮挡在他面前。
“压缩……”水原喃喃自语。[压缩]也是亚魔法,可以将流体压缩起来,雅也就是把大量水银压缩在一个试管内,然后在试管破碎的时候通过天秤守护者的秘法操纵水银这种流体。
“你的凭空斩击,说到底也只是包含魔力的灵魂力量。只要有和那种力量同源的力量做防御,你刚刚的行为就失去了意义。”雅也的魔力特质是[空],这意味着他可以暂时将自己释放出的魔力的特质改变为接触到的魔力。他等到水原的斩击发出后才施展秘法就是为了转化自己的魔力,通过与数珠丸恒次的精灵同源的力量来操纵水银,因为单纯的魔力是无法伤害同源魔力的,而现在的水银就和数珠丸恒次同源。
“伟大的巴比伦啊,你才是浮华与衰败的再临,你才是一切妖妇与可憎之物的母亲。”雅也再次念诵,水原再次冲出,战斗向着更加难以预料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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