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下,狂风呼啸。涌动的黑云穿梭变换,与月光捉着迷藏。它身后的月亮时隐时现。如果没有街灯的话,或许整个天空都会在明暗间闪烁不定。
不过对Archer——吉尔伽美什而言,无论是脚下恒常的橘黄色光源,还是头顶变幻莫测的自然光线,都是模糊到令人头晕目眩的存在。
现在,Archer正站在街旁路灯之上,双手环抱,如同睥睨天下般俯视着整片街区。
“人类的梦,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不知想到了什么,Archer——白发青年吉尔伽美什抱着复杂的心情说出了这句话。他皱起眉头,厌恶地咬紧牙关,脸上金色的伤疤扭曲变形,在英俊的脸庞上显得极为扎眼。他纵身一跃,跳到了前方几米处的另一个路灯上。
Archer闭紧双眼,陷入沉思。
这思考源于与言峰绮礼见面之前的那个上午。在王座上享用祭品之后,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带给他的违和感——身为从者被召唤出来的记忆出现了细微到难以察觉的偏差。在第五次圣杯战争之后,自己本应该还有一次被召唤出来的经历。但是不知为何,这次经历就如同被抹去一样在记忆中消失不见。
好像本应发生,却没有发生一样。
如同一场梦,也许就是一场梦。
“梦——”Archer自言自语道,“嘁,真是无聊的东西。那种无法随心所欲的虚假世界,究竟有什么意义?”
Archer讨厌梦境——不,是讨厌暧昧不清的一切。
“或许正因为那个梦,本王才会发狂成这副样子吧。堕落到这种样子的自己,不改变怎么能行?”
Archer变得有些不安。为了让模糊不清的感觉消失掉,他必须再次获取新的能量——这一次,他把狩猎的目标锁定在了魔术师身上。
Archer搜寻着整片区域里的魔术师,试图在陷入沉眠的人中找到他想要的宝贝。
而这时,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
“你果然在这里,Archer。”
那是神父言峰绮礼独特的低沉嗓音。
Archer转过头来,发现在灯光下的区域内,一如既往身着黑衣的神父正严肃地看着自己。灯光把他的脸照得惨白。
“你在找魔术师,对吧?”绮礼问道。
“多此一问。”Archer冷笑着回答道,“本王的记忆恢复得不完全,我需要一些带有魔术回路的家伙。”
“亲自动手?这不像你,Archer。你不会连自己定下的规矩都忘了吧?”
“依旧是多此一问,你觉得本王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东西?人民没有戒律尚不可行,何况是身为王者的我?”Archer眼神中的不屑化作了烦躁,“一:只杀‘丑陋的灵魂’,二:只杀‘对本王怀有杀意’之人。但是魔术师们的灵魂丑恶与否,裁定的权力只有本王拥有。”
神父听罢,缓缓说道:“那就没办法了。其实我更愿意为你去做这件事。我正好也要执行任务,不是别的,正是杀人。”
“你还会接受别人的委托?哈哈哈!真是超乎我的想象。你什么时候又变得喜欢受制于人了?难不成你又把伪装当作现实了吧!果真是超乎我的想象!”Archer狂笑着,比以往更加神经质。
在他的认知中,绮礼是那种一旦明确了方向就会将其贯彻到底的残忍家伙。这种佣兵的老板应该只有他自己。
“有更为复杂的原因在其中,Archer。过多的话我无法透露,不过我很愿意和你一起行动。”绮礼上前两步,来到了Archer所在路灯旁边。
“虽然不是来者不拒,但和你一起行动我并不排斥。”Archer一跃,轻盈落地。
“间桐家的宅邸在这附近,以你的速度的话应该用不了两分钟。”神父说道,“如果要行动的话,最好赶快。”
没有等到Archer回应,神父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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