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杰拉这副姿态让芒子吃了一惊,但她很快冷静下来,用极为平淡的口气回应道:“如果你真想求人的话就把你那肮脏的手地上拿起来,脱掉鞋子正坐吧,这是神泉家的规矩。”
罗杰拉皱着眉,脸部肌肉抽搐了两下,灰头土脸地脱了鞋放到会客用的鞋柜上,然后正坐在卧室的地毯上。
罗杰拉知道,这项规矩估计只是给自己设立的。
芒子一脸阴沉地坐在书桌前,她翘起二郎腿看着封印司的魔术师,眼神中充满着不屑和不信任,虽然罗杰拉早有被如此对待的准备,但芒子的态度还是令他感觉略有不适。
克制着自己的魔术师罗杰拉突然把自己的头磕到了地上,他提高声调,刻意让声音变得颤抖,惊恐地说道:“神泉小姐,我......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啊!”
“少废话,有什么事情赶紧说吧,我现在很忙,而且我并不信任你。”芒子那斩钉截铁地口吻给了那位可怜的魔术师当头一棒,语气之尖刻足以划破钢铁。
罗杰拉知道,自己身上的疑点很多,不受人信任也是自己应得的。但是,面对疑心较重的神泉,罗杰拉知道最好的方法就是在不断示弱中将自己的底牌打出来,一边消除她的戒心,一边引诱她上钩。
“您你您,您看这个。”罗杰拉抬起头,颤颤巍巍地将自己的左手伸出来给芒子看。
“这是——”芒子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但她随即又叹了一口气。
“这是令咒吧,封印司的罗杰拉。”芒子的语气变得不再那么凶狠,她也放下了翘着的二郎腿,不过依旧没有没有正眼看着罗杰拉。
“正是,神泉小姐。不瞒您说,这东西在一夜之间就跑到了我的手背上,我本以为是家里孩子用水彩颜料搞的恶作剧,但是怎么擦都擦不掉,更关键的是,我更感受到它所带来的强大魔力。”罗杰拉尽量将这个荒唐的故事演绎地真实,他接着说道:
“圣杯战争,我想没人比您更清楚了。神泉小姐。”罗杰拉刻意盯着芒子的右手,的确,她手背上的三画令咒也展露在外。罗杰拉知道她还没有隐藏三画刻印的能力。
“听你的语气,你不是现在才知道我御主的身份吧,罗杰拉。我期待着你的说明。”芒子丝毫不放过任何机会,罗杰拉知道她会一直盘问直到她满意为止。
他应和道:“这就和我的从者有关了......神泉小姐,我知道您不会这么轻易信任我,那就这样吧,我把我的从者召唤出来,我想不会有一个图谋不轨的人会将自己的机密完全暴露给所谓的敌人吧。”
说罢,罗杰拉打了一个响指,一个女子的身影浮现在了空中。不过她蒙着面纱,令人看不出容貌。
“Caster,真名是摩根勒菲。”罗杰拉代替自己的从者向芒子介绍到。蒙面女子也点头向芒子示意。
芒子将信将疑地看着女子和罗杰拉,罗杰拉紧接着说道:“Caster的技能之一是千里眼,不过对她而言这项技能比较特殊,她只能选定一位观察的对象,超越空间范围限制进行长时间观测。一开始我根本不知道这种东西,她就直接追踪到魔力量最大的您这里了。”
芒子冷笑着说道:“告诉我这些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我只是想告诉您,我啊,根本就不想参加圣杯战争,但是如今的事态没这么简单,我思来想去只能找您来商量对策。但我知道,我不受您的信任,之前那个吊儿郎当的自己已经在您面前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我只能靠这种方式来博取您的信任啊。在下实在是被逼到了穷途末路,才想出这种拙劣的手段。”
罗杰拉冷汗直流,芒子看到他这副样子和之前那游刃有余的姿态完全不同,不由得笑出了声。
在她看来,有人在她面前卑躬屈膝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格尤特也罢,自己那个懦弱的父亲也罢,越是等级高贵的人对她如此恐惧就越能令她感觉高兴,现在封印司司长的助理罗杰拉也被逼到了这个份上,她那颗从小就无所适从的心得到了暂时的满足。
“没想到那个神秘的罗杰拉也会变成这副样子,好吧。我觉得我可以听听你求救的理由。”
罗杰拉在心里暗笑芒子上了钩,他接着说道:其实,时钟塔早就发现了这场圣杯战争,他们花费了一周多的时间去研究作战策略,我作为一位成员也参加着这些繁琐的会议。”罗杰拉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时钟塔的意思是......要派专人来解决问题,所有我们这些参与者们都脱不了干系,您也知道,现在御主这两个字已经成为了大部分魔术师口中的禁语,如果我们被发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芒子问道:“被选中的我们是无罪的,有罪的只是发动圣杯战争的人而已。这次行动,我们应该和他们站在同一边才对,为什么要恐慌呢?”
“话是这么说,神泉小姐。但是,你我可都不是什么堂堂正正,两袖清风的人物,在暗地里您所布下的网络一旦被人发现,您的家族恐怕今后就会在光辉之外蒙上阴影,不是吗?”
“这可以算是威胁吗?”芒子笑道。
“当然不是,因为我也是受害者啊,毕竟对于圣杯战争而言,我完全没有开战的欲望。我只不过是一个卑微的秘书而已,顶多丢掉官职罢了,但是对您而言,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我只是在给您权衡利弊,希望您能和我合作,这样的话,你我都能逃出生天。”罗杰拉仔细地跟芒子述说着,虽然现实中,魔术协会对这次圣杯战争的处理频频受阻,本就不信任时钟塔的阿特拉斯院和彷徨海拒绝合作,整个协会内部只有埃尔梅罗二世一个光杆司令孤军奋战,这场战斗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芒子听罢,沉默良久后说道:“暗中的情报网我自有安排,这并不是你需要担心的事情,就算你把我供出去的话,神泉家族也有足够的实力去摆平这一切,你太低估如今东洋声望最大的魔术家族了,罗杰拉,很抱歉,我无法和你合作。”
这个真是一个难缠的家伙——这么心想的罗杰拉亮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芒子小姐,别忘了,您可有一份来自阿特拉斯院的绝密手稿,上面的内容是什么来着?”
罗杰拉站起来,一改之前的那副懦弱和无助,阴险的笑容浮现在了他的脸庞之上。
“我记得好像是,玉之马蹄铁吧。”他摩挲着自己的双手,向芒子走去。他凑到了女魔术师的耳边,轻轻说道:
“如果阿特拉斯院的丢失的违禁品在神泉家族的手里的话——整个魔术界会发生什么呢?神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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