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杰拉和芒子二人在房中对峙着,不得不说,罗杰拉的话语一针见血,令芒子最担心的事态就这样出现了。
阿特拉斯院秘密卷轴的行踪如果被罗杰拉报告给魔术协会上层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不仅仅是因为私藏他人的研究成果这种罪行会令他人不齿,而且更重要的是,芒子对那卷轴束手无策,她研究过无数次破坏它的方法以绝后患,但是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埃及本土的古老魔术所加持的强大的保护能力并不在现代魔术的研究范畴之内,除非是专门的资深研究者,否则无人能够解开这道防御术式。芒子深知这一点,她本打算在前些天将这卷轴转移,但无巧不成书,圣杯战争这一突发事态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
罗杰拉深不可测的笑容令芒子感到有些恐慌,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把柄被握在他的手中。
“不过也罢,您的所作所为是为了研究,这种精神令我敬佩,以前的我也是一位研究者,我深知完成研究之后的那份喜悦。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偷盗他人成果的行为才尤为可耻——不是吗?”
芒子根本无力反驳,她只能沉默着听下去。
“神泉小姐,但是现在的状况就是这样,你我的身份地位以及性命都岌岌可危,只得同舟共济。我知道您不愿意和我结盟,但是事到如今,您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天平两端的分量孰轻孰重,我想现在已经一目了然。”
罗杰拉说罢,伸出了自己那没有令咒的右手。
犹豫半晌的芒子在深思熟虑之后,不情愿地将自己那刻印着令咒的右手伸出,握住了罗杰拉的右手。
“感谢感谢,如果您愿意合作的话,我想我们两家都会相安无事,封印司和神泉家族的来往以后也可以继续下去了。”
“那就赶快商讨出一个方案吧——我不愿意把事情拖太久。”芒子冷淡地说道。
“不愧是神泉小姐,做事情还真是雷厉风行,真是女中豪杰。”罗杰拉故意俏皮地应和道。
遏制着自己即将打出去的拳头,芒子恶狠狠地说道:“想要拍马屁的话就滚吧,从现在开始你浪费的一秒钟,都会成为你今后被当成爆炸魔术靶子的次数,你可想清楚了。”
“啊啊,抱歉抱歉。这只不过是客套话而已,您就那么一听,别太激动。”
“两次——”
“啊......那好那好,我们进入正题,神泉小姐。”罗杰拉心里暗自发笑,有的时候当一个滑稽的演员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不知道站在一旁的Caster魔女摩根勒菲有没有相同的感受。
“首先,魔术协会所派出成员的到来时间未知,”罗杰拉随口编到,“不过成员的构成我搞清楚了,为首的必然是曾指挥解体过圣杯的埃尔梅罗二世。其余的成员大多来自各个不同的科,以保证能力的均衡。封印司的派遣人员很巧,就是我本人,担任的工作大多是成员的监督。由于这项工程很大,大概您父亲所在秘术司会担任重要的职位吧。”
芒子仔细地听着,她说道:“你的意思是让这次的行动在内部瓦解掉,凭借着你我的身份?”
“不愧是——咳咳,是的,是的。”罗杰拉尴尬地说道,“这是件很容易的事情的吧,神泉小姐。到时候的话,我们再谈论吧。以您的实力,阻止这件事情应该不困难。”
“父亲那里倒是好说,他肯定不希望我们受到牵连。”芒子说道,“我知道了,您可以回去了。最近两天请不要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有什么事的话您用您的从者观测我就好了。”
“您不介意被观测吗?”
(怎么观测啊,哈哈。)罗杰拉笑到,不要提观测了,就连他们的这份主从关系都是假的。
“无所谓,只要你不进入我的视线,一切都好说。”芒子很不客气地说着,“只要你在我的视线内就会令我感觉心烦。明白吗,罗杰拉,你得有这种自知之明。不知道的话现在就回去反思吧,再见。”
“好好,大小姐。”他苦笑道,“不过在临走之前,我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您。就算是额外惊喜吧——就像是在某些综艺电视节目的最后,主持人总是会制造一个事先安排好的‘surprise’环节不是吗。”
说罢,罗杰拉拿出了一张被揉成团的纸,放到了芒子的桌子上,他深鞠一躬后说道:“祝您武运昌隆,神泉小姐。”说罢,便去鞋柜前穿好鞋,飞一般地跳出了神泉家的窗户。
“这家伙究竟在搞什么......”芒子从没见过这样的魔术师,在她的心目中,魔术师们大多“严肃冷酷”、部分“不安愁苦”,向他这样“虚伪轻浮”的还真是稀世珍品。芒子摇了摇头,收回了她那对魔术师看法的押韵四字词语,将视线停留在桌面上的纸团。
“拙劣至极的情报传递方式。”芒子不禁汗颜,通常而言,她与魔术师的情报传递都是用宝石共振或是其他远距离通讯手段完成的,面对面的话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而用魔术设施书写而成,在防止“隔墙有耳”方面可谓是做到了极致。
但是罗杰拉这种像小学生传纸条一样的方式令芒子感觉既诧异又荒唐。
“这家伙,在很多方面都不像是个正常魔术师。他要么是个蠢材,要么就一定是个绝世天才了。”
芒子一边想,一边打开了那被揉的皱皱巴巴的纸团。
在看完那用钢笔写下的字迹之后,芒子知道,这个家伙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个不堪——至少在情报方面,估计无人能够与其匹敌。
芒子内心深处真正所希望的东西,都被罗杰拉探寻地一清二楚,面对着别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罗杰拉得到它只能用易如反掌来形容。
纸上只写下了一行字:
“兼具破坏与守护之力的圣遗物,就在柳洞寺之中——”
下面还附了一张不太清晰的图片,上面有一个模糊不清的“U”字形图案,横躺在地板上。
这照片并不是简单的照片,芒子一碰到它就感受到了泉涌一般的强大魔力——这是被名为“投影”的技术,并非是投影武器等真实的物体,而是投影一个空间的二维的图像,且蕴含了所投影之物所包含的魔术特性,是一种类似特殊类别的相机一类的东西。
芒子知道这是现代魔术的造物,但她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不可思议的感觉让这照片的可信度提高了不止一分。
兴奋之余,芒子在心中将纸上的话语补充完整。
“兼具破坏与守护之力的圣遗物——玉之马蹄铁,就在柳洞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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