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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神泉芒子的独白(5)

第一百四十四章:神泉芒子的独白(5)

为什么要捂住耳朵呢?明明没有噪音和激烈争吵,甚至连男女的造型都是模糊不清的。为何连这样平淡的对话都接受不了呢?

我可是看着比这恐怖数倍的人们活到现在的啊。

内心的疑惑填满了我,但我不愿意把它表露出来。因为没有人会解答我的问题,一直都是。他们只会用废话敷衍过去,或是根本就没有想过我的问题。

但我一直想要得到一个解答,一个起码能让自己安心的正解。

我碰了碰身旁的布偶,它却一下子被扯得七零八落。布偶开膛破肚,棉花和羽毛被抛撒在空中,七零八落地散落下来。

这时,大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那是儿时的我——那个消失在观众席上的小女孩。她蹲在父母房门外的地面上,一次又一次地扯着手中的布偶,把它四分五裂。屏幕中的她每扯一次,我身旁的布偶身上就会多出一道伤痕。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应该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吧。”我向屏幕的对面喊去,试图让她听到我的呼唤。

刹那间,彩色的画面开始扭曲、变形。鲜艳的色彩蒙上了黑白色的阴影。小女孩从冰冷的地板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向我所在的方向靠近。

屏幕中,女孩的脚下出现了一条路。那是由一块块石头拼成的地面。和第一个场景中男人们呆着的地方一模一样。我知道那是家中地下室的石地板。

突然,镜头拉伸,女孩脚下的道路开始延伸。她的身影一下子被拖拽到了屏幕的远端。她现在就如同米粒一般小。

于是她开始奔跑,顺着不断延伸的道路奔跑。迈着大步,用尽全力。道路两旁的石壁上燃起了火焰,在黑白的色调中散发着诡异的白光。

“因为......我还没有放弃,没有放弃去追寻爱!”女孩撕心裂肺地叫喊着。她哭泣着,眼神中流露着悲伤。

啊,啊,为什么?只有在看到这个场景的时候,我才会感到一丝悲哀?那本不应该被我的内心接纳的情感,顽固的像一株在石缝间发芽的幼苗,执拗地将它的根须插入了我的心中。

我的双脚开始酸痛,心脏狂跳。汗珠从额头上渗出,顺着我的脸颊流下。

“爸爸,妈妈,还有一切亲近我的人......他们都已经变得不再爱我了。我好害怕,所以我只能拼命去寻找。”

女孩的身影离我越来越近。我能看到她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庞上写满了恐惧。

我站起身来,迈着无力的双腿一步一步地向大屏幕迈进。

我不懂得恐惧,也不懂得痛苦,更不懂得悲伤。

所以我才会这么想要触碰到它,并感受它,然后融入到它之中。

魔术师们的话语,夫妻间冷漠的争吵,以及现在在回廊中无尽奔跑下去的儿时的我,都被一层薄薄的屏幕阻隔住了,将我们分隔到了两个次元。

我来到了......来到了屏幕所在的地方,但已经筋疲力尽了。

如果我伸出手来的话,是不是就能触碰到那个我了呢?

试一试吧。

我伸出了右手,将它伸向了那个被投影仪投影出来影像。奔跑的我也伸出了自己的手。她很急迫,好像我们正在一个悬崖的边缘。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了——

我竭力伸直手臂,但是疼痛占了上风。忍耐力到达极限,迫使我将手缩回来。

“不要放弃——!”女孩带着哭腔的呐喊让我再次咬紧牙关。

我再一次伸出手臂,但是这一次,却突然有了转机。

一个立体的影像在瞬间被投影出来。那是一个飘扬着金发的青年男子。他的一半身体在现实,另一半在影像中。青年微笑着,紧紧握住了我们的手臂。

他将我们的手互相靠近,直至它们握在了一起。

......

那是我的从者,Lancer。

我想起来了,突然间想起来了,那个回闪在我脑海中的画面。

我身受重伤的时候,将一切希望托付于Lancer的那一个瞬间。那时我还无法理解自己当时的做法。现在终于知道了。

那就是真正的信任。

......

终于,我来到了她的身边。

但不知为何,身体无法动弹。

我感觉我的身体很小,只能抬头仰望着那个小女孩的模样。

她停下了脚步,吃惊地望着我,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两行热泪流了下来,滴到了我的身上。

这是令人怀念的,温暖的感觉。

小女孩将我拿了起来,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谢谢你,”她嘶哑地说道,“我会珍视你的。对不起......布偶先生。”

小女孩温柔地抚摸着我毛茸茸的耳朵和头顶。我仔细看着她的脸颊。和那个时候的母亲一样,她哭泣着,嘴上却挂着甜美的微笑。

......

外面,两个空荡荡座椅肩并着肩,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在大屏幕上,两行字像往常一样慢慢地浮现了出来:

第三幕:双面人——女孩和她的布偶——完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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