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侦探用瓶子稍稍触碰到液体的时候,整滩黑泥如同蒸发一样消失不见了。福尔摩斯停下手中的工作,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在十秒之内,他用自己睿智的双眼仔细搜寻着线索。从液体本覆盖的整片地表到其周围的空气,再到几米高的高空。除了无法看到的地下之外,侦探将四周的每一个细节都原原本本地记录在脑中,并在瞬息之间对其进行分析——
福尔摩斯摇了摇头。精准搜查的结果可想而知。
“Caster先生......?”松若在犹豫中询问道,“您怎么了?”
“连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留下,实在是令人诧异。制造出这种毫无线索的诡计,只有存心刁难读者的推理小说家才能办到吧。”自言自语着的福尔摩斯忽略了松若,抬头看着天空,“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在顷刻间,侦探收回了手中的瓶子,将其放到了自己的大衣内侧。
“我想我得离开了,二位能够提供的信息量已经足够,我不愿再麻烦你们。就此别过吧,再会。”福尔摩斯脱帽行礼,松若虽蹲在地上,但也颇有风度地回礼。他和仁之介目送着侦探渐行渐远。
走过一段距离之后,侦探注意到了正缓慢灵子化了的Rider。他稍稍扬起了嘴角。
“刻意,太刻意了。连落败英灵遣返的时间都能够操控的嫌疑人,我实在是想不出第二个人选。”
一束金色的微粒被侦探行走所扬起的微风吹到了半空。它缓缓落下,落到了一副缺失了部分的银白色铠甲上,快速融合,变换形态,化作了它的一部分。
福尔摩斯的脚步声逐渐坚定起来。他吸了一口烟斗,在心中默念:
“佐尔根口中的那位神明,我知道你在看着我们。恐怕,连整个世界都没有办法逃出你的监视吧。对于逃离了秩序与混沌之外的你而言,我们只不过是些笼中之鸟。虽然这么做可能没有意义,但我依旧要告诉你:即便是拥有绝对特权的家伙也会暴露出他的问题。即便是最有能力创造事件的人物,也会有失手的那一天。你的行踪已经漏洞百出——等到未来的某一天,我会将你的目的,以及仅有你知道的真相揭露出来。”
福尔摩斯看着空中闪耀着别样光辉的烈日,加快步伐,来到了神泉池三郎的身边。侦探的工作远没有结束,作为英灵的他与生前一样,为了解决谜团而存在。
这一次,他将揭开笼罩在整个世界上方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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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上帝,感谢上帝......”池三郎抱着自己怀中的女儿,颤抖着说道。神泉家与一部分现代的魔术家族一样,不尊奉任何神明。但是能够再一次听到女儿均匀的呼吸声,池三郎恨不得要跪倒在地,虔诚地为上帝献上祝福。
对于女儿现在的状况,池三郎是再清楚不过的了。芒子能够保住性命的几率虽然不小,但哪怕是百分之一的失败都令他感觉惴惴不安。一边庆幸着她的生存,另一边又陷入了焦虑,池三郎感觉大脑快要缺氧,眼前的风景时隐时现。
好在及时赶来的福尔摩斯帮助他平复了心情,否则池三郎很可能就当场晕倒了。
“Mr.神泉,我为您的女儿施加了更高级别的医疗魔术。能够暂时维持她的生命力。请不要担心。如果您也出了什么问题的话,我会很困扰的。”
“抱歉,我尽量。”池三郎一边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边深吸气,过了很久才让胸腔中发狂的心脏回归正常的步调。
福尔摩斯蹲下身来,按住了芒子的脉搏。他用自己的手感知着芒子体内魔术回路的运作,也同时感知着她体内经脉的流通状况。
“唔......这是我从东洋探索来的医术。”福尔摩斯低声说道,“在魔术层面上,情况不容乐观。魔术回路已经坏死了一小半。头部的经络不太畅通......必须抓紧时间了,Mr.神泉。”
福尔摩斯的声音有些急促。他甚至忘记了吸食烟草让自己镇定下来,急忙抱起了芒子。
不过,池三郎却打断了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先生,这一点没必要担心。这是神泉家的秘术所为。在被施术者体内的魔术回路达到身体承受的极限之后,一个相当于保护措施的机制会启动。通过控制脑部经络的方式让头脑暂时陷入休眠状态。想要解除的话,回到家中的工坊就可以了。”
“那真是万幸了。但是您女儿貌似对自己的魔术回路的掌控能力较弱,这令我没想到。”但福尔摩斯依旧加快步伐向山门赶去,池三郎紧随其后。
“......”
“怎么了,Mr.神泉。如果我不小心获知了秘术的关键,请您务必原谅我。就当是为了您女儿的安危考虑吧。我只是一介侦探,对研究魔术的兴趣并非特别浓厚。”
福尔摩斯的解释貌似并没有让沉默的池三郎安下心来。他之所以犹豫是否开口,是因为心中还存在着一丝不安。
在经历了思想斗争之后,池三郎最终还是说出了这个事实:
“我没有怪罪您的意思,先生。我只是在考虑是否应该告诉您真相。”池三郎坚定下来,开口说道:
“现在我想通了,我将一切都告诉您。其实隐藏芒子体内的,并不是属于她自己的魔术回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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