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主与真成明久离开了咖啡店,走在寒风凛冽的街道上。在这个时间,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空旷的城市给人一种不现实感。
身后,一架飞机落地时的噪声响起,让君主打消了这里是“鬼城”的错觉。
“我本以为您会把弟子带来,他们都很优秀吧,应该是一群解决问题的能手吧。”真成笑着走在君主身旁。
“这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任何亲近的人。我怎么可能忍心让他们也陷入这种窘境?”君主很严肃,语气中带着一丝悲哀。
“这算是窘境吗?我不是很理解。不过您一定有您的苦衷。”
“......”
真成仿佛很难理解君主。在君主看来,这位“所罗门王”从一开始就显得很超脱,仿佛无法用正常人的思维理解事物。君主觉得他简直比“鬼城”一样的冬木更加异常。不过,如今面对的状况不能用常识考虑。有这样异常的人站在己方,反而会给人一种奇妙的安心感。
但是君主心中的疑虑和担忧还是占据了上风。
“哦,我懂了!”真成突然恍然大悟般说道。
“你明白什么了?”
“现在的情况对您而言是超现实的吧。作为魔术协会的成员,去解决无法完全用魔术理论解决的事件势必会让您感到痛苦。您是不愿让您的弟子们也承受同样的痛苦才没告诉他们的吧......抱歉,有时站在他人的立场上看问题的确不太容易。”
真成诚恳地对君主道歉。
“别道歉了,马后炮。都问出来了道歉还有什么意义?”君主冷淡地说道,“不过我不太在意这些事情,有些战斗本来就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紧接着,他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说道:“从一开始就是如此。”
“不过,您真是温柔。为了他人而把这种大事背负到自己一人的身上,不会感觉辛苦吗?”真成似乎没有听见君主的低语。
“不会,这就是我做事的方式。那些家伙从前帮了我不少忙,我能做的只是尽可能保护他们——在思想上。不能让他们接触超越魔术基础的禁忌一般的存在,那会毁了他们。”君主虽然面无表情,但却说出了如同含有父爱般的话语。真成感觉很不可思议。
“我没办法体会到您的感受。”真成直言到,“那……您觉得自己能够承受那种所谓的‘禁忌’吗?”
真成好奇地问君主,但埃尔梅罗却感觉自己一直在被他牵着鼻子走。
“我不知道。在没有接触它之前,一切假设都立不住脚。”
君主说出了很理性的话语。但实际上,他的内心开始有些动摇。他一边想:没有关系,我一定能用自己的知识解决这种异常,一边压抑住内心的恐惧。
“神隐者”间宫直人对自己的羞辱、“否认根源漩涡”这种异端思想、无药可救的年轻魔术师们——君主感觉自己深陷名为“怪异”的泥沼之中。年轻时那种相对正常的生活离自己越来越远,已经无法寻觅到踪迹了。
“创世。”
巴瑟梅罗的话语久久回荡在君主的脑海中,无法平息。
“今天太晚了,我有些累。预定的酒店离机场不远,我先回酒店休息了。”君主扶着额头对身旁的青年说道。
“那与福尔摩斯汇合的计划呢?”
“明天再说吧。”
“用我送您一程吗?”真成好心地问道。
“不用了,就在对面,那栋灰色建筑。早上您来找我吧,只要给我一晚上的休息时间就够了。”君主说罢,挥了挥手,拉着行李箱横穿没有人行道的马路。
对面的酒店只有四层,看上去很廉价,应该是按小时计费的那种。君主应该不会预定这种酒店入住,恐怕是临时改变主意住在这里的吧。
真成没有阻拦埃尔梅罗,只是看着他朝酒店的大门快步走去。
对着他憔悴的背影,所罗门王说了一句话:
“越是深陷于世界的高楼之中,就越会害怕它的崩塌。想要说服自己直面世界的崩塌,恐怕没那么容易吧。不过,比起身处于圣杯战争中、对自己沦为棋子的境遇毫无自知的七位——不,六位御主——来说,这个人可能更加容易觉悟一些。请加油吧,Lord·埃尔梅罗二世。您是离真相最近的一位。”
说罢,所罗门王——真成明久,瞬间消失在了黎明未至的冬木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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