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的身世,我的家人死在了魔物爪下,洛影救了我,也收养了我,后来她又成了我的第一位导师。”
说完,李枭炀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他和樱谈话的地点已经从天台转移到了食堂。
“那后来呢...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然后啊...时间过得很快,发生了不少的改变...”
李枭炀用手撑着头,继续说道。
一个人在这世上孤独的徘徊太久,是否会因此迷失自我呢?
*
那年我十一岁。
从我被她捡到开始已经过去了六年,她教我抚琴,作画,识字,吟诗和习武。
值得我骄傲的是,我的天赋还不错,这些都学的很快,远超山下的同龄人。
但我并不因此满足,因为每当我向她展现学习成果时,她都只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不会笑,更不会开口夸赞我。
我想要她为我而骄傲,我很想,看见她露出笑容。
“洛影。”
我叫住她,向她嘱托给我的那样,我向来直呼她的名字。
“怎么了?”
她回过头,依旧是一张冷艳的面瘫脸。
“我可以叫您..叫您..”
“师父吗?”
说完,我就闭上了眼,等待她的回应,其实我想说的那两个字是“妈妈”。名义上来说,她是我的养母。
虽然她平时不苟言笑,教导我时也很严苛,但是我能感觉到她注视着我时眼中露出的温柔。
她很忙,常常不在家,我也不知道她在具体忙什么,但她是个英雄,我想她一定是去为苍生而战。去拯救更多像当年的我那样的人。
那是她的信念,也是我将来的信念。
她每个月最少都会回来一次,亲手下几次厨,回来时的那一顿是雷打不动的阳春面,走时又会包好饺子留在锅里。
还有每年的那一天,我的生日,她一定不会缺席,当然我早就淡忘了我真正的生日,那一天是她捡到的日子。
可我还是希望她能多在我身边一点,有时恍然惊觉,发现我一直都在叫她的名字,没有一个更令我安心的称呼...
我想叫她“妈妈”,因为她对我来说就是母亲,可我一直不敢开口,因为她对称呼什么的像是有很深的执念和讲究。
就比如说“姐姐”,或许要更严重一点,只听见“姐”这个字,她的身体就会自动警觉。
她很少会发出这种动作。
她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像是孔先生,也都是尊尊敬敬的用“洛先生”“洛前辈”这样的词来称呼她。
更有甚者,会用“洛帝”这个词。
但她不是皇室,皇族尚存的那二十个朝代以来一直都不是,甚至都不是部落首领的子嗣——她出生时黄帝和蚩尤尚且未逐出胜负。
知道她身世的时候我也很震惊,炎黄时代,就算是放在神代中也是最最古老的时代,华夏这个国家有多年长,她可能就有多年长。
十九岁时,她的身体因为某些变故彻底停止了衰老,在蚩尤和黄帝的大战中,她选择了黄帝的阵营,做为一名将领,与黄帝并肩作战。
再然后的几千年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这些内容都是我在她与客会谈的过程中偷听到的。
但她一定是在默默的守护着华夏,几千年里从未变过。
能被这样的人收养,我总觉得很荣幸。
在我闭眼思索时,温柔的触感从头顶传来——从五岁那年过后,她就再没有这样摸过我的头了。
“好啊。”
她笑了。
虽然并不明显,但我能肯定她是在微笑。
可她的眼神里透露着悲伤,我想起了初遇时的那个夜晚,那时她的眼里就有这种悲伤。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
那年我十五岁。
师父传授于我的武艺,教授于我的学识,传承于我的意志,铸成了现在的我。
我的能力是锻造,可比起我自己,我觉得师父更像是一个匠人。
虽然她在某些时候太过于苛刻——为了训练我的反应能力和体能,她曾让我在二十四小时内不间断躲避数十把飞剑。
那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可我现在想起来还是浑身冒冷汗。
不过也是在那之后,师父允许我跟随她一起外出行动。
讨伐贼人,猎魔,甚至是封印魔界边境裂口这种事情,我都经历过了。
我终于能和她一样,为这天下苍生而战。
但最近的这一次她说什么也不允许我跟她一起去。
她上个月没回来,上上个月也没有回来。
我站在书柜前发愣,这上面还有很多我想看但还没机会看的书本,但我现在根本无心读书。
书房的屏风破了有几个月了,虽然有提醒,但她仍然一直忘了修补,用我的能力可以瞬间完成,但她一直都不允许我动那扇屏风。
我很听她的话,她不让我做的事我绝对不会过多干涉。
这扇屏风以前有一点缺角她都会立刻取下来修补,她很容易忘事,但这件事情就像是刻在基因中的一样,从不缺席。
现在居然搁置了好几个月,有点反常。
那扇屏风是一块扇形的白布,中央有一个大大的“烛”字,看上去像是手写的,年代久了,还有点褪色。
耳中传来大厅竹门的开门声,我知道她回来了。
甩开手中好几个小时没翻一页的书本,我冲出书房来到大堂。
“师父,您回来了。”
“嗯,路上耽搁了,诺,给你带了枣泥糕。”
她将一块油纸包着的东西递给我。
但我并没有立刻接过,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嗯?怎么不要?还是魔都那家老店的。”
见我迟迟没有动静,她问道。
“师父...您受伤了。”
高雅的蓝白色华服有多处裂口,露出的皮肤不是往日的雪白,而是大面积的灼伤。
明明都这样了,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无妨,是我自己造成的,稍后沐浴一下便好。”
“您...开了诛仙剑阵?”
“是。这次情况略微有些棘手。”
诛仙剑阵是她最具杀伤力的绝技之一,即使是“魔王种”和“幻想种”的魔物,在诛仙剑阵面前也只有被虐杀的份。
但她绝对不会轻易使用,诛仙剑阵从生成的那一刻,就会侵蚀她的身体,用的越久,反噬效果就越严重。
诛仙剑阵...是专门对抗神代残留物的,我只见她用过一次,几百年来她也只用过那一次,而且只持续了五分钟不到!
这种灼伤情况,怕是用了好几个时辰。这怎么能是有些棘手?
她需要尽快去沐浴,那是她与生俱来的体质,不论多么严重的伤势,只要仍有一息尚存,接触水就能慢慢恢复,如果没有这个体质,她早已经死在蚩尤手中了。
“我先去沐浴,你把这个拿去焚了,最好焚得不留一丝灰烬。”
师父将一块残缺的令牌塞到我手中,虽然在这个过程中她仍然面无表情,但我能明显感觉到她在发怒,牙齿间发出了细微的“咯嘣”声。
我伸开手,看着那块令牌,心中瞬间一怔。
那半块令牌上残留着着半个“烛”字,笔迹和屏风上的一模一样。
我感觉这半个字是活的,它在盯着我笑,笑得让我有些发毛,来不及多想,我以最快的速度将它丢进厨房的火炉。
背靠着厨房的门,我解脱似的长长出了一口气。
但很快我全身的汗毛又一次竖立起来——厨房里传来了更加清晰的笑声。虽然很短,只有几秒钟,但却令我终生难忘。
那笑声,直击我内心深处的恐惧。
*
“我那日送你的魔石链,你用了吗?”
竹屋的道场内,师父一边梳理着自己的头发,一边问我。
她刚刚沐浴完,还没来得及绑好那及腰的长发,就叫我到这里来。
“用掉了一颗。”
我挥手在空气中一握,一把刀鞘黑色,刀柄暗金色的唐刀就出现在了我的手中。
“他唤名为‘万象’”
我将唐刀递给了师父。
这是我锻造的第一件专属魔装,用掉了七颗魔石中的第一颗,这东西副作用大的吓人,锻造这把刀抽走了我三天的视力和生命力,三日的生命力说多不多,我并没有太过在意,但那黑暗的三天我一直都饱受折磨。有什么东西在我耳边低语,冲击我的精神。
恢复光明之后,我感觉我的视力明显下降了。好在用锻造能力的“补正”效果可以弥补,虽然会消耗我的精神力,但我的体质还是撑得住的。
“夫万象森罗,不离两仪所育;百法纷凑,无越三教之境。密不透风的反击能力,是个贴切的名字。”
师父握住我的刀,轻轻挥了几下,暗金色的刀柄立刻闪耀起金光。
这就是她的能力,在接触魔装的那一刻,就会获得魔装的所有权限:能力的详细,蕴含的魔技,最适合搭配的武技,甚至是将“万象”这样的被动技能转变为主动。
这还不是最过分的,她甚至可以将自己的魔装“湛卢”化为人形。
虽然并肩战斗的时候“湛卢”和她的搭配很完美,但化为人形好像关系不是很好的样子。
“魔石锻造是有代价的,你初次使用,他们待你温和一些,但过多索取这种力量,就会过多折损你的性命。”
“你要记住,‘贪’是万恶之首。”
师父将万象还给我,语重心长地说到。
“今日就到这里,你也早些休息,这段时间会很忙。”
师父像个少女一样迈起轻快的步子,向道场的大门走去。
一阵疾风吹过,外面的竹林在黑夜中被风舞动的样子看起来十分诡异。
“枭炀。”
“在。”
“速去练功。”
师父脸色一紧,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她用力关上道场的门并从外侧锁死。
在门缝收紧的最后时刻,我看见“湛卢”出现在她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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