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有些老旧,换而言之有些破烂。让人对它的年份稍稍起了那么一点兴趣,周边熙熙攘攘,恐怖的人流量让我对于道路的残破瞬间失去了任何浪漫想象。成千上万的脚印可以随意的把一个门槛踏破,更别说这条不宽的小路。
树荫随意的掩盖在大地之上,星星点点的阳光从万丈高空之上来到硬邦邦并不如何柔软湿润的水泥地上,正要释放自己所剩无几的热量,转瞬间就被喧闹的人群喧宾夺主,抢夺走了热度。视角从无垠的天空急转直下,扑通落在人潮脚下,碎落的细小石块随着不时与蝎子的碰撞翻滚前进,或者是滚落在某个下水道口,亦或者是继续旅行,就像是蒲公英。
我和小白一起走在在一条颇为有名的步行街,我本来提议去有空调的shopping mall。小白很随意的拒绝了我,带着我来到了这个十分有名的步行街。天气不算热,走在步行街上并不会有什么不适,只是我不大适应这种密集的人流。
时节近夏,空气中还是弥漫着几丝寒意,却被太阳中所饱含的暖意给完全中和。虽然看不到满街的短裙热裤是一个小小的遗憾,但是我很喜欢每个季节带给我不一样的感受。窄街的两旁排列着很多的树,这种树似乎我常常可见,树冠苍天,张牙舞爪的想要举起天空。阳光从枝叶交叉横梗之间钻进来,在地上铺满星星点点。不刺眼也不黯淡,它很平淡的散开光晕,传递着温暖。
走着走着,我的视线被周围流动的人群所吸引,就像是不敢做过山车却喜欢在过山车脚底下看着人们呼啸尖叫的小孩子一样。这是一幅我难以见到的景象,年轻的少女们打着伞,成群结伴的挤在衣装店里,男性三五成群高谈阔罗,亦或者是男女成对的情侣,占领着奶茶店嘬着看起来并不如何昂贵反而显得十分廉价的奶茶,你侬我侬。人头在这条街上使劲的攒动,让我想起我小时在某个阴沟里发现的蚂蚁窝。
“停停停,我们到啦。”
拽住了我的后衣领,小白像是拽着某个不良小屁孩的高中班主任一般顺手。面朝一处似乎不怎么起眼的店铺,就像是要出发之前的海贼王一般兴致勃勃。
我转过身来,看着面前伫立于衣装小吃奶茶店包围中的“老王五金”,愣住。
“我来啦!”狐狸一马当先的走进店铺,电动的玻璃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五金店伫立于步行街中显得特立独行不是没有原因的。小白走进了店铺,四处张望却看不到人,显然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了。特立独行的店自然需要一个特立独行的管理者,最好他还养着一只特立独行的猪。
“您好,有人吗?”跟在小白的身后,我把门口的玻璃门松开,略有些沉重的玻璃门弹回来。我向门内空旷无人的空间怯怯地问。
“没……有……啦……”
像是幽怨的灵魂在低吟,仔细听其实更像喝醉酒了的酒鬼宿醉的呻吟……房间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像是恶鬼嚎哭,也像是醉鬼呻吟,50比50的几率,就像是在做决定生命的抛硬币一样,我开始兴奋,又开始紧张。
“大黄!快出来!”
在我心理活动开始显得复杂显得焦虑更显得矫情的空余,小白像是要打破店内寂静压抑的气氛一般大吼大叫,顺带的打破了我疑神疑鬼的胆怯举动。
不论怎么讲,我都放心了许多许多,大黄和小白这两个名字,完全无法让人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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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金店的门口前正对着一个柜台,不论怎么说也显得像模像样。柜台的后面似乎有着一条走廊,走廊的侧边似乎有着不少的房间。数量很多,但是按照门的密集程度来看面积应该都不大。在小白大声地呼喊后,一个身影从里面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
“啊~谁呀?”打着哈欠的声音慢慢挪动到我们的可视范围内。一个女性衣冠不整……原来真的有人会穿着带子都歪了的bra,挠着蓬松的头,打着哈欠来见客人的吗?
头发是普通的黑色,发型是普通的乱而杂,衣着是宽大的蓝色睡衣,裤子是一条似乎拖在地上的蓬松长裤,脚上穿着拖鞋。一般来说这样的形象。根本不会有人过分注意,甚至是会习惯性的将其忽略掉。
然而,就像是第一次遇见小白一样,我无法看清她的脸。我可以看见她的鼻子、嘴巴、眉眼,却始终无法让它们在我的脑海里形成一张完整的脸。就像是遇上了我理解不了的东西,就像是在没有兔子的世界里突然遇到了一只兔子一样。
“算了,会专门挑我睡觉时间过来烦我的估计也只有你了。”那个身影挠了挠头,像是我爸一样地抠了抠屁股。
“咦?”她的眼神直直的戳向我。
虽然我看不真切她的面旁,但是我能清楚的看见她的眼神中似乎有着一种奇怪的意思。
像是我在动物园里看猴山里活蹦乱跳的猴子一样,而现在我就是那只猴子,吃着香蕉搔着毛茸茸的后背,可能时不时地还会帮隔壁可爱的小母猴捉两只跳蚤。
“大黄!”
小白像是饿虎扑食,乌鸦坐飞机一般扑了上去,将那道身影扑倒在地
“想我没想我没?”小白骑在那个名为大黄的女性身上,兴奋的大喊。大黄衣着散乱,被小白一扑之后更是快要将上衣褪下,小白的穿着更是把后腰至臀部的曲线勾勒的惊心动魄。
也许这是为世界上某些名为“绅士”的男性所钟爱,甚至会为之兴奋而失去理智的场景。但是现在,我完全感受不到这在空气中绽放着百合花的瑰丽场景。
“那个……”我试图打断小白和大黄之间有些快要超越友谊的嬉戏,指着一旁放在接待桌上,被小白的扑击所触动而摇摇欲坠的花盆。
“那个快掉下去了。”
“啪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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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以宠物名字为名的妖怪或是人类都是极少数,不像某只隐隐以此为荣的白色狐狸。
“我叫做王真真,是一个妖精,基本在人类世界都是用的这个名字。”
简单的整理衣装,大黄,或者王真真招待着我们坐在了在我不经意间出现在我身边的椅子上。从背后像是变魔术一样掏出了装着几个盛满热腾腾茶的茶盘,就在我思考着是不是这群妖怪都可以去兼职做魔术师的时候,大黄很是正式的对我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啊,我叫做张海天,额……是一个人类。”
坐在王黄的对面,我有些紧张且局促的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目光,他的目光透过那层薄薄的,似乎不可视的迷雾锋利且有些让人不寒而栗,话说这一招真的很好用啊,想象一下在谈判的时候对于对方的杀伤力应该不是一般的大吧。
“大黄,你这样他看不见你的脸的。”小白坐在我的身边,抿了一口茶,提醒道。
“啊,不好意思。”似乎是对我歉意的一笑,没有任何特别的动作,就像是迷雾自然而然地被揭开一样,像是蓝色饰品突然扫清了一大片的战争迷雾,像是灵光乍现,又像是参破玄机,大黄的五官突然在我的脑子里被拼凑了起来。
怎么说呢,一张……不是很惹人注意的脸。对于女性来说。平凡且正常的脸让我有些压抑,本以为所有的妖怪都会像小白或是白素贞那样,不说美丽也可以称得上是秀丽。话说……王真真这个名字和大黄这个名字有什么联系吗?
关于名字,客套,以及介绍的问题我本以为会再继续一到两个段落,没想到大黄对我似乎不再产生兴趣,测过身去面对着小白。
大黄像是不确定的问小白,“所以……他就是……那个?”
“是啊。”小白漫不经心的玩着手上的茶杯,似乎对于大黄此时产生的怀疑态度很不在意。
“那个……是什么啊?”
我有些好奇的问道。
问题脱口而出,在空气中化为震动,震动传递到面前两人的鼓膜中,鼓膜共振,继而被大脑所理解之后。就像是僵住一样,两人的面部表情以及肢体都似乎被凝固在空气里。大黄转动眼睛看向小白,小白握着茶杯望着天空思索。
“你……不知道吗?”大黄把脸测过来,问我。
“知道什么?”
这两个人……是在打哑谜吗?
也许是对我心头越来越重的疑惑有所感应,小白干咳了两下,对着大黄如此说到。
“咳咳,其实他是白春的孙子。”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注意到大黄的表情似乎再度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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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患有尴尬癌,而有些人传播尴尬癌。尴尬癌具体是什么我说不好,但是现在的气氛确确实实的比刚才还要尴尬。
怎么说呢?在小白的说出来之后,莫名其妙的辈分似乎牢牢的压在了我的身上。而大黄似乎就像是被吓到了一样一动不动,小白静静坐在椅子上喝茶,场面一时……难以调和。还好,此时大黄以一个完美的话题打断了这次的尴尬。
“对了,所以……”她问小白,“你今天来……是?”
“噢……对。要用一下你的书房。”
“修东西吗?”
“嗯。”
“什么时候用?”
“就现在吧。”
“行。”大黄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亮晶晶的,甩向小白,小白随手接住。那样东西在空中盘旋翻滚,反射出道道阳光,我有些看不清,看形状的话,大概是个钥匙?实在要说和什么相似的话,在我的记忆里,似乎有另一个东西和它有些相像。
那是我表妹的某种hello kitty的周边,扁平扁平的金属质地,粉红的hello kitty在金属质地的平面上摆出了一个十分奇怪的姿势,小小的周边被那个小小的猫勾勒成了一个更加诡异的形状,远处一些看,就像是一个钥匙。但是就像星老师说的一样,看起来和本质是两回事,它看起来像是一个钥匙,其实它是一个吊坠。
小白收起了那个亮晶晶的东西,随手把茶杯放在地下。站了起来,旋即面向我。
“……要干嘛?”被小白从上至下地直视,像是要对我做什么似的。
走到我的面前,我有些尴尬害羞,就像是未经人世地少女面对被媒灼之言定位夫婿地新郎官一样。
“别动。”
小白在我面前弯下了腰,脸凑在我的面前,脸和脸之间距离太近,导致我已经无法去目测我和她到底相隔多少厘米。脸开始有些发烫,不经意间,脖子旁似乎有什么东西溜了过去。余光微微的向一旁瞄过去,是小白的双手顺着我的脸侧抚向了我的脖子后面。脸庞十分接近,就像要碰在一起一样。略带湿润且灼热的气息轻抚在我的面旁,我甚至可以看见小白脸上微微被阳光染成金黄色的绒毛。
还有就在我眼前,双目直视,她漆黑且笑着的眼睛。
也许有一千七百多岁地她此时就像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暗送秋波,此时正值十七岁的我,就像是被猫薄荷撩了整整十七次的那只老猫,望着那难以拒绝的诱惑发着第十七次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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