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渐渐熄灭,只有一些龙骨和石塔仍然耸立在大片的灰烬堆积物上,断垣上的灰烬飘落在地,道路两侧则是躺满了交战双方的士兵遗骸,那些死去的战马和牛羊躯体上依旧留有燃烧在脂肪上的火星尚未熄灭。
曾经黑帐汗国的心脏黑帐王帐已经因为战斗而被摧毁殆尽,尽管在被摧毁的定居点周边仍然有零星的交火,不过这一场战争的胜者已在城市沦陷之时便已注定。荣王朝国历140年,荣王朝彻底的击垮了黑帐汗国,黑帐的可汗伊蔑儿汗在城市失陷后的激烈交战中失踪,自此下落不明,缺乏指挥的黑帐军兵败如山倒。唯一可以预见的是失去了可汗铁腕统治的黑帐不日便将瓦解成许多各自为政的小部族,荣王朝已经彻底的粉碎了这个昔日强大的游牧帝国。
在毁坏的城市废墟之上,一队荣王朝的步兵在队长的带领下于城市的废墟中搜寻阵亡士兵的识别卡和伤员。他们的鞋子踩过烧过的草杆上发出了卟沙卟沙的响声,兴许是因为战斗已经结束的缘故,这些士兵们稍微松弛了之前紧绷的神经,进而用一种可以称得上是略带悠闲的步调走着,偶尔的也会冒出两三句寒暄拉拉家常。
在他们走了一会后,其中一名士兵忽然站在了原地,用一只手护在耳朵旁边像是听到了什么一般,在确认后他立即赶了赶脚步,让自己能正好保持在队长的屁股后面,他把身子凑近了队长,用尽量小的声音向队长搭话
“老俞,我怎么好像听见了小孩的哭声啊?”
“小孩的哭声?在哪边?”前面的队长听到士兵的话后立即停下了脚步,而后者则为队长指明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俞队长,会不会是黑帐的小孩妖怪来找我们报复了啊?”一名士兵战战兢兢的拄着武器问道。
老俞摆了摆手,呵斥了那个士兵“我看你纯粹是打仗给吓唬傻了,什么小孩妖怪,再乱说我抽你。小邱,你带路。”
“成。”耳朵尖的士兵答应了一声立刻走到了前面引路。
众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很快便发现了声音的主人。士兵们找到了一个倚靠在仪祭用木桩上的黑帐国妇人的遗骸,这是一个衣着光鲜且皮肤保养的很好的女性,绣有精美花纹的袍子和洁白的肌肤不禁让众人猜测此人多半是黑帐可汗的亲族,不过吸引大家的妇人本身,而是妇人的怀中抱着一名不停啼哭的襁褓婴孩。
士兵们对尸体双手合十念叨了几句之后小心翼翼的取出了妇人怀中的襁褓,他们看了看婴儿,又彼此看了看,接着又看向了婴儿,最后还是只得面面相觑
“我说,老俞……这孩子怎么办啊?虽然是敌国的孩子也不能直接不管吧?”一名士兵低声下气的询问老俞
。
老俞挠了挠头,看着那个婴儿说:“这个孩子的来头应该不小,我们把她上交吧?”
其他士兵听后立马拉住了老俞,他们一致认为就这么报上去孩子肯定会被认为是黑帐家族的人而被处理掉,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说也不应该为了自己的出身而遭罪。
在经过几轮争辩后老俞发现自己根本说不过他们,便一甩袖子,索性坐到了旁边的一个小瓦砾堆上两手抱在胸前看着其他人
“得得得,我拗不过你们,这么小的孩子确实不应该为了自己的身份而负责任,那你们说怎么办吧!”老俞露出满脸不是很情愿的表情,“你们给我提个靠谱的法子我就照做,行吧?”
其余的士兵立刻开始了激烈的讨论,在他们的一阵交头接耳后,一名矮矮瘦瘦的士兵一手搓着下巴上的山羊胡子一手抱着婴儿凑到了老俞面前,他露出了一阵讪笑接着又把婴儿往老俞怀里送。老俞只觉得浑身上下一阵恶寒,慌张的推开了对方的手,唰的从原本坐着的瓦砾堆上窜了起来,瞪着眼看着他们
“你们到底都讨论出了什么?塞给我干嘛?难不成还是想要找我送给上面?”
那名山羊胡士兵清了下嗓子,看向了老俞
“老俞啊,我听说过的,像您这种有个一官半职的小军官不是说可以允许通过报告申请领养一个战争遗孤吗?我们合计说……”
不等山羊胡说完,老俞就开始摆手
“这可不行,你们闹半天是争论了半天之后合起伙想叫我养啊,为什么是我来养啊?就算是找周边的一个牧民那也比我靠谱吧,这孩子一看就是黑帐的大户人家孩子,养在身边没准就是个麻烦,反正说什么我都是不会要个这么个潜在大麻烦在身边的……”
“老俞,你这么大岁数也没对象,就当给自己留个挂念吧!”山羊胡一把拉住老俞的一只手,又接着补充道:“现在这个孩子的处境是留在这里肯定完蛋,交上去如实报告也是完蛋,不如实报告还是没人管照样完蛋,再说这周围牧民怕我们荣人怕的不行,你别说找一个托付,就算是打个照面都难啊!现在只有你可以来拯救这个孩子了。”
“不行,不行。再说如果让我养的话报告里不是还得要写这个孩子的来历吗?”
“队长,咱们就写一份假的就行了,你按我说的些保准没有问题。”
山羊胡拍着胸膛对老俞说。
其他士兵们也跟着山羊胡附和起来,把老俞挤在中间七嘴八舌的试着说服他,老俞最终还是遭不住他们的口舌,不情不愿同意了他们的要求
“好好好!我写!我写!我写!……”
——————————————
“我写!我写还不行吗?”
“写啥啊俞长官,醒一醒,快醒一醒啊俞长官,大事不好啦!”
一名小吏抓着睡得正香的老俞,猛烈的摇晃,后者这才猛的发现自己刚刚是在做梦。老俞急忙的在床上坐身子,在拍了拍脑袋让自己努力清醒过来后便询问小吏为何慌张,小吏听后连忙退了几步躬下身子一直保持着作揖的姿势,连头都不敢抬一下看着老俞,说:
“俞长官,大事不好了,县郊的卯时路口又出现大型魔物了。这次是出现了一条十几米长的沙漠覆甲蜈蚣……”
“还有这事?覆甲蜈蚣可不好对付啊,在它没有给附近来往的商队造成更大的破坏之前快传令下去叫治安巡役集合吧,哎哟,我的衣服呢……”
老俞瞬间睡意全无,他一边传令一边慌张的穿起了衣服。旁边的小吏这下脸色更难看了,他咽了咽唾沫看着老俞示意让他把话听完
。
“长官,覆甲蜈蚣已经被讨伐了……”
“已经讨伐了?嗨!闹得我这么紧张。”老俞听到之后有了点小脾气,放下了拿起的衣服重新放到枕头边躺了下去,“既然讨伐了那就不叫大事不好,你就让我再多睡一会吧。”
接着他就摆手示意让小吏离开屋子。
小吏有点面露难色,他站直了身子稍微走进了点床,小声地对老俞说:“长官,讨伐了是没错,但是讨伐掉覆甲蜈蚣的是令千金俞小姐……小姐她现在正把蜈蚣脑袋拖在马屁股后面全县展览呢,已经有三老太太吓晕过去了。”
老俞刚刚半躺下的身体因为这句话巨大的信息量瞬间绷了起来,他坐起了身对小吏眨了眨眼,接着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眼睛瞪得老圆。一拍大腿大喊“不好”,接着他以极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跑出了屋子,小吏也急匆匆的提着前摆跟了上去。
老俞骑着马火速赶往县上,他甚至丝毫没有刻意的去寻找便发现了一位骑着高大骏马的少女,也就是他的养女,少女大喊着“驾!驾!”并用力的挥舞马鞭,骏马以极快的速度奔跑在街道上,马屁股后面还拴着一个狰狞的魔物脑袋,道路两侧的行人无不受到惊吓,尤其是老太太又被吓晕了几个倒在路边。老俞狠狠的将一只手拍在自己的脑门上,在整理了一下自己都快因为情况捋不直的舌头后老俞深吸一口气大喊道
:
“你这个臭小妮子快把马停下来,再不停下来我让你连住禁闭室一周!!!”
少女听到声音后惊讶的扭过头来向老俞的方向看去,当她看清了是老俞后又慌张的让身子前倾,挥动马鞭让马儿加快脚步
,并以一种就像是故意为了让老俞听见一样方式大喊:
“咿呀呀看看这是谁呀?小骍再跑的快一点,撇撇胡子发现我们了,你要是帮本小姐甩掉这个只会关人禁闭的撇撇胡子就赏你一筐胡萝卜。”
马儿因为马鞭的抽打加快了步伐,以更快的速度在街道上横冲直撞。老俞和小吏慌张的跟在后面,不断向道路两侧受惊的住户道歉,他现在简直羞愧的想要找个地洞钻下去,然而老俞十分明白,这个丫头现在不阻止下来,他可能连钻地洞都会觉得丢人了。
“你是要气死我啊,臭小妮子快给我停马!”老俞一边大喊,一边看向了旁边的小吏,他努力的以一种尽可能冷静的口气命令小吏:“你快给我把治巡队其他人都给我叫来,告诉他们有紧急任务要处理。”
小吏“是”的一声后驾马往治巡所的方向奔去,留下的老俞正了正帽子,看着逐渐远去的少女只能无奈的叹气,他看着手中的马鞭自言自语道:“也只能追了啊,老俞你到底抱养了个什么孩子啊,驾!”
我叫俞仲全,是荣王朝西部开拓地新凉的下级行政兼治安长官丰堌县治安巡查长,王朝为了巩固新开发的人口稀少、治安不稳定的西部开拓地,在这些地方驻派了由大战老兵担任机构长官的治安巡查来代替一般的县衙机构,而我便是其中之一。丰堌任何层面上来讲都绝对是一个危险的地方,这里一年四季气候干燥,炎热少雨,贫瘠的土壤只能维持小规模的放牧业,因此粮食主要依靠外来进口;荒野地区盗匪、魔物横行,不少游牧部落也在附近游荡;但是以上的气候和治安问题对我来说都不是最危险的,在丰堌,对我来说最危险的绝对是我的养女——俞北生啊。
不管怎么说,一个小孩独自一人打败覆甲蜈蚣什么的也太夸张了吧?就算是参与了对黑帐的战争的我也不太明白黑帐女人的战斗力,他们打仗时很少会有女人担任战士,但是这个女孩……明显有点强过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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