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兔子病了
二兔子瞧
三兔子买药
四兔子熬
五兔子死了
六兔子抬
七兔子挖坑
八兔子埋
九兔子坐在地上哭泣来
十兔子问他为什么哭?
九兔子说
五兔子一去不回来!
………………………………
………………………………
叮·莉莉娜·当渴望平静的生活。
在痛苦遍布灵魂深处，麻木裹挟着疼痛肆意在指尖的现在，莉莉娜尤其向往那曾经晒着太阳，顶着头上“EXP+10000”的特效字样晒太阳的时候。
暖洋洋的午后，即使加上与现在所无缘的未处理文件，也已经是遥不可及之物了。
全身都是自由的，却又都是不自由的。
可以移动四肢，可以移动视线。
如果能够触动身体里的那种类似于神力的能量的话，莉莉娜甚至觉得自己可以用这副躯体在周围的虚空中游动。
但……太疼了。
只是保持平静就要拼尽全力，只要稍稍移动指尖就会感受到巨大的疼痛。
像是被带毒的昆虫由内而外啃噬着全身上下一般的触感——只有十分恍惚的时候才能勉强辨认出冰冷虚空传来的寒意，借以勉强保持清醒。
怎么会有这样的一副躯体呢？——明明有着强韧到可以在虚空里游泳的身体，却连最基础的移动都做不到。
莉莉娜知道——这幅身体的异状，并不来自于“漂浮在虚空中”这种在凡俗种族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
仅仅只是漂浮虚空，甚至不可能对它本身造成半点伤害——就像是自己人不会打自己人一样。
但，这句躯体却又只能被称为“牢笼”……
仅仅只是存在，就会给身体的操控者带来无尽的苦痛。
可怕到普通人仅仅只是感受到这副躯体百分之一的感受就会完全疯掉。
恐怖到以半神的精神强度也完全无法操控这具身躯，只能任由它漂浮着，无处借力。
——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样的躯体，曾经有一个主人的话……她/他，会是怎样的疯子呢？
莉莉娜想到这里，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不，不可能，除了真正的顶级神明或者虚空生物之外，不可能有人可以操控这具躯体！
如果真的有的话……只有可能是个疯子！是那种san值已经透支到极限的疯子！
仅仅只是维持着这样的思考——思考着过去，思考着身体的原主人，思考着所谓的“证据”。
然而，想要从“过去”得出答案这一点，就注定了无法得出答案。
因为，只有现实，这荒唐而唐突的怪诞畸变，其本身，不在莉莉娜的思考范围内。
——要怎样做？明明是一副怎样都做不到的躯体？
——要怎样想？明明是怎样思考都会崩溃的逻辑。
——要怎样感受？明明是无法接触到真实世界的现实。
活着，却已经死了。
莉莉娜这个存在本身，已经陷入了半混沌的状态。
仅仅是彳亍……连那都做不到的随波逐流。
生活，原来可以这么痛苦吗？
可以让我不惜一切地逃离？可以让我一事无成地死去？可以让我难以忘怀的梦魇？
啊啊，主啊，您最虔诚的信徒渴望您的拯救……
——这样的思考，让头疼的程度加剧了数倍。
无声的悲鸣。
…………………………
…………………………
“陛下，通往邪神附近的传送装置已经准备好了。”
塔维尔的白袍在蓝光莹莹的幽能光芒照射下显得有些剔透。
她作出恭敬的邀请姿势，而陈俊则沉默了片刻。
“……叮当。”
随着他的呼唤，一只绿色的小巧身影从陈俊的上衣口袋里飞了出来。
——生命女神叮当，希灵国教所供奉的神明。
“莉莉娜那里，怎么样了？”
陈俊看似随意地问道。
“没有问题哦~虽然精神受到了一些冲击，但灵魂之类的东西完全没事呢。”
叮当用尖细的声音回答道，叶子形状的衣物摆了摆，背后透明的翅膀扑闪扑闪的，煞是好看。
“……我知道了——你就留在这里吧，‘自伤自灭之神’——天知道这个神位的神明会对你有什么伤害两倍的buff，还是我去就够了。”
“生命女神”和“自伤自灭之神”——一个是生命轮回的维护者，一个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遵从自然秩序的东西……如果两者在立场上不对立，陈俊敢把椅子吃下去……
“好~我会看着莉莉娜的，阿俊你就放心吧。”
绿色的小东西接过陈俊递过来的棒棒糖，一脸垂涎。
“……”
看着这个不靠谱得和阿库娅有的一拼的神明，陈俊摇了摇头，随后穿过了塔维尔所制作的大门。
……………………………………
……………………………………
我要抢在一切之前——
杀掉大兔子，杀掉二兔子，杀掉三兔子，杀掉四兔子，杀掉五兔子，杀掉六兔子，杀掉七兔子，杀掉八兔子，杀掉十兔子。
——这就是我的答案。
因为权力和欲望都是无谓的繁复，简单本能堆积而成的高塔，可以被理性地削去。
啊啊……但我说不定还残留了什么。
对啊……还残留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还要问，九兔子一句话呢。
“现在，你还在为五兔子悲伤吗？还在哭泣吗？在它已经成为群体的陪葬品的现在，还会忧伤吗？”
尽管悲剧和凄惨之事无限制地连锁——我想，还有些什么东西可以被掩埋在这巨大的悲伤之内。
小小的悲剧可以被更大的悲剧所掩埋。
对，这就是“杀掉悲剧本身”的方法。
太残酷，吗？
——我，曾经也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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