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黑。
深不见底的黑。
不要说光芒了,色彩都被一并带走。
无论是正直的,扭曲的,爱的,恨的,产生交集亦或者南辕北撤。
无论是捕食者亦或是杀戮者,近的,远的。
就连形容词本身都不被允许。
像是除了黑什么都没有一般。
不——黑只是一种颜色,在这个地方的话,反而比较像是象征性一般:
人们离开大气层,再去往黑暗的宇宙。
那么在离开宇宙之后呢?
也许“黑”就是答案了。
“虚空”——不知为何,祭品的耳边传来这样一个名词。
是的,虚空。
用祭礼的话来说,就是“本质的本质”。
毫不扭曲的虚无。
不被认知的万物之源。
祭品就在其中。
漂浮——仅仅就只是漂浮,就消耗了近乎所有的心力。
没有怒吼,没有借力点——原本祭品以为,被丢进宇宙里自生自灭就会是祂最糟糕,也最为合理的“死法”。
——不死者将被驱逐。
但是,祭品发现自己还是天真了太多。
——比起宇宙,这个地方还是恐怖太多了。
祭品不敢嘶吼——因为吼不出声的叫喊不过是徒劳地消耗仅存不多的san值。
也不敢胡乱地移动——生怕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要回去哪里?】
仿佛呢喃般的声音,在出不去的情况下在身体之内反复地回荡。
一个身影在祂的面前出现。
祭品瞪大了眼睛。
看不清。
那是一具黑影——像是祭礼在神力全开的时候所表现出的形式。
但更加平静,没有祭礼那种癫狂和恶意混合的感觉。
祭品有种感觉——“他”,就是这片虚空的主人。
【……祭品,你……】
带着雪花般的杂音,又一次在祭品的脑袋里回荡。
祭品对于这种声音并不陌生——祭礼拥有神力的时候,常常这么对祂说话。
【……留……下来吧。】
黑影向着祭品伸出了右手——缓慢地,却带着令人不敢置信的移动感。
——明明,在这片虚空里,就连祭品也无法挪动丝毫的。
祭品心中出现了一片巨大的不安。
“绝对不能被他抓到。”——这个想法出现的瞬间,黑影的手停了下来。
【那,你,……为什……么要呼……唤我们?】
黑影很疑惑,但是祭品更加疑惑。
“我什么时候呼唤过你?”
已经理解了这片空间的一些规则的祭品,知道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会被对方知晓。
不知怎的,祭品的心中,回想起了一个画面:
祭礼将手里不知死活的蝙蝠一把扔进了洗衣机——然后面无表情地开了最大转速。
黑影用右手摁住了额头——他看到了祭品脑海中所想的事情。
【我的……外孙女……啊……】
说着,他又将脸——好吧黑影压根没有这个部分,理解就行……——转向了祭品,深深地看了祂一眼。
【……】
最后,黑影将右手一推,祭品感到一股不可抗力传来。
祭品失去了意识。
……………………
一道身影从床上一跃而起,窗外的蚊虫被惊飞,然后被一旁久候的青蛙拉进口中。
“哥?怎么了?”
神崎理莎揉了揉一点都不惺忪的明亮双眼——任谁被强制睡眠了这么久都不会想要立刻睡觉的。
但耐不住祭品的恳求。
“不……”
祭品神情痛苦地揉了揉眉心。
“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他不会想再一次到虚空里去了。
——尽管那可能只是个梦。
理莎很轻地抱了下祭品,让惊魂未定的少年稍稍冷静了一些。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
祭品苦笑,对妹妹这么山盟海誓的发言感到害羞:
“没事的,只是个梦而已。”
但理莎用淡褐色的眸子盯着祭品,一字一顿地说:
“梦,也一样。”
——正如祭品曾在邪神造出的梦境中陪伴她一样。
既然幸福的幻梦可以一同度过,自然,痛苦的噩梦也不能例外。
没有他人作为标杆的情况下,异类们只有竭尽所能互相亲近,才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心情。
祭品愣住了。
一时间,只有理莎微微颤动的长耳和窗外淡淡的蛙鸣,可以证明时间的流逝。
许久,许久。
直到祭品的眼眶划出泪水。
祂用极其微弱的力气抱住了理莎,怪物哽咽着将所有想说的话一通倾诉:
“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到你那时候已经死了……”
混杂着泪水滴落的“滴答”声。
“……那个时候我也没有丝毫疑惑……你的性格变了,让我……疏远了你……
……再后来我也没有救到你……如果明明早一点发觉你就不会死了……
那时候也是……那时候也是……
我真的……真的……真的……太没用了……”
短发披在银发上,折射着月光,泪水中映着一幕幕的幻象,蒸发到空气里。
理莎时不时拍着祭品的背,温柔得像是哄着孩子的母亲。
“没事的哦……我运气很好的啦,不可能死的……
再说了让你察觉我的异常原本就是天方夜谭呐……那个时候你自己都自顾不暇……”
“……即使我最后死了,也是因为我自己作出的决定哦……我想要见你,所以才从警局里跑出来的……”
“而且我现在不是活着吗……重要的是现在呀……”
用几乎想象不出来的,温和的语气,在祭品的耳边陈述着无条件的原谅。
也许,任何心智正常的人都会奇怪吧——这个女的也太过于善良了,即使她的哥哥如此多次疏忽,导致了她的死亡都能够全部原谅,简直不科学。
但在神崎理莎看来,这是完全值得的——最终她得到了这副近乎永生不死的躯体,能够与祭品相守,追逐永恒,这就是最大的礼物。
所以,最终,神崎理莎还是开口了。
她对已经哭得满脸泪水的祭品,道出了那句话。
“所以……我想让哥把那个自称祭礼的孩子带回来。”
…………………………
兴许齿轮的失控早已开始,没有终结。
执念使得一个不完整的理莎活了下来,最终留下一个不断磨损的灵魂。
黑渊白花可以做到近乎逆转生死的治疗,却不能带回一份完整的灵魂。
“呐……如果终有一天我变了,你还会认同那个原来的我吗?”
披着神崎理莎的皮就算是祭品的妹妹……吗?
纵使她真的是神崎理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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