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间残破的教堂，周围的砖瓦不停地落下，发出沙沙的声音，肮脏的程度好像几百年没有信徒来过。
像其他的教堂一般，这间教堂也有着成排的木椅，整齐地码放着，供前来祈祷的人使用，但是……此时的木椅，已经残破不堪，几乎很难想象居然可以承载一个人的重量。
当舰长醒来的时候，木椅“哗啦”的一声崩裂，被跌落感惊出冷汗的舰长，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扫视了周围一圈。
“欢迎来到天堂，我的朋友。”
舰长还没来得及理清楚状况，就被这个干枯像是被碰撞形成的嘶哑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哦……如果这是天堂，那么人间一定还在这顶上。”
舰长干笑着，瘫坐着，用诡异的目光看着这间教堂的十字架。
纯银制的十字架上，并不是基督像，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具骷髅。
那骷髅的白骨相比起这教堂的其他部分而言，显得干净得可怕，数枚生锈的铁钉将骷髅的身体钉在那本不属于祂的亵渎之座上。
“你算啥……骨头王？”
舰长尝试用常识切入，但是也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骷髅的下颚“咔哒咔哒”地摇动，被生锈的铁钉钉死在十字架上的四肢摆动了些许。
——这不是一个能以常理度之的生物。
教堂外像是映照着骷髅的声音一般传来了雷鸣，但是当舰长将视线投向这个小小教堂之外的地方时，却什么都看不到。
小教堂之外的世界，是“无”。
稍稍有些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舰长的眼神变得涣散了。
“啊，原来是这样……我死了么。”
回想起刚才胸口的剧痛，和最后的时刻少女脸上的泪水，舰长的苦笑更深了一些。
——这段光怪陆离的画面，大概就是自己最后的梦境了。
“是啊，你马上就要死了——和我一起呢。”
没等舰长惆怅地感叹完自己的心境，那个骷髅又开始说话了。
“……你是谁？这是哪？”
这时候才想起最基础的问题——大约是死人的从容吧。
“我是你，这里是心像世界——或者说，圣芙蕾雅学院的残骸。”
“‘圣芙蕾雅学院’……？”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词，舰长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真的忘记了很多事情呢，哈哈哈哈哈哈！！！！”
骷髅的声音嘲弄而悲凉——尽管只有莫名的摩擦音可以让人知道这一点。
“你又为什么说我是你？”
舰长冷静下来问——他也没有别的什么能做的。
“休伯利安只有一个舰长——我是，你也是。”
“……你……”
舰长的视野里，骷髅突然歪了歪脑袋。
“那些人自以为拔掉神的翅膀，祂便不能飞翔——殊不知，这片天空也可以为神落下。”
舰长看不出骷髅的表情，但却能从话语之间感受到强大的自信。
“我们原以为名字是牢不可破的誓约——却被那狡猾的奥托夺取了神的权柄。”
“我们原以为这一切都是我们的囊中之物，殊不知最终战胜我们的是过往。”
“你，祈祷吗？——A·休伯利安？”
骷髅的声音逐渐变大。
“休伯利安……那是我的名字？”
舰长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没有哪里像是长着近防炮的样子。
“你曾经只是一个AI，作为舰长的补充而存在。”
“直到……舰长的暴走，和这艘原为战舰的基地的陨落。”
即使听着骷髅的诉说，舰长依旧什么都想不起来。
——但是，他却本能地感到危险。
稍稍向后退了两步，但是被骷髅用空洞的目光发现了、
“不要害怕，我的朋友——这只是过去，不会伤害你。”
“……你却说过去战胜了我们。”
从骷髅的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语中拼凑出答案的一鳞半爪，那个意象却让舰长的背后被冷汗浸湿。
“是的……过去也战胜了你……否则你也不会站在这里，听我讲述临终的故事……”
“……”
舰长从不后悔为了姬音琦挡下攻击——就像他从不后悔为了这个基地曾经的女武神做任何事情。
“但，击败我们的不只是过去，还有我们自己。”
“……什么意……咳哈！”
突然，舰长的胸前好像被开了一个大洞一般，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突如其来的痛苦击碎了舰长的平静，他用力地攒着拳头，冷汗浑身。
“我们本为一体。”
不知何时，那个骷髅上面开始燃烧。
——像是涅槃重生一般，一个女性的虚影在骷髅上缓缓成型，然后凝实。
那是一个红发的高挑女性，年方二十五六，穿着如同火焰一般燃烧着的红裙，纵使被钉在十字架上依旧浑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既然已经是最后的时刻了，我就再尝试一次吧。”
用充满诱惑力的声音说着。
女性背后的十字架发出“咔嗒咔嗒”的声音破裂开来，曾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手上有着圣痕。
“砰！”
带着十字架的碎片落地，女性踩着妖娆的步伐来到舰长身边。
“我就是那场战斗，最后的女武神了……你愿意，最后帮我一次吗？”
俯下身子，女性在已经精神开始涣散的舰长耳边说着。
“我虽然不知道你在说哪场战斗……但是如果你愿意自称这个休伯利安号的女武神的话……我义不容辞。”
舰长的视野已经开始泛白——看起来，肉体的伤势已经开始牵连到灵魂了。
“……啾。”
女性二话不说，将舰长狠狠抱住，吻了上去。
“呜咕……”
感受到丝毫没有情欲的吻，这还是舰长的第一次。
不知为何，舰长想起了刚才这个女人说过的话。
【休伯利安只有一个舰长，你是——我也是。】
大约，这真的就是自己短暂的人生中的最后一个吻了吧……
想到这里，舰长放弃了抵抗，沉沦在甜腻而又冰冷灰暗的温柔乡中。
（完了，越写越模糊了……天呐我的大纲！……哦不，我都忘了我没有过这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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