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祭礼是被连续不断的，好似有着节奏的打击音叫醒的。
冰凉的躯体已经不能从被窝里汲取更多暖意，但祭礼还是咬着冷冷的牙，缓缓站起。
“嘶……咳咳！”
被离开被窝之后，空气的流泻感带走了更多的体温，祭礼狠狠地咳嗽两声，像是个重感冒的病人。
“……”
他环视一周——古色古香的房间里已经没有了郝仁的身影，而那不停歇的打击音的来源，则是门后。
踌躇了一瞬间，祭礼还是缓步向着门外走去了。
——门没锁。
……………………
“原来如此。”
这里是花鸟风月房。
原本的房间已经面目全非，四处是拳印和各种坚硬物品砸出的痕迹。
——跟家暴现场一样。
如果这艘船不是通体用星金石这种超高硬度材料做出来的话，这个时候大概已经散架了吧。
但在虚空生物扰动力下出现的金属没有这种顾虑，房内的两人打得都算是尽兴……吧？
——好吧，只有此时坐在自称“铃科”的少女的腰上的祭品十分尽兴。
祭品的拳头糊在铃科的脸上，却诡异的带不来一丝伤痕。
“……切！”
而铃科随手反击，同样无法在祭品的身上带来一丝作用，反而以更快的速度向着原来的方向反弹。
“【矢量操作】……就是你的能力吧。”
听到祭品在耳边的轻声，铃科雪白刘海下的赤红眸子凝固了一瞬间。
“接触到你的皮肤的所有‘矢量’，只要不超过一定限度，都可以被你所反弹——就我所知的，即使是核弹级别的威力怕是都可以丝毫不减地反弹回来。”
“……”
铃科用那双漂亮的红色眸子死死地盯着祭品，眼中的浑浊逐渐变得死寂。
“别用那双眼睛看着我，我家那只比你可怕多了。”
祭品毫不在意地耸耸肩。
——至于祂可以在这种诡异能力之下制服对方的方法……
“某种意义上，这个能力确实很克制我——但是‘震动’这个东西，只要超出你那块不大的前额叶的计算能力，意外简单的就可以规避掉反弹呢。”
此时，能够将对方击倒在地，也是靠着“震动”。
祭品从上方看向铃科，眼中恶意的光芒毫不掩饰地刺向这位希灵的审查官。
“虽然力量只能发挥出五成不到，但制服一个就体能而言只是国家队级别的家伙，这点力量还是够用了。”
讲道理，一般人要在打架的过程中在拳头上附加有意识的高频震动的话，不一会儿手就会坏掉——疲乏会击垮任何一个试图使自己的动作变得模糊化的行为。
但是祭品不一样。
虽然祭品的破坏力很彪悍，甚至做到了徒手拆星金石这种虚空最硬金属的程度。
但防御方面，才是祭品最为令人恐惧的。
——别说高频震动了，就是激光打在他身上都不会有伤痕，当年的海怪触手打在祂身上跟挠痒痒似的。
也只有祭品才能用出这种靠身体素质“莽”过技术难关的方法了。
“呐，你的能力就是你‘看守’我的底牌？未免太让人失望了吧。”
一边拍着毫无反抗之力的铃科的脸颊，祭品露出一个现在的混混都不屑于露出的颜艺表情。
“混账……如果网络还在的话……”
铃科——别名【一方通行】的希灵检察官面色狰狞——因为潜意识的本能保护，她并不会真的受到伤害，但已经可以被物理碰撞的她，无疑已经落在了下风。
尤其是眼前这个家伙，在发现无法真正从物理上打死她之后，就开始转为心理攻势……
从跨坐在她身上到拿着巴掌甩脸，简直比流氓还流氓。
她是想要反抗啊！但是习惯性地跟希灵设备划开界限，基本只用超能力战斗的她，在脱离影子城的情况下就连御坂网络的计算力支持都没有。
——讲道理，这时候要是主场作战，在庞大计算力的支持下，体位的上下关系就该换过来了！
“……”
终于，在发现眼前的少女放弃了抵抗之后，祭品停下了羞辱对方的行为。
铃科——不行我搞不下去了，还是叫她一方通行吧（笑）。
一方通行一愣，没想到祭品这么快就放过了自己。
祭品停下了羞辱的言辞，冷冷地盯着一方通行。
“呐，为什么你们要一次一次地让我失望呢？”
“……”
一方通行满头雾水——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吧？
“这一个也好，那一个也好（日文）……为什么呢？”
“说着什么‘克制我’，‘绝对即死’，还有什么来着我想想……‘没什么这个东西破坏不掉的’，结果都是这样。”
好似是在回想着过去的所有时间，祭品冷冷的目光中，装着对那些所谓的“强者”的莫大讽刺。
“真的……没有人可以杀了我吗？”
昏暗的灯光映在祂的脸上，魔鬼一般无暇。
【活着是最大的诅咒。】
像是在证实着这句话一般，祭品的刘海遮住眼睛，视线却从头发的缝隙中投射而出。
悲切，哀伤以及能吞噬世界，却被强行压抑住的狂暴……
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这个世界让祂失望。
想要被打败。
想要流血，用殷红也好，别的颜色也罢的东西染满世界。
想要被杀死，无论是什么样的方法都好，想要失去生命。
想要……永眠……
欺骗祂的人也好，邪神也罢，都不想再管下去了。
——说起来，这个想法到底是什么时候，如此刻骨铭心的？
…………………………
沉溺在自己的世界当中的祭品，没有发现，背后的门早就被打开了。
名为郝仁的审查官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一个气息出现在了郝仁的身后。
郝仁没有回头。
“看啊，这就是你的选择——一个永不破碎，却又千疮百孔的人偶。”
“……”
祭礼虚弱地倚着墙，将视线投向那个纤细的，坐在银发女孩身上的身影。
郝仁的声音传来，也不管祭礼是否回答，自顾自地一个个问了下去。
“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原本不应该这样的。
“还是说你还要坚持‘那种东西’是你的答案？”
……对，一定是有哪里出错了。
“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啊。”
……如果当时再小心一点的话，注意一点的话……
“如果你所说的‘绝对乌托邦的基石’就是这种东西……”
……不……不是的……
“那毫无疑问是错误的吧。”
……不，肯定……不是的……只是我的疏忽而已……
祭礼死死地咬着嘴唇，在泪花逐渐蒙蔽的视线中，只有两行信息如此扎眼——
姓名：祭品
San值：-48
……“啪嗒！”
郝仁的身后，什么东西坠落的声音传来了。
（就像薛定谔的猫，你永远不知道我更新的是哪本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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