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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转场路上的一幕

16.5 转场路上的一幕

于我而言,异常分三级。

最低级的是勉强能够在人类的分类中属于异常的“种族”。

最经典的例子是雀尾螳螂虾,这种能用前肢打出电火花的海中生物。

它们用前肢就能打崩正常的鱼缸,所以普通的束缚对于它们根本无效。

如果将它们与其他生物混养,不出一会儿它们就会大开杀戒。

……直到视野所及再也没有别的活物。

这可以说是最低级的异常了,虽然我会有所注意,但还不到感兴趣的程度。

第二级是在“生物学可能的范围内所产生的变异”。

Bridge博士应该算是这个范围内了吧。

他原本只是一只金丝猴的,后来却变异出了人的智力,甚至高于大多数人类,可以说是第二级异常的顶端了。

第二级异常中,普通一些的话……就是所谓的天才和蠢材了——我对于这种异常持偏好的态度。

第三级异常……就是我所醉心之物。

“打破规则的怪异”——用具体的语言来描述的话就是这种东西。

理论上不存在无法从外部破坏的东西——若是博士说得没错的话,那位凶宅中的少女就具有这种理论上不存在的东西。

最为有趣,最为神秘

最为奇特,最为悖逆

最为虚幻,最为可怜

最为可怕,最为……令我着迷。

…………………………

夕阳的余晖终于消失在地平线上,远处的树林带着昏黄的光芒。

我背着她,她背着包。

“说起来,你手上的可乐不见了,是喝完了吗?”

我向背后的少女搭话。

“……”

没有回答,看起来她睡着了,我回头,看着她原本带着一丝英气的脸蛋变得柔和起来。

我沉默地,将她搭在我肩上的手扶正了一些。

因为她的缘故,即使是凉爽的傍晚,身上依旧泌出了汗,黏在皮肤的表层,让我有些难受。

但依旧,迎面有风拂过,拭去了我的烦躁。

两个月……两个月了,我好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宁静了。

挑灯夜战,一次又一次地实验,睡眠时间被压缩到极限,起床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为将到来的一切做准备。

骰子的角磕破了,硬币也显得愈加陈旧。

但我却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否有用。

这些“普通”的东西,是否能够触及“异常”的顶端?

压力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为了明明是南辕北辙的行动(日常)与目标(异常)而奔走却未感到任何不对,这本身就很奇怪吧。

Bridge博士的建议令我感到困惑,但我依旧依言而行。

因为,纵使我坚信的是虚幻泥潭底部的王冠,也不意味着我无法通过溺毙于污水中来见证它的光辉。

但……只是现在,只是现在的话……

“如果你睡了的话,就听听吧。”

“如果你醒着的话,就请当做没听到吧——这是我这辈子只有一次的请求。”

匿于水中的溺水者没有在呼救,只是顺着吐出的气泡将心血呕吐,逸散。

“其实,很快,可能我就会遇到一个难事……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将要与一些我没法对抗的家伙周旋……”

不是求助,仅仅只是埋怨而已。

嗯,这就够了吧……我就能毫无顾忌地施手而为了吧。

流泻而出的话语只在一个少女的梦中隐没就好了吧。

——而,直到我讲述的最后,我的背后的少女的吐息,都没有一丝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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