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最古老的法律【以眼还眼,以牙还牙】,那杀人者当奉上性命。
如果按照现代的刑法,故意杀人罪也应当付出沉重的代价。
【那,代价是什么呢,狗蛋?】
……………………
天光透过昏暗的楼层,照亮了尘漫过的阶梯,浑浊杂着轻微锈味的空气从顶端门的缝隙穿过,轻轻拂过背包上的饰品。
“这个饰品……”
“啊,你说这个?”
我转过头,看向有些好奇的少女。
她很别扭地撇过了脸,但又想起自己好像没什么需要避讳的,便接着开口。
“这个饰品,是你买的?看不出来你还喜欢这种的。”
“不,是我的朋友给我买的。”
当然是指某哈士奇了呢——当时她一副想要买却又囊中羞涩的样子,我就随手帮她买了——谁知道她转身就送给了我。
啊啊,真是复杂,她当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到底是想说什么啊,超在意的。
“……”
面前的她似乎想说些什么,露出了一副微妙的表情。
“如果你喜欢,这次事件回去你也可以买一个哦。”
“抱歉不需要请务必不要。”
……看起来我在她那里的好感度还是很低啊。
“到天台了,你先拿着这个吧——哎?”
我边说边用手推开门,顺手掏了两下包里的东西。
“怎么了?”
她听到我的惊呼,看向了我。
“……”
“嘎吱~”
天台的门被推开,高处的风吹来,光也变得明亮,照进了我的包的内部,让我更加确定了一件事。
“不见了……”
“怎么了?”
“没事……只是原本要给你防身的刀子不见了。”
我皱起眉头——那把刀子是我精挑细选过,相当锋利耐用的那种,匕首所特有的“一寸短一寸险”在她的体质下变成了优势。
但接下来她的反应就让我很惊悚了。
“啊,这个的话没事哦——我随身会带很多刀子。”
她从不知道哪个地方掏了一把野战刀出来。
“……也行,那就这样吧。”
毕竟匕首只是以防万一的措施,我可没打算给她一把刀然后让她冲进去康氏潜行——之前在她家里的时候已经证明了即使是拿着刀子的她也敌不过一个会武术的普通人。
“接下来……嗯。”
我把几个看起来圆润有光泽,拇指大小的白色球体放在了天台的门前,然后虚掩上门,把那几个白色球体留在了建筑内侧,随即开始翻找包内的东西。
“这是什么?”
“乌鸡白凤丸……的壳,但里面装的可不是药品。”
我头也不回,从包里掏出来一个瓶子。
“……你要干什么?”
她眯起了眼睛,好像有了什么不好的预感一样打了个抖。
“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了这栋楼吗?因为这里是个没人居住的地方,而且相对封闭。”
“这是火油——我会用它和火柴点燃致死物,把那帮追击者……杀死在这个大型坟墓里。”
她被我的话震惊了,瞳孔缩放的程度好像比一般人大一些……
“你要杀人?!”
“咚!”
她的身体抖了一下。
“你似乎还没有理解情况。”
我把她壁咚在这个天台的墙壁上,远处的鸟类被莫名的风惊起,嘶鸣着扶摇而上。
“我仅仅只是一个普通人,你的瞬间出力也没到能够放翻一个年轻力壮的青年的标准。”
“我们现在的力量处于劣势,人数属于劣势,武装属于劣势,给两方势力画个雷达图都是完全覆盖的——那,你知道我们的优势是什么吗?”
“是……我的体质?”
她从被我摁在墙上的不适中回过神来,用手撩了一下耳边的发,思考后得出结论。
“错!是目的的不同!”
“你的体质已经被对方知道了,所以对方已经针对了你——除非用一些特殊的方法,不然你的体质算不上我们优势。”
她的眼瞳深处蔓延出了一种名为害怕的情绪——我好像有些吓到她了。
我也知道我现在的状况绝不正常,狂热和疯癫时刻冲击着我的精神——还有一些不可名状的违和感随时在我的四肢游走。
我知道那是为什么——我尝试用理性的方式来解释自己“为什么要杀人”。
这种违背伦理道德的思考让我浑身上下都不对劲了。
我却不能对抗这种不对劲,因为这意味着我还处在“人”的范畴之内。
“我们的优势在于——他们的目的仅仅只是【捕获】,而我们的目的可以不仅仅只是【保护】。”
“保护你不难,把你藏起来是做得到的,但绝不可能长久。”
“但……但……”
我语塞了,因为那一瞬间,我从她刘海间隙透出的瞳孔,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散乱的短发,沾着灰尘的脸,一路奔袭所磨损出的痕迹,以及……焦急,憔悴而压抑的氛围。
——那不是普通人,但又绝非人之外的东西。
我沉默半晌,脑子里飘过了无数的东西,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啊啊,原来我已经回不去了吗?
我所坚持的一切,自以为普通的一切,努力的一切——都已经变质成了这个可笑的模样吗?
【这样普通的东西可以触及异常的一角吗?】——我曾经问过DR .Bridge。
当时的他露出嗤笑却没有回答,但此时我已经得出了一份我绝对不想得出的结论了。
在【用于异常所相关的一切】的时候,我所拥有的东西就腐坏,升华,扭曲,崩塌成了一种全新的东西——一种跟普通的物品毫无两样,却又完全不同的东西了。
像是放弃了什么一样,我的身体顺着气息,吐出了道德伦理之外的话语。
“只要将所有想抓捕你的人都杀掉,就是完美的保护。”
符合逻辑就好,即使作出的行为丧心病狂。
我只是个普通人,做不到这之上的事情了。
带着一股莫名的惆怅,我接着准备这场谋杀。
她沉默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我。
“倒上火油,点燃火柴,关上门……就结束了呢。”
“……楼下的门口说不定会留望风的人。”
“那就靠两个人想想办法吧,人数相同的话总会有办法的。”
持续着无营养的对话,我的准备也到了最后阶段。
满脑子都是点燃毒物之后大楼里的人们痛苦地死去的样子,我的心情沉重得令人发指。
——这次是七八个人,下次……我还会杀人吗?
如果又有人盯上她,我还会像这次一样做吗?
满脑子飘过的都是这些东西,唯一让我能够集中于手中工作的是我听到了脚步声从楼下逐渐地往上——他们似乎检查了每个楼层的房间,才给我留下了时间。
我拿出包里装着火油的瓶子,拧开了瓶盖……用一种举行某种仪式的虔诚感向着那些白色的毒物倾倒。
就在这时,似乎是动作不对,我手里与瓶子攒在一起的的骰子掉落了下来。
赫然是个红色的一。
我木然地看着那个代表最小的数字——然后转眼望向了自己手中的瓶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并不小,简直往下五层都能听到声音。
“喂,怎么了?你疯了?!”
背后的少女似乎是发现了有哪里不对,赶忙拍了拍我的肩膀。
“没事……就是感觉轻松了很多。”
我依旧在笑着,泪水从眼角滑落——然而,不知何时,从刚才开始的,遍布全身的那种恐怖感已经消失了。
“说起来,之前好像没有给你来着?抱歉这回也没打算给你呢。”
“……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自己看看吧。”
我让开身子,让她看清楚那些白色丸子上面沾的液体。
“有些刺激鼻腔的味道和甜……香味……?”
“嗯……”
我满脸笑容地将她的肩膀搂了过来——我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我所做的一切都付诸东流。
明明我所爱的一切都将离我而去。
明明我所见到的一切都是浮光掠影。
明明此时此刻我身边的只有一个不惹人喜欢的女孩——哈士奇比她好一万倍好吧?
但……身体莫名的轻松,像是有些什么被放弃的东西在梦中再一次浮现,温暖而舒适。
不知出于什么理由,她没有推开我。
“最后一个问题,你有过兄弟姐妹吗?”
“没有,我是独生子女……呐,你到底怎么了?”
“你要,好好活下去哦。”
“喂,你到底怎么了?!”
“虽然是对你来说残酷无比的世界,我也很抱歉没法跟你一起走下去……”
“……你要……怎么……”
“居然哭了啊……虽然是强人所难啦……但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哭泣。”
“……我,我才没哭!”
“……”
“对……对了,我可以垫在下面,你……”
“……抱歉。”
不知不觉,我已经将她带到了天台的边缘。
幸好这栋楼并未装围栏,不然我可能还要费一番功夫。
“……你!”
——我将她推下了天台。
高处呼啸的风让我紧了紧衣领。
“只剩……几分钟了呢。”
将包里的一个瓷碗拿了出来——其实原本有用它来玩挡子弹的魔术戏法的打算的,但对方的武装似乎有些奇怪,我就没有行险招。
在天台的边缘坐下,拿出了那个瓶子,在瓷碗里倒上了满满一碗。
随后,我将那“火油”一口饮尽。
“哎,好歹是最后了,为什么……不是冰的啊。”
“砰!”
身后,破门的声音,以及复数接近的脚步声传来。
一个硬硬的东西顶上了我的后脑勺。
【bad end 一瓶可乐】
与无性别的哥哥的相处手礼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扶她狂想》、《我的假女友正全力防御她们的进攻》、《抖S女仆和M的我》、《我不想和你一起重生》、《美少女控制我开始舔她的脚》、《女上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