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当陈俊从邪神胚胎的身边回到影子城的时候，被告知了极其令他震惊的事实。
“……是的，自从陛下您去往邪神胚胎的旁边为止，已经摸鱼……我是说失联了一个月——顺带一提，作出您会安全的预言的林雪主母已经在娘家躲了一个月的工作，现在的大部分杂物都由莉莉娜主教处理。”
塔维尔一副“您请自重”的表情，恭敬地回答道，双眼戴着的眼镜反射出锐利的光。
“但是……我才在那里呆了五分钟啊！”
回想了一下自己的经历——只是跟那个祭礼化成的邪神胚胎稍稍聊（单方面）了一会儿，随后就回来了啊？！
“您一度在我们的观察中失联——与其同时发生的，是一种特殊的，未有过先例的‘黑太阳’的出现。”
【黑太阳】——偶尔会出现在虚空中的，世界的终末的体现：用混乱的规则粉碎存在的，不时略过的数种虚空最大危害的灾难之一。
比起深渊而言更加稀少，但危害和危险程度却也相当高。
“这次的黑太阳推测是由那位邪神作成的……其危害程度相当于极高浓度的深渊——据推测，光是表面的法则混乱程度就超越了绝大多数的普通深渊。”
“为了拿到第一手资料……咳咳，因为推测以陛下您的实力可以简单地突围，我们并没有选择用仪器突入黑太阳，而是选择了在外界围观……我是说观察。”
——塔维尔，你学坏了。
绝对，是那个腹黑神官的错！
陈俊这么想着。
“于是……关于我跟你们的时间差的认知，塔维尔你有什么想法吗？”
绝不寻常——因为在陈俊跟邪神胚胎接触的过程中，陈俊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那么，难道说那个邪神胚胎有着在虚空生物眼皮子底下开“黑太阳”而不被发现的能力？
并且在维持着黑太阳的同时，还能够将虚空生物保留在其中并且完好无损？
——拉倒吧，祭礼这上百年都被杀了多少次了，有多少手段陈俊会不知道？
即使是对方最为强大的能力，也不过是毁灭了一个宇宙而已——其中的舰队还被抢救回来了。
但这回的祭礼，则完全出乎意料。
听到自家陛下的问题，塔维尔沉默了半晌。
“……陛下，我有一言，请您静听。”
——皓……皓首匹夫苍髯老贼？
再说一次，塔维尔，你学坏了。
“邪神的力量……在属下的分析中，是‘不合逻辑’的力量。”
“……”
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即使表现方式有很多——都是些用一般种族的话来说……‘掉san值’的东西。
举起手会导致手的落下、抬起头会导致脚的断裂、太阳出现却带来夜晚……这种不合逻辑的东西，就是邪神的力量本质。”
“矛盾……吗？”
陈俊的脑子第n次不够用了。
“所以，对方做到了‘在虚空生物的认知中过了五分钟，但外界已经过了一个月’这种事……并不是欺瞒了您或者我们，而是‘直接到达了这个结果’——时间线没有移动，感知没有**扰，甚至于‘现象’本身的干涉都不是很明显。
那个邪神……她只是将两个毫无逻辑关系的‘现象’，不符合逻辑地关联起来，并在时间上具有因果关系而已。”
“……你可不可以挑点我懂的话说？”
San check……没过。
“简而言之，理论上来说……”
不知为何，塔维尔的眼中划过一抹陈俊从未见过的神色。
【每个人的眼中，这份矛盾都是‘真实’的。】
“……”
听到塔维尔的话，陈俊沉默了。
“谁都……没有错吗？”
随即，像是感到悲伤一般低垂着眼睑。
塔维尔看着自家陛下的表情，嘴唇稍稍抿紧了一点。
她很清楚，希灵帝国不是什么真善美的地方……往往，很多时候都只能做到尽力而为。
即使是在虚空里的信息扰动力中，也有着名为“读者意愿”的东西，干扰着希灵帝国这个存在在信息传播过程中的“信息损失”。
——没有人真正知道陈俊用一个按钮毁灭上亿人时的心情，因为没有跟陈俊一样真正做到过。
——亦没有人了解过治理一个跨越虚空的帝国其难度几何，因为世界上甚至没有任何可以借鉴的对象，就连休伦和星域亦不过是近乎纯神术的神系，与希灵半科技半魔法的发展情况大相径庭。
所以，希灵的皇，即使是偶尔，也会想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做得更好。
“……不是哦。”
塔维尔的胸口，有些东西轻微地触动了一下。
陈俊愣愣地转过头，看向眼镜娘。
“即使是不同的正确……也有正误之分——力量也好，道理也好。
正确并不是在道理上说得通的东西……即使是实验过程中出现的无关紧要的瑕疵，也会带来微妙的改变。
——理论上，是这样。”
说完，塔维尔闭口不言，科学家白色战袍的下摆微微摆动。
“……还真是，很少见啊。”
陈俊用像是见到了第六只虚空生物的眼神望着塔维尔。
——印象中，这只眼镜娘可不是会作出这种感性发言的人啊……她更像是每次都重复着“领研究任务-研究-实验-得出结论-上报-领研究任务”的人偶……
“……”
塔维尔的瞳孔稍稍缩了一下，将心中的感情强行压抑之后，她解释道。
“只是属下根据现有信息作出了判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陈俊是第一次听到眼镜娘的口中蹦出这样的话。
没有冷静而准确的分析，没有成千上万字的报告，塔维尔居然会用这种感性的语气说话……
——烧酒，你的角色在崩坏啊！
“……那啥，如果是因为那个邪神隔着屏幕的精神污染导致了你的变化的话，我建议你去休个产假……啊不是，休个假。”
陈俊嘴角在抽搐。
“……属下会让两个分身去休假的。”
塔维尔恭敬地举了一个躬，随后用空间传送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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