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今天的太阳也是刺眼的一比呢。
我——祭礼,像是条咸鱼一样躺在床上,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真是的——上一次像这样睡眠,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上百年?还是上千年?
因为一直像是个太空垃圾一样在宇宙里飘来飘去,时间的感官也是极为迟钝了。
我努力地不睁开眼睛,但是随着另一个感官的刺激——触觉,我也不得不起了床。
用像是跳舞一样的动作从床上蹦了下来,然后看向了床铺。
“阿拉,空的——今天祭品要上课吗?”
随着我一愣,空荡荡的床铺上的触手们好像向我打招呼一样略微扭动了一下。
这些触手上虽然没有粘液,但是却好像苍白得如同石膏的制品一样,令人感到十分恶心。
“呜呜……”
——尽管我知道那些只是床单上的褶皱,还是很不舒服啊。
突然……
“啊呀!”
滑倒了!跌倒在地的我,好像是因为踩的东西太滑了的原因,没有反应过来。
“呜呜……要是被奈亚拉托提普那个家伙看到,可能又要被笑个几十年了……”
我急忙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刺痛的感觉从皮肤接触到灰尘的地方传来。
与此同时,将视线投向地板的我,却看到一颗眼珠在瞪着我——硕大的黑褐色眼珠,一通乱转,伴随着赤红色的血丝,还眨了眨。
“唔啊……真恶心。”
我赤足踩在这颗眼珠上——然后与此同时发现,这个眼珠居然是一个圆形的木纹作为基础,使我看到的。
“哎……”
叹了口气,将娇小的身体上覆盖的,好像有着章鱼的死皮的一粒一粒的触感一样的衬衫脱下——反正这里也没有别的人,裸着有什么不好嘛。
今天又要怎样地消磨时间呢?
——我边尝试规避着脚下四处蔓延的触手状物体,边忍受着地板上油滑的触感,再用被自己的神力浸泡得差不多腐烂的脑细胞思考着——说起来,我真的有脑细胞这种组织吗?
那么……今天是要看电视吗?
用小小的手尝试了几次,才勾到了那个形状像是被扭曲成了废弃塑料一样的遥控器,打开有着散热孔眼的电视,看着韩剧,里面的人逐步因为我的注视而长出了触手……
电视上女主角背后的树木缓缓变幻为了树精,一把将女主角的短裙掀起,然后将女主角的身体以小腿为支点拉起,整个倒转过来……她还一如往常地,用尖锐扭曲的声音说着文不对题的台词。
我不禁第n次想起那个问题——我眼中的世界是扭曲的?还是说,世界原本就是扭曲的?
………………
那是我成为神的“诅咒”。
作为自伤自灭之神,我虽然不需要伤害他人来降低别人的san值,但是却会经常性地对我自己造成伤害。
看到的图像,接触到的触感,闻到的气味,听到的声音——全都变成了“那副样子”。
——在很久以前的时候,我曾经被这个现象弄疯过。
你可以想象出,无论我做什么事情,都会有一堆触手,眼珠,以及不可名言之物不停侵扰的样子吗?
嘛……并不是认识不到那些东西的真实样貌啦,准确而言都是“知道”且“可以描述”,但却无法被自己“相信”的,很奇妙的状态。
不过嘛,这个诅咒,比诸君想象的还要大呢。
——我可不会像是《沙耶之歌》的男主角那样,将人的血液和内脏视为美好的食物哦,那些东西只会让我感到更加恶心而已。
——神的精神力也超乎我的想象,在我被敷衍性地塞了这个神位之前,我肯定不会想到我会在上岗之后还有一段时间是纯疯的,甚至还有一段时间是……咳咳……然后,就习惯了。
——没错,虽然很恶心,但是只要将心灵的某一个部分封闭之后,就不会有太多的感想。
即使腥臭满溢,即使口感动人,我依旧可以正常进食了——祭品的作品除外。
直到再后来,我自己摸索出了用神力过滤五感的能力之前,我都是这么忍受下来的。
尽管经过过滤的世界依旧浑浊不堪,但是起码不再像是之前一样满是恶意与混乱了。
但是啊……即使是我这样的神,依旧,在泥水般浑浊的世界中翻滚的间隙,也是有想要仰望星空的时候。
尽管我常常招来厄运,我依旧追逐所谓能够让人会心一笑的“幸运”。
——即使这个“幸运”建立在别人的不幸身上。
门口好像传来了声音,“哒哒~”的,轻轻的脚步声。
我急忙地一路小跑,向着门口玄关处冲去。
——越过布满裂痕,漆黑而空洞的花瓶。
——越过充斥活体眼珠,带着腥臭的地板。
——越过满溢怪异,触手遍地的厨房……等等!
我看向以前神崎理莎用过的厨房,里面的食材好像向我打招呼一样抖动了一下。
“嘿嘿……可不能不穿衣服呢。”
我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将厨房放着的围裙套在光溜溜的身体上——如同蝮蛇的腹部的触感让我稍稍打了一个寒颤。
“今天,就玩**围裙play吧~”
尽管胸中的焦躁依旧无法根除,但是……
我将视线从门口的猫眼投出去。
——啊❤,多么美好啊。
即使我不能通过镜子看到自己,但是我却能看到祂。
即使别人都会在我的“认知”中被扭曲,却只有祂,像是最后的净土一般,守护着我的心灵。
端正的容貌,像是讽刺着我所认知的“现实”一般,不断地刺激着我的脑部,最敏感的部分。
纤长的身躯,也不会因为我的“注视”,就改变成为另一个丑陋的形态。
简直就像是浑身无时不刻不散发着吸引人的气息的尤物。
白皙而纤长的手臂正在口袋中搜寻着钥匙。
淡褐色的温和眼瞳美丽而满溢着魅力。
短发像是最顶级丝绸一般随着脑袋抖动着,柔顺,没有丝毫分叉或是打结。
——但是,却是祂的不幸,这是多么讽刺啊。
我欣赏完了猫眼中的景象,用迷醉的表情缓缓退了几步,用虔诚的姿势跪了下去。
“咔吱~”
伴随着门被打开的声音,我逐渐在脸上满溢了笑容。
小小的泪珠在眼角堆积,但是我低下头,希望祂没有看到。
与此同时,带着恶作剧的心情,我努力地不作出哭腔。
“爸爸,欢迎回来!”
尽管祭品尽力没有变化表情,但是祂眼瞳深处的一丝惊讶,我并没有错过。
啊啊,谢谢你,阿撒托斯姐,即使你赐予我诅咒般的神位,我依旧活下来,看到了那一天。
随着心中仿佛要满溢而出的幸福感,我接着说道。
“今天,您要先吃饭,先洗澡,还是先……”
那对纤尘不染的眼眸,我想我一定不会忘却吧。
拯救我的,我不惜提前复活也要接近的,仿佛只是在身边就能得到救赎的……
——我的,沙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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