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心叶冷汗狂冒,浑身颤抖,瞳孔深缩,他感到自己心中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霸气,像被抽了真空似的迅速化为乌有,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逐步崩坏。
此时的刁作却深怕事情没有闹大一样,把结案报告拿给台下大臣们传阅。
“我并非胡乱诽谤,大哥坠井的案子已经侦破完毕,只不过关涉重大,没有立即公开罢了。但是,在警局高层,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
台下的议论声更加肆无忌惮。
如果说刚才刁作贿赂朝中大臣的事让人咋舌,那么现在在场的上万人就震惊得有些语无伦次。他们不得不试着去相信这个事实,但无论怎样努力,依然觉得心叶的所作所为让人难以承受。
弑君之罪。
杀头之罪。
原本还趾高气扬的心叶党羽,现在通通不敢吱声了。在舆论的重压和严厉的审判到来之前,他们只好徒劳地幻想自己是透明的,没人能看得见自己。
现在保全自身都已经够难了,谁还会站出来为心叶说话呢?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泼脏水吗?
心叶的党羽们心里打着各种算盘。
当然,有些完全不知道内情就被心叶笼络的大臣们此时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他们莫名其妙就跟着上了贼船,而且还将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趁着大家还处于震惊到不知所措的境地当中,刁作赶紧指挥下属:“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个反贼抓起来?难道还要等到他再把我谋杀了吗?”
这一个命令让卫兵猛然醒悟,特别是侍从长,他赶紧跟着大喊:“捉住叛贼!”
此刻他的声音比起之前不知有底气了多少倍,显然,他已经忘记了刚才被心叶胁迫的窘态,准备做一个“高尚的侍从”。
“你们胆敢?!”
心叶原想利用自己最后仅剩的王子威严喝退那些蛮横无脑的侍卫,没想到他的激烈反抗反倒遭到了侍卫们的一致制约。
侍卫们现在脑子里也很清醒:可怜的三王子已经彻底失去了角逐权杖的资格,然而,二王子即便是有违法乱纪的行为,这种性质也跟“弑君”有截然不同。
三王子已经是一滩屎,任谁都难以原谅,在这巨大的对比之下,民众关注的视线当然从刁作转移到了心叶身上,甚至还有相当一部分人对刁作这一果断的强令深以为是,认为他的确很有新王的风范。
“很遗憾,弟弟,”刁作得意地挑眉,“你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等待你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你跟我,不过是一丘之貉。”心叶啐了一口。
刁作已经完全找回主动权。“各位,我向你们承诺,等我彻底解决了谋杀事件,让罪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后,我也会为我之前的错误和走过的弯路付出应有的代价。”
心叶冰冷的眼中,渗出一丝恨意。他双手被缚,被强行压倒,跪在地上,耳边全是声讨他的声音。
大势已去。
他愤怒而又绝望地用指甲狠狠挖着地上的图纹,全然不知指甲边缘已经渗血。
打铁要趁热,这场游戏,马上就要落下帷幕。刁作这么想,向侍从长使了个眼色。
有生以来从未反应如此之快的侍从长高喊:“登基仪式继续进行!接下来是点穗!”
没有理会台下民众的喧闹,刁作兴奋地拿起桌上的麦穗,将一头轻轻点入酒杯,清澈的酒水正中荡起微弱的涟漪。
刁作端起酒杯,看到涟漪中自己扭曲的脸,逐渐恢复正常。
圣乐队的奏鸣响起。
“饮用甘醇——”
侍从长话音刚落,一杯清酒就已经进入了刁作口中,一饮而尽。
“请新王接受权杖——”
在心叶愤恨的眼神当中,刁作毫不犹豫地接过权杖,并将之高高举过头顶。
全场更加热闹了。有支持者打呼万岁的,也有反对派瞎嚷嚷的,还有一些人高喊要延期举办大典的,甚至还有些人看到这一团乱的场景后愤然离场的。
呵呵,一切都结束了。刁作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毕竟,权杖在我手中。今后,我就是王了!权力就在我手中,至于后面的烂摊子,自然有人帮我收拾!
然而,还没高兴几秒,他的身形就突然一滞。随即,脸色“刷”地变得难看起来,一张脸比先前还要扭曲。
“嘿嘿嘿嘿——”匍匐在地的心叶,笑得撕心裂肺。歪着头瞄着哥哥那狼狈的表情,之前的绝望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
“你——怎么——”
刁作手一抖,权杖就掉落在地。在众人茫然的注视下,他痛苦地捂住喉部,脚一软,就跪倒在地,浑身不停抽搐。
侍从长目睹这眼前难以置信的一幕,慌慌张张地和几个卫兵冲了上去,扶起刁作,却在看到他脸的那一刹那,吓得魂都要飞了。
刁作的嘴角,渗出一股发黑的浓血,他的喉咙里,发出死亡的悲鸣。
“酒水有毒!”等侍从长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哥哥,我说过别挡我的路的。既然你知道大哥是我杀的,就应该对我小心一点才是,可你却逼我出手。”
听着心叶的话,刁作已经无力做出回复。毒气攻心,青筋爆发,他只得望着弟弟,呼出了最后一口气,然后就像一滩烂泥,再也不动弹了。
神坛下坐着的贵宾们全都站了起来,台下更是轰然一片。
“二王子死了!被毒死了!”
“天呐!怎么会这样!”
侍从长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他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霉死了,这种错愕上升到愤怒。
他冲到心叶面前,也不管他王子的高贵身份了,直接用力踹了一脚。
“说!是不是你下的毒?”
心叶并未多做挣扎,反正他现在心灰意冷,已经跟死了差不多了。他笑着回应:“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侍从长心头火起,又狠狠踢了他几下,直到心叶已经疼得睁不开眼。
“新王喝的清酒,是经过层层检验的,绝对不可能有毒,你耍了什么花招,还不从实招来?”
“呵呵,那还不容易?酒不能下毒,那容器总行了吧?那酒杯是我的属下特制的,如果被浸泡超过十分钟,内壁涂层就会自然分解,毒素就神不知鬼不觉地——”
“混账!你杀死了储君!你的两个哥哥!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你这样的人,就算是十八层地狱,也容不下!你将受到最严厉的刑罚,在万人唾骂之下悲惨死去!”
“我早已经活在地狱里。”心叶完全不理会侍从长的愤怒,他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人命关天,从他计划杀死鬼泣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抛弃了良知,走在人伦道德底线之外。
卫兵们再也不敢耽搁,马上将他拖了下去。不见天日的牢狱,就是他的目的地。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心叶,但,他们听到的,确实心叶如妖兽一般的残忍笑声,让人听得胆战心惊。
神坛上,刁作的血液,渗入到精美的图腾纹路当中,伴随着他的野望和鲁莽,成为他最后的陪葬。
他的尸体,也被迅速抬走,侍从官已经无法再保持冷静,他也跟着离开了,甚至来不及跟台下的贵宾们说一声“仪式取消”。这一次,艾维国可是在各国贵宾面前,出了大大的洋相。一个国家的三位王子,因为权力的争夺,两人死亡,一人犯罪,这消息一传出去,在今后的上百年时间里,都会成为艾维国的耻辱。
两位“主角”已经离场,但来宾和民众还在原地迟迟没有离开。好端端的继位大典,被搞成了这副鬼样子。拥有王位继承权的三人,通通无法继位,一时间,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有心中藏着重大秘密的拉比亞元帅和阁老们,心如明镜,淡定得很。这场闹剧,原本就在意料之中,正确地说,应该是出乎意料地好。
没想到两位王子之间的撕逼大战,会上演得如此激烈,如此不计后果,如今他们都到了台,该曝光的也都曝光了,也算是不动声色地清理了门户。接下来,就是让原本的储君——鬼泣顺利继承王位了。刚正不阿,无黑历史可查的鬼泣,无疑是眼下唯一适合的新王人选,一旦公布他还活着的消息,大部分民众肯定都会支持他上台。
虽说先前就有心理准备,但当着一幕幕残忍的现实摆在假扮成科尔的鬼泣面前时,他还是觉得很心痛,很心痛。曾经一起长大的弟弟们,却堕落成到这般境地,他不得不思考,他这个做哥哥的是否做得太不成功了。
现在,他只想早点结束这场噩梦,早点登上王位,把一切混乱都终止掉,让民心不再动摇,让国家的秩序保持安定。
这样想着,他走了出去,准备到神坛上层去,向大众倾诉自己这段日子的离奇故事。
然而,刚走到第一排,右手就被拉比亞元帅拉住了。
他诧异地望着元帅,心想这不是按计划在行动吗?我也该以真实面目出现了呀?
元帅盯着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微微皱着眉头,不动声色地冲他摇了摇头。
鬼泣停住脚步。
这是不让我走上去的意思吗?戏还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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