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化为黑斑豹日夜狂奔,终于赶到了鹿鸣县,却意外得知县内发生了大事件。
怎么他都还没有出手,鬼泣就被烧成灰了?莫非这人还有其他的仇家?
怀着这种疑问,他恢复人形,在县内展开调查。
奇怪的是,目击者的证词众说纷纭,但全都笃定鬼泣已死这件事。如果要仔细追究,却又没有决定性的证据。
仅仅只是“看起来像而已”。如今尸体已经烧焦,面部完全不成形了,要下判断是不可能的。
为了掌握到警方的最新情报,黑羽偷袭了一位加班后回家的老警察,打听到了一件更有意思的事。柴火堆里,发现了疑似人皮面具的小碎片。
这只是一出戏吗?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黑羽来到了事发地——市民广场。绞刑架已经被拆除,基座也破损不堪,地上留有一大片触目惊心的黑印,可想而知当时火势有多凶猛。
普通的干柴是无法烧成这样的。
也就是说,起事者很可能添加了燃料。
黑羽蹲下身,脱了手套,细长的手指蹭了下焦糊的基座表面,并拿到鼻子前嗅了嗅,然后,他又在那周围转了几圈。终于,在边缘的木柴屑中,嗅到了一个熟悉的气味。
这种味道,和鬼泣衣服上的气味相同。
也就是说,鬼泣本人有到过这里。莫非,那具尸体真是他的?那面具又如何解释?
黑羽站起身,走向警局。他知道,法医的初步验尸结果已经出来,事关重大,这具尸体要被运送到千代县进行进一步尸检。赶在尸体被运走前,他偷偷潜入警局,从通风管道钻入,来到停尸间,用mi药放倒警卫,找到了那具传说中的亲王尸身。
他的衣服已经被全数剥落,徒留一些残絮。这些残絮上,只有烧灼的气味,没有更多线索。
尸体的破坏程度也相当惊人。下肢已经不成形,上身也如同焦炭。
这具尸体上,仍没闻到鬼泣的气息。
半兽人的嗅觉比猎狗强几百倍,即便是被烧成这样,也应该能闻出一点气息的,然而,尸体的气息和鬼泣完全不同。
到这一步,他基本可以确定,“绞刑架事件”是一场被精心策划的假把戏,并且,背后的主导势力,很可能是鬼泣一方。
从警局溜出来,黑羽一边抽烟,一边思考。
一股寒风迎面袭来,他拉紧风衣领口。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他的脸上竟浮现出淡淡笑意。
只是因为,太有趣了。
在这个国家,竟然还有储君要用假死来迷惑大众。先前还真是低估他了,恐怕鬼泣的身后,另有高人存在。
其实,要杀鬼泣不难,但他对鬼泣的幕僚产生了好奇心。究竟是谁在为他出谋划策呢?这一点务必搞清楚。因为,鬼泣并无杀死妹妹哀纪的本事,所以真凶应该就是幕僚当中的一员。杀死了他,才算是真正为妹妹报仇了。
如果我是鬼泣一伙,我会怎么办呢?黑羽扪心自问。
搞出这样一场闹剧,无疑是想放烟雾弹,让政敌摸不清头脑,而鹿鸣县距离王都还有段距离,料想鬼泣也不至于无视刁作安排在克索皇城的伏兵,贸然深入。因此,他肯定会在外围找一个落脚地,秘密将自己还活着的消息通知给信赖的部下,只有拉拢各方的支持,才能想办法搬倒刁作,扰乱半个月后就要举行的继位大典。
这个落脚地,必须得安全。要安全,就需要高层给予保护。而目前最有可能提供保护的对象,就是紫枫郡郡守焚蛋。假如争取到这个人的支持,那翻盘也就成为可能。
换句话说,鬼泣现在就在去千代县的路上。
打定主意,黑羽便不再犹豫,出了鹿鸣县就进入山区,他变为兽型在丛林中狂奔。
*
*
马车的速度,和黑斑豹的速度相比,就跟龟兔赛跑一样,悬殊太大。两天后,在距离千代县还有一百里的盘山路上,黑羽就发现了疑似鬼泣团伙的踪迹。
黑羽对这片区域非常熟悉,这儿都是草坡,加上野兽时常出没,旅途中的商人多半不会选择在此逗留。然而,在靠近悬边的一座废弃破屋前,却有人生起了一个火堆,还有一个身形瘦小的人在门口盯梢。
看来,整整两天两夜的奔逃,终于把鬼泣一伙人给累垮了。他们不得不冒险选择在这里过夜修整。
盯梢的人貌似相当疲倦,坐在门沿上,半个身子倚靠在门廊,不停地打呵欠。黑羽变回人形,绕到破屋后方,匍匐在荒草之中,耐心地一点点靠近。
终于,他腾空一跃,从窗户潜入破屋,经过一段走廊,悄然来到鬼泣的房间。
此刻鬼泣已经睡熟了,发出了有规律地呼吸声。黑羽发觉他虽长得和鬼泣完全不同,但气息是一样的。
亲王陛下,原来你躲在这里,让我好一顿找。真是小心谨慎,连睡觉都带着人皮面具。
不过很遗憾,你千算万算,最终都只能死在我手里。算我仁慈,让你死得快些。
黑羽面无表情,迅速从腰间取下匕首,向鬼泣的心脏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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