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大然一脚踹翻已经晕倒在地的熊凉,吐了口唾沫,叫嚷道:“他奶奶的,这妖畜皮糙肉厚的很,硬抗了这许久的时间,可累死老子了。”
说罢扭头看了看姜素,笑道:“兄弟好本事!不知如何称呼?”
姜素从转牛角尖的闷气中回过神来,一揖道:“回县帅大人,小民姜素,大人过奖了。”
陶大然笑嘻嘻地走了过去拍拍他的肩膀道:“我是个粗人,不用跟我来文绉绉的那一套,不在公堂上时用不着这么客气。对了,待会收拾完这里就跟我走,我请你喝酒。”
姜素听了不禁踌躇道:“啊这个......这妖怪刚刚擒伏是否先进行审问,若能探得一丝消息,我们也好早做准备。”
陶大然一撸胡子在他肩上狠狠捶了一拳,大笑道:“唔,说的在理,这样吧,就把酒宴设在大牢内,我们来个合榻对饮岂不妙哉。”
姜素无奈只得点了点头随他安排,来到受伤的宫志保跟前关切的问道:“大士身上伤势如何,可有我能力所能及之处?”
宫志保微微摇了摇头,缓缓道:“幸亏及时避开了要害才不至于被这妖兽一掌毙命,不过姜兄弟也不用担心,待把体内他所施的瘴毒逼出,调养上几天便可无忧。”
姜素微微松了口气,宫志保目前算得上是这群人中战力最有保证的一人,也不知这熊凉在岐山夜行众里实力能排第几,若是接下来出现比他还要厉害的兽妖,少了宫志保的协助是万万不行的。
正在姜素心中盘算之际,几天不见踪影的熊炎忽然出现了,他拨开人群走到姜素身边,单膝一跪,说道:“熊炎恳求先生一事,还望先生答应。”
姜素深知熊炎铁骨铮铮向来不喜求人,又见他满脸困倦之像知道他这消失的几天定是经历了强烈的思想斗争。连忙上前扶起熊炎道:“有什么事先起来再说。”
熊炎看了眼晕倒在地熊凉,面露温切之色叹声说道:“其实我早知熊凉就潜伏在县城之中,那日听完先生之言我便立刻去寻他,言辞恳切、阐明利害,希望能说动他放弃袭城,他也渐渐有些犹豫。
可谁知第二日,他突然变得暴怒,愤慨异常的坚定了要协助虎泅袭击县城的计划。我见无法说动他,便悄悄潜回了岐山,打算劝说昔日和我比较要好的几位族长,希望他们能为了族中大小妖兽的生命脱离出虎泅的夜行众。”
说到这,他突然面露怒色,咬牙切齿道:“在我一番探究之下,才得知那些族长早就被虎泅关进了后山的山牢之中,并想与此胁迫他们族中的妖兽听命于自己。”
熊炎向众人一抱拳道:“岐山夜行众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熊凉一直活在仇恨之中,有很大的原因都是因为虎泅。我知道这个要求对于你们来说可能有些过分,但夜行众中的妖怪并非都是穷凶极恶之辈,恳求你们尽量饶恕他们的性命。”
几个失去了同伴的衙差在一旁听得大是不忿,忍不住就要插嘴,陶大然见状冷哼一声及时的制止住了他们,并言道:“这熊妖多亏姜兄弟才能擒住的,就交由姜兄弟处置了吧。”
姜素不由感激得看了一眼陶大然,暗暗地向他点了点头。随后再看向宫志保,宫志保也是点了点头,示意他不用顾忌太多。
得到了两人的暗许后,姜素向熊炎说道:“我相信岐山妖众中定是良善之辈要多一些,这么大的岐山若都是兴风作浪的恶妖,他们早就被圣一教给一锅端了。只是,关我们相信是没有用的,该如何让城中百姓和士卒相信才是关键。”
熊炎一愣,面露难色:“这个……”
姜素拍了拍胸口,自信道:“我有办法帮你实现这个目的。”
熊炎心中一喜,连忙问道:“先生可是有什么妙计?”
姜素嘴角一扬:“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这时一个士卒向陶大然禀报道:“启禀县帅,主簿大人求见。”
陶大然实在不愿和这面无四两肉,说话和蚊子叫一样的主薄多有什么交集。这主薄也是个有文人气节之人,虽然身材瘦小但他的脾气可不小,知道自己瞧不上他个书生后,一赌气,直接把办公地点搬到了家中。
陶大然一想这样也好,眼不见心不烦,省得他老在自己面前晃悠。一般没什么事俩人很少见面,这会特地来寻自己,多半又是因为他那一根筋的关系。
这位主薄大人见到陶大然既不行礼也不作揖,就站在那嘚吧嘚的说事,陶大然似乎对他这副样子早就习惯了,面无表情地听完他汇报,随即摆了摆手道:“黄主薄所说之事我以知晓,辛苦你了。”
黄主薄汇报完工作也不愿意多留,一转身就准备离去。刚走了两步,似乎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道:“对了,西街买卖古玩字画的何老实将自己名下四座宅院全部交到了县衙,积极配合县帅大人颁布的榜令,是否要将他的名字单独摘出来?”
姜素一听何老实的名字,心里咯噔一下,这何老实别人不知他是什么品性,自己却是了解的,像他这种道貌岸然、爱财如命之人怎的会这般大手笔。
姜素觉得甚是蹊跷,他向黄主薄轻施一礼,问道:“主薄大人,这何老实交付宅院时可有说什么?”
黄主薄忖思了片刻道:“他只说现在殳谷县行情不好,要暂时去往其他郡县做买卖,其余的都是些惺惺作态之词,实在不值得我再重复一遍。”
先前那个带黄主薄见陶大然的兵士听到黄主薄的话后,插嘴道:“主薄大人这么一说,我就想到昨日守西门岗时曾看到何家的儿子们押着几辆装满东西的马车出城,说得也是要去其他县城倒卖货物。”
姜素将何老实前后行径联系在一起,眼中精芒一闪,拍手道:“就是他了!”
……
何老实的宅院内,岐山夜行众的犲苟背着双手在厅内来回渡步,面上神情显得很是犹豫。
一旁的何老实一副耐心尽失的模样坐在下位,见犲苟这般优柔寡断、举棋不定的样子显得颇有些烦躁。终于,他忍不住上前急切的道:“犲兄弟,你还在犹豫什么?那些鱼贯而入络绎不绝的运粮车你也看见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句话连我一个普通的商贩都知道。
他们现在一波一波的从梓潼关抽调粮草押往前线,紧接下来就该是成建制的兵卒奔赴前方战场了。梓潼关是特地为此次战役提供粮草与军饷之地,现今它守备力量空虚,正是大好时机啊。”
犲苟也知他急迫的心情,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脸色凝重地说道:“你的意思我也懂,只是熊哥不在,狼嚎实力又在我之上怎会信服于我,乌雉就更不用说了,他是向来对熊哥马首是瞻的。
再说了,梓潼关虽要抽调走大批的兵卒,可它好歹也是座关城啊,岂是我手下的那点小妖能攻克下来的。”
何老实微微颔首,也觉他说的不无道理,下意识把双手拢在袖中,眼睛低溜直转,也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片刻之后他微微一笑:“你所说之事也不尽然。”
犲苟微一错愕迅即恍然,他知这老小子素来奸猾,此刻定是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何老实淡淡道:“说白了,你们都是为虎泅做事而已,只要最终不影响到他的计划就行。乌雉虽对熊凉马首是瞻可你们这支夜行众毕竟虎泅是老大,你和狼嚎的部众都是先锋,不是都已经率先安顿在殳谷县外的山林之中了吗,你就利用这点,来想办法支开他。
至于狼嚎,有勇无谋之辈,嗜血好杀,你只管一个劲的和他吹嘘镇守梓潼关的兵卒皆是以一当百的鍚国精锐士卒,激起他的好胜之心,他必然跟你走。”
犲苟听到这,嘴角一抽,笑的有些狰狞,阴阳怪气道:“唉呀…老何,老何啊,你可真不是个东西,把我们众兄弟安排的是明明白白呀。”
何老实抬眼深深地看了眼说这话的犲苟,随即也发出阵阵阴笑附和道:“你我彼此彼此,要不为何岐山夜行众里就你能和我尿到一壶里呢,嗯?!”
坐在堂内的狼嚎和乌雉听完犲苟的一番安排后表情各不一。狼嚎满眼的兴奋之色,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马上领着手下的狼崽子们杀奔梓潼关,会一会那所谓的鍚国精锐士卒,试试双方究竟谁更厉害。
而乌雉却是一脸的铁青,表现的很是不满,他砸吧了几下尖利的嘴,不阴不阳道:“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犲苟居然也会有发号施令的一天,哦。”
犲苟闻言面色一黑,强忍住心中怒气,尴尬地笑了笑道:“都是一个夜行众里的兄弟,除了虎老大谁还有资格发号施令呀。熊哥能耐大名声响,由他负责佯攻殳谷县才能起到牵制的作用啊。”
乌雉在一旁听得大是不忿,冷哼一声并未回他。狼嚎甩着膀子出来咋呼道:“我说你们聊完了没,聊完了臭乌鸦就赶快上路给老大通个气,我和犲苟忙着呢。”
何老实和犲苟俩个心中暗自吁了口气,要不是有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狼嚎在,指不定这支乌鸦要扯皮到什么时候。
趁着另外俩妖不注意时,他俩互相对视了一眼,志得意满的奸笑浮上面庞,好似已经看见了那白花花的银子和金灿灿的黄金正在向他们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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