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完全没有联系我。如果千谎之舌不替你传话的话，我到天亮都不会知道这件事吧。”瞑被看穿情绪，索性不再克制，“你这么信任千谎之舌，关于她的过去，你对我都不曾透露半分，你就不担心她哪天把整个组织出卖了吗？”
“千谎之舌是我们的人，她会恪守她的职责。而你昨晚的角色本应是皇家妖祸学园的园长，我看见你把园长的工作推给玄樱抄了。”
“我早就说过，玄樱抄比我更适合当园长。”
“我不那么看。”眬淡然拿过餐巾，叠好收进斗篷，“关于袭击者的身份，我看见你已经有答案了。”
“千谎之舌肯定也知道。”
“袭击是舌组织发起的。”
“什么？”瞑颇为惊讶，这与她的答案大相径庭。能够以那种定格式的攻击一击杀死九十多名妖祸的家伙，不可能是舌组织的成员。类似的场面瞑只在半个世纪前见过，而那个时候，世上还不存在“舌”这个组织。
袭击者只可能出自七王——曾经横行于世的七位妖孽之王，每一位都拥有碾压群雄的超强实力。五十年前七王陆续销声匿迹，就连妖祸领袖眬也不清楚七王的动向。时隔五十年，瞑在看到那一张张写满惊恐的染血面孔时便已意识到——七王回来了。
“不是七王，是舌组织。”眬仿佛洞悉了瞑的内心，依旧温柔而不带感情地叙述道。
“不可能。”
“这个结果对于没有看见过程的人来说已经足够，千谎之舌比你接受得快。”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听到眬拿千谎之舌与自己做比较，瞑只觉更加不悦，“现场情况跟五十年前几乎一模一样。七王回来了，你难道不愿承认这一点？”
“我只说袭击是舌组织发起的，并未否认七王回归这一点。你刚才问我，关于昨晚的事，我看见了多少。我看见了全部，从开始到结束。回归的是南王奈落之歌和黄泉之声。”眬说完重新迈开脚步，朝着林间深处走去。
瞑心头一凛，慢了半拍才跟上去。
“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杀了那么多我们的人？”
“一将功成万骨枯。瞑，你应该学着多从将军的角度看问题，而非只做在前线战斗的士兵，哪怕是主导战斗的王牌士兵。士兵赢得了战斗，但赢不了战争。”眬语调平平地说，“眼下即将爆发战争，而好的将军不打无准备的仗。在有足够的把握之前，贸然进攻七王是不明智的。别忘了，五十年前七王销声匿迹并非真的是被我们逼到了绝境。当时如果一直打下去，最终淡出历史舞台的可能不是他们而是我们。”
瞑没有反驳，她正试着以所谓“将军的角度”思考这起袭击事件。袭击者实际上是南王奈落之歌和黄泉之声，眬将罪名冠在舌组织头上，一方面是为了掩藏七王回归的真相，另一方面也许是为了麻痹敌人？可这两方面都像是捉襟见肘时的权宜之策，纸毕竟包不住火，七王回归的真相迟早传遍天下；而七王这种程度的敌人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眬究竟是怎么考虑的？她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此时此刻竟无半点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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